基于文献计量的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态势分析*

岳增慧 郭 云

(济宁医学院医学信息工程学院,日照 276826)

医学伦理学是衡量科学研究和医疗活动是否符合道德的学科，用来指导和解决临床决策和医学难题。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的发展在过去30年间一直在学习和借鉴西方[1]。随着我国现代医学迅速发展，目前我国医学伦理学相关研究已涉及生物学、医学、环境学、教育、科学研究、经济学、人类学等众多学科，探讨的问题亦随之加深，包括生殖、生育、医疗保健、公共卫生政策、临终、死亡等所引发的种种伦理问题[2]。医学伦理学的发展及其教学引起了国家和社会的高度关注。现在各个国家注重学校教育，完善体制政策，加大科研投入比例，研制新方法和技术，而这些新技术和新方法若要运用到临床治疗中，必须遵循医学伦理原则和相关的法律、法规，医学伦理学对于医疗领域不可或缺。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发展历程及现状，当前的主要研究热点和演进趋势，以及医学伦理学能否为现代的医疗治疗和医疗矛盾提供很好的决策支持等问题，都需要进行客观的分析和研究。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研究论文的年代、作者、机构、期刊等进行多角度定量分析，了解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研究的发展历程及现状，并运用共词分析方法探索主题研究热点，以便更好地为广大医务和科研人员提供服务和指导。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

本文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2005-2016年CNKI中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的文献进行统计分析，检索得到5118篇相关文献(检索式为SU='医学伦理'+'医学伦理学')。去除各类会议纪要、新闻通讯、学术会议介绍、书讯等非学术型文章，再经文献去重之后，筛选出符合标准的文献4399篇。

1.2 方法

利用Excel将收集筛选的医学伦理学相关文献数据进行函数计算和统计处理，分别从文献发表时间、核心作者、重点研究机构、核心期刊等角度对该领域文献进行分析，并采用BICOMB和SPSS对文献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共词矩阵提取与聚类分析，发现研究热点，探索演进趋势。

2 结果与讨论

2.1 文献数量及年代分析

分析我国医学伦理学论文年代分布情况对了解其发展水平和趋势极为重要，有助于把握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整体发展情况。

2005年至2010年，文献数量经历两个波动，2006年和2008年都相比上一年数量有所上升，年增长率分别是21.59%、15.46%。2007年和2009年都相比上一年数量有所下降，下降率分别是5.30%、9.97%。2011年文献数量增长实现一个跨越，达到近10年最高值，年增长率最高为33.54%。2012年文献数量达到最大值后逐年小幅度下降，到2016年文献数量又有所上升。整体上，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文献数量呈上升趋势，其原因在于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科技迅速发展，国家重视教育，重视人才培养，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和科研投入，推进了医学伦理学研究的发展。见图1。

图1 医学伦理学研究文献年代分布

2.2 作者分析

对论文作者队伍进行统计研究，了解本学科科研队伍的整体状况与发展规律，有助于完善人才与资源配置模式，为决策提供参考。

2.2.1合作度与合作率 合作度指在一定领域内每篇论文的平均作者数，合作率是合著论文占论文总数的百分比。两个指标的大小与学科种类和性质有关，数值越高，表明合作的趋势和学科之间交叉越明显，科研合作规模越大。4399篇论文中，有2416篇合著文献，作者总数为10925人，经计算，合作度为2.48，合作率为54.9%。整体看来，该领域总体合作度较高，团队协作氛围浓厚。团队之间不断交流学习，有助于拓展科研思路，提升团队整体科研能力。见表1。

表1 全部作者发文情况和合作情况

2.2.2核心作者 判断一个研究领域形成与否，通常是看是否有一批专家、学者专门研究某一类或相关问题，且能针对、集中、持续地产生一批理论成果。通过统计作者发表论文数量，确定核心作者，定量评价研究者学术水平和科研能力。由普赖斯定律可知，高产核心作者中最低产作者的发文数量，等于最高产作者发表的论文数量的平方根的0.749倍[3]。计算公式为：

M=0.749(Nmax)1/2

通过对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第一作者及文献进行的相关统计，最杰出科学家论文发表篇数为35篇，即Nmax=35。代入公式得M≈4.4，取整数M=5，即发表论文的数量大于等于5篇的作者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根据计算和统计结果，截取医学伦理学论文发表数量排名前42位的作者发文数量信息，如表2所示。核心作者人数占第一作者人数的1.2%，共发表文献296篇，占论文总数的6.7%。论文占比与普赖斯定律50%的值相差甚远，说明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内尚未形成稳定的核心作者群。

发文量最高的学者为李恩昌(35篇)，从亚丽和邱仁宗各发文10篇，三位学者发文量位居核心作者前三名。李恩昌主要从事医学伦理学价值、原则和安乐死成效问题的研究。丛亚丽侧重于对医生的利益冲突，医患关系进行分析研究。邱仁宗对我国伦理审查进行了评价和提出建议。这些学者是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研究人员的核心，为学科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见表2。

表2 核心作者(发文量≥5篇)

2.3 机构分析

对我国医学伦理学的研究机构进行统计分析，可以明确机构科研产出能力，确定核心研究力量，为学科进一步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经统计，该领域的研究机构共1465个。其中，有1182个机构只发表了1篇文章，所占比重大，而发文数量较多的机构数量较少，所占比重小，说明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发文机构过于分散。发文量排名前30位的单位信息见图2。

图2 机构发文量(Top30)

排名前30的研究机构中，医科大学、医学院、综合类大学(包括其附属医院)就有29所，发文1641篇，占论文总量的37.3%。从统计结果来看，中山大学发表论文153篇，位列第一；西安交通大学发表101篇，位列第二；首都医科大学发表97篇，位列第三；以上机构学科体系完整，科研实力雄厚。通过机构分析可知，科研院所和医科大学是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重点研究机构，尤其一些高等医学院校发文量较多，单位性质比较明确。

2.4 期刊分析

对文献来源期刊进行统计分析，可以了解某学科学术成果的分布情况，为定量评价期刊发展水平提供客观依据。经统计，近12年医学伦理学领域4399篇研究论文共发表在957种期刊上，平均每种期刊载文约4.6篇。其中，发表1篇论文的期刊有550种，而刊载论文最多的期刊其论文数高达991篇。二者差异明显，说明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期刊论文分布不均衡。

根据布拉德福定律，前4种期刊发表文献数量累计百分比超过医学伦理学学科相关文献总数量1/3，因此，这4种期刊可以认为是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的核心期刊，分别是《中国医学伦理学》、《中华肝脏外科手术学电子杂志》、《医学与哲学(人文社会医学版)》以及《医学与哲学(A)》。可见，我国医学伦理学研究领域期刊性质明确，主要集中在医学期刊和杂志，核心期刊影响力较大。见表3。

表3 期刊载文量

2.5 主题热点分析

对高频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归纳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的研究热点及其特征，有助于把握学科发展动向，为医学伦理学未来的研究提供理论参考[4]。笔者用BICOMB截取排名前30(词频≥221)的关键词作为高频关键词，提取高频词共词矩阵，并其导入SPSS进行系统聚类分析。30个高频关键词可划分为6个类别：

1)医疗纠纷与医院管理。近年来医患成为社会公众关注的热点话题，医疗纠纷以年平均22.9%的速率不断增长[5]。目前的医疗纠纷，主要是医患关系紧张导致的。医患双方存在信息不对称情况，很多患者及其家属对医疗期望过高，低于期望值容易做出冲动行为，走向极端。产生的医疗纠纷给社会造成严重不良影响。就医者应该尊重医学科学，相互理解，保持理性态度[6]。医院管理方面也需要重视，医疗部门需要加强医疗质量安全管理。医生和患者要保持互相信任，有助于达成各自期望，预防医疗纠纷发生[7]。

2)知情同意在医患沟通中的应用研究。通常在比较大的医疗活动中，医生需要落实患者的知情同意权。由于客观原因，在现实生活中常有缺乏医学知识和常识的患者或家属。医生在医疗活动中获得患者知情同意情况下会碰到继续治疗与否的尴尬阻碍[8]。所以医院及相关部门要做好医患沟通，谨遵知情同意的原则，完善医患沟通方法，以维护医患双方共同的利益。

3)医学生的医学伦理教育。我国的伦理素养教育起步较晚，最主要的方法是学习理论知识[9]。我国的学校对学生多采用“灌输式”教育模式，医学伦理学理论教育与临床实践结合的程度不够[10]。医学院校需要对课程设置进行科学有效的完善，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促进和规范医学生医学伦理价值观的培养和实践的能力。完善的医学伦理教学体系是让医学生成为合格医务工作者的关键一环。

4)医学道德教育，医患关系及安乐死的合法化问题分析。虽然我们在理性层面知道管理不善是体制造成的，但是在现实社会中，人们普遍认为医院里的诸多矛盾和纠纷是医务人员医德素质下滑所产生[11]。媒体常有报道部分医务人员在暗地收取红包、吃回扣、对患者态度冷漠、不上心、甚至出现为追求利益过度医疗等不堪行为[12]。俗话说“医者父母心”，中国接受医疗服务的大多数是劳苦百姓。责任比能力更重要，希望国家出台政策加强监管，将“害群之马”清除出医疗队伍。安乐死已有30余年的发展过程，目前，中国尚未进行安乐死问题的正式讨论，国际上只有荷兰、比利时以及美国的俄勒冈、华盛顿、蒙大拿、以及佛蒙特四州实现了安乐死非罪化[13]。虽然临终关怀、安乐死也是社会的热议话题，但由于多种原因，我国法律至今未承认安乐死的合法化。

5)肝细胞移植临床研究。近年来肝移植发展迅速，我国肝细胞移植技术也已经成熟。医学上常用外科切除术研究再生的肝细胞和分子基础[14]。医疗研究慢性或反复肝损伤最终的共同通路是肝纤维化，晚期肝纤维化被称为肝硬化。目前的医疗手段未能满足肝脏疾病主要的需求，唯一治疗的方法是撤出有害刺激和肝移植[15]。

6)器官移植伦理道德问题及对策和癌症患者过度医疗探究。目前器官移植在我国已经成为常规的治疗手段，给丧失器官的患者带来生的希望，提高了人类生存质量。但随着移植技术逐渐成熟和移植数量的增加，器官移植也产生许多伦理难题，比如，活体供体商业化，受者选择标准[16]等。癌症依然是目前医疗领域无法攻克的难题。癌症在确诊前会借助各种检查，医院在竭尽全力的救治过程中容易带来过度医疗的问题，造成就医者额外的经济损失，甚至加大患者承受的痛苦[17]。固守陈旧的医学模式、规避风险的防御性治疗、制度缺陷与道德缺失等都是造成过度医疗的原因[18]。

图3 高频关键词聚类图

3 结论

本文利用文献计量方法对我国医学伦理学领域的研究态势进行了全面系统的分析与讨论，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1)文献数量波动上升，但没有大的变化，学科发展进入相对稳定阶段。

2)核心作者人数少，科研协作意识较强。需要加强学科人才的培养，发挥好核心作者的带头作用。进一步促进学者之间的交流合作，推动学科知识交叉融合，扩大研究的深度和广度。

3)发文机构分散，医学机构发文量较高。其他研究单位需要重视医学伦理学的业务指导和管理，开展深层次研究。加强机构学科带头人的选拔和重点培养，加强科研队伍建设，提升科研水平。

4)期刊分布不均，核心期刊较少。

5)医患沟通、医德医伦教育、器官移植方面研究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