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DEA-CCA法分析我国医疗卫生服务效率

吴婉玲， 肖畅， 孙瑞华， 郭锐敏， 虞康达， 郝肖迪， 沈庆， 王蜜源

卫生服务水平的高低不仅直接关系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还对整个国家的经济、社会协调发展起着重要作用。但目前我国的卫生服务水平发展不平衡，地区之间差异较大。因此，如何充分利用卫生资源，提高各省市、地区医疗卫生服务效率，实现最佳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成为各级政府和相关部门面临的重要问题[1]。本文旨在通过联用数据包络分析(date envelopment analysis，DEA)和典型相关分析法(canonical correlation analysis，CCA)，对我国31个省市地区的医疗卫生服务效率现状进行评价，同时分析我国卫生的投入与产出的关联，为我国医疗卫生资源的优化配置及提高资源的运营效率提供实证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以我国31个省市地区为研究对象。所采用数据来源于《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统计年鉴2017》中各地区2016年数据[2]。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的DEA模型为CCR模型、BCC模型[3]，由于医疗卫生人力和设备等资源投入在短时间内变化不大，因此主要选择以产出为导向的模型[4]，对被评价省市进行分析。CCR模型和BCC模型是基本的DEA模型，CCR模型用于分析各决策单元“规模有效”和“技术有效”是否同时发生；BCC模型能进一步区分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评价各决策单元间的相对技术有效性；为了进一步找出各项投入对产出影响的作用强度及作用方式，通过利用CCA[5]方法分别对DEA有效和无效省市的卫生投入与产出的关系进一步探讨。

1.3 投入产出指标的选取

表1 医疗卫生服务效率的备选指标库及其区分度

根据表1计算的区分度结果，选择每个类别中区分度ηi最大的指标，选取的最终投入指标为：X2(医院数)、X11(每千人口注册护士数)、X14(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X16(流动资产)；产出指标为：Y3(医疗收入/事业收入)、Y4(诊疗人次数)、Y9(每百门诊入院人数)、Y10(病床工作日)、Y13(医生日均担负住院床日)。

2 结果

2.1 DEA模型分析

采用MaxDEA 6.4软件进行数据处理和运算[8]，结果如表2所示，总体效率为1称为DEA有效，2016年度我国有17个(54.84%)省市DEA有效，表明这17个省市卫生服务效率最有效，是我国省市的前沿面，东中西部分别有5个、5个和7个，呈现均衡化趋势；14个(45.16%)省市DEA无效，东中西部分别有6个、3个和5个，呈现两极分化趋势，将总体效率分解为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山东、湖北、重庆、贵州、新疆的纯技术效率为1，故这些省市DEA无效是由于规模效率小于1所致，其规模收益递减型，提示这些省市现有资源(医院数、每千人口注册护士数、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流动资产)在卫生服务产出已经达到其最大的生产效率，若改变投入结构，可提升规模效率。北京、山西、内蒙古、辽宁、吉林、江苏、浙江、福建、陕西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均低于1，只有山西省规模收益为递增型，其余8个省市规模收益均为递减型。以北京市为例，其纯技术效率为0.925 9、规模效率为0.896 0，规模收益递减型，提示北京市在现有投入资源下，其医疗卫生服务效率为89.60%。

表2 DEA模型评价各地区医疗卫生服务效率结果

注：各效率值等于1为有效，小于1为效率不佳；“-”表示规模报酬不变，“↓”表示规模报酬递减，“↑”表示规模报酬递增

2.2 典型相关分析

为了进一步找出各投入项对产出影响的作用强度及其作用方式，本文采用典型相关分析的方法将DEA有效和无效省市的卫生投入指标X与产出指标Y进行线性组合，组成两组新的变量(典型变量V、W)，并要求V和W的相关程度达到最大，以充分反映两组指标间的相关关系[9]。

2.2.1 DEA有效省市的典型相关分析对17个DEA有效省市进行典型相关分析，典型变量能通过显著性检验(P<0.000 1)，其典型相关系数为0.987 8，表现为高度相关，由于原始变量的测量单位不同，不宜直接比较，故采用标准化的典型系数，可得典型变量表达式：

从表达式中可以看出，DEA有效省市中，在第一典型变量V1中，X16(流动资产)载荷最大，为1.160 8，发挥主导作用，另外X2(医院数)也起到重要作用，具体载荷为-0.221 9。在第一典型变量W1中，Y3(医疗收入/事业收入)载荷最大，为0.822 5，发挥主导作用。

如果一个原始变量所对应的标准化典型系数与相关系数符号相反，则该变量是抑制变量。X2(医院数)标准化典型系数(-0.221 9)与相关系数符号(0.751 3)相反，为抑制变量，即医院数对医疗卫生服务效率有一定的阻滞作用，说明目前的卫生机构不能满足DEA有效省市医疗卫生服务发展的需要。

2.2.2 DEA无效省市的典型相关分析对14个DEA无效省市进行典型相关分析，典型变量能通过显著性检验(P<0.000 1)，其典型相关系数为0.997 5，表现为高度相关，其典型变量表达式：

从表达式中可以看出，DEA无效省市中，在第一典型变量V1中，X16(流动资产)载荷最大，为0.957 9，小于有效省市相应项系数(1.160 8)；另外X2(医院数)也起到重要作用，具体载荷为-0.087 3，其绝对值也小于有效省市相应系数(-0.221 9)，在第一典型变量W1中，Y3(医疗收入/事业收入)载荷最大，为1.192 8，其发挥主导作用，与DEA有效省市类似。

DEA有效组中的X2(医院数)、X11(每千人口注册护士数)、X14(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X16(流动资产)的系数绝对值均高于DEA无效组，说明DEA有效省市卫生机构(医院数X2)、卫生人员(每千人口注册护士数X11)、卫生设施(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X14)和卫生经费(流动资产X16)对医疗卫生服务投入的贡献率均高于DEA无效省市。

比较DEA有效与无效省市可以得出，很可能由于卫生经费(流动资产)投入未取得有效的产出，从而导致其DEA无效。

DEA有效组中的Y4(诊疗人次数)和Y13(医生日均担负住院床日)的系数绝对值高于DEA无效组，说明DEA有效省市门诊服务(诊疗人次数Y4)和医生工作效率(医生日均担负住院床日Y13)对医疗卫生服务产出效率高于DEA无效省市，而收入(医疗收入/事业收入Y3)、住院服务(每百门诊入院人数Y9)、医院病床利用(病床工作日Y10)对医疗卫生服务产出效率均低于DEA无效省市。

X14(每千人口医疗机构床位)、Y4(诊疗人次数)、Y9(每百门诊入院人数)标准化典型系数(0.077 4，-0.072 7，0.236 5)与相关系数(-0.128 9，0.944 2，-0.537 6)符号相反，为抑制变量，即卫生机构、卫生设施与住院服务不能满足DEA无效省市医疗卫生服务发展的需要。

3 讨论与建议

3.1 我国卫生服务效率总体水平较高，省际分布较均衡

我国各省区医疗卫生服务的总体效率平均值为0.961 6，范围从0.833 8～1，纯技术效率平均值为0.984 7，范围从0.875 1～1，规模效率平均值为0.976 5，范围从0.841 2～1，主要是因为我国各省区医疗卫生机构医疗服务管理水平和医疗卫生服务技术水平的提高，医疗服务规模的增加和规模经济的改善[10]。综合效率为DEA有效的省市为17个，东中西部分别有5个、5个和7个，说明经济发达与DEA有效并不存在必然联系，与张玥[11]、刘孟飞[12]等研究结果一致，西部地区DEA有效省市较多可能是因为近年来国家对西部地区医疗卫生改革的重视，推进医疗服务政策的落实和提高日常经营管理水平。DEA无效省市为14个，东中西部分别有6个、3个和5个，呈现两极分化趋势，东部地区DEA无效，可能是因为优质卫生资源集中，规模庞大，人员冗余；以北京市为例，因为北京的首都集聚功能，导致很多的医疗资源，包括物力、人力、财力不断向首都汇聚，很多其他地区无法医治的病症，在北京都可以得到有效治疗，导致资源利用效率偏低，DEA无效，这与赵秀恒[13]、柯思思[14]等研究结果一致。西部地区DEA无效可能是因为卫生资源匮乏，尤其是高端人才资源匮乏所致。建议有关部门可增加处于规模收益递增阶段医疗机构的资源投入，同时可相应地减少处于规模收益递减阶段医疗机构的资源投入。

3.2 卫生经费对卫生服务投入的贡献率最大，政府需加大投入力度

对我国DEA有效和无效省、市医疗卫生服务投入和产出的9个变量分别做典型相关分析，本研究得出的典型函数形式可为医疗卫生政策制定提供参考。从典型函数表达式来看，我国31个省市的卫生投入中卫生经费(流动资产X16)投入起到主导作用，卫生服务产出效率中收入(医疗收入/事业收入Y3)起到主导作用。卫生经费投入是影响卫生服务产出效率的最重要因素。因此，建议政府按各地区现有的人口发展趋势、经济增长和卫生服务需求来加大卫生经费投入力度，以提高我国各省市医疗卫生服务效率。

3.3 医疗收入对卫生服务产出的贡献率最大，医疗机构需增加其他产出

本研究显示，收入(医疗收入/事业收入Y3)对卫生服务产出的贡献率最大，远远超过其他四项产出指标，而医院床位利用对卫生服务产出贡献率最小，其中DEA有效省市卫生机构、卫生人员、卫生设施和卫生经费对医疗卫生投入的贡献率均高于DEA无效省市，门诊服务和医生工作效率对医疗卫生服务产出的贡献率高于DEA无效省市，而收入、住院服务、医院病床利用对医疗卫生服务产出的贡献率均低于DEA无效省市。因此，我国在今后的医疗卫生工作中更要坚持以服务人民为重点，将卫生服务产出效率应体现在住院服务、门诊服务指标上，这些指标能体现对医疗质量进行持续改进是“以人为本的整合型卫生服务体系”的基础要素，同时，应提高医院床位利用和医生工作效率，从而提高医疗卫生服务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