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符号易错问题教学探究

内容摘要：指出教学中学生对于语言符号理解方面的易错问题：一是误以为人类只使用语言这一种符号。理解的焦点在于对能指与所指的认识。二是不明符号与征侯（征兆）的区别。理解的焦点在于对符号任意性与征侯因果关系的认识。三是不明语言符号与一般符号的区别。理解的焦点在于对语言符号音义结合的约定俗成性，及开放的认识。

关键词：符号 语言符号 征侯 空符号 教学

《现代汉语》和《语言学概论》等课程，都会涉及到语言符号问题的教学。教学中极易遇到一些理解上的问题。

语言是人类最要的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容易出错的问题是，认为一些动物也有语言，如密蜂、猩猩等。吕叔湘先生曾提到了“鹦鹉能言，不离于禽，猩猩能言，不离于兽”这些说法存在的问题，即鹦鹉、猩猩其实都不能言，真正有语言的只有人类。他说：“人类语言的特点就在于能用变化无穷的语音，表达变化无穷的意义。这是任何其他动物办不到的。”[1]而这种语音与意义的结合体正是语言符号。

索绪尔指出语言是一套符号系统。首先容易出错的是，误以为人类只使用语言这一种符号。实际上，符号并不限于语言，人类不仅使用语言这种符号，同时还使用其它符号，如信号灯、旗语等，还有集团、个人临时约定的一些特定符号等。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德国哲学家卡西尔说：“人是符号的动物，亦即能利用符号去创造文化的动物。”[2]而这种创造符号、使用符号的能力是其它动物永远也无法做到的。

索绪尔提出能指与所指两个重要的概念，“用符号这个词表示整体，用所指和能指分别代替概念和音响形象。”[3]对于语言来说，能指就是语音形式，所指就是表达内容，能指就是句法形式，所指就是语义内容。文字作为“符号的符号”，情况亦如此。至于有人认为所指只是“内在的精神”[4]则是一种全新的诠释，可以提供给学生，但不必影响对所指学界的基本认识。

其次容易出错的是不明符号与征侯（征兆）的区别。征侯与其所透露的事物特征之间具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可以用它来推知事物的某种或某些信息，而用什么事物作为符号来代表什么事物完全是任意的、不可解释的，当然也是无法推断的。这样两者就形成了必然性与任意性的对立。还有人区别了记号，如正负号等数学符号，考卷上ABCD序号不具有符号的根本特征，只能是一种记号[5]中国人喜欢“88”、“66”等，因为它们分别代表“发发（财）”、“大顺（民谚：六六大顺）”，中国人不喜欢“4、14、24”等带“4”的符号，因为它们与“死”字、“事”字读音相近，“死”不吉利，“事”很煩人，中国人大多怕有事。实际上是把数学符号看作了一种文化符号。还要区别信号，信号可以是少数人或组织、个人之间临时约定的，其形式与内容（意义）之间的关系只为少数人所知晓，且可以不断变化，并非社会性的，其稳定性（不变性）也很差。

第三容易出错的是不明语言符号与一般符号的区别。一般符号种类繁多，而语言符号是一种听觉符号系统（文字不是语言，是记录语言的符号），语言符号不同于一般符号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一.音义结合的约定俗成性，即符号的形成具有社会性。而有些人工符号则具有临时的人为性，根据需要随时改变符号的形式和意义。二.语言符号是开放的，可以用无穷无尽的语言符号组合表达无穷无尽的意思，而一般符号是封闭的，活动范围或领域也是有限的。

至于发现了花丛的蜜蜂飞出“8”字形是不是符号，则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符号是信息的发送者（例如一只发现了花丛的蜜蜂），用符码把它要传达的意义转换成信息（一种特殊的飞舞），而符号信息的接收看（其它蜜蜂）则用同一套符码把这信息转换成他能理解的意义。”[6]如果仅是形式而没有意义，则不是符号，如果形式背后有意义，则是符号，但这种意义是相对于人来说，按教材的提法：“符号是社会的产物，它要经过人们的约定，赋以一定的价值，才能起来符号的作用。”[7]这样看来，则除人类有符号之外，其它任何生物世界都不存在符号。蜜蜂可以使用一定量的符号，是广义符号论者的看法，可以参考。

在实际教学中，由于每个学生的知识背景与理解能力的不同，还可能会出现其它难点，需要因材施教。但万变不离其宗，破解了上述几方面的难点，对于语言符号性质与特点的有效教学大有裨益。

参考文献

[1]吕叔湘.语文常谈[C].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6.

[2][德]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上海泽文出版社，1985：34.

[3][瑞士]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商务印书馆，1999：102.

[4]肖娅曼.索绪尔符号学的认识论基础——《普通语言学手稿》研究[J].社会科学研究，2015（3）155.

[5][日]池上嘉彦，张晓云译.符号学入门[M].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5：1.

[6]赵毅衡.文学符号学[M].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0：33.

[7]叶蜚声，徐通铿.语言学纲要（修订版）[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3.

（作者介绍：施发笔，江苏警官学院基础课教研部教授，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