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视阈下职教集团建设研究

2020-07-04 02:20李梦卿陈佩云
职业技术教育 2020年13期
关键词:职教集团去中心化区块链

李梦卿 陈佩云

摘 要 在区块链视阈下,职教集团是一种基于契约的去中心化联盟型教育组织,以分布式群体智慧作为其核心思维,以激励机制驱动各方主体共享共治。职教集团建设至今仍存在着集团功能泛化且合作流于表层、组织形式松散且运行机制不畅、缺乏利益纽带且凝聚性不足等问题。职教集团建设可以参照区块链技术的模型,构建去中心化职教集团体系与学信数据库;完善职教集团组织制度,优化内部治理环境;明确主体相应职责,健全职教集团运行机制;设计激励相容的众包机制,提升主体积极性;发挥区块链技术优势,作用于职教集团建设。

关键词 区块链;职教集团;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去中心化

中图分类号 G71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3219(2020)13-0022-06

建设职教集团是我国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有益尝试,也是我国职业教育持续深化改革的重要议题。2019年10月24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八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把区块链作为核心技术自主创新的重要突破口,积极推进区块链和经济社会融合发展,探索“区块链+”在民生领域的运用。习近平总书记对区块链技术及其集成应用的前瞻性部署,彰显了区块链技术所蕴含的巨大潜力。职业教育是与经济社会关联度最为密切的教育形态,区块链技术能够在理论与实践层面为职教集团建设提供有力支撑。

一、区块链视阈下职教集团建设的逻辑遵循

厘清职教集团的本质特征有助于推动职教集团健康快速发展。区块链从根本上说是一个分布式的共享账本和数据库,以分布式群体智慧为核心思维,具有去中心化的根本特点。从区块链的视阈出发,可以从概念内涵、核心思维以及动力机制上探析职教集团的本质特征。

(一)职教集团是基于契约的去中心化联盟性教育组织

区块链是一种去中心化、不可篡改、可追溯、多方共同维护的分布式数据库,能够将传统单方维护的仅涉及自己业务的多个孤立数据库整合在一起[1]。智能合约是区块链的核心技术,智能合约概念在1994年由Nick Sz-abo提出,最初被定义为一套以数字形式定义的承诺,包括合约参与方可以在上面执行这些承诺的协议[2]。区块链的基础架构、核心技术及其优势能够为职教集团的内涵探析提供一定启示。历经20余年的实践与探索,我国职教集团在组织规模的扩大、服务能力的提升、发展环境的优化等方面均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从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教育部《关于加快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若干意见》和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意见》等与职教集团建设相关的政府文件上看,国家层面至今仍未对职教集团内涵进行明确的界定。厘清职教集团的内涵既是进行理论研究的客观需求,也是开展实践探索的现实要求。一些地方性的政府文件对职教集团进行了概念界定。例如,山东省教育厅发布的《关于组建教育职业教育集团的意见》中提出,职教集团是由职业院校、行业协会和相关企事业单位自愿组成的产教联合体,不具有事业单位法人资格。湖北省教育厅《关于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意见》中提出,职教集团是以产业(专业)为纽带,以重点高职院校为龙头,其他高职、中职学校为基础,政府主导、行业指导、企业参与的职业教育办学联合体。各地职教集团的章程中通常也会对其性质有所界定。例如,《江苏建筑职教集团章程(试行)》中提出,建筑职教集团是以江苏省教育行政部门和建筑行业管理部门为主管、建筑职业教育院校和建筑企业为主体、实施职业教育与培训的区域性教育组织。《黄冈职业教育集团章程(草案)》中提出,集团是由政府、职业院校、各类企业自愿组成的联合性、非盈利性社会组织。基于区块链技术的特征以及地方政府文件、章程的界定,可以看出职教集团以人才培养为主要目标,以职业教育教学与科研为主要活动,其在属性上表现为一种教育组织。这一组织是由行业企业、职业院校、研究机构等法律地位平等的法人通过契约而组成,且以契约(章程)为统领而开展活动的,职教集团本身不具有单独的事业单位法人资格,因此职教集团呈现出去中心化、联盟性的特征。

(二)职教集团建设以分布式群体智慧作为其核心思维

不同学科的学者一致认为,群体智慧最基本的含义是其所具有的优于个体或个体总和的智慧与能力[3]。美国未来学家凯文·凯利(Kevin Kelly)提出,群体被看作一种自适应的技巧,适应于任何分布式的活系统,无论是有機的,还是人造的[4]。分布式系统不具有强制性的中心控制,次级单位之间彼此高度连接且呈现自治特质,点对点之间的影响通过网络而形成了一种非线性的因果关系,区块链即为一种新型的分布式系统。分布式群体智慧既是人类的认识思维从还原性思维向复杂性思维转变的结果,也是区块链产生的社会思维。提及区块链,人们提到最多的词汇是“去中心化”,但是区块链的核心思维应该是分布式群体智慧的思想[5]。与区块链相同,职教集团由政府机构、行业组织、企(事)业单位、职业院校等各界主体为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合作发展组建而成,是将区域内职业教育资源与行业企业资源有机整合的产物,因此也可被视作一种分布式系统。职教集团能够呈现出特有的分布式系统优势,彰显出分布式群体智慧。一是能够在系统内部将主体历经时间演变而获得的适应性从一个主体传递到另一主体。二是由于职教集团的群系统是建立在众多并行关系之上的,因此存在冗余且具备弹性,个体出现的偏差或故障反映到更高层级上能够被有效改善或抑制。三是具有无限性与新颖性,职教集团建设能够通过逐步扩展超越其初始状态范围的新结构,从而搭建平台借以构造更加复杂的新结构,实现规模的扩张。而职教集团系统中彼此关联的主体所形成的组合呈指数增长,其中也蕴藏了各种创新的可能性。根据《中国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发展报告(2017)》,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汇集多方资源,促进了全社会各类职业教育资源的整合,已成为我国职业教育多元主体办学的重要实现形式,有效提升了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和社会服务能力。随着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不断完善与产教融合的持续发展,职教集团的社会服务、共建共享、技术技能积累以及体制机制创新等功能愈发完善,互益性作用也愈发突出,这正是通过组建职教集团而产生的分布式群体智慧效能实现的表现。

(三)职教集团建设以激励机制驱动各相关主体共享共治

2008年,中本聪(Satoshi Nakamoto)创造了一种名为比特币的数字货币,并且第一次提出了区块链的概念。中本聪所提出的区块链本身是不具有商业价值的,但为了激励参与者不断通过“挖矿”的方式来创建新的区块,并且共同维护链条的延展存续,需要为参与者提供一定的报酬。因此,在每一次“挖矿”成功且新的区块形成时,公认胜出的“挖矿”者可以获得虚拟代币(Token),并被记入区块链的公共账本。区块链的激励机制是一种可证安全的分布式激励,这是区块链发展的最大动力来源,对于保障区块链的良好运行具有重要意义。这种激励机制不仅能够提高参与者的积极性,也能够促进区块链的完善和快速发展。职教集团各方主体之间形成的是一种多元化的关系,既相互依存又彼此冲突,主体之间的动态博弈导致了职教集团建设与发展过程的复杂化。在职教集团建设过程中,主体通常出于利益点而参与组建,当若干利益点通过章程或多方协议等形式加以固化后,便形成了利益链。在相关体制机制的保障下,这些利益链便组成为一个有机的利益网,职教集团的组建、发展与长效运行便是在这个过程中进行的,这与区块链的形成机制也是相似的。《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意见》中提出,要建立健全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运行机制,推动建设以相关各方“利益链”为纽带,集生产、教学和研发等功能于一体的生产性实训基地和技术创新平台,促进校企双赢发展。职教集团是利益相关者的集合体,利益是维系职教集团建设的重要纽带。职教集团的利益主体需要一种互相牵制、彼此约束的利益机制,以协调利益博弈过程中的摩擦,使合作达成共轭共赢效应,促进集团化办学的可持续发展[6]。因此,职教集团建设需要利用动力机制来促进利益共同体间的协调。要使职教集团组成主体形成凝聚力推动集团运转,需要强大的驱动力,即利益激励。职教集团建设动力机制的核心是激励机制,激励机制激发了各方主体的共生关系,使职教集团围绕着“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互惠互利、共赢发展”的宗旨建设。

二、区块链视阈下职教集团建设的现状审思

区块链因其去中心化的分布式系统以及更为公平的利益分配机制等特征,在众多领域越来越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在职教集团建设过程中,确实还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集团功能泛化,合作流于表面

区块链正在历经从底层技术时代走向产品时代的跃进,其功能也正在从虚拟货币、智能合约等信息领域扩展到民生领域,社会各方都开始围绕区块链技术开展深度合作。作为一种横跨教育与产业的跨界组织,职教集团随着自身的不断发展而被赋予了更多内涵与期望。近年来,职教集团的功能一直在向外拓展,在中高职衔接、城乡联动、国际化办学等方面都开展了一系列合作。毋庸讳言,职教集团能够在多领域实现价值与功能,但对职教集团产学研全方面合作的设计反而会使得集团出现功能泛化。职教集团的多元功能是以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和发展现代职业教育为基础衍生出来的,而将职教集团的边缘功能进行显性开发或过度强化,不仅无利于职教集团的建设,反而会阻碍职教集团本质特征的彰显,在一定程度上造成职教集团建设混乱。造成职教集团功能泛化是由于对职教集团的重视,但职教集团也因此在无形中承揽了更多超出本职范围的义务和责任。

尽管各地职教集团的名称及涉及领域林林总总,但开展的工作却大同小异。职教集团内部例如合作项目研发、共培共育方案制定等深层合作并不多,并未聚焦于某一领域开展深度长期的推进工作,且缺乏一定的特色性。集團与集团之间诸如专业共建、合作教学、课程开发等合作也较为欠缺,人才培养中的一些实质性问题难以通过职教集团建设得到解决。职教集团各主体的互动仍停留在表层,在合作上仍呈现出皆有涉及却深度不足的景象。

(二)组织形式松散,运行机制不畅

区块链技术构建出了一种去中心化的组织体系,尽管没有中心化的管理机制,却拥有一套高效且实用的管理模式,以自响应为基础,以信用为依托,通过间接协调,使个体最终在集体层面达成一致行动。相较于传统的组织结构,区块链利用分布式账本取代了传统组织的中心化数据管控模式,是一种看似松散、实则更具活力和创造力的形式。不同的组织甚至是同一组织发展的不同阶段所对应的治理机制都是不一致的,去中心化并非适合于所有组织,但区块链这种形散而神不散的组织形式以及流畅的运行机制是可资借鉴的。我国职教集团在组织形式上大都实行“四个不变”,即集团成员原有的单位性质和隶属关系不变、管理体制不变、经济独立核算不变、人事关系和教职工身份不变[7]。目前,职教集团是一种联盟性质的松散自我组织,其相对独立的组织地位尚未得到全面确立。

由于在当前国家的法人组织中没有相应的位置,政府也未出台专项政策提供环境保障,职教集团在此基础上建立的治理结构是一种非正规且不完整的松散型自治制度框架。因此,职教集团的内部运行机制依然不畅,并不具备健全的职责、权利和更替机制,更不具备健全的决策、经营和监督机制。《中国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发展报告(2017)》中显示,截至2016年底,全国职教集团数量已经由2014年底的1048个增加到1406个,增加了358个,增幅为34%,已覆盖了除西藏自治区之外的所有省(自治区、直辖市)。尽管职教集团在数量上不断增长,但由于缺乏良性运行机制,很多集团在成立后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教育交流合作,使得集团只是一种形式、名义上的存在。

(三)缺乏利益纽带,凝聚性仍不足

信用的不对称会造成市场交易中的利益失衡,影响社会的公平公正原则。比特币的出现创建了一种新的利益分配规则,使利益能够更加共享。前期投入成本“挖矿”的人不仅会收获自己劳动所得,并且还能够因为当初所承担的风险而获得Token溢价,在开源且开放的区块链生态中通过正确的投资得到应得的回报。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教授布莱森认为,任何公共和非营利组织成功的关键是使主要的利益相关者感到满意,职教集团是一个典型的利益相关者组织,充斥着复杂多样的利益关系和利益冲突[8]。目前,我国职教集团主要依赖于章程的规约,尽管各主体成员之间大多都签订了具有民事约束力的相关协议,但内容却普遍空泛,鲜有涉及如集团的经费分配、人事制度等具体事项,也缺少集团内部资产、业务等实质性的捆绑。在此情况下,倘若产生不利因素,集团成员极易各行其是,因此仅靠契约联结的集团成员关系是极为脆弱的。

增加职教集团凝聚力的关键是能够整合各方利益,使集团的经营管理活动围绕综合平衡各主体的利益而进行。只有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实现正和博弈、形成利益纽带才能成为职教集团可持续发展的能量和动力。但迄今为止,职教集团成员的利益关系仍然难以协调一致。譬如,职业院校加入职教集团是为了加强与企业沟通,打通学生到企业实习实训的通道,却未真正考虑如何服务企业以及其他主体的发展。而企业出于技术技能人才储备和用工需要等原因加入职教集团,也并未从发展职业教育的角度考虑如何与职业院校开展深度合作。凡此种种,各主体之间的需求难以平衡,缺乏统筹,出于个体诉求参与建设工作。此类带有本位主义倾向的各逐其利行为容易导致利益的失衡,进而降低职教集团的凝聚性。

三、区块链视阈下职教集团建设的路径选择

一般来说,区块链是由数据层、网络层、共识层、激励层、合约层与应用层以自下而上的方式组成,每一层都有其对应的核心功能。借鉴区块链的六层架构模型,从体系的构建、机制的健全到培养方案的制定、实践层面的应用等都对职教集团建设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一)数据层——构建去中心化职教集团体系与学信数据库

数据层是一种封装了底层数据区块的链式结构,每个区块中都包含了区块大小、区块头、区块交易数量以及区块交易信息。数据的生成运用了诸多技术,例如,时间戳技术确保了每一个区块按照时间先后顺序相连接、非对称加密技术保证了数据不会被随意篡改,等等。目前,大部分职教集团还停留在服务于牵头学校的层面,牵头学校成了集团所有工作的核心,这有悖集团成立的初衷[9]。因此,应该打破职教集团原有的牵头单位放大化的现象,自下而上构建一种去中心化的职教集团体系,将原有的金字塔式集权管理模式转化为各主体之间相对独立的扁平化管理模式。扁平化管理是有控制的分权,各基层组织之间相对独立。要以严格准入条件和规范审批程序为前提,建立起科学化的组织机构以管理集团内部事务。

区块链去中心化的特性,可以允许任何教育机构和学习组织跨系统和跨平台地记录学习行为和学习结果,而无需事前建立一个中枢存储机制或是协调机构[10]。职教集团应基于区块链技术建立起一个具有去中心、分布式的学信大数据库,打破时间与空间的制约因素,既能够实现在网络上的安全共享,还能够永久储存数据。要利用数据库分布式账本跨地区、跨组织记录学生的学籍信息、学生档案信息以及学历信息。可以通过学信大数据库促进中高职的衔接贯通,获取学生在中职阶段的课程成绩、技能水平以及主持或参与的竞赛、所获得的证书等项目活动情况,将此作为学生升学转学的有效证明,从而简化中高职衔接中的繁琐程序。职教集团的其他成员也可以根据自身合理需要提取学生信息,例如企业可以将学信数据作为学生求职应聘的佐证材料。除此之外,学信数据也可作为校企合作成果评估、人才培养综合质量评价等方面的重要依据。

(二)网络层——完善职教集团组织制度,优化内部治理环境

区块链的网络层包括分布式组网机制、数据传播机制和验证机制等,具有自动组网功能。网络中的资源和服务都分布在各个节点上,信息的传输和服务的实现都直接在节点之间进行,无需中心化服务器的介入。节点既接收信息也产生信息,当一个节点创造出新的区块后便以广播的形式去通知其他节点,其他节点会对该区块进行验证,并在该区块的基础上创建新的区块,进而实现全网共同维护一个底层账本的作用。也正是由于区块链的P2P特性,部分节点或网络遭到破坏的时候对其他部分的影响很小。组织制度是职教集团发展的规范力量,是支配整个职教集团运行的“游戏规则”和行动框架,是体现集成创新思想和整合各种物质力量的中介和桥梁[11]。在职教集团体系成形的基础上,也要完善职教集团的组织制度,优化职教集团成员共同参与内部治理的环境。

随着职教集团的不断发展和集团成员合作的不断深入,我国职教集团已经初步建立起了组织制度体系保障集团的运转,但总体来说依然面临着领导体制不完善、决策管理机制不健全以及监督考核制度不到位的困境。要提供相应政策保障,明确政府部门的权力与权利边界,确立政府在内部治理机制中的权责范围。要确立集团发展的理念、特色、目标和文化等,建立能够有效引导职教集团持续健康发展的核心价值系统和制度保障。要优化职教集团的硬件设施建设,为职教集团的建设与运行提供良好的环境。要完善经费筹措制度、完善各主体内部经费的分担机制,以维持职教集团事业的发展。要形成民主治理机制,进一步提升职教集团成员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以推进集团内部的民主决策,促进开放式、分布式的职教集团建设活动。

(三)共识层——明确主体相应职责,健全职教集团运行机制

区块链共识层封装了共识算法和共识机制,能够让高度分散的节点高效地在去中心化的区块链网络中对区块数据的有效性达成共识。只有在各网络节点面对的对象具有一致性的账本时,各节点之间才不会发生冲突。区块链的共识机制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一致性”的问题,主要作用是决定由谁来记账。职教集团化办学要充分发挥资源互补效应、实现利益创造和共享,就需要各参与主体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动性和积极性,各负其责、各司其职,以良好的状态和饱满的热情投入到职教集团的各项工作中[12]。职教集团的不同成员都具有不同的功能属性,也正是由于不同属性的存在,每个主体之间对于职教集团都存在着不同的价值定位和价值判断。职教集团要明确主体的职责,提升主体的治理能力,使职教集团的建设理念、制度和行动者三大要素形成合力。

职教集团应整合各主体的利益,在实现整体利益的基础上满足各主體的利益诉求,促进各主体之间的合作。要保证职教集团的利益主体拥有表达自身利益诉求的通畅渠道,强化集团中各利益相关方的责任意识和负责精神。要进行管理与运行的调整,构建共生机制,使各主体在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同时承担相应的责任,兼顾其他主体的利益。要进行产权改革,通过集团的章程规定各主体的相应职责,明确具体的合作内容和各自分工,如促进职业院校之间进行优质师资共享,企业应定期派遣工程师进入职业院校进行固定的教学以及指导工作,同时接受职业院校的教师来企业锻炼。

(四)激励层——设计激励相容的众包机制,提升主体积极性

区块链的共识过程在本质上是一种共识节点的任务众包过程,区块链的激励层通过设计激励相容的合理众包机制,使得共识节点最大化自身收益的个体性行为与保障去中心化区块链系统的安全和有效性的整体目标相吻合[13]。区块链的激励层主要出现在公有链当中,只有激励参与记账的节点且惩罚不遵守规则的节点,才能维持整个系统的良性循环,保证整个网络的安全运行。自2006年美国记者霍威(Howe)提出众包概念以来,商业领域就开始关注如何利用分散的外部社会力量、智慧和资源来解决商业组织的内部问题,为组织提供产品和服务,推动商业模式创新[14]。职教集团是多主体的增值层,与平台共享资源有机结合,能够在生产方式、要素组织方式以及劳动组织方式上实现有效创新。因其开放性以及与经济社会的紧密联系,与区块链公有链特征相似,因此也应设置一种激励相容的合理众包机制。

职教集团要设计适度的激励机制并与共识过程集成,从而汇聚大规模的主体参与并形成对职教集团的稳定共识。要把建设职教集团纳入政府财政预算,并提升所占比例,由从向职业院校分散投入转为向集团集中投入的财政拨款模式。要制定职教集团建设的效益目标,建立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产出评价机制,根据对职教集团的评级结果决定财政拨款的额度或提供实质性激励。要拓宽职教集团建设的融资渠道,鼓励社会各界对职教集团进行投资,保障职教集团的合法分红权、投资权和收益权。要统筹兼顾集团的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探索职业教育与产业接轨的模式以及运作过程中的利益分配机制,实现集团内部的共享共治与风险共担。要实施适当的权力让渡,并根据权利让渡范围来确定成员治理的范围,以此为激励手段促进集团办学的协调和可持续发展。

(五)合约层——制定稳定灵活的职教集团人才培养方案

区块链的合约层封装了各种脚本、代码、算法机制与智能合约,是区块链可编程特性的基础。合约层通过将数字代码嵌入区块链或令牌中,通过数字代码实现可自定义的智能合约,并在预设的规则和条件下无需经过第三方便能自动执行。2015年6月,教育部印发的《关于深入推进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的意见》中提出,职业教育集团化办学要以提高技术技能人才培养质量为核心,以深化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以及创新技术技能人才系统培养机制为重点。职教集团应该制定一套可供执行的、稳定且灵活的人才培养方案。2019年6月,教育部发布的《关于职业院校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制订与实施工作的指导意见》中也提出,专业人才培养方案是职业院校落实党和国家关于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总体要求,组织开展教学活动、安排教学任务的规范性文件,是实施专业人才培养和开展质量评价的基本依据。

有许多职教集团都已经开展了人才培养方案的探索实践,例如天津冶金职业教育集团为环境工程技术专业创造了“三岗融入、五环融通、三元融合”的人才培养模式,广西茶叶职教集团进行了“一徒多师、逐轮提升”的现代学徒制培养模式改革。职教集团制定人才培养方案要遵循教育部《关于职业院校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制订与实施工作的指导意见》中所提出的指导思想与基本原则,对标职业教育国家专业教学标准以及产业发展的新工艺、新技术与新标准,确保人才培养的专业化、规范化水平。要彰显自身特色,共建行业示范实训基地,共同开发专业和课程资源,搭建社会服务的共享平台。

(六)应用层——发挥区块链技术优势,作用于职教集团建设

应用层可被视为区块链的展示层,封装了区块链的各种应用场景和案例,是实际展现出来的可以实施买卖、财务、储存、合约等功能的应用,也是对整个区块链行业所期待的未来的展现。2018年,工信部发布的《中国区块链技术和应用发展白皮书》中提出,区块链系统的透明化、数据不可篡改等特征,完全适用于学生征信管理、升学就业、学术、资质证明、产学合作等方面,对教育就业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价值。2018年4月,教育部发布的《教育信息化2.0行动计划》中提出,要积极探索基于区块链、大数据等新技术的智能学习效果记录、转移、交换、认证等有效方式,形成泛在化、智能化学习体系。区块链与教育、产业的结合是必然趋势,要在应用层实现区块链与职教集团的结合,发挥区块链技术的优势,作用于职教集团的建设。

其实,区块链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并不少见。2015年秋季,麻省理工学院的媒体实验室(The MIT Media Lab)应用区块链技术研发了学习证书平台,并发布了相关的手机APP[15]。牛津大学教师发起的世界上第一所“区块链大学”是将区块链和比特币应用于教育环境的第一项重大举措,试图用应用程序代替物理校园[16]。在职教集团建设中,要构建完善的应用标准体系,提升各主体对区块链技术的认同度,消除技术路径的分歧,集中并壮大研发力量。要利用区块链技术构建学习记录和学分银行服务平台,配合完善的学分互认体系搭建一个能够进行学分交易的中枢系统。要建立开放共享、动态更新的职教集团资源库,使所有成员共享资源、共同维护资源的认证与更新,保证资源的质量。

参 考 文 献

[1][9]邵奇峰,金澈清,张召,等.区块链技术:架构及进展[J].计算机学报,2018(5):969-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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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戴旸,周磊.国外“群体智慧”研究述评[J].图书情报知识,2014(2):120-127.

[4]凯文·凯利.失控——全人类的最终命运和结局[M].东西文库,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10:18.

[5]许金叶,夏凡.区块链的产生根源及其本质[J].会计之友,2017(13):132-136.

[6]刘晓宁.职教集团参与主体的利益博弈与共轭协调[J].职教论坛,2019(2):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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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李青,张鑫.区块链:以技术推动教育的开放和公信[J].远程教育杂志,2017(1):3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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