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琼
(江苏师范大学科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2013年习近平主席提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得到了沿线许多国家和组织的积极响应,赞其为动力和机遇;但是不可否认,这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对“一带一路”的目的意图解读充满了误解和偏见,诬其为扩张和威胁,甚至对其未来走向持悲观态度。因而为了有针对性地及时发出“中国声音”,消除外媒报道的负面影响,我国政府需要及时、全面、充分了解别国媒体对“一带一路”报道的立场和态度倾向。
新闻媒体是一个国家或组织对社会事件进行描述、评论的重要平台,通过具有导向性的新闻语言向公众呈现其代表的社会阶层的政治立场和主观意图。这种由意识形态驱动(ideologically motivated)而构建的语言意义一定会体现特定的主观倾向和态度立场,进而影响社会舆论。正如Jackson(2014)所说,新闻媒体在人们感知现实以及认知与之互动的社会环境方面具有重要的教育作用[1]。美国虽不是“一带一路”的域内国家,作为当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和世界第一大经济实体,其对世界事务有着广泛的影响,对塑造中国周边环境更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一带一路”战略规划的实施和推进,将不可避免地受到美国的影响,因此把握美国对“一带一路”的态度是十分必要的。《纽约时报》作为美国精英阶层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报纸之一,了解其对待“一带一路”的态度,分析其背后的意识形态,有助于中国分析国外舆情,进而寻得一种与西方媒体进行对话的更有效的方式,更有针对性地发出中国声音,增强中国国际话语传播的影响力。
近年来随着认知语言学的发展,以van Dijk和Wodak为代表的批评话语研究者将认知元素用于话语尤其是政治话语分析中,通过揭示潜在的意识形态与语言选择的概念导入关系,阐明话语的劝说、操纵和强制特质。其中,Chilton提出的话语空间理论(Discourse Space Theory)从时空认知和概念化的研究中汲取成果,在以意识形态主导的意义构建研究中,关注影响他人信念、情感和行为的那些语言表达、认知过程和心理因素,将研究范围扩展到了空间认知及思维和语言的关系。
意向性作为心智哲学的重要内容之一,关注人的认知能力与外界事物的因果性,有助于我们将观察、描写语言的层面上升到解释人类语言现象的层面。基于此本文尝试借助话语空间理论和意向性研究成果,构建《纽约时报》有关“一带一路”报道的话语空间,并动态解读其文本语篇的生成和理解过程。
首先利用Lexis Nexis数据库,以belt w/5 road(即belt与road两词之间的间隔词不超过5个)[2]为检索词进行全文检索,提取2013年9月7日至2019年12月31日期间《纽约时报》关于“一带一路”的所有报道为研究语料。通过人工进一步对样本进行筛选,去除内容无关项和重复项后,得到304篇有效报道主体文本,共400082字。借助Antconc 3.4.4提取“一带一路”在 L5-R5 搭配跨距内的搭配词,识别出这些搭配词在话语空间三个维度的主要词汇项目,并进行相关语境分析,确立“一带一路”在时间、空间和情态三个轴上的位置。最后从意向性角度,阐释话语语篇的主体构建过程和主体间识解方式,揭示《纽约时报》如何操作话语以将其态度立场与意识形态有效传递给受话者,进而达到操控、说服与归化受话者的效果。
2004年英国语言学家Paul Chilton在《分析政治话语:理论与方法》(AnalysingPoliticalDiscourse:TheoryandPractice)一书中首次提出“话语世界”(Discourse world)这一概念,从认知视角,利用时间、空间和情态三维轴构建话语分析的立体几何模型(如图1)。其中三轴交汇处称为指示中心(deictic center),包括时间轴上的“现在”(now),空间轴上的“自我”(self),情态轴上的“认识真实”(epistemic true)和“道义正确”(deontic right)。以指示中心及附近区域为基本点,话语构建者依据其他实体、事件与自身实体概念化的距离将其定位在空间、时间和情态相互交织的维度上,从而使得话语表征具有了表示概念化距离远近的语义功能。
空间轴(Space axis,简称S)呈现话语建构者与他者关系的密切程度。通过背景知识与指示线索[4]如名词、指示代词、人称词等定位其他实体与自己的距离。与“自我”距离越近,意味着关系越密切,与“自我”越远,关系越疏远[4],直至被置于S轴最远对立端点。
时间轴(Time axis,简称T)上依据话语行为或事件发生的时间来定位。时间被概念化为在空间中的移动(即采取某种行动的时间到了),以“自己”说话的时间为“现在”,先于“现在”的事件或情形置于T轴左侧,延伸为过去,后于“现在”的事件或情形置于T轴右侧,延伸为将来。
情态轴(Modality axis,简称M)按照事件的真实程度和道义正确性来定位,真实程度和道义正确性越高,离指示中心越近。通常是通过具有感情色彩的情态词、形容词、副词等来引导听话者对某一事物定位,即把消极或积极的态度表达概念化为空间距离的远近。[5]
Chilton的话语空间立体模型为话语分析提供了可靠的理论基础和可视化模型。话语发起者通过空间、时间和情态三个维度表征外部实体与指示中心的相对距离,并将不同实体显现在话语空间的不同维度,有助于我们直观理解实体之间的关系以及话语实体与指示中心之间的关系。
对搭配的研究通常具有统计学意义,由节点词和搭配词的共现所产生的搭配行为通常表明文本意义的取舍,反映说话者的态度。[6]《纽约时报》对待“一带一路”的认知与态度立场体现在与“一带一路”搭配词的选择上。因此本文利用Antconc 3.4.4,以“Belt”为检索词,以“road”为搭配语境,检索在L5-R5搭配跨距内的搭配词,参照统计量值(stat)及出现频率(取freq≥3),观察相关语境,提取出以《纽约时报》作为描述或评价主体,以“一带一路”及相关参与国作为描述或评价客体的主要名词、形容词、以及动词/情态动词词汇项目(如表1)。进行语境分析,确立“一带一路”在时间、空间和情态三个轴上的位置。
表1 《纽约时报》中与“一带一路”搭配的主要词汇项目
在话语空间中,“我者”和“他者”的确定是构建整个话语空间的基础。“我者”即指示中心,而“他者”参照与“我者”的概念化距离远近置于话语空间远离或靠近指示中心的位置。首先通过考察表1中提取的名词词汇项目,我们可以确定“一带一路”这一实体在空间轴上的定位。
观察发现,这些名词短语主要涵盖“一带一路”的其他指称代词符号,和“一带一路”沿线参与国名称。其中其他指称符号内涵丰富,虽有较为积极的表述,如development project/program/initiative等,但是大多带有明显消极语义氛围,将中国的“一带一路”污名化为野心勃勃的计划和推进,是一种经济和军事上的激进扩张,杂乱无章,毫无计划,发展前景令人质疑。“一带一路”倡议体现的消极价值观与《纽约时报》及其代表的美国价值观相悖,因而应被定位在远离指示中心的空间轴上。
此外,沿线参与国在空间轴上与指示中心的距离可以通过其与美国本土利益的相关程度以及美国对其参与“一带一路”的情感态度来定位。观察这些国家所在的索引行,可以发现《纽约时报》认为中巴经济走廊是“一带一路”的基石,但中国在巴基斯坦的投资目的却是为了扩展中国的地缘政治影响,获得自然资源,中方的这些巨额投资使得巴基斯坦的赤字上升至不可持续的水平(pushing Pakistan's deficits to unsustainable levels)。《纽约时报》的这些描述看似是对巴基斯坦经济发展的关心,但真正的意图并不是将美国和巴基斯坦利益捆绑在一起,纳入到指示中心附近区域。相反,随着巴基斯坦越来越深入地参与中国“一带一路”计划,美国在巴基斯坦的投资正在被边缘化,与巴基斯坦的关系遇冷(chill)。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一带一路”的参与国,巴基斯坦被置于指示中心的外围空间里。对于意大利,美国公开反对意大利跟中国进行“一带一路”合作。《纽约时报》认为意大利作为G7国家中首个参与“一带一路”的国家,对特朗普政府造成了重大打击,该政府一直在批评(critical)“一带一路”倡议。特朗普政府和欧盟甚至将意大利比作“特洛伊木马”(Trojan Horse),认为这一举动使得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扩张深入到欧洲中心。据此意大利也被放置于指示中心外围区域。但是意大利作为美国的传统盟友,和巴基斯坦比起来,距离指示中心位置稍近。
这些“其他实体”在时间轴上则依据“一带一路”的提出时间和沿线国家参与的时间进行定位。
情态轴上,与“一带一路”搭配的形容词表明《纽约时报》的关注点更多在于经济层面,而vast; grand; enormous; global; huge强调其规模庞大,地域广泛,进一步证明“一带一路”的野心勃勃。动词的搭配上,aims, intended 表明《纽约时报》对中国的“一带一路”意图有很多解读,观察其索引行,发现其共同特点都是认为“一带一路”的目的是中国借助自身的财富和工业技术(wealth and industrial know-how)重构全球化格局,并构建(build)连接(link)欧亚大陆的贸易通道,重振古丝绸之路,寻求(seeks)增强中国经济和外交影响力。这样的“阴谋论”表明其对中国政府致力于“发展与沿线周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的合作关系,建立互利共赢的责任共同体、利益共同体”[7]的质疑。
Will作为中量值情态词,用于表示意愿或推测,语气比较委婉,其索引行内容主要涉及中国“一带一路”的影响力以及未来走势。
例1.And while we retreat internationally, China's One Belt One Road Initiative will physically connect China to more than 65 percent of the world's population.
例2.The Kremlin has conceded that China's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will overshadow its historical control over Central Asia, since Moscow cannot compete economically.
例3.That's why the ultimate success of One Belt, One Road will be determined less by what happens in Central Asia and elsewhere than by what happens inside China itself.
图1 Chilton的时间-空间-情态三维指示图
图2 《纽约时报》构建的“一带一路”话语空间
例1认为美国利益与中国的“一带一路”的发展是此消彼长的关系,美国的退让会让中国的“一带一路”版图扩大。例2借由克里姆林宫的言论向目标读者说明俄罗斯由于自己的错误已经削弱了其在中亚的立场,以此来污蔑“一带一路”对其参与国家带来的消极负面影响。例3表明《纽约时报》预估“一带一路”前景,认为其成功与否取决于中国内部问题是否得到妥善解决。这些中量值情态词的使用表明《纽约时报》意图奉行专业主义的新闻理念对“一带一路”进行报道,但也建构出富有冲突意味的竞争与挑战报道框架。因此在情态轴上,“一带一路”的道义正确性与美国所认可的截然不同,应被置于情态轴的末端。
总体来说,“一带一路”话语指示中心的时间起点为“现在”,空间起点为《纽约时报》及代表的美国阶层利益,情态维度的中心为基于美国立场与利益的情感态度。从时间指向上,“一带一路”倡议是过去时间段里实力积蓄后的称霸宣言,其前景并不明朗,未来发展问题重重。在空间指向上,美国并不愿意看到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增强与沿线国家合作,对于巴基斯坦和意大利的参与,展现了反对立场(如图2)。
上文运用Chilton的话语空间理论构建了《纽约时报》关于“一带一路”的三维立体模型,体现了其他实体在话语空间不同维度上的静态定位。下面我们从意向性(intentionality)角度动态揭示《纽约时报》如何操作话语以将其态度立场与意识形态有效传递给受话者,进而达到操控、说服与归化受话者的效果。
作为人类心智的重要特征之一,意向性是心智状态或事件的一种属性,通过这一属性心智状态可以指向(directness)或关于(aboutness)世界上的对象或事态[8],表现为人的心智以意向性的关指能力为出发点,对外界对象和事态注意、过滤、选择和表征时的各种心理感受,如信念、愿望、要求、希望、喜好、谴责等等。心智哲学下的语言研究认为语言作为一种符号,本身并不具备某种意向性,在语言活动中人们将自身的心理状态或感受寄寓在语言符号上,使它获得寄生意向性(parasitic intentionality),因此语言的意义是意向性的衍生,语言的选择是发话者有意识的语义导向行为。故此借助意向性阐释《纽约时报》中“一带一路”话语生成模式,可以更好地理解构建的话语空间背后蕴涵的意识形态。
中国语言学家徐盛桓提出的意向性框架理论为语言的意向性分析提供了具体方法。该理论下的意向性框架包括意向内容和意向态度两个维度;意向态度又可以被细分为三个子范畴:心理状态,心理估量和心理取向。其结构如下:
意向内容是意识活动关指的内容以及这样的内容如何归结为一定的语言表征方式。意向态度是话语主体在一定情景和语境中对意向内容所指向的对象产生的心理感受的反映[9],当人们用“意向性”为框架来认识(表述)事物时,意向内容会在此时此地并联系认知主体记忆的沉淀,激发起一定的意向态度[10]。即:
1.体现为一种心理状态,包括认知主体对关指对象产生的如相信、知道、怀疑、害怕、希望、热爱、憎恨等等的心理状态。[9]《纽约时报》通过有意识地选择表示消极心理状态的命题来表达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怀疑和不信任。如
例4.The United States has grown increasingly skeptical of China's One Belt One Road campaign, which it sees as a campaign for political influence overseas.
例5.Many developing countries are deep in debt——partly because of Chinese lending in connection with Mr.Xi's global infrastructure program,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and reluctant or unable to borrow more money.
例4意向内容关涉“一带一路”的目的,认知主体“united states”被置于话语空间指示中心,例5的意向内容指向“一带一路”的影响,认知主体“many developing countries”被置于靠近话语空间指示中心位置。两例中认知主体承担的是集体意向性,其集体意向态度体现为怀疑和反对的心理状态,并将此心理状态有意识地赋予外部物理实体,即怀疑“一带一路”的真实意图,反对“一带一路”的全球基建项目。集体意向性暗示参与集体行动的每个人几乎都具有或同意这种集体意向内容和集体意向态度,任何无法与发话者的集体意向性达成一致认识的受话者都应被置于远离指示中心的话语空间里,因此受话者会自觉地将自我划归在集体组群里,将个体的意向性与集体意向性保持一致,从而扩大了对“一带一路”倡议反感和猜疑的群体,为后续政策宣扬奠定了群众基础,以实现遏制“一带一路”发展的政治意图。
2.体现为对对象作出的心理估量,认为对象显[显要,与之相对的为“次要”]于、前于、显[显现, 与之相对的为“隐现”]于、先于……另一(些)物[9]。
例如通过改变参与者的位置,即变换主动或被动语态的形式来表征同一事件,或调整事件发展的顺序,都是话语构建者主动选择话语形式的结果,暗含发话者在评估威胁时不同的心理估量。
例6.The indebted South Asian island nation was compelled to hand over to China a 99-year lease on the port and more land near it, giving Beijing an outpost near one of its busiest shipping lanes.
例7.China scored a substantial victory last month when Italy signed on to Belt and Road, the first major European country to do so,
《纽约时报》不乏以“中国”或以“参与国/地区”作为施动者或受动者的报道,而选择谁作为主语却反映出其不同的情感倾向和主观意图。例6中动作“compel”的施动对象“the indebted South Asian island nation”被处置为事件叙述的出发点得到显现,被动语态突显不好的事物对受事者的加害行为,极易激活读者头脑中的施动—受动认知图式。“China”作为“compel”动作的施动者被隐去了,但作为利益获得者被显性突出,与前面受事者的遭遇形成鲜明对比,将两个实体置于话语空间对立位置,有意识地引导听话者推测“一带一路”对自我已经产生不良影响,需要立即采取措施加以制止。
例7中China置于句首突显中国作为利益获得者的形象,并且通过打乱时间顺序,即意大利签署“一带一路”协议本应先于其他环节出现,但是在该例中它却后于中国获得巨大胜利这一信息,这一“先”一“后”的描述对事件展开的重要性和所起的作用重新做出了估量。两例中《纽约时报》都通过设置一个参照物,极力将中国作为获益者前景突出,引起受话者产生警觉,认为“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在制造债务陷阱,结果是中国一家独大,成为最大赢家,如不采取遏制措施,这些参与国将会面临更大的利益损失,以此为反对“一带一路”提供合法化依据。这样话语选择的背后隐含了美国害怕失去霸主地位,阻扰中国发展的政治意图。
3.体现为观照某物的某种心理取向, 如对对象以常态的(中性的)、形象的、委婉的、谐趣的、夸张的、亲切的、责备的、美/丑化的等心理取向加以观察和叙述[9]。上文提到的关于“一带一路”的许多指称几乎都被消极语义词汇包围,如ambitious push,economic/military/global expansion等,这种消极词汇的过度聚集暴露出《纽约时报》刻意丑化歪曲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的心理取向。再如
例8.China has already used its economic muscle to stamp a major geopolitical footprint in Africa and South America as it scours the globe for natural resources to fuel its economy.If China was initially welcomed as a deep-pocketed investor--and an alternative to America--it has faced growing criticism that it is less an economic partner than a 21st-century incarnation of a colonialist power.
在这段文字中,“economic muscle”通过转喻机制,代指中国经济霸权,在非洲和南美秀肌肉,加强地缘政治影响,“a deep-pocketed investor”则将中国这一世界第二大经济体隐喻为一个财大气粗的投资者,贪婪世俗。两个隐喻影射中国“一带一路”的投资别有用心,将中国形象丑化为欺凌弱小,贪婪无比。“a colonialist power”表明发话者预设“一带一路”带有殖民倾向,位于话语空间最远端,“growing criticism”设定了受话者在面临殖民威胁和经济霸权时应参照的价值准则与行为反应,引导受众对 “一带一路”产生抵触和对抗情绪。这一语言操作本质上是“中国威胁论”的观念在发挥作用。
整体上,《纽约时报》囿于“中国威胁论”和“中国霸权”等意识形态的成见,在消极负面的意向态度主导下,塑造了一个充满敌意、刻意被丑化的“一带一路”形象。建立寄生意向性与受众的心理联想效应,使受话者形成与美国价值观一致的立场和态度,引发其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质疑和批评。
本研究首先从话语语篇“观察者”视角,分析并构建了《纽约时报》报道中的“一带一路”话语空间,“一带一路”被认为是地缘政治野心、扩张和威胁,与美国的利益和价值观冲突,无论从空间轴还是情态轴上都被置于远离指示中心的位置。其次从意向性视角,将话语语篇构建者和话语受众纳入分析范围,阐释了话语建构者如何传递自我的价值认知,激活受众对“一带一路”负面消极的情感和认知,揭示了美国害怕失去霸主地位,对中国的发展抱着戒备与防范的心理,不断阻挠中国发展的政治意图。通过分析,期望本研究能为我国针对西方媒体的诬陷和误解有针对性地发出中国声音,消除外媒报道的负面影响,有效传达中国真实意图,从而塑造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积极正面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