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小企业的影响及对策研究

于敏 杨波 李丹青 晏江 蔡万里

【摘要】以湖北中小上市企业为样本， 研究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小企业的影响。 研究发现，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经营状况非常惨淡， 只有大约三成企业的生产经营未受到太大冲击。 因此， 中小企业应实行稳健的现金流管理策略， 加快“大智移云”数字化转型， 提升常态化防疫下的企业危機管理能力， 主动参与重组国际供应链。 政府则可以采取动用全国社会保障基金设立中小企业专项纾困基金、多渠道筹集资金充实失业保险基金、疏通中小企业融资的脉络通道等措施， 助力中小企业渡过难关。

【关键词】新冠肺炎疫情;中小企业;经营状况;危机管理

【中图分类号】F27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0994（2020）12-0128-7

2020年1月， 我国突发新冠肺炎疫情， 这一重大突发公共卫生危机对很多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的生产经营造成剧烈冲击。 相比大型企业， 中小企业数量众多， 但抗冲击能力不强， 抗风险能力薄弱， 一旦某些地区或行业的中小企业大面积倒闭破产， 将导致失业人口剧增， 势必引发严重社会动荡。 从目前的发展状况来看， 疫情无论是扩散速度、影响广度和破坏程度都远远超过2003年的SARS。 研究疫情对中小企业的影响及其应采取的对策， 对于政府掌握此次重大突发公共卫生危机对中小企业的影响程度， 科学制定帮扶政策助力中小企业渡过难关具有重要意义。

一、国内外文献研究回顾

1. 国内文献研究回顾。

（1）有关2003年SARS疫情对我国企业的影响研究。 牛铮超[1] 研究了 SARS 对我国中小企业的严重冲击， 提出要充分发挥财政的重要作用， 施行积极的财政政策， 通过减税等措施来降低中小企业的运营成本， 且地方政府在制定防范政策时应考虑中小企业的承受能力。 陈宝峰、任金政[2] 针对畜牧行业的中小企业提出了应对措施：改善现有销售方式， 拓宽消费渠道; 推行标准化生产， 提高产品质量; 加强企业联合， 建立行业协会等。 吴晓云[3] 认为在后SARS 恢复期， 企业应该采取差异化定价和价值回归等价格策略， 企业渠道管理的主要任务是完善电子商务交易平台、整合营销渠道资源。 丁桂兰[4] 认为SARS危机进一步促使诚信上升为广大民众主流的价值观念， 这将推动诚信社会的形成。 赵景文[5] 研究认为， 中国投资者可能存在“显眼效应”， 信息的披露方式影响了投资者对信息的关注和理解程度。

（2）对中小企业的危机管理研究多集中在财务危机管理。 方洁、潘海英和顾超超[6] 分别构建了成长期和成熟期中小企业财务危机Cox预警模型， 对这两个模型的实证结果和预测能力进行比较， 发现Cox模型对中小企业财务危机预警研究具有一定有效性。 也有学者认为建立财务危机预警模型能够提高中小企业的财务危机管理能力， 综合Logistic回归模型的判别效果要比纯财务指标Logistic回归模型更好。

（3）对中小企业在危机环境下的融资问题研究多是以2008年金融危机为研究背景。 朱传华等[7] 认为在金融危机背景下， 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问题， 政府应当设立专门的服务机构支持中小企业。 张楠[8] 通过 DEA模型和CCR模型研究认为我国中小企业的融资效率较低， 投入的资金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 徐飞等[9] 提出应当发展典当融资以缓解中小企业融资压力。

（4）关于公共危机与企业的研究。 当前国内研究一致认为应加强政企协作， 共同应对公共危机。 沈荣华等[10] 认为政府部门需要完善法律制度建设， 鼓励企业发展应急产业。 企业只有增强社会责任感， 加强与各方面的合作， 提升应急建设能力， 才能推动政企两者和谐互动， 开创协同治理公共危机的新局面。

2. 国外文献研究回顾。

（1）关于公共危机的应对研究。 Stafford等[11] 提出了应对公共危机的四个步骤：一是对危机进行分类， 区分危机的具体类型; 二是对危机的范围和类型进行评估; 三是形成应对策略并付诸行动; 四是通过反馈环对策略效果进行评价。  Alan等[12] 研究了中国香港的餐饮业对SARS危机的应对情况， 虽然餐饮业在SARS危机中首当其冲， 几乎失去了90%的业务， 但也有一些饭店能在巨大冲击下保持盈亏平衡， 甚至取得盈利。  Pan等[13] 的研究结果验证了电子政务在帮助企业有效应对SARS危机中的重要性， 在疫情爆发的环境下， 领导力、速度和协调是至关重要的。 Ooi等[14] 认为从抗击SASR中汲取的教训可用于提高三个关键领域的防范能力， 分别是疫情警报领域、公共卫生应对领域和国际交流领域。

（2）关于危机管理理论的研究。 Van Trijp等[15] 识别了六种危机类型， 将其与组织弹性相联系， 这种组织弹性被定义为“通过承受、存活、适应危机需求， 进而学习以提高自身能力”。 Strandh等[16] 全面研究了危机和灾害， 重点研究了危机管理中志愿参与的多样性。 Rydstedt等[17] 研究发现， 认知性、组织性更强的企业更加偏好技术解决方案（修复或补救）的制定， 以往有关危机中如何快速有效地利用资源、让其他组织介入响应过程的经历， 并没有转换成企业的经验。

（3）关于企业危机管理的研究。 Harner[18] 认为企业危机管理（ERM）的失败是造成2008年严重经济危机的原因之一。 Hong[19] 提出了一种基于属性重要性的分类算法（CAAI算法）， 利用粗糙集理论对属性进行约简， 去除冗余属性， 得到核心属性， 帮助企业建立危机预警系统， 提高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 Deng等[20] 研究发现， 危机决策的有效性与影响因素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相关性。

（4）国外关于公共卫生危机的研究。 Reinisch[21] 研究了战后的德国， 他认为公共卫生被认为是构建社会秩序、保持人口可控和促进德国社会重建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 Holt[22] 发现战争会导致许多地区包括公共卫生医疗在内的基本服务几乎完全瘫痪。 Bach[23] 发现埃博拉病毒造成了重大财务负担：抗击埃博拉病毒的花费超过十亿美元， 利比里亚仅在2014年实施追加预算的金额超过该国GDP的6%， 几内亚为3%以上， 塞拉利昂超过2.5%。 Quinn 等[24] 认为应当通过初级预防来缓解公共卫生危机， 可以为处于风险中的人群提供最佳保障并最大限度地提高卫生安全性。

综上所述， 目前关于危机管理的研究往往集中于危机管理理论分析或政府应该如何做好公共危机管理。 关于公共卫生危机已有文献倾向于研究某个地区遭遇疫情后受到怎样的影响， 或者研究如何更好地从疫情的影响中恢复经济。 关于SARS疫情对经济造成的影响研究， 主要集中于SARS疫情对某地区的影响。 关于危机与中小企业的研究， 主要集中于政企协作共抗危机， 或者是研究中小企业如何应对内部的财务危机以及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如何提高融资效率。

二、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小企业的影响——以湖北中小上市企业为样本

湖北是此次新冠肺炎疫情的重灾区。 湖北省2020年一季度GDP比上年同期下降39.2%[25] 。 截至2020年4月30日， 湖北共有109家境内上市企业， 其中沪深主板市场有68家， 其余41家分布在中小企业板、创业板和科创板。 与主板相比， 这些非主板上市的企业规模普遍较小， 本文以这41家非主板上市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展开研究。 全部企业已按照规定在2020年4月30日最后截止日之前披露了2020年第一季度报告。 以下从营业收入、净利润、现金流、净资产收益率和每股收益五个方面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对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生产经营的影响。

1.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营业收入状况。 企业2020年一季度营业收入的平均值为312814771.78元， 比上年同期减少了131668972.44元， 减幅为29.62%。 具体分布状况见表1。

73.17%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营业收入比上年同期减少， 这些企业的平均降幅为41.45%， 有近三成企业的营业收入减少了一半以上。 减幅最大的企业是南国置业（002305）， 比上年同期减少96.03%。 26.83%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营业收入比上年同期增长， 增幅最大的企业是高德红外（002414）， 比上年同期增长154.79%， 这是因为该企业生产的全自动红外体温检测预警系统是防控疫情急需的物资， 该企业因此被国家工信部指定为疫情防控物资重点生产企业。

2.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净利润状况。 2020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平均值为4365988.59元， 比上年同期减少16147937.79元， 减幅高达78.72%， 具体分布状况见表2。

39.02%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负值， 2019年同期这一比例仅为17.07%。 70.73%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减少， 26.83%的企业减少100%以上。 减幅最大的企业是南国置业（002305）， 比上年同期减少1615.9%。 29.27%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增长， 增幅最大的企业是高德红外（002414）， 比上年同期增长2561.06%。

3.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现金流状况。 65.85%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负值， 上年同期这一比例为48.78%。 2020年一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平均值为-54819603.64元， 同比减少24196137.79元， 减幅达到79.01%， 具体分布状况见表3。

58.54%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比上年同期减少， 超过三分之一的企业减少100%以上。 减幅最大的企业是兴图新科（688081）， 减少了3669.33%。 41.46%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比上年同期增长， 增幅最大的企业是奥美医疗（002950）， 比上年同期增长590.62%。

4.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状况。 企业2020年一季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平均值为-0.1%， 上年同期为1.60%， 减幅高达106.44%。 39.02%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为负值， 而上年同期这一比例仅为14.63%。 具体分布状况见表4。

75.61%的企业一季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比上年同期减少， 19.52%的企业减少3个以上百分点。 减幅最大的企业是帝尔激光（300776）， 减少了16.16个百分点。 24.39%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加权平均净资产收益率比上年同期增长， 增长幅度最大的是兴图新科（688081）， 比上年同期增长4.92个百分点。

5. 湖北上市中小企业2020年一季度基本每股收益狀况。 企业2020年一季度基本每股收益平均值为0.0273元， 上年同期为0.1017元， 减幅高达73.18%。 具体分布状况见表5。

39.02%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基本每股收益为负值， 上年同期这一比例仅为17.07%。 73.16%的企业一季度基本每股收益比上年同期减少， 减幅最大的企业是南国置业（002305）， 比上年同期减少1622.41%。 26.83%的企业2020年一季度基本每股收益比上年同期增长， 增幅最大的企业是高德红外（002414）， 比上年同期增长2551.56%。

6. 小结。 总体而言， 湖北省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经营状况非常惨淡。 相比上年同期， 大约有七成企业的上述五项指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 新冠肺炎疫情不是导致这种状况的唯一原因， 但毫无疑问是最主要的原因。 湖北中小上市企业2020年一季度重要财务指标概况见表6。

值得注意的是， 大约有三成企业的生产经营未受太大冲击。 有的企业采取得力措施积极复工复产， 比如生产胶粘剂等精细化工产品的回天新材（300041）积极应对疫情影响， 实现较早恢复生产， 在危机中抢抓机遇， 聚焦核心市场和重点项目突破， 企业生产经营整体保持稳健运行， 2020年一季度营业收入比去年同期增长18.58%。 再比如生产化肥助剂的富邦股份（300387）同时做好疫情防控和生产经营， 保障国内与欧洲生产基地、营销网络正常运转， 依托全球化布局， 全力解决运输难题， 及时满足了下游客户需求， 2020年一季度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比上年同期增长121.78%。 有的企业由于产品的特殊性从疫情中受益， 比如生产测温设备的高德红外（002414）、生产医疗用品的奥美医疗（002950）、经营网络游戏的盛天网络（300494）、生产安全监测产品的理工光科（300557）等， 这些企业在疫情期间产品需求激增， 业绩快速增长。

根据湖北省统计局发布的数据， 2020年一季度湖北省规模以上中型和小型企业工业增加值增速分别为-51.1%和-57.1%[26] 。 湖北省是全球供应链的重要节点之一， 牵一发而动全身， 本次新冠肺炎疫情暂時造成部分中小企业生产中断， 已经直接或间接影响到部分产品供应链的稳定， 造成一部分下游生产厂家被迫停工停产。 部分下游企业开始考虑或已更换新的供应商和合作伙伴， 湖北中小企业面临着客户流失的问题， 这一趋势若不能得到有效遏制， 将可能危及湖北省在全球供应链中的战略地位。 对此， 不管是地方政府还是中小企业都应高度重视， 迅速采取有力措施止损并修复疫情对供应链造成的损害。

三、中小企业的应对措施

1. 实行稳健的现金流管理策略。 在本次新冠肺炎疫情中， 现金储备是否充足直接关系一家企业的生死存亡， 稳健的现金流管理对于中小企业极其重要。 中小企业应全面加强现金流管理， 具体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是削减固定成本， 控制支出， 开源节流。 不盲目扩张， 适当削减新产品开发费用、市场营销费用、广告费用、职工培训费等酌量性固定成本。 二是强化应收账款管理， 力争及时收回应收款项， 利用应收账款质押贷款、应收账款保理、应收票据贴现等融资工具， 尽快将应收账款转变为现金流。 三是出售现有产品存货， 将存货转换成现金流。 四是向客户预收货款， 延迟支付账款。 凭借企业的信用和口碑向某些客户预收货款以获得一定的现金流，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延期支付一定期限内的应付账款、银行利息、房屋租金等。

2. 加快“大智移云”数字化转型。 中小企业应以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为契机， 加快“大智移云”数字化转型， 即通过大数据、人工智能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等新技术提升自身管理能力， 降低营业成本， 优化资源配置。 中小企业应积极加入互联网平台， 实行网上办公、视频会议、远程协作和数字化管理， 相关互联网平台应为中小企业提供多样化的办公服务方案。 相关产业集群内的中小企业应该通过网络化协作来弥补单个企业在资源和能力方面的不足， 通过协同制造平台来整合分散的制造能力， 从而实现技术、产能与订单共享。

3. 提升常态化防疫下的企业危机管理能力。 根据目前的发展态势， 新冠肺炎疫情虽然在中国已被控制， 但国外疫情仍在蔓延， 因此中小企业的防疫工作可能会趋于常态化。 企业管理层对此应有充分的认识， 对疫情卷土重来要保持高度的警惕。 本次新冠肺炎疫情对中小企业的危机管理能力进行了一次严酷的考验， 企业管理层应总结在应对此次疫情过程中的宝贵经验和惨痛教训：一是适当降低杠杆率， 合理确定负债水平， 避免背负过重的债务负担。 二是计提足够的风险准备金， 对利润分配进行适当限制， 将更多利润转增盈余公积， 增强对未来可能爆发的疫情的应对能力。 三是对风险较大的重大投资项目应严格评估， 充分考虑未来可能出现的“黑天鹅”事件， 审慎付诸实施。 四是不定期进行重大突发公共卫生危机的演练， 预设疫情再次爆发的极端情况， 拟定相应的应急处置预案。 综上所述， 应多方面着手全面提升常态化防疫下的企业危机管理能力。

4. 主动参与重组国际供应链。 当前疫情已经蔓延到全世界， 有的国家宣布实施封城或封国等强制性防疫措施， 很多企业停工停产， 医疗防疫物资严重短缺， 全球供应链处于剧烈变化之中， 原有格局被打破， 正面临前所未有的重组和再造局面。 在当前严峻的形势下， 中国事实上已经成为为数不多的能够为世界各国抗击疫情提供物资支持的工业大国， 这为众多中小企业参与重组国际供应链提供了难得的契机。 中小企业应抓住这一机遇， 具体可从以下方面着手：一是应密切关注世界各国的疫情发展态势， 观察国外商品和服务供应链的运作状况。 二是通过各种渠道准确掌握国外企业停工停产信息， 及时发现相关供应链出现的断点和空缺。 三是研判本企业的生产能力和条件能否弥补这些断点和空缺， 迅速调整和组织生产， 精准契入国外供应链体系。 四是密切关注国外企业复工复产的动态， 可考虑并购当地企业或建立合作关系， 巩固契入国际供应链之后的地位。

四、对政府的政策建议

1. 动用全国社会保障基金设立中小企业专项纾困基金。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于2000年8月设立， 是国家社会保障储备基金， 由中央财政预算拨款、国有资本划转、基金投资收益和国务院批准的其他方式筹集的资金构成， 由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负责管理运营。 截至2018年12月31日，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的资产已经达到2.22万亿元[27] ， 是国家重要的战略储备基金。 该基金自成立以来主要是积累和投资， 极少动用。 今年史无前例的新冠肺炎疫情给我国经济社会造成惨重损失， 各级政府的财政压力急剧增大， 建议中央考虑从全国社会保障基金中划出部分资金， 针对重灾行业和重灾地区设立中小企业专项纾困基金。 对于一些因为长时间不能正常营业导致现金流断裂的中小企业进行必要的救助， 帮助中小企业渡过难关。

2. 多渠道筹集资金充实失业保险基金。 新冠肺炎疫情对餐饮酒店、交通运输和文化旅游等行业造成严重冲击， 这些行业的很多中小企业停工歇业或破产倒闭， 失业人口明显增加。 很多人背负着房贷或车贷， 纷纷自谋出路养家糊口， 这已经成为威胁社会和谐的不稳定因素。 作为社会“减震器”和“安全阀”的失业保险体系开始发挥重要作用， 但是由于国家近期出台“免、减、缓”政策导致企业缴纳的失业保险费锐减。 同时领取失业保险金的人口激增， 加之各地相继出台向企业返还失业保险费的政策， 目前我国的失业保险基金面临着巨大的收支压力。 在此严峻形势下， 应多渠道筹集资金充实失业保险基金， 比如可以考虑用党费充实失业保险基金， 这既可以为失业群体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又能充分彰显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是一项暖民心、顺民意的好事， 是“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实践的生动诠释。

3. 疏通中小企业融资的脉络通道。 政府应加大金融支持中小企业的力度， 出台信贷支持、降低担保和反担保的费用、出台贷款风险补偿等政策。 一是引导银行等金融企业增加信贷投放以支持实体中小企业， 促进货币信贷的合理增长。 二是加大对市场化融资存在困难的中小企业的资金支持， 简化相关业务流程， 缩短贷款发放时间。 三是对酒店餐饮、交通运输、文旅娱乐等受疫情冲击严重的中小企业， 不盲目抽贷、断贷和压贷。 对这些行业中到期偿还银行贷款困难的中小企业予以展期或者续贷。 四是加强对中小企业的融资支持。 在疫情期间， 中小企业的贷款服务应当作为商业银行的重点管理项目。 金融机构应当特事特办， 将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放在第一位。 五是证券监管部门可以针对这些中小企业适当放宽上市条件。 疫情导致一些拟上市的中小企业业绩下降， 使得其不能满足上市前三年业绩达标条件， 应帮扶成长潜力大、业绩预期较好的中小企业成功上市。

4. 适当放宽单位旅游限制以帮助中小旅游企业复苏。 党的十八大以来， 中央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惩治腐败， 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不少地方在中央规定的基础上层层加码， 对单位组织旅游设置了很多限制性规定， 比如设置次数限制、区域限制和经费限制等等。 旅游行业是本次新冠肺炎疫情损失最惨重的行业之一， 尤其是中小旅游企业， 关门倒闭比比皆是， 大批员工失业。 在当前极度艰难的情况下， 建议有关部门适当放宽单位旅游的各种限制， 以促进旅游业复苏。 根据时局和形势的变化， 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 在不违背中央从严治党的大政方针的前提下， 及时调整单位旅游限制， 对于助力中小旅游企业恢复经营是很有必要的。

5. 削减“一带一路”支出以援助国内中小企业发展。 新冠肺炎疫情重创了我国的经济发展， 我国2020年一季度GDP比上年同期下降6.8%[28] ， 从中央到地方各级财政极度困难。 近年来不断攀升的“一带一路”支出给我国带来了沉重的财政负担， 在此情境下继续维持庞大的“一带一路”支出已不合时宜， 建议适当削减支出， 转而加大对国内中小企业提供财政援助， 出台财政贴息、减免税费、延期缴纳税费、减免租金等政策。 一是对生产疫情防控保障物资的中小企业贷款给予一定的财政贴息， 可以允许这些企业将购置新生产设备支出一次性计入当期的成本费用， 在计缴企业所得税时予以税前扣除。 二是对因疫情遭受重大损失或生产经营受到严重影响的中小企业出台多项税收减免政策。 三是对承租国有企业经营性房产的中小企业适当减免房屋租金， 对承租其他经营性房产的中小企业， 鼓励业主减免租金。

6. 推动中小企业逆势破局海外市场。 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经在全球蔓延， 不少国家实施了“封城”“封国”等强制措施， 部分國家和地区的企业生产经营停顿， 全球商品供应链格局被打破， 这为我国中小企业逆势破局海外市场提供了机遇。 政府应大力推动中小企业逆势破局海外市场：一是帮助中小企业恢复出口订单， 对中小企业参加国外展会给予适当财政补贴。 引导金融企业增加外贸信贷的投放规模， 出台贷款延期还本付息的政策， 对于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严重但成长性较好的中小外贸企业可以协商再度延期。 二是加快出口备案中小企业的审批流程， 缩短检疫审批时间。 优化出口前的监管措施， 提供便捷的出证服务， 做好出口货物的检疫证书、处理证书和原产地证等出具工作。 三是加快验放进口生产设备和原材料。 快速验放中小企业生产急需进口的机器设备和原材料， 如果确实需要实施查验的， 应尽量减少开箱检查， 提高机检的比例。

五、结语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于2020年4月14日发布了新一期《世界经济展望报告》， 预计2020年全球GDP增速为-3%， 为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 严重程度显著高于2008 ～ 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29] 。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全球经济造成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给我国中小企业发展带来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2018年年末， 我国共有中小微企业法人单位1807万家， 占全部规模企业法人单位的99.8%[30] 。 中小企业的兴衰成败关系到我国成千上万人的就业， 关系到千家万户的生计， 关系到全国乃至全球商品和服务供应链格局的稳定， 关系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两个一百年”战略目标能否如期实现。 对于中小企业来说， 新冠肺炎疫情既是一次大浪淘沙的残酷筛选， 也是一次烈火重生的淬炼。 对于政府而言， 必须与众多中小企业携手并进， 共同走出前所未有的绝境并获得新生。 这一过程注定是痛苦的， 但这对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提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都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 主 要 参 考 文 献 】

[ 1 ]   牛铮超.SARS对我国中小企业的影响及对策[ J].兰州学刊，2003（4）：155 ～ 156.

[ 2 ]   陈宝峰，任金政.从SARS危机看畜牧中小企业发展[ J].动物科学与动物医学，2003（7）：10 ～ 11.

[ 3 ]   吳晓云.后SARS恢复期企业营销策略的反思和调整[ J].天津社会科学，2003（5）：92 ～ 95.

[ 4 ]   丁桂兰.非典危机考验企业诚信[ 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03（4）：33 ～ 36.

[ 5 ]   赵景文.SARS疫情信息披露方式的市场反应研究——来自中国医药类上市公司的实证证据[ J].南开管理评论，2005（5）：84 ～ 89.

[ 6 ]   方洁，潘海英，顾超超.不同生命周期中小企业财务危机预警研究[ J].财会月刊，2017（14）：39 ～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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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湖北省统计局.湖北省2020年1 ～ 3月统计数据[EB/OL].http：//tjj.hubei.gov.cn/tjsj/sjkscx/tjyb/，2020-04-21.

[27]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2018年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社保基金年度报告[EB/OL]http：//www.ssf.gov.cn/cwsj/ndbg/201907/t20190711_7611.html，2019-07-13.

[28]   国家统计局.2020年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初步核算结果[EB/OL].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2004/t20200417_1739602.html，2020-04-18.

[29]   新华网.IMF预计2020全球GDP为-3% 创近90年最糟[EB/OL].https：//finance.sina.com.cn/chanjing/gsnews/2020-04-15/doc-iirczymi6385275.shtml，2020-04-15.

[30]   国家统计局.中小微企业成为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EB/OL].http：//www.stats.gov.cn/tjsj/zxfb/201912/t20191218_1718313.html，2019-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