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分析的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研究

●李 锋

(中共湖南省委党校 长沙 410006)

黄敦芳

(国防科技大学 长沙 410073)

随着我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的长足发展，我们对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理解和认识也在不断深化。2017年11月4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中就先后11次专门强调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建设[1]。

1 样本文献来源

本文系统检索了国内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研究文献，梳理了研究文献的特点，并且分析了其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具体检索策略是把与“社会力量”以及与其相似含义的“社会资本”“民间力量”“民间资本”分别与“图书馆”在主题词字段进行逻辑“与”检索。由于民营图书馆属于典型的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我们把“民营图书馆”以及与其相似含义的“民间图书馆”“民办图书馆”“个人图书馆”“私人图书馆”也在主题词字段进行了检索。然后把两次检索所得的文献合并，去掉不相关和重复的文献，最后得到357条文献。另外，笔者还在当当和亚马逊等网上书店对这一主题的图书进行了检索，共检出2本专著。他们是王子舟著的《民间力量建设图书馆的政策与模式》(2011)和吴汉华编著的《中国民间图书馆研究》(2014)。检索时间是2018年11月14日。

2 样本文献外部形态特征分析

2.1 研究文献近年来大幅增加

研究发现，样本文献时间分布呈现出明显的前低后高的递增趋势(详见图1)。这说明学界对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研究曾经长期处于沉寂状态，经历十余年的发展后，相关研究逐渐趋于活跃，并且热度越来越高，可能还会进一步深入。

图1 样本文献时间分布图

研究文献在2007年后出现持续增长与党和政府以及图书馆学界出台的相关政策和文件的支持是分不开的。2008年10月中国图书馆学会颁布《图书馆服务宣言》指出，图书馆愿与一切关心图书馆事业的组织和个人真诚合作，图书馆欢迎社会各界通过资助、捐赠、媒体宣传、志愿者活动等各种方式，参与图书馆建设。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发布《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要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发展，鼓励社会力量、社会资本参与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2015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关于做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的意见》，为顺利推动我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创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2016年12月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和2017年11月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则是在充分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 将一些行之有效、发展成熟的引导和鼓励社会力量参与的政策措施上升为法律制度。

2.2 文献来源多样，公共图书馆主办期刊刊文最多

样本文献来源多元，期刊、报纸、会议文献、学位论文和专著都有涉及。期刊文献282篇，其中核心期刊153篇，占比54.2%，这说明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研究论文学术水平普遍较高。报纸文献51篇，包括《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权威报纸。会议文献18篇，大部分是2015—2017年全国中小型公共图书馆联合会研讨会的相关文献。学位论文6篇，全部是硕士学位论文。刊文数量靠前的报刊有《图书馆》《图书馆建设》《图书馆工作与研究》《图书馆杂志》《新华书目报》《图书情报工作》《图书与情报》等。

图书馆学权威期刊《中国图书馆学报》也有5篇相关文章，其中4篇文章的第一作者都是北京大学的王子舟教授。这5篇文章刊发时间都比较早，其中2010年3篇，2013年2篇。

2.3 有相对稳定的作者群体

通过对样本文献进行统计，共有378名作者参与撰写，其中第一作者284名。作者撰写文章数量差异很大，第一作者中有89.9%的作者只撰写了1篇文章，属于这个领域的路人作者。撰文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作者是这个领域相对稳定的研究群体。

我们对撰文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18位作者的发文详细情况进行了统计(详见表1)。表1中权威刊物是指《中国图书馆学报》，核心期刊以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第七版)为准，其他刊物包括非核心期刊、报纸和会议论文等其他类型的文献，发文时间跨度指最早发文时间和最晚发文时间。

表1 撰文数量3篇及以上的作者发文详情统计

我们发现北京大学的王子舟、山西财经大学的吴汉华在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方面研究成果最多，研究持续时间较长，学术影响最大。另外张月英、王大伟、马艳霞、张广钦、张赞梅5位作者的研究成果数量和质量也都比较高。可见在这一研究领域有相对稳定的作者群体。

从研究文献的时间分布来看，部分作者的研究成果没有持续性。例如，张广钦、禹群英、康芹、李春秋的论文集中在一个年度刊发，且近年来没有新的相关研究成果问世。可见他们并没能持续专注这一领域的研究。鞠彦辉和许燕则是新进入这一研究领域的学者。

另外，我们还发现王子舟和吴汉华，王俊杰和禹群英，鞠彦辉和许燕有多篇文章是合作署名的，可见在这一研究领域作者群体中学术合作比较多。

3 样本文献内容分析

3.1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路径与方法

王子舟教授是较早对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事业进行研究的学者。他认为社会力量办馆助馆将引发一场新图书馆运动。社会力量办馆助馆有独立建馆办馆、捐资建馆与捐书助馆、与公共图书馆合作、志愿者服务四种模式，中国应该走“官办民助”与“民办官助”相结合的道路[2]。

马艳霞认为社会力量参助图书馆建设有独立模式(公益型和经营型)、募捐模式(捐助书刊、捐助钱物和捐建馆舍)、合作模式(民办公助、公办民助和民办民助)和志愿模式(一般志愿服务和专业志愿服务)四种模式[3]。对这四种模式的特点进行分析有利于国家分类指导社会力量参助图书馆事业。

闫毅、杨玉麟在学习理解《公共图书馆法》的基础上，认为政府在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建设方面应该履行宏观政策制定、购买服务、指导志愿服务和完善税收减免四项具体职责[4]。

3.2 民办图书馆的现状与发展模式

张广钦总结了民办图书馆在发展中存在法律与政策扶持的缺乏、资金保证不足、专业人员匮乏、业务水平低下、收费与公益的矛盾、现代技术应用不多、资源紧张七个方面的问题。他认为随着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的完善和行业标准的强化，民办图书馆只有融入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之中才是其未来发展的正确方向[5]。

王子舟认为民办图书馆具有的自发、草根属性决定了其空间形态、资源形态、服务形态与公立图书馆相比有很大不同，其新功能主要体现在公共文化空间再造。未来民办图书馆应走“民办官助”的道路，以“微整形”“ 跨界组合”的方式拓展新形态与新功能[6]。

3.3 社交网络对民办图书馆发展研究

社交网络是以兴趣为基础集聚众人的交往平台，它能有效鼓励用户在平台上进行信息互动并创造内容。民办图书馆缺乏政府财政的保障，获取外部资源和宣传自身服务都比较困难，因此他们更注重社交网络作用的发挥。

张月英考察了民办图书馆利用以豆瓣网为代表的社交网络开展图书馆服务的现状，认为民营图书馆与社交网络的融合对于增强民办图书馆社会资本存量、促进其可持续发展有重要作用[7]；关注人数、服务功能、服务内容、活跃度等是民间图书馆利用社交网络的重要考察维度，并提出民办图书馆在利用社交网络平台开展服务时应该增强利用社交网络意识、开发第三方应用程序、组织特色活动、注重信息安全等建议[8]。

鞠彦辉详细分析了社交媒体对数字期权的影响、数字期权对农村民间图书馆众筹项目绩效的影响，丰富并完善了社交媒体对农村民间图书馆众筹项目绩效影响的模式理论[9]。

3.4 国内外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事业的案例研究

张赞梅、代玉芬介绍了嘉兴市社会力量参助图书馆事业的“企业出资，民办国助”“政府投入，国办民助”“村企联动，冠名资助”“城乡结对，以城带乡”等方式，提出通过政策引导、营造慈善捐赠氛围、畅通捐赠渠道、规范运作管理、建立事业基金会等完善社会参助的对策建议[10]。

吴汉华介绍了英国塔维斯托克民间图书馆和利德希尔斯矿工图书馆的悠久历史、特色服务和运营特点。这两个图书馆的一个共同特点是具有以董事会制度为核心的法人治理机制，从而能够开展高效的、充满特色的服务。我国民办图书馆可以借鉴其经验，设立图书馆基金会、建立社团式阅读联盟、拓展图书馆的社会职能等[11，12]。

4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研究展望

4.1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法制保障研究

王素芳等早在2010年就对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法制保障进行了探索性的研究。她认为未来立法者应当区分不同性质的民办图书馆，确保公益性图书馆得到制度保障；应该加强社会力量办馆的专业能力建设和相关业务规范等。她还指出制度保障需要体系化，基本法只能确立基本原则，具体问题需要在实施条例中给予完善[13]。2015年《国家图书馆学刊》集中刊发了王子舟、柯平、郭斌和翟建雄等人关于民办图书馆是否应该纳入《公共图书馆法》的系列文章[14-17]。2017年颁布的《公共图书馆法》原则上把民办图书馆也纳入了进来，但是其条款更多的是针对政府设立的公共图书馆，而且多是一些原则性的条款，缺乏实施细则。未来学界可能进行“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法”或“民办图书馆法”等专门研究。

4.2 图书馆法人治理研究

法人治理是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管理的有效途径，学界已经有不少的研究。霍瑞娟采用文献调研、问卷调查和实地考察等方法，对全国各省、市、县图书馆的法人治理结构现状进行调研。她发现法人治理结构改革存在缺乏立法层面的依据，政府与图书馆权责不清，理事会定位及作用存疑等问题，认为应该明确理事会的决策地位，划分政府与图书馆的权责关系，推进管理运行公开化等[18]。但是她对如何发挥社会力量在理事会中的作用还缺乏明确的认识。最新通过的《公共图书馆法》对此也只有一些原则性的论述，而无具体实施细则。在对国外图书馆法人治理结构的研究中多是一些介绍性的文献，很少结合中国实际情况进行深入的研究。

4.3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的激励方式研究

激励方式主要有经济激励和道德激励两种。赵斯霞认为运用资金或物质等经济激励手段可以调动被激励者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以实现公共文化服务的发展和被激励者经济收入提高的双重目标[19]。 沈光亮认为可以通过外在诱因和内在动力进行道德激励，具体包括价值激励、需求激励和制度激励三个基本途径[20]。但是这些研究还是不够系统和深入，少有运用专门的经济学、心理学、组织行为学等理论进行深入研究的。未来可能会有一些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在这个领域大放异彩。

4.4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绩效考核的研究

在最新颁布的《公共图书馆法》中明确提出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绩效考核，但是没有具体的实施细则。对于民办图书馆的绩效考核则是政府购买服务或者财税补贴的重要依据之一。吴庆珍早在2012年就介绍图书馆第三方绩效评估的组织实施原则，并展望了未来的发展趋势[21]。但是她的论述多是一些原则性的论述，缺乏详实的量化计分依据和标准。此后学界对此开展的研究也不是很多。随着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实践的大力推进，相信未来相关的研究将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