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我国“社区教育”热点透析——基于CiteSpace知识图谱

罗军涛，王宏胜，钟志贤

（1.江西广播电视大学，江西 南昌 330046;2.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引言

19世纪30年代初，丹麦教育家柯隆威首次提出了人民中学概念，并于1844年创办了世界上第一所“民众中学”，柯隆威希望借此提升国民素质，促进民族自强。学校课程分为职业教育、公民教育、生活教育；教育过程重体验，轻考核，授课对象广，年龄不设限，这极大的发挥了教学的实用性。［1］正值欧洲第一和第二次工业交替之际，民众中学极大的满足了人们的教育需求，刺激了经济的发展，丹麦政府和民众对社区教育开展热情提升。随着丹麦的步伐，欧洲许多国家也加入社区教育行列——社区教育为第二次工业革命培养了大量人才。20 世纪三十年代，美国政府和企业也开始推行社区教育，在其发达的经济运营下，美国社区教育形成特有的社区教育体系——社区学院，解决了美国青年就业等诸多问题。二战结束，日本政府大力支持社区教育体系建设，历经70年发展，教育成果显著。［2］

中国社区教育发展起源于明末清初，受战争等诸多因素影响，社区教育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发展停滞。1985年，中共中央发布了《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3］1986 年，上海市成立了“社会教育委员会”，自此中国现代社区教育正式兴起。［4］2010年《教育中长期规划——继续教育专题规划（草案）》第八章中提出要广泛开展社区教育，构建灵活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社区教育研究的重点正在发生变化，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趋向多元化，研究成果大量涌现。［5］为此本研究选择中国知网收录的近十年国内社区教育文献作为研究对象，以主题“社区教育”为检索条件在核心期刊和CSSCL 进行检索，将文献导入CiteSpace 作可视化分析，进而窥探社区教育研究热点及未来发展趋势。

一 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词频分析法、共词分析法和知识图谱分析法，对检索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直观发现关键词、主题、研究者等的逻辑关系。从全局考虑，把握研究整体脉络，为后续的研究打下基础。

1.共词词频分析法。词频分析法是研究文献中的关键词或主题词出现的频次高低来确定研究热点和发展脉络的一种计量方法。［6］研究利用词频分析法提取社区教育相关研究文献题录的高频关键词，初步了解社区教育的主要内容。

2.共词聚类分析法。共词聚类分析法是通过对文献中词与词的亲疏关系，运用某种特定方法来研究这些词传达出在研究领域和发展路径和未来趋势。［7］通过对社区教育研究领域中的共词的聚类分析，可以看出研究领域内部联系情况和领域间相互的影响情况。

3.知识图谱。也被称作科学图谱、知识域或知识映射地图，是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系列图像。［8］研究借助可视化分析软件，调节数据，直观呈现“社区教育”整体研究情况、研究热点所在。

（二）研究工具

研究采用SATI3.2、CiteSpace、Excel 等软件对题录信息进行分析整理。运行SATI3.2提取作者发文、关键词等题录信息。借助CiteSpace分析文献发文机构、绘制学者合作图谱、关键词可视化图谱、关键词聚类图谱等，构建共词可视化知识图谱等。研究过程中应用Excel对文献题录数据作简单统计和绘图。

（三）样本选取

研究样本选用中国知网数据库，使用高级检索进行检索，以“社区教育”为主题词，限定关键词含有“社区教育”，且全文“社区教育”出现频率达到三次。以2009年1月1日为起始日期，2018年12月31日为截止日期，检索后获得文献637篇文献题录信息（核心期刊CSSCI）。人工剔除重复的文献、新闻报道、征文启事等非学术文献后，得到606篇与社区教育相关的文献，将文献分批整理并导出Refworks和Endnote格式文本文件。

二 数据分析

（一）社区教育研究机构分析

运行SATI3.2，导入含有文献题录信息的Endnote 格式的文本文件，统计606 篇文献期刊来源。将生成的数据复制导入Excel，生成文献期刊发文数据图。

图1 文献数量排名前十期刊

统计文献分布数值，发现本文选取的606 篇文献分布在84 种期刊，排名前十的期刊收录了437 篇，占总数的76%（图1）。其中《中国成人教育》《成人教育》《继续教育研究》文献数量最多，这几种期刊主要收录成人教育领域研究文献。《职教论坛》《教育与职业》《中国职业技术教育》等期刊从标题上看偏向职业教育，符合社区教育研究方向。《中国远程教育》《现代远距离教育》《现代远程教育》等教育技术领域核心期刊发文都在9 篇以上。从以上结果来看，社区教育学术价值在成人教育、职业教育、远程教育等领域得到认可。

运行CiteSpace，将导出Refworks 题录格式的文本文件进行格式转换，并建立项目进一步分析发文机构分布情况。在可视化界面中，“年轮”大小和颜色等信息可直观展示发文机构共现关系。图谱中年轮的大小表示发文的频次，年轮的颜色对应知识图谱顶端的年份颜色，从冷色调渐变暖色调表示年份由远到近。在CiteSpace 软件界面，设置时间切片为1，将2009 年-2018 年划分为10个时段，网络节点选择“机构”，数据抽取每年排名前50的文献作为研究对象。运行CiteSpace，得到我国“社区教育”的研究机构知识图谱图2。对研究机构进行排序，取发文数量≥5 的机构，得到文献数量排序表表1。

图2 社区教育研究机构分析图谱

表1 社区教育研究文献机构分布（前十名）

从图2和表1中可以看出，山西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浙江省社区教育指导中心、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四川师范大学成人教育研究所发文较多，是我国社区教育研究的重要机构。此外，从图表中可以发现，高校对社区教育研究贡献突出，如南京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四川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山东广播电视大学、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等。一些教育研究机构，如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四川师范大学成人教育研究所、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等作为研究中国教育发展和改革方向的重要机构，也在社区教育的研究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在地域分布上，东部地区在表1 中占了5位，说明东部省份对社区教育研究较为重视。从图1 研究机构合作情况看，只有较少机构有过合作关系，大多数机构研究相对独立。

（二）社区教育研究作者分析

在CiteSpace 软件主界面，将时间切片调为1，网络节点选择“作者”，数据抽取排名前50 的学者。运行软件，得到我国社区教育研究者的发文图谱图3，并借助SATI 整理发文数量在3 篇及以上的作者发文频次表2。

图3 社区教育研究发文数量较多作者图谱

表2 我国2009-2018年社区教育研究发文数量≥3作者统计表

从图3和表2统计情况可以看到，发文数量在4篇以上的作者24人，其中发文数量在3篇以上的学者共有44人。

（三）社区教育共词分析

运行CiteSpace，绘制热点图谱。为了方便识图，研究中除去了基本关键词“社区教育”，绘制高频、高中介中心性（带有紫色圆环）关键词共现网络，如图4所示。在热点图谱中，圆环越大表示关键词频次越高，圆环年轮色代表不同的年份。出现圆环的节点为关键词共现网络中的关键词。

图4 社区教育共词分析

利用CiteSpace，删除基本关键词“社区教育”，及其中内涵较为宽泛的关键词（如学习、构建等），把“终身教育”、“终身学习”等内涵相近的关键词进行合并，最后筛选出10个高频关键词进行降序排序（如表3所示）。

表3 高频关键词词频和中介中心性统计表

图5 社区教育关键词聚类

分析图谱后发现，过去十多年我国社区教育的研究重点分布在“终身教育”、“社会教育”、“成人教育”等领域。运行CiteSpace 对关键词做聚类分析（图5），共得到7个聚类结果，分别为“社区”、“教育部”、“终身教育”、“农村社区教育”、“发展模式”、“社区治理”、“互联网+”。从分析结果看Q值为0.53＞0.3，聚 类结 构 显 著；Sil--houette 值为0.77＞0.5，聚类合理。

1.“比较”聚类

概念理解。沈光辉认为社区教育在大陆属于教育发展范畴，台湾地区是社会发展的范畴，大陆重视教育活动与过程，在台湾社区发展过程就是社区教育。［9］邵晓枫提出“政府主导，多元参与”这种模式将成为我国西部农村成人教育的发展方向。［10］在社区教育研究中，社区教育者专业化发展也是重中之重，王鹏认为作为社区教育者知识广博，专业精通，融会贯通，同时要具备社会学、心理学、管理学的知识储备，来提升社区工作能力水平。［11］在具体操作上实行职前“学科培养+准入资质”与职后“岗位培训+制度保障”。黄健实地考察后，从“专业化”的角度提出政策执行者要营造社区机构学习文化，构建教师学术共同体，鼓励专职教师自学，加快专职教师专业化标准研究与建设。［12］梁艳萍、宋亦芳等学者也认为建立高校培养等多种人才培养方案，解决社区教育人才匮乏窘境。［13-14］

2.“教育部”聚类

教育部自2000 年以来建立了数百个社区教育试验区和示范区，宋亦芳围绕示范区相关问题对示范区价值进行探究，提出示范区不断开展实验提升品质、发挥示范作用。［15］通过项目引领、多方协同的方式进行在实验，并扩大实验效果；2012-2013 教育部将一些广播电视大学变更为开放大学，吴遵民对此提出社区教育或许是电大未来一个重要发展方向。［16］

3.“终身教育”聚类

陈乃林从人本主义探讨了社区教育在终身教育的实践意义，实现人人终身可教，全面发展，推进全纳性教育，重视人的主体性建设，让社区教育推进更加有效。［17］张文锍、分析了社区教育在学习型社会构建意义、问题，并提出相应策略；［18］范宇竹、陈新文、萧琳、车明朝、对职业教育与社区教育的关系进行系列研究，分析二者在融合发展过程中政策与法规建设、体制与运行机制假设、教育机构和人员构成等问题。［19-21］

4.“农村社区教育”聚类

丁红玲认为社区教育在应对城镇化推进问题时，对产业结构调整、人口流动、资本积累、消解矛盾、可持续发展方面有其独特优势；［22］柯玲实地调查后对农村社区教育供给机制提出了改革建议：供给责任机制重构、组织建设创新、信息平台搭建、完善绩效制度；［23］在农村数字化建设方面，王善良在对相关社区调查，分析了农村社区教育存在问题、困惑，提出基层电大和社区联合共同建设的措施和方案。［24］

5.“发展模式”聚类

李训贵提出要发挥政府行政效能，推进社区教育的立法和行政指导，健全社区教育运行机制，加强社区教育经济投入，建立社区教育实体。“政府主导，多元参与”；［25］学者朱涛对广州在教育改革成果，凝练出职业教育和社区教育联动，市场运作，文化引领三个新的发展模式。［26］张永对传统教育与西方社区教育进行分析，提出西方社区教育三大理念，社区需求与终身学习、教育资源的有效利用、社区参与与公民精神［27］；康和平对社区教育的个人价值、教育价值和社会价值进行分析，提出从硬件和软件两方面实施成人教育策略；［28］宋立平、郑志高、刘尧对城乡社区教育一体化、城乡教育现状、问题及对策进行研究。［29-31］

6.“社区治理”聚类

李宜芯梳理了社区教育和社区治理的内在联系，提出社区教育是社区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区治理的一种重要手段，并从显性和隐形两方面论述社区教育对社区治理促进作用；［32］程仙平认为社区教育还需顶层设计优化、核心价值构建、完善社区资源；［33］黄琳从具体行动逻辑和制度程序上对社区治理进行探索，提出以“班长议事会”为核心、建立“草根组织”，辅以“时间银行”奖励，促进社区治理综合水平；［34］高志敏也分析社区教育发展过程中的种种问题，提出社区治理是社区教育“增力之源”，社区教育与社区治理在发展中做到深度融合，互利共赢。［35］

7.“互联网+”聚类

刘婷婷依照现代社区基本特征，分析社区教育自组织在“互联网+”下的可行性，提出了发展策略。［36］“互联网+”下社区高等教育也面临挑战，周燕认为“互联网+”扩大了社区学习的载体和途径，丰富了社区学习内容，提高了学习者碎片化时间的利用效率，方便大数据的挖掘；［37］邵彩玲、郭中华、黄富贵选择从台湾、美国等发达地区社区发展经验探寻中国社区教育在互联网时代的发展路径和策略。［38-40］

三 结语

本文运用了知识图谱分析法，对核心期刊文献、关键词等进行了分析，挖掘我国社区教育研究热点，并预测我国未来社区教育研究趋势。但是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数据收集方面，只选择了核心期刊和CSSCI 的文献数据进行了分析，对出版物、媒体资料数据有所忽视；其次，本研究采用的文献数据量比较小，在观点表述上会造成一些误差。在关键词的选择处理上可能也会造成一些偏差。最后，由于研究方法的局限，不能做文献的共被引分析和作者共被引分析，阻碍了对我国社区教育关键学者、重要文献的进一步分析。

综上所述，我国人口众多国情复杂，社区教育发展过程中也是困难重重。对此本文建议实践中：一，继续社区教育理论构建，把握当代社区教育内涵，正确指导社区教育活动，脱离理论，可能会造成语境问题，还有可能造成“话语权的平移”；［41］二，以人为本：重视教育主体的利益，实现教育的公平，最大限度的运用资源，实现广泛且多元和谐的社区教育；三，多方参与：“政府主导，多元参与”，推进政府改革，培养社会组织，紧密联系市场，建立多元主体共同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