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质量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影响研究

陈阿丽,王金萍,王 浩,邓福康

1.宿州学院管理学院，安徽宿州，234000；2.宿州工业学校，安徽宿州，234000

1 问题提出与相关研究

随着信息技术革命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推近，世界各国对外经济贸易和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发展迅速，FDI成为推动各国拓展海外市场、促进经济增长、实现产业结构调整的重要方式。中国依托丰富的能源资源环境、廉价的劳动力要素[1]、良好的经济政策，积极参与世界经济分工合作，成为推动全球经济深度调整的重要一环。2000—2017年，中国实际使用外商投资额由679.940 5亿美元上升至2 188.368亿美元(源于中国商务部网站《对外投资公告(2018年)》)，成为促进我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外部动力，在一定程度上也推动了我国产业竞争力的提升。但是，FDI在带动我国国民经济总量增长的同时，这种依托国外资本和国内资源环境等要素投入来刺激经济增长的高能耗、高污染、高成本、低质量、低效益的经济增长方式并未真正实现我国引资结构的优化和产业结构的调整。同时加速了我国能源资源的消耗和生态环境的污染，违背绿色发展理念，不利于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2019年3月15日，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自2020年1月1日起施行。该法案目的在于建立完善的外商投资环境，提升FDI对稳定经济增长，促进改革开放，激发市场经济活力，和调整产业结构的内在功能，也充分体现国家对于外商直接投资的重视。 因此，在经济面临新的下行压力，经济发展的区域化特征不断凸显的时代背景下，如何提升FDI质量，以充分发挥FDI质量对加快我国产业结构式升级的促进作用成为当代研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议题。

FDI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促进作用已在很多研究中得到证实，Markusen认为，由于关联效应的存在，跨国公司对发展中国家进行直接投资有利于东道国的产业发展和结构优化升级[2]。Altomonte 等通过对波兰的外商直接投资进行研究，发现来自于西欧等发达国家的FDI增加了波兰现代化生产部门的规模，进而优化了整个国家的产业结构[3]。Akbar 等以匈牙利银行为研究对象，分析了外资企转轨国家企业的技术升级和社会福利的改善，表明高质量FDI的质量对东道国的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有显著影响[4]。赵晋平通过分析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制时发现，FDI可以通过提升东道国的劳动生产率和技术水平来促进其产业结构的升级[5]。姚君探讨了FDI对产业结构升级的作用机制，认为FDI对加速传统产业转移、优化产业组织结构有突出作用[6]。宋京研究发现，基于对外贸易效益的影响，来自欧美等发达国家的FDI能够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升级[7]。上述关于FDI与产业结构关系的研究主要着眼于FDI的数量方面，较少关注FDI质量问题。因此，本文将从两个方面进行讨论：一方面，对FDI质量和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关系进行理论分析，另一方面，试图构建FDI引进质量和FDI利用质量的综合评价指标和计量模型。

2 变量设置与模型建立、数据来源及说明

2.1 变量设置与模型设定

参考FDI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8]进行如下变量设置：

(1)被解释变量：模型的被解释变量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程度H，借鉴张振华、韩永辉、陈亚红等采用高度化指数作为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程度的衡量指标，以显著反映产业结构的效率和竞争力。[9-10]因此，文章使用表示产业结构升级的高度化指数进行分析。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Ht表示第t年产业结构升级的高度化指数，At、Bt、Ct表示第t年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各自的产值占比，Ht越高，则产业结构越优化。

(2)解释变量：模型的解释变量为FDI质量，分为FDI引进质量和FDI利用质量两部分。FDI引进质量反映其自身的特征，衡量FDI质量对东道国的潜在收益，是提高FDI利用质量的基础条件。FDI利用质量是东道国实际利用FDI的现实收益，衡量FDI质量将FDI转化为本国经济发展总量，实现经济总量增长、产业结构优化的依据。因此，可构建如下FDI引进质量和FDI利用质量的评价指标体系。

从FDI的实际规模、来源结构、盈利水平、管理水平、技术水平五个方面建立表征FDI引进质量的评价指标体系。其中，FDI的来源结构分为欧美国家投资、亚洲国家投资和港澳台投资。由于欧美等发达国家投资者在FDI规模、技术水平和投资期限上都更具优势(即欧美国家对华投资金额越高，FDI来源结构越优化)；而来自日本、韩国、新加坡等亚洲国家和港澳台地区的外资投资主体以中小企业为主，项目投资规模和技术水平均偏低，本文在此忽略不计。

从FDI的资本效应、就业效应、税收效应三个方面建立表征FDI利用质量的评价指标体系。

上述指标均从某一特征要素出发反映了FDI引进质量和FDI利用质量的内在性质，为全面分析FDI质量对产业结构的作用机制。采用主成分因子分析法测算各个指标的综合因子得分，合并FDI引进质量和FDI利用质量，分析FDI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制。

为考察FDI质量和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影响，，建立了如下计量模型：

Ht=β0+β1FDIIt+β2FDIUt+ut

其中，t代表第t年数据；H为表示产业结构升级的高度化指数；FDII为FDI引进质量，FDIU为FDI利用质量；u为误差项，服从正态分布。

2.2 数据来源及说明

考虑原始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选取了2000—2017年中国的统计数据作为分析依据。数据来源于各期《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以及统计公告。

3 实证分析

3.1 变量平稳性检验

1.变量单位根检验本文使用的变量为时间序列数据，为避免出现伪回归情况影响实证分析结果，需要对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使用Eviews8.0软件，采用ADF方法检验变量是否具有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1所示。

表1 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I、T、L分别表示截距项、趋势项、滞后阶数，D表示一阶差分，**、***分别表示在5%、1%的水平上显著。

从ADF检验结果来看，变量均是一阶单整，因此，需要建立VAR模型，确定滞后阶数，再进行协整检验确定变量之间是否具有协整关系，如表2所示，VAR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为2阶。利用VAR根进行变量稳定性检验，如图1所示，所有的单位根均落在单位圆内，所建立的VAR模型稳定且整体拟合度较高，说明我国产业结构升级水平与FDI引进质量、FDI利用质量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表2 VAR滞后阶数选择

注：***、**、*分别表示在1%、5%、10%的水平上显著。

图1 VAR模型稳定性检验

(1)Johansen协整检验。通过Johansen协整检验测算得到变量协整检验结果，见表3所示，三个变量均通过5%的显著水平检验，表明三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表3 Johansen协整检验

方程数特征值统计量值5%临界值P值00.857 19043.095 7829.797 070.000 910.501 11517.955 9715.494 710.039 120.050 5464.829 8973.841 4660.023 6

3.2 变量OLS回归结果分析

在检验变量具有协整关系后，考虑变量均为一阶单整，采用三个变量的一阶差分值，对变量进行OLS估计，回归结果见表4：F值较高，模型整体拟合程度较好，FDI引进质量与FDI利用质量的提升均对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程度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变量均通过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在其他变量不变的情况下，我国FDI引进质量增加1单位，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程度增加10.58%，而当我国FDI利用质量增加1单位，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程度增加39.01%。FDI利用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程度作用效果更显著。

表4 变量OLS回归结果

解释变量系数标准差t统计量P值FDII0.105 786∗∗∗0.362 2062.797 5520.013 5FDIU0.390 062∗∗∗0.344 6075.252 8390.000 1常数项9.887 877∗∗∗0.124 14079.651 080.000 0R20.938 910 F115.269 1

注：***表示在1%的水平上显著。

4 结 论

本文利用我国2000—2017年面板数据，在使用因子分析法构建FDI质量指标的基础之上，使用OLS计量方法，实证考察了FDI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作用机制。主要的研究发现有：

从整体的研究结果来看，FDI质量与产业结构升级程度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FDI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有显著正影响，随着FDI质量的不断提升，外资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升级的溢出效应会愈发明显。从FDI质量分析来看，相对于FDI引进质量，FDI利用质量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程度的作用效果更明显。基于资本效应、就业效应和税收效应的FDI利用质量对加快我国三次产业结构调整，促进经济质量和效益的持续提升有显著影响。说明进一步提升FDI在我国境内的利用效率，增强其对我国经济发展、产业结构调整的作用机制是我国加快与国家经济接轨，进一步拓展开放领域、优化开放布局的关键。在当前我国应对全球经济下行压力，优化内部经济结构，提升市场经济活力，保持经济平稳运行有重要的启示意义。因此，我国应该制定针对性政策着重解决外资的合理引进和高效利用问题，比如优化外商投资环境，挖掘各国企业的在华投资机会，实现提升FDI引进质量、利用质量与优化产业结构的双重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