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银
(云南财经大学区域发展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221)
宗教经济思想理论体系、宗教经济实践进程、宗教经济政策制度是宗教经济学产生、发展和发挥作用所依赖的三大基础。这三大基础构成一个稳定性极强的铁三角,成为支撑宗教经济学创建发展的客观基础。这三大基础具有三个起点:时间起点、思想起点、学术起点。宗教经济学研究的时间起点,是宗教产生和宗教经济兴起的时间点。各门宗教、宗教经济兴起的时间和条件不同,(1)杨志银:《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7年,第12—34页。最早产生的原始宗教和原始宗教经济思想应该作为研究历史的时间起点。(2)杨志银:《原始宗教典籍暨信徒行为中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深入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全国宗教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云南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7年第1期,第63—73页。宗教经济学的思想起点,是各宗教典籍里的经济思想、经济原则。宗教经济学研究的学术起点,是神学者、经济学者、其他学科的学者对宗教经济思想和经济理论的研究成果,以及政教合一、政教分离国家的政党政府的宗教经济政策制度体系。“三大基础”从这“三个起点”发展至今所取得的成就及其蕴含的发展规律,就是宗教经济学的发展基础。宗教政策法规体系是宗教工作和宗教管理的依据,是宗教经济学发展的法律保障和政策基础。由于宗教经济政策制度体系在政教合一与政教分离国家之间,在政教合一的不同宗教国家之间的差异非常大,是值得另行专题研究的重大理论课题和实践课题,故不作为本文研究重点。因为笔者对中国宗教经济管理依据的思想理论、国际背景、制度保障、政策法规、对策措施等问题在《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一书(3)杨志银:《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第268—296页。和《宗教经济理论与党的宗教经济观和宗教经济政策的发展进程研究》等论文(4)杨志银:《宗教经济理论与党的宗教经济观和宗教经济政策的发展进程研究》,《云南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6年第4期,第114—127页。中作了专门研究,在此不再赘述。宗教理论是给信教群众树立宗教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理论基础,也是宗教经济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及其理论基础。宗教经济理论主要由宗教的典籍、教义教规和神像构成。宗教界人士的传教活动、信教群众是宗教信仰实践的主体和宗教传承的载体,以渗透着宗教文化、贯穿宗教信仰的生产生活思维方式和宗教活动为内容的宗教经济,是宗教经济学产生、发展和发挥作用的实践基础。信教群众的生产生活、宗教组织机构的运转、宗教经济实体的自养经营等等,都是宗教经济的构成要素,成为信仰生活的重要内容和形式。下面重点研究宗教经济学发展的理论基础和实践基础。
以宗教的教义教规为核心、典籍为主要内容、与时俱进的宗教文献和学术研究成果构成的宗教理论体系,是宗教经济学发展的理论基础。笔者对世界三大宗教、道教、原始宗教等宗教典籍中的经济学体系内容、学术研究成果综述已在《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一书及《对佛教典籍暨教义教规中的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圣经>暨教义教规和信徒行为中的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道德经>暨道教教义教规中的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对<古兰经>和穆斯林行为中的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对原始宗教典籍暨信徒行为中政治经济学思想的研究》等文章中论述。(5)分别刊登在《云南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8年第2期,2017年第4期、第3期、第2期、第1期。下面重点说明其理论基础中的典籍情况。
佛法、佛典、佛像构成佛教学说理论的重要内容。佛陀所创建的和其他佛传承发展的这一系列剖析说明和指点引导佛教徒的理论内容、方法途径、法则体系、经验秘诀等构成佛教典籍的内容。
佛法是佛教学说的理论精髓。佛法,就是佛祖释迦牟尼佛所探索到的人生、世道、宇宙的真实本面,并使众生明白由他诠释、指导解脱人间生死轮回痛苦和解决社会不平等问题的道理、道路,以及佛教徒依据这一真实本面而获得永恒幸福、绝对自由的理论方法和技术。佛法分为“入世间法”与“出世间法”。入世间法,就是有智慧的世间人能通晓的道理和实现佛教目的的路径。出世间法,就是解脱“三界六道”中生死轮回的道理和路径。佛法的主要内容包括剖析人生苦难,揭示宇宙奥秘,实现解脱生死轮回的人生目的应该遵循的法则、方法和途径。概括起来说,佛法就是佛教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佛典是佛教及其经济学的理论基础。不同阶段编纂的佛教典籍对教义教规的理解有所不同,但其核心内容基本是一致的。世界佛教共同重视的典籍,就印度佛教而言, 最为重要的典籍有《经集》《法句经》《阿含经》《清净道论》等声闻乘经论,《华严经》《金刚经》《维摩经》《法华经》《胜鬘经》等大乘经,以及印度大乘佛学概论《大智度论》和《瑜伽师地论》等。佛教从古印度传入其他国家后,与所到国家及地区的历史和文化融合发展,又形成了具有时代特征、国家属性、民族特色的教派及其佛教思想体系、教育体系、神鬼体系和文化体系,编纂出不同语系和不同重点的佛教典籍。传入中国、朝鲜、日本、越南等国家的以大乘佛教为主,称为北传佛教,在中国称为汉传佛教。汉传佛教的经典以汉语语系为主,据有关专家统计,中国佛教学者的汉文佛典撰述达582部,4172卷,约有4.5亿字。(6)方广錩:《怎样读佛经——佛教研究经验谈之一》,《世界宗教文化》2001年第2期,第9—10页。传入今斯里兰卡、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我国云南傣族地区的,称为南传佛教。南传佛教经典以巴利语为主,巴利文的主要经典有《南传大藏经》《阿含经》《相应部经》《小部经》《本生经》《波罗夷品》《波逸提品》《法集论》《界论》《佛音》《法护》《弥兰陀问经》等,修习目的是得证“阿罗汉”果。从印度和中国内地两条路线传入中国西藏和内蒙古地区,以及蒙古、俄罗斯的西伯利亚等地区的被称为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藏传佛教经典主要有《现观庄严论》《入中论》《入菩萨行论》《般若经》《俱舍论》《量释论》《戒律本论》《菩提道灯论》《怖畏九道金刚经》《无上供养经》《妙吉祥名号经》《经藏十地》,以及藏传佛教概论《菩提道次第广论》和《密宗道次第广论》(7)刘朝霞、王永会:《佛教学者的本分与社会责任——陈兵教授访谈录》,《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6年第7期,第149—152页。。就中国佛教而言, 共同重视的典籍有《肇论》《三论玄义》《摩诃止观》《华严金狮子章》《坛经》《禅源诸诠集都序》《宗镜录》等。(8)刘朝霞、王永会:《佛教学者的本分与社会责任——陈兵教授访谈录》,第150—151页。
佛教经典的总集为《大藏经》(9)国家宗教事务局党组理论学习中心组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学习读本》,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7页。,简称为藏经,又称为一切经。大藏经的编纂,始于释迦牟尼圆寂后的400年间,先后有4次集众编纂,弟子们为了保存释迦牟尼的说教,统一信徒的见解和认识,通过会议方式结集,形成一致公认的内容。现存的《大藏经》,按版本的不同,分为乾隆藏、嘉兴藏等多个版本;在中国,按文字的不同分为汉文、藏文、巴利文等三大体系。大藏经又被翻译成西夏文、日文、蒙文、满文等。《大藏经》按内容,分为经藏、律藏、论藏,称为“三藏”,其中的经藏,就是释迦牟尼在世时的说教以及后来增入的少数佛教徒——阿罗汉或菩萨的说教在内;律藏,就是释迦牟尼为信徒制定的必须遵守的仪轨规则;论藏,就是关于佛教教理的阐述或解释。其后,又增加了有关对经、律、论的注释和疏解等“藏外典籍”,称为“杂藏”,与“三藏”合称为“四藏”(在一些《佛学大词典》中,有的把“四藏”分为经藏、律藏、对法或论藏、明咒藏),成为卷帙浩繁的四大部类。此外,在这“四藏”基础上,加上“咒禁藏”,形成“五藏”之说。《大正藏》,是目前使用最广泛的汉文大藏经,今天所说的《大藏经》一般通指《大正藏》。《大正藏》全称《大正新修大藏经》,是日本大正十三年(1924)由高楠顺次郎和渡边海旭发起,组织大正一切经刊行会,小野玄妙等人负责编辑校勘,1934年印行。此外,大藏经用语研究会编辑出版的《大正藏索引》,为佛教研究工作提供了很大的方便。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加大了佛教典籍的搜集整理工作,如《永乐北藏》共收录佛教经籍1662部,6930卷,分为693函,当代重刊该书,全书为200册,每套重750公斤,定价8.8万元。(10)《佛教文化》2001年2—3合刊,第85页。《中华大藏经》自1982年开始,历时15年出齐“正编”106册,纂修有200余册2.6亿字的《续编》。2003年,河北佛协成功地重印乾隆版《大藏经》后,政府、佛协和佛教居士齐心合力,于2005年印行百卷《大正藏》700部,开启了大陆佛教典籍出版的新篇章。(11)参见2009年9月27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表《中国的民族政策与各民族共同繁荣发展》(白皮书);杨志银著:《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7年,第132—133页。
《圣经》是规定基督教基本信仰、核心教义、礼仪制度的最重要的典籍,是基督教信徒经济社会活动和生活行为的准则。《圣经》由用希伯莱语、希腊语、拉丁语等写成的《旧约全书》(简称《旧约》,犹太人不称“旧约”)和《新约全书》(简称《新约》)两大部分构成。新约和旧约全书的写作时间历时1500多年。其中的《旧约全书》是犹太教的经典,狭义上其典籍是指《旧约》的前五卷,又称“律法书”或《摩西五经》。由于最初用不同语种写成和不同派系印制的《圣经》文集,在编译内容的选取和书目的顺序上都有所不同,在公元380年前后,早期大公教会通过严格查证对圣经中应包括的经卷达成一致。对此,现代最流行的国际通用英文版《圣经》在前言中有所说明。因此,在不同阶段编印的不同版本的《圣经》包括的经济学的思想、观点和理论在表述上有所不同,内容上也存在一个不断形成和完善的进程。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圣经》是发行量最多的世界文化名著。目前,中文版《圣经》为1919年面世的“和合本”,分为文理本、浅文理本、官话本。前两种使用文言文,官话本用当时的白话文。联合圣经公会在1983年决定修订官话和合本,2006年完成了新约部分的修订,即《新约全书——和合本修订版》。在中文版《圣经》中,用来表达耶和华意愿意志强力程度的文字,主要有晓谕、吩咐、立约、条例、命令、律例、法度等形式,用以规定教徒不同的职责和责任,不同的表达方式强调不同效力和效果。例如,民数记第3章里针对利未人、哥辖子孙、革顺子孙、米拉利子孙的职责就作有不同规定。民数记第5章里对“疑妻不贞的试验条例”(民数记5:11—29)的有关试验的目的、程序、方法、用品、结果等也有详细规定。(12)杨志银:《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第18—20页。
在《古兰经》以前的经典有《讨拉特》或“摩西法律”、《引支勒》或“福音书”、《宰逋尔》或“大卫诗篇”,被认为是安拉的启示。(13)金宜久主编:《当代伊斯兰教》,北京:东方出版社,1995年,第5页。《古兰经》在穆罕默德生前未汇集成册,是在阿布·伯克尔哈里发时期才汇集成册,公元651年校订的“定本”(奥斯曼本)成为之后流传版本的依据,由30卷,114章,6200余节经文构成。《古兰经》包含伊斯兰教的神学思想体系、穆斯林的生产生活思维方式、礼仪制度、道德规范、文化艺术制度、饮食禁忌制度,伊斯兰教国家的经济制度和法律制度。为了指导世界穆斯林的生产和生活,编辑出版了多种语言的《古兰经》版本。全世界每年到底印刷发行了多少《古兰经》和其它经书,未查找到统计数据。仅在沙特,2004年国王法赫德指示为朝觐客人赠送120万本新印的《古兰经》,并附有16种不同外文的译文,供接受者选择。美国“9·11事件”吸引了众多西方人关注伊斯兰教。在美国书店里所有的伊斯兰教书籍在“9·11事件”后两周内全部售光;在德国,穆罕默德·豪夫曼协助翻译的德文《古兰经》在“9·11事件”这年销售量上升了四千倍。一时间西方国家伊斯兰教书籍供不应求。(14)阿立·蒋敬编译:《环球穆斯林散记2004》,第13、18页。中国国内从20世纪20年代至今有10种汉语全译的《古兰经》版本:汉族学者铁铮参照英译本从日文翻译的《可兰经》(1927年在北平出版);姬觉弥等人从日文和英文本翻译的《汉译古兰经》(1931年在上海出版);王静斋从阿拉伯文直接翻译的《古兰经译解》(1932年北平出版文言文甲种本,1942年宁夏出版经堂语乙种本,1946年上海出版白话文丙种本);刘锦标翻译的《可兰经汉译附件》(1943年在北平出版);杨敬修从阿拉伯文直接翻译的《古兰经大义》(1947年在北平出版);时子周从阿拉伯文直接翻译的《古兰经国语翻译》(1958年在台北出版,1978年香港重印);马坚从阿拉伯文直接翻译的《古兰经》(1981年在北京出版,1986年被沙特法赫德国王印刷厂选为权威汉译本重印);林松从阿拉伯文直接翻译的《古兰经韵译》(1988年在北京出版);仝道章翻译的《古兰经中阿文对照详注译本》(1989年在南京出版);周仲曦翻译的《古兰经》(1990年在伦敦和新加坡出版)。这些版本中影响较大的是马坚、林松的两种译本。1987年云南省影印发行木刻版《古兰经》后,先后三次影印了3500部。之后第4、5次影印了2000部,1988年第6次又影印了2000部,行销国内外,并成为国际交往中的珍贵礼品。(15)姚继德等著:《云南伊斯兰教史》,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68页。我国已翻译出版发行汉、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等多种文字版的《古兰经》等伊斯兰教经典,编辑发行《新编卧尔兹演讲集》系列等读物和杂志,总量达176万余册。(16)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人民日报》2018年04月04日,第9版。
“圣训”不是穆罕默德本人撰写的,而是他生前传教期间的言行记录,他对《古兰经》准则的所有解释或比喻性阐述,以及他在场而默认的圣门弟子的言论和言行部分的称谓;行为部分称为“圣行”,一般将言论和行为两者合称为“圣训”。《圣训》因整理者不同而有多种不同版本。根据圣门弟子的不同记录整理出10部圣训集。《古兰经》奥斯曼定本出现后,推动了圣训学、教法学、教义学等多学科的发展,从8世纪开始对圣训的考证、辨伪、编辑等研究工作,至9世纪后半叶,先后编辑了“六大圣训集”(17)周立人著:《思想纬度的重构——以跨文化的势域解读伊斯兰文化》,香港:香港天马图书有限公司,2002年,序。。但是,伊斯兰各个教派推崇的圣训集有所不同:逊尼派穆斯林推崇的6部是:《布哈里圣训实录》《穆斯林圣训实录》《穆宛脱圣训实录》《穆斯纳德圣训集》《达吾德圣训实录》《提尔米济圣训集》;什叶派穆斯林推崇的4部是:库莱尼汇编的《宗教学大全》、巴布外希·库米汇编的《教法学家不必光顾的人》、西图汇编的《圣训辨异》和《教法修正》,什叶派神学家汇编而成的这4部圣训集,又称为《四大圣训集》或《四圣书》。在10部圣训集中,由圣门弟子布哈里和穆斯林·本·哈贾吉记述整理出来的《布哈里圣训实录》和《穆斯林圣训实录》,是全世界逊尼派和什叶派穆斯林共同遵循的两部圣训集。(18)姚继德等著:《云南伊斯兰教史》,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7—13页。
道教初创时,除《道德经》和《老子想尔注》为主要经典外,新经书有《太平经》(19)《太平经》,又名《太平清领书》,并非一人一时之作,据史书记载成书于汉代的《太平经》就有三种,其共同之处是继承了老子之道和传统的天神信仰,重构早期道教“天人合一”的神学思想,提出了神仙不死的长生观念;主张以阴阳五行学说为理论基础和老子学说为治国方针,提出治国方略、修养方术和善恶报应观念。和张道陵写的道书若干篇,此后,新造经渐多。道教的诸多经文,无论在道教产生前或后的经籍文献,都不是专门为道教而创设的,其中绝大多数是德高道士有感而发的经典被教派列为经文。道教的经典被称为道藏,包括道教的经戒、科仪、符图、炼养等几类经书,以及诸子百家书籍。(20)宋原放主编:《简明社会科学词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4年,第1035页。至清康熙年间,彭定求编纂的《道藏辑要》收入道书200余种,按二十八宿字号分为二十八集,共200余册。全国现有道情名目115种。(21)武艺民著:《中国道情艺术概论》,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164页。其中,《道德经》被道教奉为最著名的典籍。
《道德经》又称《老子》或《老子五千文》,是两千多年前春秋末期楚国苦县(今河南省鹿邑县)人老子所著的哲学著作。它包括《道经》和《德经》两大部分。《道经》主要讲宇宙起源、万物运作规律等天道,《德经》主要讲人德,是人们顺应天道为人处世的人道和世道。后来,《道德经》被东汉时期成书的《老子想尔注》基于宗教立场进行诠释,系统地改造利用,把道家的“道论”和“德论”与长生成仙说、民间道术融为一体,实现了从道家哲学向宗教神学理论的转换,为道教的最终形成和传播做了理论准备(22)梁宗华:《道宗哲学向宗教神学理论的切换——<老子想尔注>“道”论剖析》,《哲学研究》1999年第8期;卿希泰:《明太祖朱元璋与道教》,《江西社会科学》1999年第1期。。该书最早提出“道教”之名(23)宋原放主编:《简明社会科学词典》,第1034页。,老子及其《道德经》因此而被道教奉为教祖和最著名的道教典籍。先秦道教思想和道家文化也经历稷下道家、黄老思想的传承发展,与方仙道合流成为早期的道教思想和道教文化。2011年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的由熊铁基教授带领十几位专家学者承担的大型古籍文献工程《老子集成》,汇集从战国至1949年历代重要的《老子》传本、注疏本计265种,共15卷1100万字。《道德经》对《黄帝内经》《太平经》《庄子·逍遥游》《抱朴子内篇》等后世著作都产生过较大影响。《道德经》和道教不仅影响了西方哲学家,而且影响到魁奈、斯密等西方的经济学家和西方主流经济学体系的建立,可以称得上是历变不衰经济学思想的奠基之作。(24)胡培兆:《<道德经>的经济学解读——读<历变不衰路线图:道德经大发现>》,《经济学动态》2011年第7期,第159—160页。《道德经》在全球的传播和影响非常广泛。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道德经》被译成外国文字在西方的发行量仅次于《圣经》。(25)钱钟书先生1935—1937年在英国牛津大学期间,在皮埃尔·马蒂诺(Peìrre M artino)的《十七、十八世纪法国文学中的东方》等著作的启发下,完成的学位论文《十七、十八世纪英国文学中的中国》,深刻地揭示出了这个时期英国的“中国热”及其背后所隐含的意识形态意味。杨志银:《<道德经>暨道教教义教规中的政治经济学思想研究》,《云南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17年第3期。
原始宗教最初没有经文,后来逐渐将神话、史诗等移植到宗教仪式中产生了一系列仪式经籍,经籍大多保存在巫师和祭司的记忆里,世代口耳传承,绝大多数都没有文字典籍。文字经籍出现后,才使原始宗教的内容向理性化和理论化方向迈进。这标志着原始宗教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即后原始宗教阶段。在我国有文字的经典主要有:彝族的毕摩经、纳西族的东巴经、摩梭人的达巴经、藏族早期的苯教经典和水族的经典等。
彝文毕摩经典。据四川凉山州美姑县毕摩文化研究中心调查,仅该县毕摩收藏和使用的经书就有115千卷。当地毕摩把经书分为尼素、斯吉和枯色三大部类,形成独特的仪式经书体系。(26)巴莫阿依:《彝文仪式经书与彝文<驱鬼经>》,《中国典籍与文化》 1999年第2期,第100—104页。
东巴经典。《东巴经》是负责主持东巴教的东巴经师用原始象形文字(27)东巴文是一种十分原始的图画文字,属于象形表意文字类型,单字总数约1600 个。这种文字大约产生于公元7世纪初,被誉为人类社会文字起源和发展的“活化石”。参见范常喜:《从汉字看东巴文中的超前发展现象》,《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 年第5 期。写成的专用经典,内容涉及战争、宗教、民族、文化、哲学、历史、舞蹈、伦理道德及医药等诸多方面。1999~2000 年,云南人民出版社公开出版了全部《东巴经》译稿,共计16 开本100 卷,收录经书译本1000 册,全称《纳西东巴古籍译注全集》。林向萧总结介绍了国内外东巴经典的研究情况。(28)林向萧:《东巴文化走向世界之路》,《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6期,第44—51页。宋光淑从2002 年底在公开出版物和内部出版物上发表的论著中,以精选的2114条论文和480多条专著和外文论著为依据,对纳西东巴文化研究文献进行分析。(29)宋光淑:《纳西东巴文献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第14—19页。木仕华述评了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西方关于纳西文化的研究。(30)木仕华:《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西方关于纳西文化研究的述评》,《云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 年第1期,第88—92页。东巴文化已经成为丽江,甚至云南旅游业中的文化产业和特色经济。
达巴经典。长期以来,一直认为摩梭人没有文字。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从目前所看到的达巴经书来看,摩梭人已有文字,起初可能是刻画符号,后来以绘画的形式,绘神像、写经书。在此基础上又发明了象形文字书写体,其文字比东巴象形文字还要原始。相传达巴经有160部,我国研究摩梭文化的学者杨学政搜集整理了90多部。在宁蒗县政协的大力支持下,1999年出版了属于摩梭人自己的第一本书《摩梭达巴文化》,它生动地记叙了摩梭人关于宇宙万物的起源、始祖创世,先民采集、渔猎、部族争战、游牧迁徒等,还记叙了有关天文、历法、医药、美术、舞蹈、民间故事等,同时还有对天、地、日、月等自然神灵的颂歌,对祖先的赞颂,对疾病、灾害恶神的诅咒,以及祈祷部族繁荣昌盛、健康长寿的祝词等等。
1.神像谱系在宗教学说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
每种宗教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像谱系。各大宗教的神像谱系是其教义教规、宗教内容的具体化体现和形象化表达。各大宗教神像的雕塑、雕刻、画像,在宗教和宗教经济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特殊的价值和特别的作用。正如马克思所说:“在进一步的发展阶段上,许多神的全部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都转移到一个万能的神身上,而这个神本身又只是抽象的人的反映。”(3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355页。所以,我们研究教义教规,研究宗教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就必须研究它的神像谱系。
属于一神论的基督教、伊斯兰教反对偶像崇拜,对于神像的摆放场地、崇拜条件、应用范围都有严格规定和条件限制。笔者去到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德国、奥地利、捷克等世界多地学习考察时,亲眼目睹到基督教大教堂里的神像谱系,其内容非常丰富,神的塑像、雕像、画像非常之多,设计之巧妙、建筑之宏伟、技艺之高超、文化之丰富、艺术之美妙,汇集和积聚了西方世界各个时代的最高智慧、最强能力和最好宝藏,这些构成基督教经济学的无价之宝。
多神论的神像谱系多样多变,非常复杂,在不同国家和不同时代,神像谱系的构成和内容有所不同。下面重点分析佛教、道教的神像谱系情况。
2.佛像谱系与寺庙
佛教的神像谱系是佛教学说和佛教经济学的最重要内容。佛像在佛教神像谱系中的地位最高。佛像造像比佛教学说形成的时间要晚一些。据日本人羽溪谛研究,佛像造像始于公元后一、二世纪。(32)何兹全主编:《五十年来汉唐佛教寺院经济研究(1934—1984)》,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第3页。佛像的造像方式主要有雕塑、雕刻、画像等多种方式,安放的场所有室内、石窟、露天等多种场地。现在人们所见到的室内佛像谱系往往与寺庙融合为一个整体。从产生时间看,寺院建造早于佛像造像。
释迦牟尼及其随从弟子最初过着游化生活,随着僧人增多和集会需要有场所,每年“雨安居”(33)印度每年5—8月是雨季时节,游化生活与树下住都不便,且路上虫蚁较多,此时出游难免践踏生草伤害虫命,所以佛陀将每年雨季定为“安居期”。时更需要有专门住处,加上有信徒要求供僧,于是产生了“伽蓝”。伽蓝是佛教寺院的雏形,就是我们今天说的僧院,是僧众居住、办道的宅舍。除大伽蓝外,尚有小型的小屋,称为“兰若”。据说第一位供养房舍给僧众的居士,是频婆娑罗王。(34)杨志银著:《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第119页。他在王舍城的迦兰陀竹林内,建造了“竹林精舍”。佛陀为此专门制定了营造伽蓝的基本法则。完备的伽蓝门前有“门前水阁”,是一个以泥壶藏水的地方,供信众入寺前净面洗手足用。此特点传入中国后,演变为寺院前的蓄水池、蓄水缸等。佛灭后,佛弟子为纪念佛陀,开始建塔,促使塔与石窟的兴起。石窟,始于阿育王时期,有礼拜窟和禅窟两种基本类型。禅窟为僧众禅修和居住之地。印度早期礼拜窟里没有佛或菩萨的像,晚期石窟除塔之外,佛像随处可见。佛教传入我国以后,产生了敦煌、云冈等石窟艺术。由于佛教传入中国时,中国早有建筑艺术,加上气候因素的影响,中国僧人从一开始就住寺院,无住石窟的传统。中国石窟一般很小,无讲经堂,都是雕像画佛,作为观像之用,在洞窟前或旁另建寺院,作为僧众居住和集会的地方。
建造寺院、塔及佛像的目的是供人瞻礼,为众人提供聚集礼拜的场所。从释迦牟尼佛初创的伽蓝基本法则,到现在不同国家不同民族建造的佛教寺院,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发展。佛教传到中国后,建于东汉明帝永平十一年(公元68年) 的第一座伽蓝是白马寺,号称“中国第一古刹”,是佛教传入中国后第一所官办寺院。(35)余桂元:《中国著名的寺庙宫观与教堂》,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年,第4—7页。中国佛寺建筑自有特色,呈院落式格局。院落式格局的结构有两大特点:早期以塔为主体,塔建立在寺院中心,院庭有廊围绕,正中院庭的前面有殿堂,房院为僧房。后期以佛殿为主体,很大程度是由于北朝时王公大臣施舍邸第为佛寺之风盛行,这些寺院因原系私人住宅,很少重新造塔,而以正厅供奉佛像代替佛塔。约在魏晋南北朝时,汉式佛寺布局已基本定型,采用中国传统世俗建筑的院落式格局,院落重重,常有数十院之多,层层深入,回廊周匝,廊内壁画鲜丽。按照中国的营造法则,在南北中轴线上为主要建筑物,在东西两侧为附属设施,布局对称。北宋以后,因僧众与信众增多,所有寺院都建立了佛殿。后期以佛殿为主体。
东晋慧远大师居庐山东林寺,开启山林佛教及其丛林生活。之后,唐朝百丈怀海禅师创立禅寺的僧居,称为“丛林”,主张不立佛殿,故深山的一些寺院,最初只有方丈、法堂、僧堂、寮舍等建筑,并不设佛殿,与佛世伽蓝的风格最为相近。丛林寺院的规制格局:寺院主体建筑一般按“川”字形布列,包括供佛、菩萨、护法神像的三门殿、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地藏殿、伽蓝殿;安置法宝藏经的藏经楼;供祖师的祖师殿;供讲经说法、集会、坐禅、传戒用的法堂、禅堂、念佛堂、学戒堂;供僧众起居、接待用的方丈、茶堂(方丈接待室)、客堂、僧寮、客寮、廷寿堂(养老之处);容四海云游僧的云会堂;藏舍利、骨灰的佛塔、塔院、海会塔,置钟鼓的钟楼、鼓楼及放生池、莲池、亭台园林等。明代以来,最常见的“伽蓝七堂”的建筑格局,一直沿袭至今,七堂为佛殿、法堂、僧堂、库房、山门、西净、浴室。另设转轮藏殿或藏经楼,便于僧众习读之用。
从截至现在建造的佛像来看,主要包括佛、菩萨、罗汉、天神四大基本类别,佛教庞大的神鬼体系也具有时代特征和民族特色。其中,佛是佛教的最高尊神,大乘佛教宣传三世十方,处处有佛无数,在佛典和寺庙里最常见的佛有现世教主释迦牟尼佛,还有过去世的燃灯佛、未来世的弥勒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东方净琉璃世界的药师佛。(36)马书田著:《超凡世界:中国寺庙200神》,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8年,第4—5页。次于佛的果位是菩萨,菩萨修到功德圆满也是佛;次于菩萨的果位是罗汉。菩萨是能悟佛道、发愿普渡众生的“候补佛”。常见的菩萨有释迦牟尼佛像旁的文殊和普贤,阿弥陀佛像旁的观世音和大势至。在中国,观音、文殊、普贤、地藏合称四大菩萨(37)佛教里的菩萨传入中国后被汉化,早期在信徒中名气最大的菩萨有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和观音菩萨三位,随后又加入地藏菩萨,构成“四大菩萨”。文殊菩萨的来历众说纷纭,文殊的全称是文殊师利,是外来语,梵文的音译,意思是“妙德”“妙吉祥”。在一般寺庙里,文殊菩萨通常作为佛主的左胁侍,专管智慧,被佛教盛赞为“大智”,其塑像大多非男非女。在唐代以前唇上常画有蝌蚪形的小胡子,颇似美丈夫;宋代以后,小胡子没有了,面容更加秀丽,腰枝窈窕,趋于中国美妇女模样。她的坐骑是一头青狮,表示智慧威猛;手持宝剑,表示智慧锐利。其说法道场在山西五台山,五台山作为文殊圣地始于唐代,五台山在唐代最兴盛时有佛寺360多座,僧尼逾万人。密宗的文殊菩萨,其造型是顶结五髻,表示大日如来(释迦牟尼佛的法身)之五智;其雕像中还有千手千臂或千手千钵的造型。。观音菩萨又有白衣观音、千手千眼观音、十一面观音、水月观音、四臂观音、鱼篮观音、送子观音等。罗汉是灭除烦恼、超越生死而进入涅槃果味的解脱者,有十六罗汉、十八罗汉、五百罗汉等之说。天神是佛的护卫神,如东方持国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南方增长天王、北方多闻天王等四大天王。鬼有多种多样,以饿鬼最多。(38)马书田著:《超凡世界:中国寺庙200神》,第4—5页。
3.道教的神灵谱系是道教学说和道教经济学的重要内容
迄今道教的神灵谱系主要有尊神、俗神、神仙三大类。(39)马书田著:《超凡世界:中国寺庙200神》,序第5页。尊神是道教信仰的主要神灵,其中元始天尊、太上老君、灵宝天尊等“三清天尊”是最高的尊神。起初,玉皇大帝只是三清天尊中元始天尊下属之神。经过唐宋两朝,玉皇大帝的地位有了极大的变化。唐代皇室尊奉同姓的老子为宗祖,宋王朝把道教和民间信仰的玉皇正式列入国家祭天大典,并为玉皇加上多重尊号,提高玉皇大帝在教内诸多神灵之中的地位,开始构筑以玉皇大帝为首的昊天三界之尊、“四御”“六御”“七御”等神仙谱系。(40)王玲:《玉皇信仰的文化解读》,《中国宗教》2013年第4期,第54—55页。
佛教理论自创建以来就一直为佛教群众提供了解决人生苦难和社会不平等问题的世界观、方法论和思维路径。因此,中外数以亿计的佛教信众和佛教国家践行佛教理论,为宗教经济学的产生、传承、发展奠定了群众基础和社会条件。下面从古今中外佛教信众的发展和分布情况,来看宗教经济学发展的信众基础和社会环境。
据《国际宣教研究公报》公布,全世界佛教信教人数1900年为1.27亿人、1970年为2.33亿人、2007年为3.86亿人,(41)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北京:中国人事出版社,2010年,第27页。美国皮尤研究中心于2012年12月18日发布了《2010年全球宗教景观——世界主要宗教的规模与部分》,该报告称,2010年,全球约有4.88亿佛教徒,占世界总人口的7%。亚洲佛教徒约占比世界佛教徒总数的99%,占亚洲总人口的12%,北美和欧洲佛教徒超过100万人。
从佛教信徒占全国人口比例较高的国家分布情况看,1990年代,斯里兰卡占70%,缅甸占80%,泰国占95%。(42)龚学增主编:《宗教问题概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99、113、144、216页。以下是笔者从东方出版社1993年出版杨增文主编的《当代佛教》一书中整理出20世纪末期佛教信徒在世界主要国家的分布发展情况:韩国1977年1300万,人口占比35%(P.289);英国1980年12万人(P.326);印度1981年471万人(P.57);日本1987年9294万人,人口占比43.5%(P.231);法国1989年50万人(P.334);美国1990年40万人(P.341)。1990年代,尼泊尔86.7万人、人口占比6.1%(P.44);斯里兰卡200万人、人口占比69.3%(P.91);印度尼西亚500—1000万人(P.206);缅甸僧尼10多万人,信徒人口占比80%,佛寺2万座,历史上佛寺最多时有4446773座。《2010年全球宗教景观——世界主要宗教的规模与部分》显示,佛教人口最多的10个国家在亚太地区,而这些国家佛教徒的人数占世界佛教徒总数的95%。世界50%的佛教徒生活在中国。佛教人口占比最多的国家是泰国,占世界佛教徒的13%,其余国家占比佛教徒情况是日本9%,缅甸8%,斯里兰卡3%,越南3%、柬埔寨3%、韩国2%、印度2%、马来西亚1%。(43)美国皮尤研究中心:《2010年全球宗教景观——世界主要宗教的规模与部分》,西北大学佛教研究所主办,西部佛学网,2013年1月17日,http://www.china2551.org/Article/fjdt/k/201301/13628.html,2019年10月15日。
历史地看,这100多年来,佛教信教人数的增速远远快于人口自然增长率。佛教信众在全球各大洲均有分布,主要集中分布在亚洲的中国、东南亚和南亚国家。
中国佛教信教人数的历史发展情况。据资料记载,汉魏时期的职业僧人主要是来自西域的外来和尚,从《高僧传》所记载的汉魏时期的17位僧侣来看,几乎全为外国人,他们是摄摩腾、竺法兰、安清、支楼迦谶、竺佛朔、安玄、严佛调、支曜、康巨、康孟祥、昙柯迦罗、康僧铠、昙帝、帛延、康僧会、支谦、维祗难。从所见到资料中有关的僧尼、寺庙、人口和僧尼占人口比例等数据归纳整理在表1,大体可以看出全国寺庙数和僧侣数的变化历史。
年代僧尼或教职人员寺庙或活动场所人口备注唐唐46006240.35%8世纪0.58%9世纪26050044600①1%②元明清1291213148宣政院统计③1586—1587500000估计数④164411890779622清初礼部统计⑤新中国194950000199720000016000余座⑥, ⑦201822200033500 ⑧①②③④⑤⑥⑦⑧全国有寺官赐匾额4600余所、招提(私造者)、兰若(最小的寺院)4万余所。张晓华主持:《唐代宗教政策及其对当代社会稳定的警示性研究》(项目编号:2001142),吉林省社会科学规划办公室,2002年6月。中国在624年共有占人口总数0.35%的佛教出家人,八世纪初叶为0.58%,九世纪中叶占1%多。[法]谢和耐著:《寺院经济》,耿升译,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27页。 罗莉著:《寺庙经济论》,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04年,第154页。全国有度僧50余万,“私自披剃而隐于寺观者”尚不在内,《清经世文编》卷七,载倪岳《青谿漫稿》(一)。专家估计明末僧尼不会低于50万人。牟钟鉴、张践著:《中国宗教通史》,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764页。中国佛教协会:《中国佛教(一)》,北京:知识出版社,1980年。1997年国务院新闻办发表的《中国宗教信仰自由状况》白皮书。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北京:中国人事出版社,2010年,第38页。国家宗教事务局党组理论学习中心组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学习读本》,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8页;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人民日报》,2018年04月04日。
基督教在世界三大宗教中传播最广、信教人数最多。基督教传遍全球,分布于160个国家和地区,2007年全球基督教信徒达到21.96亿人,(44)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第27页。占世界人口的1/3。
基督教传教士从唐太宗贞观九年(635)首次进入中国西安开始传教,当时称为“景教”。之后,在唐朝会昌五年(845),唐武宗诏令禁佛,景教也遭波及而在各地绝迹。元朝时,基督教再次传入,元灭后又消亡。明朝万历十年(1582),天主教耶稣会派利玛窦到中国,使天主教在中国得以立足。1807年,新教派遣马礼逊来华传教,在中国传播开来。鸦片战争以后,基督教以沿海通商口岸为基地迅速发展。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时,基督教徒有70多万人。2003年教徒达到1600万人。(45)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第34页。2014年在2300万至4000万之间,约占我国总人口的1.7%—2.9%。(46)姜泓冰:《中国基督教信徒人数在2300万至4000万之间》,《人民日报》2014年8月6日,第11版。2018年基督教共有教徒4400多万人,教职人员6.5万人,其中天主教信徒约600万人,天主教教职人0.8万人。(47)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人民日报》2018年4月4日,第9版。教徒结构变化呈现出五大特点:女性多于男性、年轻化、文化程度有所提高、教会资产稳定增加、信徒对经济社会的影响加大。(48)杨志银著:《宗教经济的起源和规律研究》,第18—22,164页。
目前,穆斯林分布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49)沈晓明主编:《伊斯兰银行知识读本》,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10年,第1页。世界穆斯林人数及其增长情况:1900年2亿人,1970年5.48亿人,2007年13.59亿人,年均增长率1900—1970年为1.45%,1970—2007年为2.49%。(50)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第27页。目前全球的穆斯林达到15.7亿人。(51)沈晓明主编:《伊斯兰银行知识读本》,第1页。据预测到2025年将达到18.11亿人。(52)国家宗教事务局政策法规司编写:《公务员宗教知识读本》,第27页。1980年代末期,穆斯林在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的分布情况见表2(53)表2中人口数据源于《世界知识年鉴》1990/1991;穆斯林人数、比例等除根据上述材料外,还根据科威特《阿拉伯人》所载1987年1月第五次伊斯兰会议发布的相关数字。主要数据参见金宜久主编:《当代伊斯兰教》,北京:东方出版社,1995年,第32—88页。部分数据源于或有新数据可参见阿立·蒋敬编译:《环球穆斯林散记2004》,表中备注书名《环球穆斯林散记》及页码。部分数据从《世界宗教文化》、《世界宗教研究》等其它资料查找获得。《古兰经》和《圣训》成为沙特阿拉伯等一些伊斯兰教国家的法律依据,由相关国家的司法部、教育部、宗教基金部等部门负责执行,参见金宜久主编:《当代伊斯兰教》,第34页。。
表2 1980年代末期世界穆斯林的分布情况表 单位:万人,%,座。
目前我国10个多数人信仰伊斯兰教的少数民族为回族、维吾尔族、东乡族、撒拉族、哈萨克族、乌孜别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保安族、塔塔尔族,现有2100万人口。(54)王作安:《我国宗教状况的新变化》,《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8年第3期。伊斯兰教教职人员5.7万余人。(55)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保障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和实践》,《人民日报》2018年4月4日,第9版。这两千多万穆斯林生产消费的清真食品和伊斯兰教的国际交流,都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撑,这也是伊斯兰教经济的重要内容和经济思想来源之一。中国伊斯兰教协会每年组织穆斯林赴沙特参加朝觐活动,从2007年起,每年人数均在1万人以上。
此外,中国共有道教宫观9000多处,道士约4.8万人,道教院校5所。2007年中国道教学院的首届研究生班学生毕业,成为道教史上第一批由道教界自己培养的高学历人才。道教学校的学历招生不面向社会,只招道士。(56)国家宗教事务局党组理论学习中心组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宗教理论学习读本》,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4年,第8页。学员经过学习,各门功课考试合格,由学校发给教内承认的毕业证书。原始宗教或民族民间宗教的信徒非常分散,很难用一个统计口径进行全国和全球统计。这些也是宗教经济学传承发展的主体和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