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现状

徐佳慧，沈 明，陈 娟，何秀芝

(1.蚌埠医学院，蚌埠 233000；2.东部战区总医院淮安医疗区ICU，淮安 223001；3.东部战区总医院淮安医疗区护理部，淮安 223001)

心理弹性(Mental resilience)也称复原力、韧性、压弹，是指个人面对逆境、创伤、悲剧、威胁或其他重大压力的良好适应过程[1]。其可帮助个体有效面对和适应压力事件，是个体的一种保护性资源[2]，体现个体对抗压力和逆境的能力。我国临床护士的工作压力呈高水平[3]，职业倦怠检出率为69.21%[4]，最终引起护理人员的工作积极性降低，护理质量下降，护理差错发生率上升[5]。及时化解这些冲突和考验带来的压力和挑战，维持护理人员的心理健康，使其拥有更好的适应和自我调节能力去应对这些压力和挑战，需要护理管理者乃至全社会的关注。心理弹性在人对压力的反应中起着决定性作用[6]，可帮助护士有效调节身体和心理损害，更好地适应工作中的压力和挑战。本研究利用文献计量方法对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进行分析，旨在了解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为今后进一步研究和发展提供信息与方向。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策略系统检索自建库以来至2019年10月1日期间中国知网(CNKI)、万方全文数据库、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收录的有关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文献，以“心理弹性、复原力、韧性”、“压弹”，“护士”“护理人员”为检索词，采用主题词检索和高级检索的方式，具体检索策略以CNKI为例：#1护理人员；#2护士；#3 #1 OR #2；#4 复原力、心理弹性、韧性、压弹；#5 #3 AND #4。本研究从文献计量与内容分析的角度提取文献文题、作者、发表年份、发表期刊、研究类型、研究主题及研究对象及样本量等内容。

1.2 纳入及排除标准

1.2.1 纳入标准 CNKI、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万方全文数据库公开发表的与“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相关的文献，包括会议论文、综述、期刊文献及学位论文。

1.2.2 排除标准 不同数据库中检索所得的重复文献，期刊文献与会议论文或学位论文重复的文献；评述类、文献信息不全、未正式公开发表、与文章目的无关的文献；研究对象非国内护士的文献。

1.3 文献分析与统计方法根据研究目的，应用Endnote X9建立数据库，导入文献信息并进行查重。由研究者采用文献计量学法、内容分析法，对纳入的214篇文献逐一阅读。同时将文献文题、作者、发表年份、发表期刊、研究类型、研究主题及研究对象及样本量等相关内容录入Microsoft Excel 2019软件，由双人独立完成。最后将Excel数据库中的数据导入SPSS 20.0统计软件，对文献的基本情况和文献主要内容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利用BICOMB软件对高频关键词进行提取与分析。

1.4 质量控制文献的筛选、录入、提取分析过程由两人独立完成，以确保文献的真实性和准确性。

2 结 果

2.1 检索结果在CNKI获得文献163篇；维普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获得文献158篇；万方数据库获得文献243篇，共564篇。利用Endnote X9软件去除重复文献306篇，阅读题目摘要去除30篇，包括：未获得全文4篇、非心理学意义上韧性概念的文献16篇、对象非国内护士10篇；全文阅读剔除14篇，包括：理论论述8篇、学位论文与期刊论文重复6篇；最终纳入214篇，其中包括期刊论文191篇、综述11篇，学位论文11篇。

2.2 文献发表年份分布情况在214篇文献中，文献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平均每年发表18篇；最早的1篇文献于2008年发表在《护士进修杂志》上，2008—2013年发表的文献数量增长较缓，这表明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投入和热度不大；2014—2019年增长趋势加快，2017年达到峰值共47篇，占文献总量的22%，这表明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处于加速发展阶段，已有更多的研究者关注此领域；由于检索时间截至2019年10月1日，当年部分文献还未被收录至数据库(图1)。

图1 文献发布年度变化趋势

2.3 作者分布214篇文献涉及作者676人次，以第一作者发文3篇及以上者6人，发文最多者6篇。有80篇论文为4名或多名作者合作完成，合作率37.38%，平均每篇作者数量为3.16人。其中发表1篇文献的作者有483人, 占总人数的71.45%，高于文献计量学家洛特卡的“发表1篇论文著者占所有著者数量60%的定律，说明此类研究的作者群体人数充足。发表2～5篇文献的作者有162人, 占总人数的23.96%;发表5篇以上文献的作者有31人, 占总人数的4.59%。根据公式m≈0.749计算核心作者数量，得出只有发表超过2篇论文的著者，才被称为核心作者。发表2篇以上论文的作者共193人，共发表论文55篇，占总发文量的25.70%，说明此类研究核心作者群薄弱。

2.4 文献发表地域分布情况根据第一作者所在地区进行统计，214篇文献出自全国2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地域分布具有广泛性。排名前五的为山东省(26篇)、四川省(23 篇)、江苏省(22篇)、广东省(20篇)、湖北省(15篇)，共106篇，占发文总量的50%。根据地域发文数量排序，排名前15位的省、自治区、直辖市发表相关文献数量为189篇，占总量的88.3%(图2)。

图2 文献发表地域分布情况

2.5 文献发表期刊分布214篇文献发表在87种期刊上，平均每刊收录2.46篇；其中护理类期刊20种，包括《中华护理杂志》和《中国护理管理》等，发表数量从1～13篇不等，这20种期刊是我国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的重要期刊，对其跟踪基本上可以大致掌握该领域研究的基本态势。其中排名前6名的为：《护理研究》和《护理管理杂志》各13篇，《中国实用护理杂志》12篇，《护理学报》11篇，《齐鲁护理杂志》9篇，《中华现代护理杂志》和《全科护理》各8篇，《护理学杂志》6篇。87种期刊中科技核心期刊37种，占比42.5%，护理类科技核心期刊10种，占比11.5%(表1)。

表1 不同期刊文献分布情况

2.6 研究热点领域关键词出现的频次可反映某个研究领域受关注的程度，出现次数越高的领域，其研究的集中度就越高，代表着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利用Bicomb2.0软件对纳入的214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提取，共提取关键词177个，运用Donohue于1973年提出的高频低频词分界公式，得出T=15，因此本研究高频关键词共有5个(表2)。

2.7 研究类型及主题根据研究类型，将纳入文献分实验性研究、描述性研究、质性研究、综述、Meta分析5类，主要以描述性研究为主共176篇，占比82.2%。其次依次为实验性研究(24篇，11.2%)、综述(11篇，5.1%)、Meta分析(2篇，0.9%)、质性研究(1篇，0.5%)。研究主题方面，相关性研究所占的比例最大(27.8%)；其次是影响因素类文章，所占的比例为26.1%，而关于心理弹性干预的研究相对较少(22篇)，所占比例为10.2%，特别是干预性的研究集中于2017—2019年(20篇)，表明在护理人员心理弹性领域的干预性研究越来越受到护理学者的重视(表3)。

表2 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高频次关键词

表3 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相关文献的研究主题分析(n=241)

2.8 研究对象除综述及Meta分析文献外，200篇文献按科室分类，以急诊科护士为研究对象的文献篇数最多为20篇，占10%。研究样本量最少为25例，最多为472例，合计3 202例。除急诊科外，新入职护士、ICU护士、手术室护士、精神科护士、肿瘤科护士也是重点的研究对象，占比37%。纳入的文献中有64篇文献未明确研究对象的科室，占32%，样本量共计35 320例。另干部病房、专科护士、消毒供应中心护士、军队医院护士等因文献篇数较少，归于其他类共42篇，占比21%，样本量共计10 377例(表4)。

表4 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相关文献研究对象及样本量分布

3 讨 论

3.1 文献数量及基本特征从数量上看，文献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表明该领域逐渐引起护理研究者的重视，从2014年开始，文献数量明显增加，2017年出现发文数量高峰期。这可能与201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加强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建设和全民心理健康科普的宣传，提升心理健康素养，加强对重点人群心理问题早期发现和及时干预，提高对突发事件心理危机的干预能力和水平这一政策有关，促使护理人员群体的心理健康发展越来越受到护理研究者的关注。国外临床护理Craigie M等研究者发现提高护士的心理弹性，有助于其更好地应对工作压力，提高护理工作质量，缓解职业倦怠，提高工作满意度[7]。山东、四川、江苏省的发文数位居前三，体现出这三个省份的护理研究者对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的重视，能够把握政策方针对护理人员心理方面重视，而西南地区除四川省发文较多之外，其余省、市均发文较少或未见发文。由此可见，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几乎已经遍布全国，尤其是东部地区，影响力在不断提高，同时可加大对偏远地区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宣教与支持。相关研究发表在87类期刊上，但护理类科技期刊仅有20类、所占比例小、被核心期刊收录的文献较少，提示护理学科专业期刊在此研究领域中并未表现出明显的优势，且文献质量有待提高。医院核心作者群薄弱，发文量超过2篇的作者以医科大学或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为主，在很大程度上体现该作者群对医科大学护理科研创新方面占有重要地位，但仍需更多的临床医院科研者加入此方面的研究群体，促使核心作者群形成。

3.2 研究热点领域及研究主题我国心理弹性的研究起步较晚，处于初步发展阶段，随着积极心理学的发展及人们对护理人员身心健康的关注，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逐步展开。已有的研究中以描述性研究占比最大，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质性研究较少，说明质性研究这一研究方法在该领域的研究尚有很大发展空间。综述、Meta分析代表该领域的发展趋势，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相关Meta分析类文章于近几年出现，这与护理正朝着循证护理的发展方向有密切联系。关于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干预性研究占比较少，今后需更多护理研究者设计严瑾、有针对性的干预性研究提高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水平，构建适合我国护理人员心理弹性水平的系统性干预措施。国内已有部分学者通过认知情绪调节策略[8]、团体正念疗法[9]帮助提高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水平，这些方法均通过有意识的引导护理人员调整个体认知改变, 对内部或外部的应激事件进行调整，增加对内外环境的适应，以一种积极的方式面对、解决问题，促使个体取得良好的效果。朱丽娜等[10]和Foureur等[11]应用正念减压疗法，帮助护理人员更好地应对工作压力，改善身心健康，心理弹性水平的增高也通过基于正念的冥想训练体现出来，但这种效果是否在今后长期的工作中持续存在还需进一步的研究。Mealer等[12]对27名ICU护士进行一项为期12周的多模式弹性训练计划，在提高个体心理弹性水平的同时也改善ICU护士的焦虑、抑郁和倦怠综合征。Chesak[13]等对新入职护士运用压力管理和弹性训练(SMART)计划，经培训后实验组新入职护士的心理弹性水平提高。由表2的研究结果可以看出，研究主题中以相关性研究与影响因素研究的文献数量最多，其次依次为干预、中介作用、关系探讨、现况调查等。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水平仍有待提高，显著低于我国社区人群的心理弹性水平。不同职务、学历、科室、工作年限、平均月收入、每周夜班轮班频率以及家庭支持状况等影响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水平[14-15]，心理弹性是职业倦怠的一个重要的预测因素,二者关系呈负相关[16]。由于护理工作高负荷、突发状况多，护理人员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压力大，已成为职业倦怠的高危人群，这不仅影响护理人员个体的心理健康，出现焦虑、抑郁，而且影响科室团体护理工作，降低护理质量，增加护理差错发生率。有研究表明，心理弹性在觉知压力与职业倦怠关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可通过预测护理人员的职业倦怠水平，进行有针对性的干预，为护理管理者提供新的管理思路。护理人员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其适应能力越好，越有利于其在创伤或压力事件后的恢复，维持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拥有高心理弹性水平[17]。

3.3 研究对象有关国内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研究对象呈现以特殊科室为中心，普通科室散在分布的研究趋势。在纳入的相关文献中，以急诊科护理人员为研究对象的文献篇数最多，这与急诊科的不稳定性和高风险性的工作环境有关，使得急诊科护理人员经常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工作压力水平高，严重影响身心健康[18]。心理弹性作为个体的一种保护性资源，可帮助急诊科护理人员个体有效面对和适应压力事件，推动其工作生活质量随着心理弹性水平的增高而增高，同时还可帮助其适应急诊工作环境，减轻心理负担，提高自身能力[19]。ICU、手术室、精神科、肿瘤科等特殊科室的护理人员面临着危重的病情、繁杂的护理程序，工作压力和精神紧张状态处于较高水平[20]，这些特殊科室护理工作的正常运行对医院的稳定运营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对其心理弹性水平的研究显得尤为重要。但部分文献样本量少，今后还需研究者加大样本量进行研究。近年来，已有不少学者将心理弹性的研究对象从医院科室的护士，转向地震救援护士、野战医疗队护士以及援利医疗队的护士群体等，心理弹性研究群体的不断扩大说明心理弹性受到越来越多人群的关注，也从侧面体现该领域研究的重要性。

3.4 不足与展望本研究只纳入国内文献，尚未结合国外文献进行比较分析，下一步将进行国内外相关文献的严格评价，进一步了解近年来的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相关研究的现状和发展状况。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分析法，对我国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研究的相关文献，统计分析纳入文献的发表年份、省份、期刊、研究类型等，未来还需要更多的研究者深入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相关研究中，不断提高研究水平和论文质量，形成核心作者群体和核心机构，撰写更多高质量的护理研究文献，构建适合我国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干预方案，为临床护理管理提供更有价值的参考。

综合以上研究，护理人员的心理弹性还有很大提升空间，相关研究多集中于影响因素、相关性的调查性研究，干预性研究较少。干预性研究的对象局限于急诊、重症监护室等特殊科室的护士，致使干预方法的普遍适用性有待验证。且部分心理弹性干预研究样本量偏少、干预具体措施和干预效果评价标准各不相同。目前关于临床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干预研究正处于初步萌芽阶段，尚未形成统一标准，提高临床护理人员心理弹性的干预性研究需进一步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