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霞,曹秀堂
(1.解放军总医院医院管理研究所,北京 100853;2.中央军委机关事务管理总局服务局保健室,北京 100034)
新时代卫生战略重点是预防保健,2016年5月,总书记专门针对保健工作提出“精心、周到、尽力”6字方针。国家对保健事业给予高度重视,设施建设方面,北京医院、解放军南楼等单位建设的成型,为保健医疗提供标准化环境,提供人才专业化培养基地;保健模式方面,随着保健医学的成形、保健理念的进步,医疗保健正逐渐走向“4P”模式,即预防性、预测性、个体化和参与性,真正实现“以治病为中心”向“以健康为中心”的重大转变,逐步完成由生物-心理-社会模式向“4P”模式的转型升级[1];学科发展方面,保健医学作为“第四医学”已逐步从临床医学、预防医学、康复医学中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学科体系,始终聚焦于健康促进、健康教育和健康管理,这既是保健医学的服务内容,也是区别于其他医学模式的主要特点所在[2]。我党我军保健对象层次高、阅历丰富,保健工作责任重大,是一项明确政治性、严格政策性和强化服务性的长期性工作。军队保健医生是整个保健工作的“主力军”,其综合能力素质直接影响保健医学发展与保健工作效率。因此,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评估的客观指标,是军队保健工作选拔人员的重要依据,是完善、加强军队保健医疗体系必不可少的环节。
军队保健工作最早开展于抗日战争时期[3],长期以来由于缺乏学科支持、系统培训,自上而下秉承经验性管理模式。军队保健医生的选拔主要以选调各大医院优秀专科人才、招取医科大学优秀毕业生为主,并不具备胜任军队保健医生的资质,缺少评聘指标。工作方式通常采用以老带新的模式传递保健经验,形式单一无标准,缺少客观依据与理论导向,脱离医学前沿,缺乏全面性与创新性。考核形式通常采取理论考试加技能操作,对于综合性保健工作,缺乏对隐性素质[4](包括社会角色、自我形象、特质和动机等方面)的考评形式与标准。工作奖励常按资历排位,管理者印象占主导,没有客观数据的量化途径,评价工作没有连续性、规律性。
军队保健医生工作内容与工作模式特殊,有别于全科医生、临床医生及家庭医生,下面就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评价的相关研究进行分析概括。
目前,国内外关于医生岗位评聘与综合能力素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临床医师、全科医生、家庭医生等。例如张莹对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下的医师临床胜任力进行研究及教育探索[5];韩颖等人对全科医生岗位胜任力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进行深入研究[6];吴珍珍等人以上海市Q区为例,开展家庭医生素质模型构建的研究[7];英国在2004年引入QOF(质量与效果协议),向全科医生进行一系列公共卫生及临床领域指标的综合评估[8];美军通过实施“医疗之家”保健服务模式,促进保健医师自愿参加绩效考评和服务质量改进活动[9]。我党我军保健工作起步早,但发展缓慢,保健医生能力素质要求及工作性质也与临床医生、全科医生相比有较大差别,详见表1,对于军队保健医生岗位评聘与能力素质的研究集中于近十年,主要成果如下。
刘畅[10-11]等对军队保健医生职业特点进行概述,将军队保健医生与临床医生的工作内容在工作着眼点、运用理论、治疗目标与标准及知识体系四个方面进行比较,指出多学科理论知识、多种类临床技能是军队保健医生综合能力的基础,同时需要具有健全人格和高超的沟通技巧。冯雨来[12]等提出制定军队专职保健医师培训体系,归纳军队专职保健医生所具备的综合能力应包含临床能力、保健能力、心理适应能力、社会能力等6项核心能力,将政治素养、沟通协作、社交礼仪等指标纳入保健医生素质培养范畴。张敏[13]等对军队保健工作思维模式进行探讨,认为沟通、宣教都是保健工作的重要内容,保健医生应该具备相应素质。
综上所述,国内学者对军队保健医生综合能力素质展开相关研究,但因军队保健工作特殊性,从业人员局限性,我国对军队保健医生综合能力素质研究起步较晚,范围较窄,理论研究较多,缺乏实证研究,尚未形成科学系统的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评价指标体系。
表1 保健医生与临床医生、全科医生岗位性质与能力素质要求的比较
目前,我国对于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的研究尚不全面,为提高军队保健医生队伍综合水平,军队保健医生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尤为重要,该体系中能力素质指标应包含以下四个方面。
2.1 基本医疗服务能力
2.1.1 理论知识 军队保健医生关注的是保健对象患病和未患病个体,主要承担日常生活保健,慢病管理,常见病、多发病治疗与转诊,疾病预防及愈后的全程化保障服务,首先应具备全科医学专业知识,包括基本临床医学理论知识、全科医学基本理论知识、中医相关基础知识、基本药理知识和临床合理用药知识、辅助检查的判断与解读、营养学相关知识及运动康复学基础知识[14]。其次,保健医生基于全科医生之上,还要熟练掌握健康管理学、保健医学、预防医学、老年医学、心理学、社会学等方面理论知识[15]。
2.1.2 临床技能 临床技能是每位保健医生必须掌握的基本能力,军队保健医生工作性质特殊,所有技能操作均在脱离医院环境的情况下进行,对保健医生的技能精准性、无菌操作规范性及操作水平灵活性具有更高要求。由于随行保障、出诊及随机任务频繁,军队保健医生的急救技能尤为重要,要求保健医生在具备基本体格检查技能、常见病与多发病诊断处置、常规诊疗技术的基础上,还应具备气管插管、鼻饲管置管、胸腔穿刺、腹腔穿刺、心肺复苏等急救能力,熟悉掌握氧气表、除颤仪、心电监护仪、简易呼吸机等急救设备的使用方法与注意事项[16]。
2.1.3 综合医疗服务能力 随着“生理-心理-社会”的三维医学模式逐步向“4P”模式转变及疾病谱呈现复杂多样化的趋势,医疗保健不再是单一的临床医学范畴,还兼备人文学知识、伦理学知识及基本法律常识,在广泛了解各类疾病基础理论的前提下,还应进一步掌握其与社会、环境、经济、其他疾病、饮食、运动、心理、睡眠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转归等[10],以循证医学为基础,运用临床思维决策,为保健对象制定个性化、专业化治疗方案。
2.2 政治素养与执业能力保健对象肩负国家富强、国防建设和国家安全的重要使命,保障他们的健康,是党和国家的最大利益问题,是革命事业的问题[8]。军队保健医生在工作中必须具备服从意识、保密素养及批判性思维,关注实事政治,遵守职业道德,以积极的工作状态、饱满的情绪投身到工作中。
2.3 社会能力军队保健工作周期长、压力大、环境多变,保健医生的抗压能力、心理强度及团队协作能力,直接影响到保健工作能否有效、迅速开展。由于随行保障的工作特点,军队保健医生还应了解基本社交礼仪,穿着得体、举止稳重。同时,保健工作核心是“预防为主”,通过保健医护人员的宣教与管理,形成“防重于治,人人预防”的意识和氛围,将保健管理从病后医疗管理前移到未病健康管理[17],这要求军队保健医生具备良好的健康宣教能力及沟通能力。沟通能力在保健工作中主要表现为三个方面:一是在疾病诊断过程中,保健医生对疾病的认知处于优势状态,当面对不同年龄、不同领域的保健对象及家属时,需要以简明、准确的语言描述病情,讲解治疗方案;二是保健医生组织专家会诊,安排就诊及查体等多项工作,需与医院各级部门进行沟通协调;三是保健对象每日工作行程繁多,对于医疗保健具体内容,保健医生需要与相关工作人员共商后确定。
2.4 学习与创新能力军队保健医生的培训多集中在临床专科的基础上,结合全科医生的培训要求进行。军队保健医生应具备自主学习能力与循证医学精神[18],在进修、学习中,主动探索医疗前沿知识与理念,结合工作自主学习;积极提升科研水平,通过科研创新,促进保健学科建设与发展。
3.1 军队保健医生评聘标准军队保健医生的评聘常由临床医生转行、医科大学毕业生选调而来,其学习、工作经历与军队保健医生应具备的能力素质相距较大,无法迅速进入角色,选调过程主观因素较强,容易造成选调人员不适合岗位需求的现象。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指标体系的建立,为保健人员的选拔提供客观准入标准,通过综合数据指标,合理、准确评聘保健医生。
3.2 军队保健医生培训导向军队保健医生队伍业务水平不一、培训方向单一,需要一套全面、科学的指标体系,针对军队保健医生个体进行评估,精准定位个体保健医生的不足,对明确未来努力方向提供理论指导。
3.3 军队保健医生业绩考核依据军队保健医生的业绩考核方式主要是理论考试加技能考核,缺乏对综合素质的评估方式和标准,考核工作常穿插在其他各项工作落实之后,没有规律性,无法为评功评奖提供参考。建立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体系,全方位考核军队保健医生,提供数据量化途径,有效保存评价记录,实现军队保健医生业绩考核延续性[19],长期考核结果可作为军队保健医生奖励和晋升的客观依据,激励军队保健医生责任心与工作热情,督促保健医生针对性弥补自身短板。同时,营造良好工作氛围,始终以保健对象为中心,提高服务质量,促进保健体制改革创新。
军队保健医生是军队保健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保健医生综合能力素质决定保健工作的顺利开展。随着新时代新医学理念的不断更新,保健学科建设的不断发展,军队保健医生团队也需要不断壮大与完善。必须适应社会发展,在大保健、大健康观的统领下,创建标准体系规范,提高军队保健医生健商水平[20],建立军队保健医生能力素质指标体系,在长期艰巨的保健工作中,不断提高医疗技术与健康管理水平,不断培养自主学习与科研创新能力,提升军队医疗保健水平,促进保健学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