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区域再配置的特征及趋势

2020-04-20 06:39周传豹
关键词:流动人口劳动力流动

周传豹

(浙江树人大学 现代服务业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改革开放40余年来,随着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的调整,我国农业劳动力总量在不断下降,大量农村劳动力进入城市。进入21世纪后,东部发达地区的经济生产活动出现了向中西部地区扩散、转移的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19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中西部地区对农民工的吸纳能力逐步增强,主要流入地呈现分散并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趋势。上述农村转移劳动力在区域间再配置的趋势,符合我国加快发展中小城市、有重点地发展小城镇、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发展格局。随着中西部地区发展步伐的不断加快,一大批产业和企业将加快向中西部地区转移,中西部地区和第三产业吸纳农民工就业的能力有所增强,不再需要像过去一样大规模地向沿海地区流动,这有利于扩大中西部地区的消费,对城镇化的发展形成支撑。本研究在分析我国劳动力转移历史、现状的基础上,采用各类统计数据和指标,全面描述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配置方向、规模以及结构的变动情况,并重点分析和归纳劳动力在区域配置上的新变化、新特征。

一、文献回顾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出现了农村劳动力的流动大潮。蔡昉等(2001)发现,我国非农产业的快速增长和资源配置向劳动密集型产业倾斜,快速扩大了劳动力需求的效应,引发了农村劳动力的大规模流动(1)蔡昉、王德文、都阳:《劳动力市场扭曲对区域差距的影响》,《中国社会科学》2001年第2期,第4-14页。。据马晓河等(2007)分析,我国农村劳动力流动转移规模在1.5~2.5亿之间(2)马晓河、马建蕾:《中国农村劳动力到底剩余多少?》,《中国农村经济》2007年第12期,第4-9页。。关于劳动力区域配置流向的研究,大部分学者认为,我国农村劳动力的转移规模在不断扩大,并以东部地区为主要流动方向。段成荣等(2009)指出,流动人口越来越向东部地区、少数省份和少数城市集中,前5个流动人口最多的省(市、区)和35个左右城市,吸纳了全国一半的流动人口(3)段成荣、杨舸:《改革开放30年来流动人口的就业状况变动研究》,《中国青年研究》2009年第4期,第53-56页。。孙爱军等(2014)认为,虽然近年来国内人口流动的增速有所放缓,但人口从中西部向东部转移的趋势未变,未来很长时间之内,人口迁移的规模仍将呈不断扩张之势(4)孙爱军、刘生龙:《人口结构变迁的经济增长效应分析》,《人口与经济》2014年第1期,第37-46页。。

随着中西部地区工资的快速上涨,年轻人回内地工作的动力增大,区域间人口流动与地方发展的人口需求冲突在不断加剧,各个城市面临日趋激烈的抢人大战。越来越多的研究开始关注农民工的再配置和迁移的流动性。唐宗力(2015)认为,农民进城务工人员在定居城市行为和意愿上呈现新变化,近5年来农民工大量回流,在户籍所在地的乡镇和县市城区就近打工已成为一种新趋势(5)唐宗力:《农民进城务工的新趋势与落户意愿的新变化——来自安徽农村地区的调查》,《中国人口科学》2015年第5期,第113-125页。。常进雄等(2015)发现,外出务工的农民工二次跨区流动比较频繁,年龄偏大、人力资本拥有量偏低的农民工更可能进行二次跨区流动(6)常进雄、赵海涛:《农民工二次跨区流动的特征分析》,《中国人口科学》2015年第2期,第84-92页。。周传豹等(2016)发现,2004年以来,农村转移劳动力开始出现较明显的区域再配置,目前正处于其内在回流轨道的快速扩张期(7)周传豹、吴方卫、张锦华:《收支余额变动与中国农村转移劳动力跨区域回流趋势》,《农业技术经济》 2016年第4期,第4-15页。。杨忍等(2018)认为,在农村劳动力持续外流的同时,农村地区的劳动力存在着弱回流,农村回流劳动力对乡村振兴与重构极为重要(8)杨忍、徐茜、张琳等:《珠三角外围地区农村回流劳动力的就业选择及影响因素》,《地理研究》2018年第11期,第2305-2317页。。吴方卫等(2019)也发现,农民工流动到东部沿海地区的比例,呈现减少或者是增幅下降的趋势(9)吴方卫、康姣姣:《农民工流向选择和区域流动变化研究——基于河南省农民工流向的经验研究》,《农业技术经济》2019年第12期,第43-55页。。

综上,虽然已经有部分文献涉及农民工区域再配置的研究,但仍缺乏对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配置方向、规模以及结构变动情况的全面系统性研究,下一步需要重点分析和归纳劳动力在区域配置上的新变化、新特征,从而为后续的深入研究奠定基础。

二、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历史演变与现状

(一)劳动力转移的历史演变

我国的劳动力流动与农村劳动力迁移的流动人口概念息息相关。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施向沿海地区倾斜的发展战略,中西部地区的农村劳动力在“推力”和“拉力”的作用下,纷纷流向发达的沿海地区,形成汹涌的“民工潮”。我国农业劳动力和非农业劳动力的数量及其占社会总劳动力数量的比重在不断变化,农业部门的劳动力大幅度向非农业部门转移,非农业部门占用的劳动力逐步增多,农业部门的劳动力逐步下降,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1978—1984年,恢复性转移的起始阶段;1985—1992年,离土不离乡,向本地乡镇企业转移;1993—1996年,农村劳动力转移规模迅猛扩张;1997年至今,稳定发展阶段。从转移的地域特征来看,农村劳动力依循从当地乡镇企业到省内城镇再到大规模省际跨区域的转移次序,对于省际跨区域流动的农村劳动力,一般呈现往临近省份转移和不发达的中西部地区往发达的沿海省份转移两种流向。规模庞大且连续多年急剧增长的流动人口,对我国社会的发展产生了广泛且深刻的影响。

(二)劳动力转移的规模与流向

1978—2019年,我国农业就业比重由70.5%一路下降,2004年为46.9%,非农就业比重历史性地第一次超过农业就业比重;2019年为33%,平均每年下降1个百分点。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农业就业比重仍会持续下降。改革开放40余年来,农村流出人口的规模不断扩大(10)处理如下:(1)将各省总人口之和与全国总人口数的差额以各省占全国总人口的比重为权重分配到各省中,使各省的总人口之和与全国的总人口数相吻合。对乡村人口作相同处理,将调整后的各省总人口与各省乡村人口相减,得到各省的城镇人口。(2)将全国常住总人口与户籍总人口的比值作为系数,对各省的户籍总人口数据进行调整,使调整后的各省户籍总人口之和与全国常住总人口相等。同时,以年鉴非农业人口占户籍总人口的比重为权数,将调整后的各省户籍总人口与之相乘,得到调整后的各省非农业人口,两者再相减,得到调整后的各省农业人口。(3)将调整后的各省常住总人口、城镇人口及乡村人口分别与调整后的各省户籍总人口、非农业人口和农业人口相减,得到各省的跨省流动人口(即净流入人口或净流出人口,或称外地流入本地城镇的人口或本地流出到外地城镇的人口)、本省城镇流入人口以及本省乡村流出人口数。,增速超过了农业人口的增长,农村流出人口与农业人口之比从4%一路快速增加至37%(见图1),劳动力从农村到城镇的流动势力仍然很大。分阶段看,除了个别年份有所下滑,1984年后劳动力转移的速度进一步加快,1998年首次过亿,达到10 234万人;进入21世纪后,农村税费改革依然无法阻止转移势头的继续上扬,2011年超2亿,到21 164万人;此后,受经济不景气的影响,保持平稳增长趋势。从农村劳动力转移的区域格局看,计算流入地分布集中指数,可以更好地分析我国劳动力流动的流入地分布趋势,公式如下:

(1)

其中,C为流动人口流入地分布集中指数,由于历年流动人口数据的可得性,本研究以Ri(i地域常住人口占全国全部常住人口的比重)作为流动人口比重的代替,Pi为i地域户籍人口占全国户籍总人口的比重。在流动人口的流入地分布和户籍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完全一致时,C值等于0;在流动人口的流入地分布和户籍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完全不一致时,C值等于1。C值越小,表明流动人口的流入地分布越接近于户籍人口的分布格局,相对地越分散;C值越大,表明流动人口的流入地分布偏离于户籍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相对地越集中。

图1 农村劳动力流动的势力和流入地分布趋势(11)资料来源:1978—2019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

从历年流入地分布集中指数看,指数从0.08增至4.9,虽然个别年份(1992年南方谈话以后以及1998年的通缩时期)有较大波动,但劳动力的流入地呈不断集中的趋势,尤其是在21世纪初。由此表明,农村劳动力流入地分布与户籍人口的空间分布格局越发偏离,同时相对地越集中。

从流向来看,我国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以东部地区为主要流动方向。通过计算人口迁移选择指数发现,2003年以前的人口迁移向东部地区集中,逐步形成北京、上海两大国家级强势吸引中心和广东、新疆两大地区级强势吸引中心,而且中西部地区人口主要选择迁向东部地区的基本区域模式十分稳定。到2008年,流动人口越来越向东部地区、少数省份和少数城市集中,前5个流动人口最多的省(市、区)和35个左右城市,吸纳了全国一半的流动人口。在珠三角和长三角部分地区,外来常住人口数甚至已经逼近本地人口数,如东莞2012年常住人口831.66万,非户籍人口占77%;深圳2013年常住人口1 062.89万,非户籍人口占70%;上海2014年常住人口2 425.68万,非户籍人口占41%;北京2013年常住人口2 114.80万,非户籍人口占38%。从最新的农民工监测报告总体数据看,跨省流动人口占全部流动人口的35.2%,其中,人口主要从中部和西南地区流出,安徽、四川、湖南、河南、贵州和江西六省占全国跨省流出人口的64.5%;跨省流入人口主要流向珠三角、长三角和北京地区,约占全国跨省流入人口总数的78%(见图2)。

图2 我国省区间人口流动变化趋势/万人(12)资料来源:2019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

上述结果表明,随着改革开放的逐步深入与经济的持续增长,城乡劳动力市场逐步完善,虽然保障体制不健全、子女就学困难等因素还客观存在,但是城市对农村劳动力转移仍然具有较大的吸引力,从而促进农村劳动力的持续转移,并且经济因素已经超过政策因素,成为影响农村劳动力转移决策的主要因素,受宏观经济波动的影响较大。上述分析也揭示了农村劳动力转移的趋势,现阶段及以后我国的劳动力转移仍将处于一个有利时期,但速度和规模将趋于平稳。

三、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区域再配置的特征

(一)劳动力区域再配置测度指标

从劳动力流动的区域层面看,将地区分为劳动力的主要输入地和主要输出地,可更好地反映农村转移劳动力分布整体格局的区域变动和再配置。流动的劳动力主要来源于农村地区,对于输出地的劳动力而言,主要选择是流入本省城镇还是外省或邻省的城镇地区,回流意味着从东部省份就业改为就近工作或者返回本省城镇就业。因此,这一方面增加了输出地的本省务工总规模,同时增加了省内务工人数,使省外务工占比呈下降趋势;对于输入地而言,劳动力的回流会减少总务工规模和跨省务工人数,进一步提升本地的省内务工占比。上述两个效应的叠加,使总务工人数比例(输出地总务工规模占输入地总务工的规模)、输出地省内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占比以及输出地总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占比,均出现上升趋势。

劳动力在主要输入地和主要输出地之间再配置的情况,可以用流出地或流入地的务工规模系数之比σ加以考察,公式如下:

(2)

其中,Le、Lm分别为输出和输入的务工规模,MIi、MIj分别为输出地和输入地务工规模系数。σ的升高意味着劳动力回流程度加剧。 根据我国农民工监测报告中的劳动力流动区域分布、流向数据,得到两类输出地、输入地的集合,第一类集合为长三角地区的上海、江苏、浙江和珠三角地区的福建、广东、海南6个主要输入地省市以及中部地区的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和西部地区的广西、重庆、四川、贵州9个主要输出地省份,主要输入地为东南沿海传统的经济发达地区,输出地则为传统的劳动力输出大省。第二类集合根据 2019年《中国人口年鉴》各地来自省外务工规模和其占务工总规模比例两类数据(见表1、表2),筛选前8位的省份为主要输入地,同时按来自省内的务工规模和占比选取前12位的省份为主要输出地。在输入地方面,增加了北京、天津以及大西北的新兴迁移大省新疆;在输出地方面,增加了西北和西南的比重。由此,本研究构建三个表征劳动力区域配置的指标,分别为输出地总务工规模与输入地总务工规模之比(回流指标1)、输出地省内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之比(回流指标2)以及输出地总务工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之比(回流指标3)。

表1 2019年主要劳动力输入地前10个省份(13)②数据来源:2019年《中国人口年鉴》。

表2 2019年主要劳动力输出地前10个省份②

在劳动力流动的区域层面,相较于传统的劳动力输入地,劳动力输出地的务工规模增速加快、占比份额上升、跨地区务工规模占比上升、人户分离比(14)人户分离比数据资料主要来自于1982年第三次全国人口普查、1989年全国人口0.988‰抽样调查、1990年第四次全国人口普查、1995—1999年全国人口0.988‰抽样调查、2000年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2002—2009年以及2011—2012年全国人口1‰抽样调查。其中,1982年的海南以及1982年、1989年、1990年、1995年和1996年的重庆调查总人数和本地户籍人数由于空缺只能通过以固定不变的比例估算得到。根据历次全国人口普查的特点,本研究以调查项目“户口登记状况”为界定流动人口的标识,得到人户分离人数以表征本地的流动人口规模。上升,因此,从省际层面上看,可以得到该省务工结构中来自省外的比例和人户分离比两个表征劳动力区域再配置及变动的趋势。

目前,只有《中国人口统计年鉴》和《全国暂住人口统计资料汇编》对我国各省的务工规模进行统计,其中包括该地的总务工规模、来自本地的务工规模以及来自地区外的务工规模,最早的数据可以追溯至2001年。而在《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和《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中,只有户籍人口与常住人口以及乡村人口与城镇人口的区分,无法对流动人口作出准确估计。因此,本研究对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区域再配置特征的分析,均基于《中国人口统计年鉴》的相关数据。

(二)劳动力区域再配置的基本特征

从务工总规模看,劳动力从农村到城镇的流动势力仍较大,但跨省流动在下降。2001—2019年,全国务工总量从5 081万增至2.6亿。其中,跨省务工规模从3 551.7万增至1.5亿,省内规模从1 529.3万增至1.1亿,跨省务工规模占比呈倒U型,从69.9%增至71.8%,再逐渐降至60.0%,并呈进一步回落的趋势。

从农村转移劳动力分布整体格局的区域变动和再配置看,2001—2019年,不管是第一类还是第二类的主要输入地与输出地,回流指标1、回流指标2、回流指标3均出现上升趋势,即劳动力回流的规模在上升(见图3)。

图3 第一类与第二类集合的农民工回流指标(15)资料来源:作者估算得到。

从一省务工结构中来自省外务工规模的年均增速及其占总务工规模比例的增速变动情况看,2001—2019年,中西部地区的增速快于东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增速更为明显。比较不同省份的数据发现,重庆、陕西、湖南和甘肃的增速居前,重庆务工规模的年均增速达23.56%,且份额增速保持在12.96%的水平。从传统劳动力输入地的份额增速看,山东为1.44%,北京为2.78%,福建为3.03%,浙江为3.37%,江苏为5.27%(见图4)。

从人户分离比增速变动情况看,2000—2012年,中西部地区的增速快于东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增速更为明显。比较不同省份的数据发现,安徽、重庆、四川和陕西的增速居前,安徽人户分离比增速达6.64%,且份额增速达14.31%。从传统劳动力输入地的人户分离比增速看,天津为0.41%,广东为0.87%,北京为2.93%(见表3)。

图4 来自省外务工规模的年均增速及其占总务工规模比例的增速/%(16)资料来源:作者估算得到。

表3 人户分离比及增速/%(17)数据来源:由历年全国人口抽样调查与五年人口普查资料计算而得。

四、结论及建议

21世纪以来,我国中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和城镇化建设进入快车道,经济集聚效应不断显现,农村转移劳动力呈现明显的区域再配置特征, 这对区域发展和城乡平衡产生重要的影响。经上述分析,现得出两个结论,并给出相应的政策建议。

(一)结论

1.中西部地区农民工的吸纳能力逐步增强。从变动趋势看,已经出现外出流动增速继续回落、跨省流动继续减少的现象,增量主要来自本地农民工,主要流入地出现分散和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趋势。此外,由于跨省流动农民工主要流入大中型城市、省内流动农民工主要流入小城镇,随着农民工流向格局的改变,农民工的流动也出现从直辖市等特大城市溢出的趋势,流入地级以上城市的农民工比重继续上升。

2.农民工回流速度明显加快。从农村转移劳动力分布整体格局的区域变动和再配置情况看,总务工数比例(输出地总务工规模占输入地总务工规模之比)、输出地省内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之比以及输出地总务工规模与输入地省外规模之比,均出现上升趋势,即劳动力回流的规模在扩大。从省际层面上看,可以得到该省务工结构中来自省外的比例和人户分离比两个表征劳动力区域再配置及变动的趋势。从该省务工结构中来自省外务工规模的年均增速及其占总务工规模比例的增速变动情况看,中西部地区的增速快于东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增速更明显;从人户分离比增速的变动情况看,中西部地区的增速快于东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增速更明显。

总体而言,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市场出现了区域再配置的良性趋势,虽然受宏观经济的影响有所波动,但是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和流动与过去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农村转移劳动力在区域间的配置格局发生了重要改变,尤其是从2003年开始,在东部沿海等劳动力主要流入地,务工人员中来自省外的占比不断下降,在中西部等劳动力主要流出地,务工总规模的占比在快速上升,中小城市对劳动力的吸纳份额在不断扩大。

(二)政策建议

改革开放40余年来,跨区域流动一直是我国农村劳动者在有限的决策空间内的理性选择,也是其为了寻求更高劳动回报的有效方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工的空间配置趋势发生了较大变化,中西部地区劳动力流入东部沿海地区的数量在逐步减少或者增长速度逐年趋缓,而选择在省内或周边省份就业的规模越来越大。为此,本研究提出以下两点建议。

1.提高农村劳动力的社会保障和就业能力。我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区域再配置,是劳动力资源有效配置的结果,这种再配置现象符合我国加快发展中小城市、有重点地发展小城镇、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发展路径。随着中西部地区发展步伐的不断加快,一大批企业将加快向中西部地区转移,尤其是不断发展的第三产业,吸纳农民工就业的能力有所增强,他们不再需要像过去一样大规模地向沿海地区流动,这有利于扩大中西部地区的消费,对新型城镇化的发展形成支撑。因此,为了进一步促进劳动力的转移和再配置,需要为劳动力的流动提供良好的机制和平台,建立一个统一开放的劳动力市场,逐步取消中小城市的户籍限制,营造有利于劳动力流动的生态环境,多渠道拓展进城务工的途径。同时,要从立法上加强对劳动力的保障,消除一系列制度歧视;要增强农村劳动力的流动能力,加强教育和卫生投入,增强劳动力的总体素质。

2.不同区域应出台更为人性化的政策吸引农村劳动力。在我国的主要矛盾变为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背景下,农民工不仅关注所获得的收入,而且关注基本生存成本,因而政府应合理控制物价和提高公共服务水平等,使农民工的生存成本不至于增长过快而挤占其收支剩余。就不同区域而言,东部地区应加快产业升级,促进新旧动能的转换和要素配置的合理化,冷静应对招工难、用工荒现象;中西部地区要制定积极的政策,以吸引资本的入驻,最重要的是制订合理的人才引用和培养方案,引凤还巢,并结合中西部地区的后发优势,真正推进中西部地区的乡村振兴,从而缓解我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

注:本文系浙江树人大学人才引进项目(2018R015)、浙江树人大学青年博士创新计划项目(2019QC27)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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