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莹:人们如何自这些学问、事业的多歧多彩的途径中,选择到自己“所善”“所爱”的理想,这是极重要的一件事。“所善”该是出于理性的明辨,“所爱”则是由于感情的直觉。知其“可善”却不觉其“可爱”,则无固执之感情;觉其“可爱”而不见其“可善”,则无殉身之价值。
史铁生:你不必非得看过多少本书,但你要看中这沉默,这黑夜,它教会你思想而不单是看书。你可以多看些书,但世上的书从未被哪一个人看完过,而看过很多书却没有思想能力的人却也不少。
夏目漱石:就颜色的纯净而言,金色可谓极致。媚好富贵的人必喜爱此颜色,冀求荣耀的人必选择此颜色,钩致盛名的人必崇饰此颜色。此颜色犹如磁石吸铁一般,尽吸天下黑头公的眼珠,在它面前不顶礼膜拜的人犹如没有弹力的橡胶,是无法作为一个人立足于世间的。
戴锦华:这么多的孩子在网上花这么多的情感和热度去站队,去选定一个立场。我有时候更担心的是,你老是针对敌手的位置来选定自己的立场,而不是根据自己的诉求、自己的踏实和你所拥有的东西去选定立场。花这么多情感和时间,不如我们去创造、去想象,去打开更多好玩的事情和可做的事情。
马尔克斯:新闻才是我真正的职业。它让我学会脚踏实地工作。否则我就像个气球,漂浮不定。新闻让我稳稳扎根于现实。
《尤利西斯》:历史是一个我正试图从中醒来的噩梦。
一颗破碎的心。终归是个泵而已,每天抽送成千上万加仑的血液,直到有一天堵塞了,也就万事大吉了。
罗翔:大象是客观存在的,它并非人类的假设,虽然我们只能摸着它的一部分,但无数摸象的人也许能够尽量拼凑出象的整体。因此,永远不要在自己看重的立场上附着不加边际的价值,要接受对立观点的合理性。专业人士也必须俯下身段,倾听民众朴素的智慧。
张恨水:一个人的性情,都是这样,常和老实的人在一处,见了活泼些的,便觉聪明可喜;但是常和活泼的人在一处,见了忠实些的,又觉得温存可亲了。
汪曾祺:煮干丝不知起于何时,用小虾米吊汤,投干丝入锅,下火腿丝、鸡丝,煮至入味,即可上桌。不嫌夺味,亦可加冬菇丝。有冬笋的季节,可加冬笋丝。总之烫干丝味要清纯,煮干丝则不妨浓厚。但也不能搁螃蟹、蛤蜊、海蛎子、蛏,那样就是喧宾夺主,吃不出干丝的味了。
美国作家埃德蒙·威尔逊:一本书要在感情和理智上都让我感兴趣。比如乔治·艾略特和普鲁斯特,他们既懂政治、艺术、道德、哲学,也能表现激情的力量。
加拿大作家达尼·拉费里埃:只有最伟大的作家才被允许拥有烂标题。一位中等或中等微微偏上的作家首先应该努力通过一个醒目的标题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一旦你有了书名,写作的大部分工作就完成了。书名给书奠定气氛。
《拖延心理学》:拖延就像蒲公英。你把它拔掉,以为它不会再长出来了,但是实际上它的根埋藏得很深,很快又会长出来。
松浦弥太郎:恰如其分地交际,不做八面玲珑的人。
亚当·扎加耶夫斯基《轻描淡写》:有时候,好的书籍,能够祛除尘世的纷扰——不仅于此——有时候甚至整個世界都会为之驻足停留。
珍妮特·温特森《我要快乐,不必正常》:我的建议是,你年纪还小,读到非常不喜欢的东西时,就把它放在一边,3年后重读。等你不再年轻——像我一样50岁的时候——再读一遍你最不喜欢的东西。
余秀华:要一个黄昏,满是风,和正在落下的夕阳。如果麦子刚好熟了,炊烟恰恰升起。那只白鸽贴着水面飞过,栖息于一棵芦苇。而芦苇正好准备了一首曲子。如此,足够我爱这破碎泥泞的人间。
韩寒:认识一个人,了解一个人,到最后告别一个人,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我总是希望自己尽量少地认识人,尽量少地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建立在其他个体身上。无论对感情和朋友都是如此。
王小波:一个人快乐或悲伤,只要不是装出来的,就必有其道理。你可以去分享他的快乐,同情他的悲伤,却不可以命令他怎样怎样,因为这是违背人类的天性的。
李诞:有人觉得吃方便面很幸福,有人觉得吃方便面很不幸。世上大概就是这么两种人。
海明威:我始终相信,开始在内心生活得更严肃的人,也会在外表上开始生活得更朴素。在一个奢华浪费的年代,我希望能向世界表明,人类真正需要的东西是非常之微少的。
林语堂:一个心地干净、思路清晰、没有多余情绪和妄念的人,是会带给人安全感的。因为他不伤人,也不自伤。不制造麻烦,也不麻烦别人。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持戒。
里尔克:人到世上来,是艰难而孤单。一个个的人在世上好似园里的那些并排着的树。枝枝叶叶也许有些呼应吧,但是它们的根,它们盘结在地下摄取营养的根却各不相干,又沉静,又孤单。
加缪: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村上春树:两个小时跟谁都不交谈,独自跑步也罢,写文章也罢,我都不感到无聊。和与人一起做事相比,我更喜欢一个人默不作声地读书或全神贯注地听音乐。只需一个人做的事情,我可以想出许多来。
手冢治虫:人们尊敬他,不是因为他的头衔,而是他心底里的人性、技能。我希望大家成为这样受尊敬的人。
侯孝贤:没有什么是一下子蹦出来的,就算蹦,越年轻越早出名,越惨。因为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你,你自己就沉不住气了。因为眼睛、眼光是有重量的,会把人杀死。
夜雨辑自《羊城晚报》《广州日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