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农》:一个美丽的童话
——评李保均的长篇小说《花农》

2020-04-18 13:37廖四平战格格
文艺评论 2020年6期
关键词:班超花农欧阳

○廖四平 战格格

《花农》是四川大学李保均教授所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由四川大学出版社于2019 年11月出版。从作者身份来看,这无疑是一部“学者小说”;从小说的内容和艺术表现来看,这是一部纯文学作品——该小说叙写了一个知识分子献身农村基础教育的故事,塑造了一个“献身新中国教育事业的知识分子群像”①,运用了倒叙、插叙等经典的纯文学表现技巧,穿插了许多文学名著的经典语句、情节、人物观点……但是,如果从小说的可读性、感染力和社会作用等来说,该小说实则为一个美丽的童话。

一、人物:好人有好报

《花农》的人物虽然均为现实中的人物、且均为成人,但实则属童话人物类——被纯化了:他们都是好人——除石敢当等少数背景人物外,都受过正宗、纯粹的高等教育,有身份、有品位,有才有貌,有情有义,纯真、善良、高尚……即使是曹梦得、钱文等不太正面的人物最终也大抵如此;他们都有好报——结果都是“花好月圆”“修成正果”,成为人世的幸运儿,即使曹梦得、钱文等也如此。

石敢当是大石垭大队党支部书记,也是一个老红军。当年,为了革命,他舍生忘死、不惜牺牲妻子。革命胜利后,他全身心地投入了社会主义建设,废寝忘食、大公无私、呕心沥血,即使面临着被打成干部中的“四类分子”的危险,也在所不惜,可谓一个当代大禹。同时,他还以身作则,带领身边人和下一代人一同奋进,培养和造就新的社会栋梁,从而对社会的进步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总的来说,他“善”始“善”终、功成名就,且后继有人。

柴久思出身名门——父亲受过优质教育,后又跻身社会上层;母亲出身豪门显第,贤淑、坚毅;自己在经历青少年时代“炼狱”般的生活后,考入当时令许多人艳羡的名牌大学外文系;大学毕业后在恩师——图书馆馆长赵楷行教授——的努力下,留校任教;与美女、淑女、才女石梅一见钟情,后又与之喜结连理。为了爱情,也因为崇尚孝道、热爱教育事业、与妻子志同道合等,他与妻子一起离开大学到大石垭侍奉生病的岳父石敢当,教育因穷困而失学的农民子弟,并且在时人对英语几乎是盲知的情况下重视英语教育,把没上大学的姨妹石天玫的英语尤其是英语口语教得非常好——她的口语甚至比大学英语教师欧阳钦略胜一筹。在教育失学儿童时,他全力以赴、费尽心血,并最终积劳成疾。在时来运转地继承了父亲的巨额遗产后,他将所得用于办教育、办公司、在母校设奖学金、捐建图书馆、给恩师赵楷行建房。在他的帮助或努力下,品行不佳的曹梦得迷途知返,并最终脱胎换骨。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学问与品德俱佳的中年知识分子;不仅事业有成,而且生活幸福美满——妻子贤淑、儿子聪明伶俐、岳父德高望重、亲友贤良,令人艳羡。

石梅出身优越——父亲石敢当为大石垭大队党支部书记,干爸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她在少女时被干爸带进省会成都接受教育,后被保送入师范学院外文系;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与品学兼优的柴久思一见钟情,并最终与之喜结连理。父亲患重病后,她与丈夫一起离开大学回乡投身于家乡的小学教育事业中。最后事业有成——她与丈夫一起在大石垭白手起家办农村教育,并最终把所办的教育办得红红火火,既得到了时人、社会、政府等方方面面的认可,又为社会贡献了一些杰出的人才。如后来成为知名科学家的魏啟明(魏荠荠)最初就是由她和丈夫发现并培养的。总的来说,她与丈夫柴久思虽有性格方面的不同——一个持重而温和,一个深沉而尖锐,但都纯正、善良、仁厚;同时,她也像丈夫一样生活幸福美满——自己的生活总一帆风顺,父亲德高望重、受人景仰,丈夫才德俱优、受人尊敬,儿子聪明伶俐,妹妹学有所成、事业有成。

石天玫在出生时父母落难,自己却巧遇贵人石敢当,并为其所收养,成为其养女。从小不仅得到了养父的百般宠爱,而且得到了从年龄来说可作自己父母的姐夫、姐姐的护爱,并受到了在任何时代都是稀有的教育——身为大学教师的姐夫、姐姐实际上既是她的启蒙老师,又是她的家庭教师,而她则实际上成了他们唯一的家教学生;他们在她很小时就教她英语,让英语实际上成了她的第二母语;他们不仅教她英语,而且指导她学习世界名著,培养了她的学习能力,从而使她获得了同龄人很难有的素质。在花季年代,她与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公子欧阳钦一见钟情,后在欧阳钦一家人的帮助下成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的首届大学生。她在大学毕业后,生活、工作基本上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遇到再难的事情,甚至像帮助钱文与汝成父子对簿公堂、帮助姐夫处理继承巨额遗产、协助姐夫办公司并处理公司的杂难之事等事,她都能手到擒来、“迎刃而解”;最后,与欧阳钦喜结连理,并与之一起在学校和公司并肩作战。总的来说,她秀外惠中,是一个美女、才女、侠女,也是一个吉人、福人、能人、成功人。

欧阳钦出身优越,备受生活的恩宠——父亲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在大多数同龄人在“受苦受难”时,他却成了工农兵大学生;在大多数同龄人在奋战高考、力图成为一个大学生时,他却成了大学教师;在大石垭访亲时,他巧遇美女、才女、侠女石天玫,并与之互生情愫;在大石垭,他与石天玫一起惩罚有恶行的钱文,实质性地成了一个“义士”“侠士”;在成功地帮助石天玫走进大学后,他很快实质性获得了石天玫的爱情;在获得石天玫的身心相许后,她又无意间被钱芷君“红袖添香”;他虽遭车祸之难,但大难不死,并获得了钱芷君等人的敬佩以及实质性地获得了“君子”“英雄”之类的名声;后来,他又与石天玫等一起营救被误关进精神病医院的钱芷君,再做侠士。与石天玫结婚后,两人一起到大石垭投身于农村教育,并帮助自己曾下手过重、伤害过大的钱文找工作、打官司,化解了与钱文的旧恩怨。总的来说,他是一个对生活具有正常心态和阳光情怀青年知识分子;生活虽曾偶遇坎坷,但也很顺遂。

班超出身优越——父亲为革命烈士,养父为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他在云南德宏与钱芷君同为知青时,幸运地获得保送上大学的名额;在让出名额让钱芷君上大学后,他参加“文革” 后的首届高考,并成功地考入体育学院;无意间与钱芷君重逢后,两人互生情愫,后进一步发展为情侣关系;与钱芷君一道参加广交会时,巧遇柴久思的姑姑和妹妹,为大石垭的发展争取到了一个有利的契机;搭救彝族少女厝尔金,被她倾心相爱;与钱芷君结婚后,将厝尔金送回老家,使她步入人生的正常轨道。他虽有偏执的一面,但总的来说是一个心地善良、积极进取、有担当的青年,其生活也顺遂、美满。

钱芷君虽出身欠佳——地主阶级出身,人生初途颇为坎坷,但有如父之兄钱文的护爱;在云南德宏与班超同为知青时,获得班超的护爱,被保送上大学,成为一名工农兵学员;在学校时,深受室友黛媚的护爱;与老师欧阳钦一起出差遭遇车祸时,被欧阳钦舍身相救;不幸被误关进精神病医院后,被欧阳钦、班超、石天玫、钱文、杨薪等群力营救;遇英国泰晤士日报记者詹姆斯后,被他倾心相爱、追恋不已。大学毕业后,她投身于自己喜爱的教育事业,成为大石垭七星小学的教师,两年后,与班超结婚;与班超将厝尔金安顿好后赴英国留学;学成归国,投身于自己喜爱的教育事业……总的来说,她可谓吉人天相、心想事成,是一个童话中“公主”型人物。

除柴久思等重要人物外,其他人物也是好人,且有好报,如曹梦得最初品性欠佳——排斥、迫害柴久思,欲把赵楷行打为右派……简直是童话中的那种“坏人”,因此遭到恶报,但在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之后好事连连——找到工作、与初恋任碧荷喜结连理、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钱文在因恶行而遭到欧阳钦、石天玫的惩罚后,又因向善而得到欧阳钦等的帮助,并在妹妹钱芷君的撮合下,与名门淑女黛媚互萌情愫;詹姆斯在追恋钱芷君未果后另走桃花运——在钱芷君的撮合下,与豪门千金柴心互萌情愫;厝尔金追恋班超未果后,与自己的梦中情人胡老师“破镜重圆”;欧阳远身居高位,受人敬重,妻子贤淑,儿子、养子均有出息;柴任之虽有遗憾,但有儿有女、事业有成,且儿女也事业有成;赵楷行一生受人敬仰、桃李芬芳;黛泽远事业有成、德高望重、女儿有出息……总之,小说中的每个人物都在自己的生活境遇中鲜活地显示着自己的生命力,显示着自己善良向上的本性,从根本上来说是好人,也有好报。

小说将人物塑造为好人,并给赋予他们好报,显然渗透了作者一辈子生活在大学这个知识分子圈子里的真实生活体验,同时,也与作者具有浓厚的童话色彩的创作意图密切相关——作者在一篇访谈录中曾说:“我们在现在的小说、影视作品中看到太多的知识分子之间的窝里斗、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心不古、阴谋、陷害、人性恶和鬼谷子。这与我所闻所见不符。《花农》要让大学生和青年读者看到他们的教师是高尚的赵楷行、柴久思,他们的同类是思想健康的天玫、芷君等等。在《花农》里,是人心向好。我何必在小说里把自己的同类涂成一个个大白脸呢?”②

二、情节:具有传奇性

《花农》虽然是一部写实性很强小说——小说的环境,如四川、成都、凉山、大学、大石垭大队等都是真实的存在,工农兵学员、“文革” 后恢复高考等事象或事件也都是真实的存在;但其情节实则为童话情节类——具有传奇性。

其一,故事的主干情节具有传奇性。

20 世纪50 年代中期,大学生很少,名牌大学外文系的毕业生尤其少,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的学生一般来说都是特优生,大学毕业后留校任教之事是众人,尤其是那些非富非贵之人梦寐以求的;同时,当时城乡差别巨大,城市户口与农村户口、公职与非公职之间差别简直是天壤之别,除非是犯了错或罪,被开除公职,人们是不会放弃公职和城市户口的。而小说的柴久思却在历尽坎坷、好不容易读完大学并留校任教之后,为了照顾患病的岳父,但更为了农村教育事业,与妻子一起放弃了大学教职(公职)和城市户口,到农村去。这在当时来说,简直是一个传奇。

到农村去后,柴久思既没有学生等着他教,又没有想上学的学生,更不可能有要学习英语的学生,因此,他最初的美好想法实际上是一种幻想。但是,他没有气馁,不改初衷,且无怨无悔——与妻子、岳父等走村串户,苦口婆心地劝说失学孩子的家长送孩子上学;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些学生,开始“作坊”式的“私塾”教育;在教学时,他与学生“同甘共苦”“同作同息”,经过不懈的努力,最后把农村小学教育办起来了。柴久思的这些行为及其结果,在当时来说也颇具传奇性。

柴久思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经历了“痛不欲生”的人生;在与妻子一起投身于农村教育时遭遇艰难困苦,无论就生活而言还是就工作而言都十分需要钱,恰在此时飞来一笔横财——父亲的巨额遗产。这无疑是一个传奇。不仅柴久思夫妇俩放弃公职、放弃城市户口到农村投身于农村教育,而且在其影响下,其亲友欧阳钦与石天玫、班超与钱芷君这两对大学教师夫妇也放弃公职,与他们一起投身于农村教育。这也具有传奇性。

其二,故事的枝干情节具有传奇性。

班超与钱芷君为了大石垭的发展之事去广州参加广交会,在餐馆用餐时,英国柴氏集团现任董事长柴枫及其侄女(柴氏集团前任董事长之女)柴心“光临”他们的用餐之桌;他们无意间发现柴枫、柴心的遗失之物后跑步送还;他们在广交会会场入口因为没有“身份”而无法进场时,柴枫、柴心“驾到”,并以高贵的身份带他们入场;柴枫、柴心分别是柴久思的姑母与同父异母的妹妹。

钱文的前辈借钱粮给红军,本是做善事,但结果却给钱文带来灾难;红军的一个连长给钱文的前辈写下了有关钱粮的借条,而当年写那个欠条的红军连长恰好是钱文的仇人——欧阳钦——的父亲欧阳远。

欧阳钦和钱芷君出差时所坐的车恰恰是钱芷君的哥哥钱文所开的车;车祸发生后,身为司机的钱文被迫救人,但所救之人欧阳钦又恰好是自己曾经的仇人、妹妹现在的救命恩人及暗恋之人。

石天玫从小被父母遗弃,长大后正需要一笔钱用来舒缓自己所在的养父家的困顿时,亲生父亲送来了一笔不小的实际上是用生命换来的钱。

班超与钱芷君送厝尔金回家时,恰好碰到了厝尔金的梦中情人——胡志扬——从北京返回其家乡投身于那里的教育事业;厝尔金在回家后在“寻访”学生,恰好碰到了自己当年的追逼购婚者——彝族白彝跑牛匠帕索。

曹梦得在刑满释放后与初恋任碧荷“破镜重圆”,随后,与任碧荷所救助的男孩恰好是他与前妻所生的、被前妻带走的儿子。

钱文在欧阳钦遭遇车祸后,为报欧阳钦当年陷害自己之仇,乔装打扮成医务人员后潜入病房拔掉欧阳钦的氧气管,想置之于死地;事后,又为此罪行惴惴不安,甚至在得知欧阳钦并未受害后仍然惴惴不安,直至“自首”,并由此惹出了与汝成、汝言父子的官司;最后,兴师动众,在钱芷君、石天玫等人的努力下双方和解,从而了结这场官司。

钱芷君在被误关进精神病医院后,被欧阳钦、班超等以类似“劫狱”的方式救出。

与欧阳钦一同遭遇车祸并罹难者,恰好是欧阳钦等后来试图聘请来帮助他们的专家吕涛——上海芳香油厂工程师——之子。

以上这些情节都是故事的枝干情节,且都具有传奇性。

总的来说,小说情节的传奇性是在小说故事的发展中自然展开的,而情节的复杂性、曲折性、偶然性和巧合、伏笔的巧妙设置与后文的严丝合缝的照应以及细节约描绘等又加强了这种传奇性;同时,小说情节的传奇性也加强了小说的童话性和文学性。

三、主题:引人向善

一般来说,文学作品具有三大社会作用——认识作用、教育作用、审美愉悦作用,要求真、求善、求美,但从根本上来说,文学作品的终极目标应该是求善——使人变好,因此,教育作用尤为重要。童话最主要的作用是教育儿童向善。从教育作用的角度来看,《花农》无疑是一个童话——引人向善。

其一,作为“一部献身新中国教育事业的知识分子群像小说”③,当然是歌颂型小说。小说中的主要人物柴久思与石梅、欧阳钦与石天玫、班超与钱芷君都是教师,且都是高大上的人物——几乎没有缺点,小说给他们安排的结局也很美好,这既是一种期盼、一种祝福,又是一种歌颂,而歌颂他们,当然也是教育世人向他们学习——不计个人得失地投身于对民众有益的事业中去。

其二,作为小说中的前辈和社会风尚的引领者,石敢当、欧阳远(包括赵楷行、黛泽远)自始至终一身正气,堪称社会的楷模——他们以身作则,引领社会向善;不仅自己事业有成,是社会的栋梁,而且后代也是事业有成、社会的栋梁。小说实际上是通过这些人物教育世人要品端行正,告诉世人品端行正的人会“善”己、“善”人、“善”社会,后继有人。

其三,小说中的钱文、曹梦得在品行不端时众叛亲离,去恶从善后不仅获得了人们的谅解,且得善报——钱文在妹妹钱芷君的撮合下,与女大学生、一级教授的女儿黛媚互萌情愫;曹梦得在刑满释放后,不仅儿子失而复得,而且初恋也失而复得。这实际上是教育世人要弃恶从善,告诉世人弃恶从善会有善报。

其四,柴任之与妻子一起帮助新四军,钱文的前辈帮助红军,虽然他们并没有直接“受益”,但为民族、国家做出了贡献——小说实际上是通过这两个人物宣传爱国主义精神,教育世人要不计一时之得失地为民族、国家做贡献。

其五,小说传奇性的情节隐含着善有善报的观念,如柴久思历尽艰辛后否极泰来——继承了父亲的巨额遗产,钱文的沉冤最终得以洗清、遇到自己心仪的人,曹梦得儿子、初恋失而复得,这些都是老天有眼,上苍的眷顾。

而小说中的所有这些“教育”又都像童话的“教育”一样——清浅、直露,让人不假思索就能“心领神会”。

同时,如前所述,小说穿插了许多文学名著的经典语句、情节、人物观点,而且这些“穿插”实际上也具有童话般的“教育作用”——直白地向读者普及文学经典,让读者获得有关文学经典的知识。另外,这些“穿插”事实上已成为小说有机组成部分,如人物语言中的“穿插” 实际上内化人物个性化语言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较为有效地提升了小说的文学性。

童话虽说是儿童文学作品,但又并非仅仅是儿童读物,如公元前600 年的《伊索寓言》最早被通识为童话,但长期以来一直是老少皆宜的文学读物,中国先秦寓言也大抵如此。《花农》虽然可以说是一部童话,但从其人物、情节、主题的独特性来看,也应该是一部老少皆宜的文学读物。

①③李保均《花农》[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封面语。

②姚雪梅《为当代知识分子画像——与〈花农〉作者李保均的对话》[N],《华西都市报》,2020 年4 月26 日,第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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