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粗口言语行为的语用探析

冯捷

摘 要：粗口，一种非正规、边缘化的语言，一直被认为很低俗。粗口作为语言的一种常见现象，常常被语言学者们忽视。本文以英语粗口为研究对象，以语用为角度试图探析其在使用中的特征、分类和功能。本文希望通过明晰英语粗口，使其透明化、简单化，为人们在跨文化交际中提供参考避免造成冲突或合作的失败。

关键词：英语粗口;语用特征;语义类别;语用功能

作为语言的一部分，几乎没有语言不带粗语、脏话（黄粉保，1998）。尽管社会规范禁止人们使用粗口，在真实交际中人们还是会使用粗口来表达自身感受。粗口是语言的有机组成成分。如我国古典名著《红楼梦》，其中有很多粗口值得语言学者们研究，英语也不例外。粗口这个话题由于其难登大雅之堂通常会被语言研究本质的专家学者忽视，杰伊（Jay.T，1992）认为如果语言科学就此完全停摆，人类对粗口的用法、对粗口与正常语言用法之间的关系，都会所知其微。基于此，本文从语用学角度，从粗口言语行为的类别、语用特征和语用功能进行探讨，为人们进一步对英语粗口研究提供参考。

一、粗口言语行为的语用特征

粗口（foul language）又称为脏话，指令听话者感到羞辱或冒犯的用词遣词。塞尔（1976）在奥斯汀（1962）言语行为类别基础上作了修改重新提出了五大类言语行为。表达类（expressives）以言行事就是其中之一，它指的是说话人在表达话语命题内容的同时所表达的某种心理状态。粗口属于这一类，它表达说话者恼火、愤恨、厌恶和鄙夷，有时也表示友好情感（周丽娉，2013）。从语用角度看，根据维索尔伦顺应论（1999）使用语言就是不断选择语言，语言使用者根据不同语境和交际目的在语言的各个层面上从语音到篇章进行选择。粗口的使用是说话者根据特定的交际需要所选择的语言策略，根据特定语境和其交际目的对粗口结构和语境进行顺应。

（一）粗口的结构顺应

语言结构顺应指的是语言各个层次的结构方面作出顺应，分为四个方面：语言、语码和语体的选择;话语构建成分选择;话语与语段的选择;话语构建原则的选择（何自然，冉永平.2017）。从语言结构顺应角度看粗口，粗口可以只是一个单词、两个单词、三个单词或者一个完整句子。如：Idiot！Damn you！Go to hell！I dont wanna listen to your crap again.等。粗口的可变性为语言使用者提供了一系列选择，语言使用者可以根据特定语境和交际意图从上面四类中任选一个进行交际。除了上面列举的例子以外，粗口可以通过问句（What the fuck did you do？）、感叹句（Holy crap！）等不同句式来实现，也可以通过语码混用（Merde，I lost my wallet.）还可以通过语音、语调等实现。具体语言形式选择要根据使用者交际意图和语境来判断。

（二）粗口的语境顺应

语境顺应指语言使用过程中语言选择必须与语境相互顺应。维索尔伦（1999）认为语境可划分为交际语境和语言语境。交际语境指语言使用者、心理世界、社交世界和物理世界等因素。语言语境指的是在语言使用过程中根据语境因素而选择的各种语言手段。对于粗口的使用，语言使用者需要根据具体说话对象，交际双方的情绪和性格，所处的空间与时间等语境因素选择粗口。比如电影《阿甘正传》有一场景描述阿甘参加学校橄榄球比赛场景，阿甘的教练看到阿甘奔跑在最前面，兴奋的喊道：“He must be the stupidest son-of-bitch alive，but he sure is fast.”

这句话的语境与橄榄球规则有关，美式橄榄球比赛分为两个阵地：进攻方和防守方。进攻方必须带球向前跑阵或将球向前抛传争取越过得分线进入对方区得分。电影中的阿甘人物形象有点傻笨，他并不知道橄榄球规则，他只知道跑，而且跑的很快，导致防守方队员跟不上他拿不到控球权，赢得了比赛。教练根据当时场所和情绪说的这句粗口看上去是讥讽，其实表达了对阿甘的赞许和肯定。

二、英语粗口言语行为的语义分类

韦津利（Wajnryb，2008）在其书《脏话文化史》对粗口进行了分类，她认为这类词约有一打（fuck、cunt、shit、piss、bugger、bloody、arse、damn、hell、fart、crap、dick），把它們称之为“十二脏肖”。她列举的这类词还可以细分。王伯浩（2000）根据语用功能和特点将粗口分为八大类（憎恨或厌恶、亲昵、声明和断言、祈祷、乞求、庆幸或感恩、呼吁、Wh-型感叹）。他的这些分类在句子角度基础上讨论的，不涉及单词和短语，在英语中有时一个单词或短语就能能够表达一句话所传达的效果，所以这个分类未免有些欠妥。本研究从语义角度对英语粗口进行归类。

（一）与人体部位、性行为有关英语粗口

这类粗口大多数有关男性、女性生殖或排泄部位为对象，许多语言中，脏话字眼的语义都指向性意识，廖德明（2009）认为在社会历史上，可能与父系和母系社会一些传统有关，很多地方的人把男性或者女性的性器官作为崇拜物，这类东西是很神圣的，一旦被玷污和诋毁，是不能容忍的。这类粗口主要有如：Ass！Bollocks！Pussy man！Wanker！You screwed me up！Get a load of tits on her！

（二）与基督教有关英语粗口

大多数西方人都有宗教信仰传统，有关基督教的词汇被英美国家人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说话者刻意说有关污蔑宗教或任何有关宗教意义的事物，那么就是在乞求神灵将某种坏事降临于说话对象。这类粗口主要有：Go to hell！You little devil！Jesus！等。

（三）与人格有关英语粗口

人格是对个人道德品质、能力、性格的总称。有关对侮辱人格的粗口表明说话者否定或嘲笑对象的能力或性格认为其与特定社会常规不相匹配。这类粗口有：Stupid！Retarded！Moron！Pussy！Sissy！等。

（四）与女性工作者有关英语粗口

在过去，社会不发达的时候有些女性没有谋生的手段，为了活下去被迫从事提供性交易服务。随着语言的发展，语言产生了有关对这方面职业和女性的称呼。说话者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来借用这些词汇来称呼说话对象，从而对说话对象侮辱，表达自己愤怒、憎恨的情绪。这类粗口主要有：Whore！Pimp！Bitch！Douche！

（五）与脏物、排泄物有关英语粗口

脏物、排泄物容易使人产生反感和恶心，这种通过比拟的方式形容说话对象表达了说话者讨厌和抵制的情绪。这类粗口主要有：Shit！Piss off！Bullshit！Scumbag！

三、英语粗口言语行为产生的原因和语用功能

语用功能指的是语言用于实际生活语境中所起的作用。粗口言语行为的使用主要分为三大原因：清涤性质（catharsis）、侵略性（aggression）、社交关联（social connection）（韦津利Wajnryb，2004）。

（一）英语粗口的清涤性质

清涤性质的粗口最为简单直接。清涤性质的粗口的产生通常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导致事情结果发展与所计划背道而驰。这类粗口具有情感功能，表达说话者恼火、憎恨或自责情感，抒发自己内心的不愉快。

A：“Fuck，Ill be damned！”

A在开车，因和坐在旁边旁友说话没注意闯了红灯，事后发现说了句“Fuck，Ill be damned！”A爆了粗口很显然是在骂自己，因为自己的大意触犯了交通规则，抒发自己内心不愉快。

（二）英语粗口的侵略性

粗口的侵略性指的是因为别人触犯或激怒了自己，通过说粗口表达一种态度，并试图影响别人的态度或行为。这种类型粗口一般具有冒犯性，具有态度功能。

Susan：“Justgetthe hell out of here.”

此例来自于美剧《绝望的主妇》，女主人公Susan被房间里一个小男孩用枪指着，她非常害怕小男孩伤了她，于是用唇语向前来的邻居求救，邻居未能读懂她的信号，Susan很失望和恐惧，爆了粗口“gotohell”（去死吧）。

（三）英语粗口的社交关联性

英语粗口的社交关联性指的是在互动交际中粗口不具有攻击性和冒犯性，反而能体现交际双方人际关系和加强交际互动的功能。

1.英语粗口的人际功能

人际功能指的是建立和保持人际关系的功能，通过使用粗口能够增进说话双方的社会距离。

“Harry，you old bastard.Fancy meeting you here.”

此例中说话者在某个地方遇见老朋友，由于很长时间不见用了oldbastard来体现彼此之间熟悉程度，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反而若使用正式词汇去和很久没见面的好朋友打招呼，由于词汇的正式带给话语的正式，造成彼此之间社会距离越拉越远。

2.英语粗口的会话标记功能

在互动交际过程中，英语粗口具有终止话论和衔接话语作用。

A：I was waiting thereforfivehours.

B：Fuck！

在互动语境中，话论模式以搬可分为两种，告知和发问。告知模式一般由两个话论组成，首先由告知者開腔引发交流为第一话论，然后由听话者做出回应终止话论（王伯浩，2000）。在此例中，说话者A谈论了自己一段不愉快经历，A发起了会话，B接收到了A话语里的信息，说了一句“Fuck！”来对A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惋惜终止话论和会话。

A：The other day，I was walking on the street.There was an old man coming up to me.He fell over a rock when passing by me.He was lying on the street and claiming that it was I who tripped him……

B：Jesus Christ.

A：Yes，I was so shocked……

在上例中，“Jesus Christ！”既是对A的回应，又是促使A继续往下说的信号，起到了衔接语篇的作用。

四、结语

在英语中粗口有很多，可分为五大类，为英语母语使用者根据不同交际目的和不同语境在不同语言层面对粗口进行选择，这种选择具有顺应性。粗口并非都是真正的在骂人或表示不友好，粗口的产生有三个主要原因：清涤、侵略、社交关联。不同原因产生的粗口又有不同语用功能。所以对于跨文化交际来说，听话者需要运用自己的综合知识判断，避免导致冲突或合作的失败。

参考文献：

[1]White A R.How to do things with words[J].Analysis，1963，23（1）：58-64.

[2]Searle J R.Speech Acts，An Essay in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J].1969.

[3]Jay，T.Cursing in America：A Psycholinguistic Study of Dirty Language in the Courts，in the Movies，in the Schoolyards and on the Streets[J].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1992.

[4]Verschueren，J.Understanding Pragmatics[M].London and New York：Arnold，1999.

[5]Wajnryb，R.Language Most Foul[M].South Australia：Griffin Press，2004.

[6]黄粉保.英语中粗语、脏话的翻译[J].中国翻译，1998（3）：18-19.

[7]何自然，冉永平.新编语用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8]廖德明.脏话的性意识指向剖析[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25-30.

[9]王伯浩.英语口语中的“粗话”别用[J].外国语，2000（2）：48-54.

[10]周丽娉.解析影片《阿甘正传》中英语翻译理论[J].科技资讯，2013（33）：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