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雁行理论的众创空间发展模式研究

肖志雄， 邓 泽

(安徽大学 管理学院， 合肥 230601)

随着经济新常态背景与创新创业民主化制度的不断交叉融合，许多在政府扶持下的新兴产业、新型创新创业组织如雨后春笋一般蓬勃发展。其中，宣传力度较大、发展态势较好的众创空间，逐渐为大众所熟知、认可。国内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经济增长逐步过渡到资源集约型经济增长，在这个过程中创新承担了第一动力引擎的重要角色，在面对全面实现小康社会的历史任务下，“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成为了新时代的最强音和流行乐[1]。2015年1月28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主持召开常务会议并确定了支持发展“众创空间”的各项政策措施，自此众创空间在中国已悄然发展了4年多的时间。如今面对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发展众创空间推进大众创新创业的指导意见》中指出，到2020年形成一批有效满足大众创新创业需求等一系列的发展目标，显然众创空间即将迎来国家、社会、人民验收的关键之年。

1 文献调查与回顾

1.1 一份数据报告

截至2019年11月8日9时，本文以中国知网作为文献检索平台，使用高级检索方式，以篇名含有“众创空间”为条件进行查询(覆盖学术期刊、硕博论文、国内外会议、报纸类默认数据库)，以中文文献作为语言范围限制，共检索出1 471条结果，其中2015年259篇、2016年349篇、2017年360篇、2018年317篇、2019年185篇。

1.2 一篇最早文献

从查询结果可知篇名中最早含有众创空间的文献是2015年1月15日发表在《四川劳动保障》期刊中名为“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支持发展“众创空间”的政策措施为创业创新搭建新平台”的一篇文章，该文章的发表揭开了国内学者研究众创空间的序幕。

1.3 五种划分类型

通过分析这些文献的标题、摘要内容，将这1 471条结果分为以下五类。第一类主要解释阐述众创空间本体内容，包括众创空间的术语解释、结构要素、理论演进、运行机制、指标体系等。第二类侧重分析众创空间的发展情况，包括众创空间的发展现状、发展趋势、发展路径、发展阶段、发展战略等。第三类着眼于从一些独特的视角来剖析众创空间内部结构与外部环境，包括但不仅限于基于信息共享理论、创客体验、知识生态系统、创新绩效、共享经济等视角。第四类强调将众创空间与其他学科进行交叉跨界研究，包括与经济学、地理科学、行为科学、教育学、计算机科学等相结合并得出一些跨学科交叉相联理论。第五类将众创空间与相关背景、地理区域、教育机构、职能单位等相联系匹配，包括涉猎乡村振兴战略背景、各直辖市、高职院校、高校图书馆等多个领域，匹配双方的逻辑联系并提出实质性的发展建议与对策，引领众创空间与学校、图书馆、医院等机构相结合以催生出多种顺应时代潮流的创新创业结合体[2]。

2 相关概念梳理与关系厘定

2.1 创客空间

创客空间等同于骇客空间，是骇客空间的另一种表述形式，国外与众创空间相对应的工作场所一般被称为创客空间或骇客空间。创客空间的概念起源于欧洲，后引入到国内得到继承与发展，中国科技部根据本国国情提出了众创空间一词。创客空间可以被看作开源社区创客聚集在一起分享知识、创造新事物的厂房、工作坊、工作室[3]。Britton、Lauren则创造性地将创客空间比作是一个神奇的实验室[4]。

2.2 众创空间

众创空间作为2015年诞生的新名词，该术语首先被理解为经济学上的概念，后被评为2015年度十大流行语之一，遂在社会各界、不同学科领域中被广泛使用。对于众创空间的理解，要分为以2015年为结点的两个阶段。2015年之前没有众创空间这个概念，对于众创空间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均可以转移到创客空间或骇客空间上。2015年之后的众创空间是模仿国外创客空间的发展模式、管理方法进行扬弃式地继承，并按照本土国情、本地文化进行特色化发展的空间产物，因此众创空间是不同于创客空间并具有中国特色的一个名词概念。经过不断发展与探索，目前我国已经形成以创新工场等为代表的投资促进型，以联想之星等为代表的培训辅导型，以创业家等为代表的媒体延伸型，以云计算产业孵化器等为代表的专业服务型，以柴火空间为代表的创客孵化型等形态不同、模式各异的众创空间[5]。

2.3 关系厘定

目前，民间大众和部分学者习惯于将创客空间等同于众创空间，虽然创客空间与众创空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由于两者之间服务内容与服务对象范围的不同，因此不能混为一谈，也不可随意替换。众创空间是一类新型创业服务平台，其本质是高效率的孵化器[6]，其中，众是主体，创是内容，空间是环境。而创客空间是众创空间的摇篮、发源地；众创空间是创客空间这个舶来品在国内的延伸、发展。众创空间是面向人人的，提供大众创新、创业的空间场所、综合平台；而创客空间是面向特定人群的，提供创客创意思维转化的开放性、学习型综合平台。因此，众创空间与创客空间一脉相承但又有所差别，在概念范围上认为众创空间概念包含创客空间概念。众创空间与创客空间的概念关系如图1所示。

图1 众创空间与创客空间关系

3 基于雁行理论的众创空间发展模式

3.1 理论溯源

雁行理论是1932年日本经济学家赤松要首先提出的一个经济学概念，主要用来说明日本工业的成长模式，并指出日本的产业发展会经历进口新产品、进口替代、出口、重新进口四个阶段，而这四个阶段在图表上的形状酷似飞行中的雁阵，因此形象地将其称为雁行模式。后经过学者在理论上的不断充实拓展后，逐渐运用到国际贸易以及产业转移领域中。如今，“雁行理论”已然成为一种应用较为广泛、影响较为深远的产业经济理论。经济学学者金戈认为，“雁行理论”应用于产业分析应满足以下两个条件，一是区域内部存在相对领先与落后地区，它们之间保持着产业升级的先后次序；二是存在从相对领先地区向落后地区的大规模产业转移现象[7]。

3.2 适用性解释

众创空间作为提供孵化、培训等服务的经济体，在四年多的岁月变迁里，从当初的50多家再到现在的空间数量跃居全球第一，众创空间早已发展成为庞大的服务型产业。例如761工场作为国际化的双创单位，与1.3万名科学家建立了深度合作关系，构筑了“产品+服务”的产业发展模式。这些特色众创空间同样遵循经济学定律，在国内的市场发展中按照“政府引导，市场主导”的原则实施着引入、替代、转移、再引入的生命周期步骤，加之地区之间的发展差异与空间发展成熟度的明显差别，因此可以满足第一个条件。而众创空间是良好技术环境、经济环境以及社会文化环境下的产物，且可以移植。在遵循众创空间自身发展规律的前提下，无论是其物理空间、虚拟空间、精神空间，还是其管理原理、管理机制、管理方法都可以在因地制宜式模仿的基础上进行实体嫁接。在众创空间的发展过程中，总是存在发达地区对其他地区的雁行辐射影响，产业转移现象并不罕见，同样满足第二个条件。因此众创空间作为独立的经济体，同样适用于雁行理论，其在国内的发展符合雁行模式的发展阶段。

3.3 影响机制

为了理论分析的便利性，下文将众创空间引入承载地划分为发达地区(一线城市)、较发达地区(二线城市)以及欠发达地区(其他线城市)三类。发达地区由于其良好的人才、技术基础以及优渥的经济、企业家才能条件，满足了众创空间基本的经济基础(基础设施等)与上层建筑(创客文化等)的需求。发达地区众创空间的发展在开始引进阶段数量迅速膨胀不断扩张，但是随着数量的增长与发展的成熟，发达地区空间数量开始小幅度提升，服务质量日臻成熟稳定。众创空间在发达地区的试点成功又会影响到较发达地区引进众创空间的行为决策，随着空间引进时间的推移，众创空间的数量、发展水平由发达地区向较发达地区再到欠发达地区逐渐雁行推进。

3.4 雁行发展阶段

早在2016年，腾讯研究院和腾讯开放平台就发布了创新创业的白皮书，该白皮书基于市场、人才、环境等评估标准，建立了中国创新创业先锋指数来衡量城市创新创业的发展水平和潜力，并列出了中国创业活力排名前五十的城市分布图，其中北京、上海、深圳跻身第一梯队，广州、杭州、成都、重庆、天津、南京、武汉7个城市进入第二梯队，进入第三梯队的基本上都是二三线以外的城市。创业活力反应的是众创空间的数量与发展水平，三个梯队的城市分布反映的是地区的划分标准。因此，众创空间在我国的雁行发展同样具有一定的实证基础。在影响机制的作用下，最终，众创空间数量与发展水平随着时间的变化呈现出区域创新梯次联动特征。由于该发展阶段类似于大雁飞行时的图像，因此形象地将其称为雁行发展阶段。众创空间的雁行发展阶段见图2。

图2 众创空间的雁行发展阶段

4 基于雁行理论的众创空间发展建议

在近几年众创空间的发展过程中，虽然涌现出一批批具有较好绩效指标的优秀空间实体，但是在一将功成的背后同时也出现了很多僵尸空间、木乃伊空间。国内很多三四线城市都仿效一二线城市，开展高大上的互联网金融、人工智能等行业模式，但三四线城市没有一二线城市的人才市场环境、创新创业能力，只是一味的盲目跟风，缺少对自身所处环境的分析与思考。例如，目前很多地区的众创空间只能提供基础办公场地租赁等服务，不能提供专业技术、运营模式、市场开拓等专业性孵化服务。不同的众创空间如何凸显自身资源优势，有效满足不同人群的特殊创业需求，进而实现各自的错位发展，这才是关键所在。这些随意进行复制粘贴的空间实体给新时代众创空间的发展敲醒了警钟。通过给国内众创空间进行大数据把脉，入驻率过低往往成为众创空间“休克”的直接原因。而入驻率的低迷往往受到空间承载地有效需求不足以及众创空间发展阶段水平的影响。纵观众创空间在国内市场环境中的整体发展，空间实体的高水平均衡化发展依然任重道远。因此，中国应该结合雁行理论、雁行模式以及以往众创空间发展的经验与教训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努力。

4.1 尊重众创空间自身发展规律

在众创空间的发展上，首先应树立尊重众创空间自身发展规律的意识，按照其自身的发展规律办事。充分利用众创空间在国内发展的雁行阶段来实时追踪掌握众创空间的发展轨迹并预测其未来大致分布曲线。在雁行发展阶段的整体规划下按照地区市场需求依据一定距离比例合理分配众创空间的空间集群。在雁行发展阶段的启示下，要充分利用空间落地生根的集中分散趋势，在有着优越自然地理条件、人才社会资源的发达地区，利用充足的硬支持，在能够生根发芽的环境里多播种、多洒水，结合一定的软支持来达到众创空间成功孵化的目的。而在其他地区就应结合其地区特点，在地区市场调研的基础上，当地区市场孵化环境适宜时再进行空间播种。此外，还应积极改善空间内外部知识生态环境，进而营造出“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良好创新创业环境。“一花不是春，孤雁难成行”，区域内部少数的众创空间不是良好有效的市场活跃状态，只有“百家争鸣，万花齐放”才能打造出一个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创平原、创新高地。

4.2 加快建设众创空间治理体系

在尊重众创空间自身发展规律的基础上，要同时加快建设众创空间的标准治理体系。这不仅是让众创空间在营养不一的土地里生根发芽，还是让众创空间在良好的制度环境下活下去。对于众创空间的管理，往往依赖于建立指标体系和进行集中统一的绩效评价。但是这种管理模式是比较单一且粗放的。在众创空间的实际发展中，常常会出现没有管理、缺乏管理以及难以管理的问题。因此，急需建立一套具有我国特色的众创空间标准治理体系。该治理体系应当实现适度政策倾斜、重点支持欠发达地区空间实体与创客文化的承接和发展；进一步加强欠发达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缩减空间建设成本；鼓励空间配套产业的发展、着力提高欠发达地区的空间产业配套水平等功能效用。在充分尊重市场中空间实体雁行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利用有形的手去推动众创空间的平稳良好发展，在不同的地区间建立良好的辐射宣传路径，积极打造特色化、有针对性的众创空间治理体系。这种治理体系在信息时代的帮助下要让借众创空间之名装神弄鬼[8]的幽灵空间无所遁形，让真正脚踏实地、服务大众的空间实体能够从幕后走向台前。

5 总结与展望

创新是新时代经济发展的第一动力，也是国家富强、社会和谐、人民幸福的必要因素，而众创空间是党和国家政府结合本国国情顺应新时代潮流趋势，所作出的符合社会、历史发展方向的创新有力举措。“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口号的提出有助于推动经济结构调整，打造发展新引擎，增强发展新动力，进而走创新驱动发展道路。目前，众创空间的林立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复制粘贴，而是要秉持专业化、网络化、垂直化 综合化、智能化的发展方向，树立尊重众创空间自身发展规律的意识并加快建设众创空间治理体系，协调处理好党领导、政府引导和市场主导之间的关系，不断进行从0到1的探索突破式、无中生有式创新，真正做到创响中国、中国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