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玩味和寻绎康有为建构其碑学体系的著作《广艺舟双楫》,可以很容易得出康有为对帖学并未真正否定的结论[1]。只不过,康有为将观察帖学的视角和立场放置在碑学的背景之下,他对于帖学问题的考察与评价都无法从他的碑学体系中剥离出来。这无疑使得康有为的行草书观念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这些个性特征固然有着很多精辟、尖锐之论,但也存在着诸多问题。站在创作实践的立场,梳理他碑学背景下的行草书观念,同时厘清其行草书观念之中存在的问题,具有很现实的价值和意义。此外,有研究者指出,当前康有为艺术思想(特别是书法思想)的研究与其他方面学术思想的研究,基本属于一种不同领域之间相关研究者自说自话的割裂状态,并未很好地贯通起来。[2]这一问题的指出,对于我们剖析康有为行草书法观念的问题,显然具有极大的启示作用。
一、康有为行草观论要
1.二王书法代表着时代高度与艺术高度
以二王为代表的书法,具有时代高度和艺术高度。康有为对其不断地予以高度评价,并从很多方面表达出他的激赏之情。对二王书法尤其是其行草书之高度,康有为至少阐述了三个方面的看法。
其一,二王书法笔法雄奇,“章法秩理”,充满奇变之趣。
康有为认为二王书法代表着时代高度——“书以晋人为最工”[3],而在艺术上,二王书法则笔法雄奇,并且认为,“右军所得,其奇变可想。即如《兰亭》《圣教》,今习之烂熟、致诮院体者,然其字字不同,点画各异,后人学《兰亭》者,平直如算子,不知其结胎得力之由。”[4]唐僧怀仁集王羲之书《圣教序》则“位置天然,章法秩理,可谓异才。”[5]至于王羲之的代表作《兰亭序》,其妙在“神理奇变”[6],王献之的行草书整体艺术风格则是“沉酣矫变”[7]。
其二,二王书法取得极高艺术成就的原因在于取法高古。
康有为说:“自唐以后,尊二王者至矣。然二王之不可及,非徒其笔法之雄奇也,盖所资取皆汉魏间瑰奇伟丽之书,故体质古朴,意态奇变。后人取法二王,仅成院体,虽欲稍变,其与几何,岂能复追踪古人哉?”[8]又说:“晋魏人笔意之高,盖在本师之伟杰。逸少曰:夫书先须引八分、章草入隶字中,发人意气。若直取俗字,则不能生发。”[9]就是说,二王艺术高妙的原因:一是“所资取皆汉魏间瑰奇伟丽之书”;二是“在本师之伟杰”。正是取法的高古,使二王书法具有不可企及的艺术高度。
其三,二王书法在楷书、行书等方面取得巨大成就,“冠绝后古,无与抗行”,是与其正值书体嬗变、“崇尚清虚”的历史时期有关。
康有为对此分析说:“书以晋人为最工,盖姿制散逸,谈锋要妙,风流相扇,其俗然也。夷考其时,去汉不远,中郞、太傅,笔迹多传。《阁帖》王、谢、桓、郗及诸帝书,虽多赝杂,然当时文采,固自异人。盖隶、楷之新变,分、草之初发,适当其会,加以崇尚清虚,雅工笔札,故冠绝后古,无與抗行。”[10]在他看来,二王所处的历史时期书法历史遗产众多,又正值隶楷、分草书体嬗变,社会具有信仰道教的风气,对笔札工雅的追求成为时尚,因此,他们的艺术能够达到“冠绝后古,无与抗行”的程度。
2.行书的学习思路应从《阁帖》开始,然后学宋人
康有为认为,学习行书的目的是在学习碑书基础之上“博其态”,即丰富其姿态,这就要从二王一系的刻帖之祖《阁帖》入手。“帖以王著《阁帖》为鼻祖,佳本难得,然赖此见晋人风格,慰情聊胜无也。”[11]其后,“次及宋人书,以山谷最佳,力肆而态足也。勿顿学苏、米,以防于偏颇剽佼之恶习。更勿误学赵、董,荡为软滑流靡一路。”[12]宋人之中,康有为认为黄庭坚书法“最佳”,最为他欣赏与喜爱,他说明原因道:“宋人之书吾尤爱山谷。虽昂藏郁拔,而神闲意秾,入门自媚。若其笔法,瘦劲婉通,则自篆来。”[13]
3.草书的学习思路是:先形质——后性情——再变化
至于学习草书的路径,他说得更为具体:“学草书先写智永《千字文》、过庭《书谱》千百过,尽得其使转顿挫之法,形质具矣,然后求其性情,笔力足矣,然后求变化。乃择张芝、索靖、皇象之章草,若王导之疏,王珣之韵,谢安之温,钟繇《雪寒》《丙舍》之雅,右军《诸贤》《散势》《乡里》《苦热》《奉橘》之雄深,献之《地黄》《奉对》《兰草》之沈著,随性所近而临仿之,自有高情逸韵,集于笔端,若欲复古,当写章草。史孝山《出师颂》致足学也。”[14]在这里,康有为将草书学习路径分为具有明确目的的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尽得其使转顿挫之法”,追求形质,写僧智永《千字文》和孙过庭《书谱》;
第二个阶段:学习张芝、皇象、王氏一门、谢安等人行草书,“随性所近而临仿之”,追求性情;
第三个阶段:“若欲复古,当写章草”,追求变化,写史孝山《出师颂》等章草作品。
4.行草书笔法研习,应从方笔开始
康有为一向强调,“书法之妙,全在运笔”[15]。在他看来,“该举其要,尽于方圆”[16]——方笔和圆笔是笔法形态的集中体现。对于魏碑学习,他直言方笔魏碑的优越性,主张学习以《龙门造像记》为主的方笔魏碑,并称“得其势雄力厚,一身无靡弱之病,且学之亦易似”。[17]与此相贯通,康有为主张行草书笔法研习,亦应从方笔开始:“学书行草宜从何始?宜从方笔始。以其画平竖直,起收转落,皆有笔迹可按,将来终身作书写碑,皆可方整,自不走入奇衺也。”[18]“行草无方笔,则无雄强之神。”[19]这一点,即便是抛开康有为的碑学体系背景,也是具有相当说服力的。
5.行草书的美学特征亦可用“杀字甚安”“笔力惊绝”二语来概括
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王侍中曰:‘杜度之书,杀字甚安。又称‘钟、卫、梁、韦之书,莫能优劣,但其见笔力惊绝。吾谓行草之美,亦在‘杀字甚安‘笔力惊绝二语耳。大令沉酣矫变,当为第一。宋人讲意态,故行草甚工。米书得之,后世能学之者,惟王觉斯。”[20]此处“杀”字作“打压、改造”解,“杀字”即对字的造型上的创造性书写,亦即康有为所盛称的魏晋时代的“新理异态”。一般而言,行草书传统的主流美学特征是所谓蕴藉风流、潇洒散逸之类。康有为却一反传统观点,在此提出了行草书美学特征的另外一个方面,即“杀字甚安”“笔力惊绝”。简而言之,他的行草美学特征有两个方面:一是造型新异;二是力量突出。王献之书法正是这一审美范型的卓越代表。无疑,他在行草书上这一美学趣味是碑学体系贯彻到底的结果。
上述康有为行草书观念的主要内容,涉及到对二王书法艺术的总体评价、行草书学习路径、用笔方法及美学特征等诸多方面,是对康有为行草观总体面貌的基本概括。
二、康有为行草观的方法意识
康有为的碑学研究已显现出某些近代化的特征,虽然其从总体上并未突破传统的书学框架[21],但康有为的视野却是空前的。中国以外其他国家如欧洲及中亚诸国的文字与“书体”都纳入他的观察、比较视野,自先秦至清季的碑刻书法及学习者亦都在他的视野之内。古今中西的视野格局之外,更有其经学、政治、求变的文化及社会历史深厚背景存在。因而康有为所构建的碑学体系性、批判性与高卓气象都是无与伦比的。时至今日,无人能够否定康有为以《广艺舟双楫》为主要载体的碑学建构的体系性。一方面,他的碑学建构是自阮元、包世臣以来的系统总结;另一方面,他的碑学建构有着明确的方法意识。我曾就其碑学方法做过专门讨论,结论如下:就表层来看,他的碑学研治方法主要包括目录学方法、历史学方法、类型学方法、诠释学方法;就其深层来看,他采用的是以碑证帖、以帖证碑的互证方法。[22]尤其是以碑证帖的方法使得康有为在理解帖学艺术成就、评价帖学大家艺术,以及在行草书学路径和方法上的见解深刻而新颖。就是说,康有为行草观所具有的明确方法意识是其“以碑证帖”方法贯彻的结果。
其一,康有为观察、评价行草书的方法是始终一贯的碑学方法。
康有为所做的首要的便是对帖学艺术核心大家王羲之、王献之父子在碑学视角下予以重新认识,特别是他们的行草书。而他论二王书法艺术的高妙,并不先从笔法着眼,而是别出机杼地从形成二王艺术的源泉处着眼。他认为,二王之不可及之处,不仅仅在于其“笔法之雄奇”,最关键之处在于,二王“所取资皆汉魏间瑰奇伟丽之书”,正因如此,二王的书法艺术才是“体质古朴、意态奇变”的[23]。“汉魏间瑰奇伟丽之书”是什么?显然是那些茂密古朴、精美雄健的汉魏碑版。由此,康有为将二王书法艺术与碑学挂上了钩:二王书法艺术之高妙不可及,在于他们所受碑学艺术的滋养。大约在康有为眼中,王书中的那些“力屈万夫”之类雄健古朴的艺术风格,都是来自汉魏碑版的积极影响。他这里的潜在意思是,若想追摹二王艺术的“体质古朴”“意态奇变”,就必须要在“汉魏间瑰奇伟丽之书”上下功夫。
其二,基于其碑学立场与方法,使他为行草书树立出造型新奇、力量出众的审美范型。
康有为的这一审美趣味偏好,显然具有其碑学方法的显著特征。他更重视传统行草书艺术中那些具有一定碑学审美特质的内容。比如更重视和认可那些具有肥厚、古朴、劲健、有力等风格特征的作品。康有为评述书法史上的行草大家说:“夫唐人虽宗二王,而专讲结构则北派为多。然名家变古,实不尽守六朝法度也。五代杨凝式、李建中亦重肥厚。宋初仍之,至韩魏公、东坡犹然,则亦承平之气象邪!宋称四家,君谟安劲,绍彭和静,黄、米复出,意态更新,而偏斜拖沓,宋亦遂亡。南宋宗四家,笔力则稍弱矣。”[24]这就很能说明其审美取向。
出于这样的审美偏好,他对于书法史上的传统行草大家,尤其是元、明时代的赵孟頫、董其昌评价甚低:“元明两朝,言书法者日盛,然元人吴兴首出,惟伯机实与齐价。文原和雅,伯生浑朴,亦其亚也。惟康里子山奇崛独出,自余揭曼硕、柯敏仲、倪元鎮,虽有遒媚,皆吴兴门庭也。自是四百年间,文人才士纵横驰骋,莫有出吴兴之范围者,故两朝之书,率媚多而刚健少。香光代兴,几夺子昂之席,然在明季邢、张、董、米四家并名,香光仅在四家之中,未能缵一统绪。又王觉斯飞腾跳掷其间,实未胜之也。至我朝圣祖酷爱董书,臣下摹仿,遂成风气,思白于是祀夏配天,汲汲乎欲祧吴兴而尸之矣。香光俊骨逸韵,有足多者,然局束如辕下驹,蹇怯如三日新妇。以之代统,仅能如晋元、宋高之偏安江左,不失旧物而已。”[25]对于行草大家董其昌,康有为出语相当刻薄,“若董香光,虽负盛名,然如休粮道士,神气寒俭,若遇大将整军厉武,壁垒摩天、旌旗变色者,必裹足不敢下山矣。”[26]在他树立的造型新奇、力量出众的审美范型映射之下,赵、董辈的流美与妍媚风格,自然就等而下之了。
其三,康有为阐述的行草书学习方法带有强烈的碑学意味。
康有为以碑证帖的方法,使碑学立场贯穿了他的行草书观念。这样,康有为在指出行草书的学习路径时,亦具有明确的碑学方法取向。具体而言有如下几点。
首先,应以碑体真书为基础,然后再学习行草书。康有为认为,学行草书的前提是必须学习真书。真书是什么呢?——“汉魏间瑰奇伟丽”的碑版。这是在奠定行草书的用笔、结字和审美取向。
其次,在碑体真书的基础上,再学《阁帖》,以此来“见晋人风格”,之后再学宋人。如前文所引,他说:“书体既成,欲为行书博其态,则学《阁帖》,次及宋人书,以山谷最佳,力肆而态足也。勿顿学苏、米,以陷于偏颇剽佼之恶习,更勿误学赵、董,荡为软滑流靡一路。若一入迷津,便堕阿鼻牛犁地狱,无复超度飞升之日矣。若真书未成,亦勿遽学用笔如飞,习之既惯,则终身不能为真楷也。”[27]注意事项是坚决不能学赵、董一流。
最后,从《阁帖》和宋人书中学习行草书,笔法方面,“宜从方笔始”:“学书行草宜从何始?宜从方笔始。以其画平竖直,起收转落,皆有笔迹可按,将来终身作书写碑,皆可方整,自不走入奇邪也。”[28]其落脚处还要归结到写碑。其碑学立场的贯彻,不可谓不彻底。
三、康有为行草观的问题
综上所论,康有为行草观无论是路径、方法还是审美取向,的确是具有相当创获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行草书观念不存在问题。实际上,从书法史的行程中来看,康有为理论与实践中所掀起的碑学高潮,亦不免造成诸多流弊。行草书又是书法实践中拥有受众最广的书体,反思其行草书观念的问题,以更好地指导行草书的学习和创作实践,显然对于当代书法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1.学习思路的单向性
从上文的描述与初步分析来看,康有为行草书的学习思路具有明显的单向性。这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其一,碑学建构既是他观察行草书的立场,又是他研究思考行草书的出发点。其二,碑学的审美取向,是他评判行草书的根本标准。其三,行草书的学习方法,深受碑体学习的影响。上文所述甚明,兹不赘述。这种学习思路的单向性,一方面使其行草书观念新颖、尖锐,并且启人良多;另一方面,又带来了事实上的视野遮蔽,导致其艺术观念走向了一偏。实际上,康有力大力鼓吹碑学之后,晚清民国的碑学实践,存在着诸多问题,大都与其走向一偏的艺术观念有关系。
2.艺术评价的武断性
在《广艺舟双楫》中,对历代书法作品的评价,康有为往往是主观武断的。尽管在其整体气象与格局的包装下,淡化了人们对他武断的感觉,但如同他在《孔子子改制考》《新学伪经考》等著作中表现出来主观武断一样,《广艺舟双楫》同样存在着这种问题。如他为达到尊碑的目的,而讲“魏碑无不佳者,虽穷乡儿女造像,而骨血峻宕,拙厚中皆有异态,构字亦紧密非常,岂与晋世皆当书之会邪?何其工也!譬‘江汉游女之风诗,汉魏儿童之谣谚,自能蕴蓄古雅,有后世学士所不能为者。故能择魏世造像记学之,已自能书矣。”[29]显然,激情大于冷静,判断并不客观。其弟子梁启超曾毫不客气地指出:“有为以好博好异之故,往往不惜抹杀证据或曲解证据以犯科学家之大忌,此其所短也,有为之为人也,万事纯任主观,自信力极强,而持之极毅,其对于客观的事实,或竟蔑视,或必欲强之以从我,其在事业上也有然,其在学问上也亦有然。”[30]
3.“变”的偏执性
《广艺舟双楫》虽然是其谈艺的专门著作,但我们却不能只从艺术角度来理解这一著作,事实上,该著作与其鼓吹变法的著作一样,充满着对于“变”的偏执鼓吹。书中不断强调“变”的合理性与重要性。他说:“变者,天也。”“书学与治法,势变略同。周以前为一体势,汉为一体势,魏晋至今为一体势,皆千数百年而一变;后之必有变也,可以前事验之也。”[31]又说:“学《兰亭》,但当师其神理奇变,若学面貌,则如美伶候坐,虽面目充悦,而语言无味。若师《争座位》三表,则为灌夫骂坐,可永绝之。”[32]又如“右军唯善学古人而变其面目,后世师右军面目,而失其神理。杨少师变右军之面目,而神理自得,盖以分作草,故能奇宕也。杨少师未必悟本汉之理,神思偶合,便已绝世。”[33]再如他高度肯定二王,是因为“体质古朴,意态奇变”等等,此类言论,不胜枚举。有论者将《广艺舟双楫》与《孔子改制考》联系起来看,指明了他在学术上主观武断、极力鼓吹“变”的惊人一贯性。“无论是《广艺舟双楫》尊碑也好,还是《孔子改制考》尊孔也罢,都蕴涵着一个权变的哲学观念,其功利性在于以‘学术干政,都是在为康有为的变法制造舆论。”[34]这种明确的功利性,造成了他明显的鼓吹“变”的偏执性,而他艺术评价的主观武断又与此紧密相关。
总之,在讨论康有为行草书观念的同时,充分注意到其存在的问题,既对我们客观地看待康有为的书学思想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对当下行草书艺术实践具有重要意义,特别是将其与晚清民国的书法风格史、实践史相联系,其价值就更加凸显。
【作者简介】贾乾初:法学博士,山东大学(威海)艺术学院副教授,研究方为中国政治思想与政治文化、书法艺术史论。
注释:
[1]贾乾初、韩培澄:《康有为帖学观探析》,《书法报》2010年6月16日。
[2][34]梁鸿:《有关康有为书学思想研究的反思—兼谈〈广艺舟双楫〉与〈孔子改制考〉的内在联系》,《中国美术研究》2014年第2期。
[3][4][8][9][23][33]康有为:《广艺舟双楫·本汉第七》,《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45页,第39页,第37页,第39页,第39頁,第39页。
[5]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余论第十九》,《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71页。
[6][7][11][13][14][20][26][32]康有为:《广艺舟双楫·行草第二十五》,《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90-91页。
[10]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宝南第九》,《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45页。
[12][17][18][27][28]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学叙第二十二》,《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84页,第82页,第82页,第84页,第84页。
[15][16][19]康有为:《广艺舟双楫·缀法第二十一》,《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77页。
[21]如《书法学》一书认为:“只有碑学才赋予了书法的走向近代文化的属性,我们所说的通过蛮荒正是书法的近代乃至现代的走向,而不流于衰弱的古典的‘雅。这是康有为‘法古理论所留给人们的最大的文化思考……康有为的美感还带有很大的古典壮美的属性,而不是近代崇高的精神,传统的思维模式限制了康有为的书法理论,使他的书论终究没有树立起一个近代的以个性自由、天才摧毁一切旧有秩序的强有力的形象。”见陈振濂主编:《书法学》上册,江苏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612页。
[22]贾乾初:《康有为碑学方法刍议——基于其帖学观的思考》,《书法导报》2019年7月10日。
[24][25]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体变第四》,《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23页,第24页。
[29]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十六宗第十六》,《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63-
64页。
[30]梁启超:《清代学术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199页。
[31]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原书第一》,《万木草堂论艺》,荣宝斋出版社,2011年版,第6-7页。
(责任编辑 胡海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