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级视角下的涉警舆情成因分析

张 斌，沈燕梅

（福建警察学院 公安管理系，福建 福州 350007）

近年来，一桩桩涉警舆情事件频繁发生，一场场网络狂欢令人唏嘘。“警察偷拍上司通奸视频被拘”、“女教师罚站学生被关7 小时”等事件一次次将公安机关和公安民警推上风口浪尖。2017 年底，赵克志部长在全国公安机关视频会议上强调，要不断提升涉警舆论引导、公共危机应对能力，积极回应社会关切，有效引导社会舆论。这足以彰显涉警舆情的引导和应对工作已经刻不容缓，想要改善现状、做好这项工作，就必须透彻地分析涉警舆情的成因。本文基于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从分级视角下来分析涉警舆情的成因现状。

一、涉警舆情成因研究现状

刘芊汝等对中国知网上2009 年至2017 年间与涉警舆情相关的所有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发现涉警舆情的相关研究文献最早出现在2009 年，尤其是2009 年时任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孟建柱同志在《求是》杂志上发表的《着力强化五个能力建设全面提升维护稳定水平》一文中强调要第一时间公布重大涉警舆情，这方面的研究学者和研究成果就不断增加，其中，对涉警舆情成因和影响的研究是目前国内研究学者对涉警舆情进行研究的最主要三个方面之一[1]。

倪荫林等在《涉警舆情危机的生成机制及对策》一文中从社会力量结构的变化、信息的不对等性、公安机关的隐蔽性、公权力行使的透明度等方面描述了网络时代的警民关系变迁，以及当前极易引发涉警舆情危机的四种警民矛盾[2]。王若珺在《涉警舆情的成因探析》一文中从舆情主体、舆情客体和社会力量等三个方面入手分析涉警舆情的成因，舆情主体从敌对势力、极端事件和民众自身三个因素进行分析，舆情客体从公安机关内部队伍建设方面进行分析，社会力量从法制环境、社会矛盾和各基层利益诉求三个因素进行分析[3]。王欢在《涉警舆情态势分析：根源、现状与趋势》一文中从社会、技术、政治三方面来研究涉警舆情，他认为涉警舆情的生态变化过程就是这三个方面的博弈过程，尤其是宏观背景下的社会转型和微观背景下的互联网发展[4]。

目前，对涉警舆情成因的研究主要是采用定性方法，虽然较为直观地分析成因的影响因素，但不能对不同影响因素进行分类、分级，更无法辨识出影响因素的主次关系，不便于后续预防工作的开展。本文在定性研究的基础上，采用层次分析法和帕累托分析法等定量分析方法对涉警舆情的成因权重进行分析和分级。

二、涉警舆情成因定量研究思路

首先，根据前期研究成果[5]，提取出涉警舆情的成因指标，并逐级进行归类，见表1。

表1 涉警舆情成因指标体系

然后，设计调查问卷，两两对比各级成因指标，通过抽样的形式进行问卷调查，并根据问卷结果来量化各级成因指标的重要性程度值。

最后，利用层次分析法计算各级成因指标的相对权重值，并利用帕累托分析法对末级成因指标进行分级。

三、涉警舆情成因权重分析

（一）层次分析法概述

层次分析法，简称AHP 法，是由数学家托马斯•塞蒂提出的，其主要思路是将决策目标和各个影响要素按照隶属关系构建一套有层次、有等级的结构，并通过两两对比每级影响要素的下级影响要素间的重要性程度来构建判断矩阵，利用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值和正交化特征向量来计算各个影响要素相对于决策目标的权重值，实现对各个影响要素定量和定性相结合的分析[6]。

（二）指标设计

根据AHP 法的模型建构思路，将涉警网络舆情成因分成目标层、准则层和指标层三层结构，并基于前期研究成果[5]，将涉警网络舆情成因指标体系分为3 个等级。其中一级指标有3 个，主要涵盖舆情传播环境、舆情主体层面和舆情客体层面：舆情传播环境主要从技术环境、媒介环境和网络环境等3 个二级指标来进行讨论，共延伸出8 个三级指标；舆情主体层面主要从网民结构和心理因素等2 个二级指标来进行讨论，共延伸出 6 个三级指标；舆情客体层面主要从职能特性、队伍管理和舆情应对等3 个二级指标来进行讨论，共延伸出11 个三级指标（见表1）。

（三）量化指标重要性程度

根据表1 中设计出来的3 个一级指标、8 个二级指标和25 个三级指标来进一步设计调查问卷，问卷的目的是利用统计学方法计算每级指标的重要性程度值，将重要性程度具体量化，为利用AHP 法进行权重计算打下基础，达到更加简单明了的目的。调查问卷的对象选取了150 名福建警察学院各年级在校生和50 名基层民警，因为在校大学生是网民的主要群体之一，基层民警是直接应对涉警舆情的主体，他们都能较准确地了解涉警网络舆情的成因现状。

本次调查共发放了200 份问卷，回收了200份问卷。通过统计得到各个指标的得分值a 和问卷总份数b，通过公式S=a/b 可以得出各个指标的重要性程度值S（见表2）。表2 中没有任何一个指标的S 值等于0，表明没有任何一个指标被参与调查问卷的人统一认定为对涉警舆情的成因没有影响，所以不需要筛选掉任何指标。

（四）计算指标权重

根据表2 中的计算结果，要运用AHP 法，必须先通过两两对比某个指标的下级指标的重要性程度值来构建判断矩阵。鉴于表2 中两两指标间的重要性程度值差介于区间[0，0.86]内，为了更方便地比较两两指标间的重要性程度值，本文建立了基于指标重要性程度值来构建判断矩阵的评判标准（见表3）。

表2 各指标重要性程度值

1.AHP 法计算步骤

根据表3 构建判断矩阵A，假设有m个指标要构建判断矩阵，那么A就是一个维数为m×m的矩阵，有a11……a1m……am1……amm个元素，则矩阵A就如公式（1）所示，其中aij（i,j=1,2,…,m）为指标i和指标j两两比较重要性程度值后，据表3 赋值。

表3 构建判断矩阵评判标准

构建完判断矩阵A后，首先将矩阵A标准化，即将矩阵A中每一项除以该项所在列中每一项的和，得到标准化后维数为m×m的新矩阵B，其中各项bij的公式为（2）。

对新矩阵B中的每一行取平均值，即可得到权重矩阵W，其中各项Wi的公式为（3）。

由于人在主观比较时，不可能完全做到一致的评判标准，可能会存在不一致的问题，所以为了提高指标权重计算的准确度，当m>2 时，需要进一步验证权重矩阵的一致性。首先，按照公式（4）计算最大特征值Temp。

然后，根据公式（5）来计算一致性指标CI。

其次，通过公式（6）进行修正，其中CR为修正后的一致性指标，RI为修正因子，对于不同的m，RI的值见表4。当计算后的CR<0.1 时，则可认为该矩阵有令人满意的一致性，否则应修正判断矩阵A并再次计算，直到计算后的CR<0.1 为止。

表4 修正因子对照表

2.指标权重计算

以二级指标“队伍管理”为例，利用AHP 法来计算其三级指标“执法规范化问题突出”、“内部监督管理力度不强”、“职业认同感低，倦怠性强”和“警力严重不足”的权重，首先根据表3 构建判断矩阵。将矩阵A 代入公式（2）和公式（3 ）计算后可得权重矩阵W=[0.445,0.165,0.107,0.283]T。为了验证权重矩阵的一致性，将矩阵A和权重矩阵W代入公式（4）中可得最大特征值Temp=4.071，根据公式（5）计算可得CI=0.024。由于本指标中m=4，根据表4 可知RI=0.90，所以根据公式（6）计算可得CR=0.027，即可认为权重矩阵W有令人满意的一致性，无需修正。因此，三级指标“执法规范化问题突出”“内部监督管理力度不强”“职业认同感低，倦怠性强”和“警力严重不足”相对二级指标“队伍管理”的权重值分别为0.445、0.165、0.107、0.283。同理，可得其他指标的权重值（见表5）。

四、涉警舆情成因分级

（一）帕累托分析法概述

帕累托分析法，简称ABC 分类法，是由经济学家维尔费雷多•帕累托提出的，其核心目的是理清某个决策目标的诸多影响要素之间的主次关系，对量少的主要要素和量多的次要要素进行分类。其主要思路是将影响要素根据权重值从大到小进行排序，然后根据不同影响要素的权重值将影响要素划分为A、B、C 三个等次：累积权重值在0～0.7 的影响要素为A 类等次，即主要影响要素；累积权重值在0.7～0.9 的为B 类等次，即次要影响要素；累积权重值在0.9～1 的为C类等次，即一般影响要素[7]。

表5 各指标权重值

（二）指标分级

根据ABC 分类法，结合表5 计算出的涉警网络舆情成因指标权重值，对25 个三级指标进行分级。首先根据表5 中各级指标的相对权重值计算各个三级指标的整体权重值，例如F111的整体权重值为W1×W11×W111=0.026。然后根据整体权重值从大到小进行排序，逐个对排序后的三级指标的整体权重值进行累加，得到累加权重值，根据ABC 分类法，即可知主要成因指标、次要成因指标和一般成因指标（见表 6），涉警舆情应对主体即可有针对性、有侧重地进行预防。

表6 三级指标等次

主要成因指标主要是集中在一级指标舆情传播环境和舆情主体层面，其中，舆情主体层面的心理因素中的 3 个三级指标皆为主要成因指标，说明网民的“推己及人”“标签主义”“群体极化”的心理已经成为诱发涉警舆情的主导力量，这种不理智、不客观的负面舆论情绪挑战着公安机关和公安民警的权威，如何扭转这种态势和局面必须成为公安机关预防和处置涉警舆情的关键着力点。

次要成因指标仍主要集中在一级指标舆情传播环境和舆情主体层面，舆情客体层面只有三级指标“执法规范化问题突出”属于次要成因指标，说明公安机关和公安民警在加强自身管理时要将着力点放在执法规范化问题上。另外，舆情主体层面的网民结构中的 3 个三级指标皆为次要成因指标，截至2018 年12 月，我国网民规模达8.29 亿，互联网普及率越来越高，网民的年龄、学历、收入、职业、性别等结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新增的网民群体极有可能成为涉警舆情产生或发酵的推手，政府应探索更加合理、有效的网络管控手段，让网络生态更加清朗。

五、结 论

本文将涉警网络舆情成因指标体系分为 3个等级，共3 个一级指标、8 个二级指标和25个三级指标，在量化各个三级指标重要性程度值的基础上，利用层次分析法计算每个指标的相对权重值，并利用帕累托分析法对末级指标进行分级，共有5 个主要成因指标、7 个次要成因指标和13 个一般成因指标，对公安机关和公安民警进一步有效地引导和应对涉警舆情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