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振兴战略下旅游扶贫村空间分布格局及影响因素

田颖 王成超

摘 要：【目的/意義】以福建省为案例地，探究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格局及成因，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大背景下为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工作提供理论依据及优化策略。【方法/过程】以福建省472个旅游扶贫重点村为研究对象，综合运用空间分析法和相关数学模型等方法对旅游扶贫重点村的空间分布格局和影响因素进行定量分析。【结果/结论】结果表明：（1）空间分布形态分析表明重点村空间分布呈现显著集聚性，在市级和县级不同尺度下空间分布都不均衡;（2）空间关联程度分析表明重点村存在较强的空间正相关性，呈现出高-高和低-低相似值集聚区;高-高集聚区主要分布在闽东和闽西地区，低-低集聚区主要分布在闽南和闽中地区;（3）核密度分析表明重点村主核心带位于闽东宁德市东北部山区地带，2个次核心带分别位于闽东宁德市中部和闽西三明市中部;（4）重点村空间分布格局主要受到区域资源禀赋、地形地貌条件、交通区位条件、政策导向等多种因素影响。

关键词：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影响因素;福建省

中图分类号：F592.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37-5617（2020）06-0026-07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A Case Study of Fujian Province

TIAN Ying， WANG Cheng-chao

（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zhou， Fujian 350007，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Meaning】By taking Fujian Province as a case，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s and causes of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were explored in this study， so a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basis and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for the poverty alleviation of rural tourism in Fujian Province.【Methods/Procedures】By taking the 472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in Fujian Province as the research objects，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were analyzed quantitatively by means of the spatial analysis methods and relevant mathematical models.【Results/Conclusions】（1） The analysis of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s showed that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in Fujian Province showed significant agglomeration， and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was unbalanced at different scales of the municipal level and county level. （2） The analysis of the spatial correlation showed that there was strong positive correlation in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which presented a cluster of High-High and Low-Low similarity. The High-High cluster areas we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eastern and western Fujian， while the Low-Low cluster areas we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southern and central Fujian. （3） The analysis of kernel density showed that the main core area of the pro-poor tourism key villages was located in the mountainous area in the northeast of Ningde City in eastern Fujian， and the two sub-core areas were located in the central part of Ningde City in eastern Fujian and Sanming City in western Fujian， respectively. （4）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key villages were mainly affected by the factors such as the regional resource endowment， topography， traffic location， policy orientation and so on.

Key words： key village of pro-poor tourism; spatial distribution; influencing factors; Fujian Province

自2013年精准扶贫战略提出以来，我国针对不同致贫原因相继实施了各项扶贫政策，经过7年多的精准扶贫工作，我国农村地区绝对贫困人口状况得到了显著的改善[1]。农村贫困发生率从2012年的10.2%下降至2019年末的0.6%，现行标准下累计脱贫9348万人。随着2020年脱贫攻坚战收官之际的到来，防止贫困人口返贫成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首要任务[2]。由于旅游扶贫产业具有大规模市场优势、鲜活的创新力和强大的经济带动力的特点，乡村旅游扶贫已成为巩固脱贫成果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路径之一[3]。尤其对于具有旅游开发基础的贫困乡村地区，通过发展乡村旅游产业，不仅可以很大程度地改善贫困人口的经济状况，还能有效提升其发展能力。

1999年，由英国国际发展署（DFID）提出的PPT（Pro-Poor-Tourism）概念是旅游扶贫概念最早的雏形，其指的是有利于贫困人口发展的旅游，强调的核心目标是贫困人口的受益，包括受益于所在地经济建设、基础设施环境和文化氛围等综合提升带来的发展机会[4]。2002年有学者在PPT概念基础上提出了ST-EP（Sustainable Tourism and Eliminating Poverty ）概念，即消除贫困的可持续旅游，其目标是通过发展可持续性的旅游带动贫困地区经济发展，在贫困人口脱贫的基础上，开发贫困地区经济、社会、生态和文化等可持续性旅游[5-6]。国外学者近年来对旅游扶贫的研究主要侧重于旅游扶贫理论[7]、实践模式[8]、旅游扶贫效益及研究方法等[9-10]。20世纪90年代开始，国内学者对旅游扶贫的研究逐渐加深，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旅游扶贫核心内涵、旅游扶贫开发模式、旅游扶贫现状及对策研究、旅游扶贫效益评估等方面。关于乡村旅游扶贫核心内涵，Zeng[11]通过梳理国内关于旅游扶贫的相关文献，认为国内学者对旅游扶贫内涵的理解主要有2个：（1）认为旅游扶贫是一种特殊的减贫战略，贫困地区通过开发旅游业来获得经济效益和提高生产力;（2）认为旅游扶贫是以减贫为主要目标的一种特殊旅游开发模式，特点是以政府为主导，市场为导向，贫困人口减贫为目标的旅游模式。根据旅游扶贫主导对象的不同，我国旅游扶贫可以划分为政府主导型模式、依托景区开发模式、“公司+农户”合作模式、农户自主经营模式等[12]。旅游扶贫的减贫效益一直以来是有所争议的，有学者认为扶贫地具备旅游开发的条件以及政府政策的支持是决定减贫效益的关键[13]。旅游扶贫效益评估主要集中在2个层面：一是对扶贫地贫困人口因旅游扶贫获得的利益和付出的代价的综合评估[14];二是对扶贫地包括经济、环境、社会和文化的综合旅游效益评估[15]。

从文献梳理结果来看，较少有学者从宏观尺度上分析区域旅游扶贫地的空间格局特征。基于此，本文从地理空间结构视角出发，以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以下简称重点村）为研究对象，分析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格局特征及成因，在此基础上对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提出建议，为后脱贫时代福建省稳定推动乡村经济可持续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提供理论依据和对策。

1 研究區概况

福建省地处中国东南沿海，东部与台湾省隔海相望，东北部与浙江省南部接壤，西北部横贯武夷山脉与江西省交界。省内地形复杂多样，丘陵连绵，河谷、盆地穿插其间，山地、丘陵占全省总面积的80%以上，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地理环境差异显著导致沿海地区发达，偏远山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山区乡村是福建省扶贫攻坚任务的关键点。福建省特殊的山海地貌为乡村旅游开发提供了良好的资源条件，具备山林景观和水域风光等自然类乡村资源以及少数民族风俗文化、特色村寨和红色文化等人文类资源。

自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福建省积极开展乡村旅游扶贫工作，取得了一些成效。如位于福建省福鼎市磻溪镇的赤溪村，曾是“全国扶贫第一村”，通过依托世界地质公园太姥山5A级景区的辐射带动，发挥本地生态旅游资源优势，将旅游与扶贫有效结合起来，实现村民人均纯收入由2009年的3200元增加到2014年的11674元，其中旅游产业收入占村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40%，成为了全国乡村旅游扶贫的典范。但在乡村旅游扶贫开发也暴露出一些问题，如乡村旅游扶贫模式多是由政府主导，尤其是驻村工作队撤出后，当地村民的自主意识差，参与率不高，脱贫人口易出现返贫或出现新增贫困人口，亟须有针对性的政策和可持续性的机制来防止返贫[16]。因此，本文从空间结构角度分析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分布格局及其成因，并在此基础上为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工作提出建议和优化策略，进一步巩固精准扶贫攻坚成果。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方法

2.1.1 平均最邻近比率

通过测量每个重点村质心与其最邻近的重点村质心之间的平均距离，将这个距离值与假设重点村是随机分布的期望平均距离进行对比，通过观测的平均距离除以期望的平均距离计算得出平均最近邻比率，进而判断重点村的整体空间分布形态[17]。其公式为：

ANN=DODE=∑ni=1di/n0.5/n/A（1）

式（1）中，ANN为平均最近邻比率，DO为平均距离观测值;DE为平均距离期望值;di表示距离;n表示旅游扶贫重点村数量;ANN表示研究区面积。当ANN<1，则重点村为集聚分布，反之则趋向于随机分布。为进一步确定观测模式的集聚或分散程度，引入标准化Z值来衡量平均距离的观测值与期望值之间的差异程度，将它们之间的差异与最近邻点平均距离的标准误差进行比较，其公式为：

SE=0.26136An2（2）

Z=DO-DESE（3）

式（2）、式（3）中，SE表示最近邻点平均距离的标准误差;在 =0.05显著水平下，若Z>1.96或Z<-1.96，则计算的观测模式与随机模式的差值具有显著性;-1.96

2.1.2 基尼系数

基尼系数Gini原是经济学中衡量收入分配均衡度的指标，引用到地理学研究中是用于表示离散区域不同地物空间分布特征的重要方法。本文将其用于描述市级尺度和县级尺度下重点村空间分布的均衡程度[18]。其公式为：

Gini=HHm=-∑ni=1pilnpilnn （4）

C=1-Gini （5）

式（4）、式（5）中，pi为第i个地级市或县的重点村占各市（县）的比重;n为分市（县）总数;C为均匀度。基尼系数Gini在0～1之间，越接近1，重点村在空间分布上集中程度越高，反之集中程度越低;均匀度C在0～1之间，数值越大，重点村分布均匀度越低，反之均匀程度越高。

2.1.3 核密度分析

核密度分析是一种用于估计概率密度函数的非参数方法，根据数值和分布，计算研究区域中觀察对象密度分布状况并产生连续栅格图形，可以很清晰地反映观察对象在空间上的分散和集聚特征。本文用于分析重点村的空间密度分布状况，核密度值越高，重点村分布密度越大[19]。其公式为：

f（x，y）=1nh2∑ni=1k（din）（6）

式（6）中，f（x，y） 为位于（x，y） 位置的密度估计;n为旅游扶贫重点村数量;h为带宽;k为核函数;di为位置距第i个观测位置的距离。

2.1.4 空间自相关分析

空间自相关分析是用来检验某一要素的属性值是否显著地与其相邻空间点上的属性值相关联的重要指标，分为正相关和负相关[20]。

（1）全局空间自相关。用于判定研究对象的属性在整个研究区域的空间分布特征。表示全局自相关的常用指标为Moran′s I指数，其公式为：

Moran′s I=n∑ni=1∑nj=1wij（xi-x）（xj-x）∑ni=1∑nj=1wij∑ni=1（xj-x）2（7）

式（7）中，xi、xj分别为区域i、j中样本点个数;x为均值;wij 为空间向量矩阵，以此定义区域单元空间关系;n 为样本总量。Moran′s I值分布区间为[-1，1]，Moran′s I值大于0为正相关，小于0为负相关，值越大表示空间分布的相关性越大，即研究对象的属性在空间分布上有集聚分布的趋势。反之，空间相关性小，当值为0时，表示此时空间分布呈随机分布的趋势。

（2）局部空间自相关。局部空间自相关主要用于分析研究对象属性值在异质性空间的分布格局。全局空间自相关中假设空间是同质的，即只存在一种充满整个区域的趋势。但实际上，区域要素在空间分布上普遍具有空间异质性，因此需进行局部空间自相关分析。表示局部空间自相关的常用指标为Local Moran′s I 指数，其公式为：

Ii（d）=zi∑nj≠iwijzj （8）

式（8）中，zi、zj是单元属性值的标准化形式，wij是空间权重矩阵。若Ii显著大于0，说明区域i与周边地区之间的空间差异性显著小;若Ii显著小于0，说明区域i与周边地区之间的空间差异性显著大。

2.1.5 地理联系率

在地理学的相关研究中，地理联系率是用来反应某区域内的活动与该区域的经济、人口等要素在空间上的均衡、配合程度的指标。计算公式为：

V=100-12∑ti=1xi-yi（9）

式（9）中，V为地理联系率;xi表示第i个区域重点村数量占全省旅游扶贫重点村总数的百分比;yi表示第i个区域经济、人口等要素占全省经济、人口等要素的百分比。V介于0～100之间，V值越大，则表示重点村与所选的要素在空间上的均衡度越高，空间联系越紧密。本文用于分析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与旅游资源之间的联系度。

2.2 数据来源

本文收集的旅游扶贫重点村数据来源于国家旅游局、发改委等12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印发乡村旅游扶贫工程行动方案的通知》（旅发〔2016〕121号），其中福建省有472个具备一定旅游开发基础的贫困村入选为全国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评选的范围涉及福建省除厦门市的8个地级市。借助Google Earth 提取福建省472个旅游扶贫重点村坐标，在ARCGIS 10.2软件中将重点村以点状要素进行可视化处理。其中用于空间分析的数据采用国家基础地理信息系统数据中的福建省行政区划和交通网矢量图，表达地形的分辨率为30 m的DEM数据，来源于地理空间数据云网站（http：//www.gscloud.cn/）。福建省A级景区数据来源于福建省文化和旅游厅（http：//wht.fujian.gov.cn/）。

3 旅游扶贫村空间分异特征分析

3.1 空间分布形态

重点村在宏观上以点要素分布，空间分布形态上，点要素通常有随机分布、均匀分布和集中分布3种空间分布类型。利用ArcGIS 10.2对点数据进行平均最近邻分析，计算结果表明，平均最近邻比率ANN=0.8208<1，P值=0.00<0.01，说明该集聚状态是随机产生的可能性为1%或者更小;根据式（2）、式（3）计算出标准化Z值=-7.44<-2.58，说明重点村空间分布呈现显著的集聚性。为衡量重点村在不同尺度下空间分布的均衡性，根据基尼系数数学模型计算市域和县域2种尺度下的基尼系数和均匀度。根据式（4）、式（5），得到计算结果：市域尺度下，Gini=0.907，C=0.093;县域尺度下，Gini=0.954，C=0.093。可知旅游扶贫重点村在市级和县级尺度下分布不均衡，空间分布均匀度低。

3.2 空间关联程度

为进一步分析重点村的空间分布关联特征，在ArcGIS 10.2中进行空间自相关分析。计算结果显示：重点村的全局Moran′s I指数为0.265>0，且Z值为3.088>1.650，P值为0.002<0.01，置信度为99%，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在空间分布上呈现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无论是在旅游扶贫重点村较多的地区，还是旅游扶贫重点村较少的地区，在空间上均存在集聚趋势。

全局Moran′s I指数可说明旅游扶贫重点村在空间分布上的全局特征，但一定程度上会掩盖地区局部的不稳定性，需引进局部空间自相关法揭示局部区域单元在相邻空间的自相关性。本文采用局部关联指数Getis-Ord Gi*测算重点村“冷热点区域”，并采用Jenks自然断裂法，将重点村空间布局分为高-高（High-High）集聚区、低-低（Low-Low）聚集区和不显著（Not Significant）聚集区3种类型。H-H聚集区主要分布在闽东沿海山区和闽西山区，包括宁德市周宁县、福鼎市、福安市和霞浦县以及三明市永安县和大田县。主要原因在于闽东地区地形复杂，以丘陵山地为主，河谷和狭小平原穿插其间，位于偏远山区的村落交通不便，与周边地区和外界经济联系较弱，也是福建省少数民族畲族聚居的主要地区，旅游扶贫村数量居多。L-L聚集区主要分布在闽南和闽中经济相对发达的内陆地区，包括福州市馬尾区、连江县、长乐市、福清市、漳州市的长泰县、龙文区以及泉州市的南安市、晋江市、鲤城区、丰泽区、石狮市、泉港区、惠安县、洛江区。L-L集聚区经济集聚性较强，所在福州和泉州地区与周边地区经济联系密切，具有辐射带动作用，因此旅游扶贫重点村数量相对较少。

3.3 空间密度特征

为进一步揭示重点村的空间集聚指向，利用ArcGIS 10.2绘制福建省472个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核密度图，可以更加直观地看到重点村在省内不同区域分布差异显著，整体为“大集聚、小分散”的空间分布格局特征，具体表现为1个主核心带、2个次核心带和多个相对集中的条带区。主核心带位于闽东宁德市东北部山区地带，包括柘荣县和福鼎市。2个次核心带按照地域分为闽东次核心带和闽西次核心带。闽东次核心带主要分布在闽东宁德市中部，包括周宁县和蕉城区，该区域位于鹫峰山东侧丘陵地带，平均海拔800 m，交通滞后，同时也是少数民族畲族聚居区。闽西次核心带分布在三明市中部几个县区的行政区划交界处，包括梅列区和三元区东部、沙县南部和尤溪县西部，该区域多高山，如普禅山、锣钹山海拔均在1000 m以上，贫困村数量较多，属于贫困热点区。省内其他地区有多个相对集中的条带区，闽东条带区主要分布在福州市与宁德市行政区划交界处，闽西和闽中条带区主要分布在武夷山脉和戴云山脉之间的山地丘陵地带。总体来看，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主要集中在经济落后的贫困山区或区县行政区划的交界地带。

4 旅游扶贫村空间分布格局主要影响因素

4.1 资源禀赋因素

本文以福建省A级旅游景区为对象分析重点村与区域资源禀赋关系，通过地理联系率公式计算，得出福建省重点村与旅游资源禀赋之间的联系度为99.62，说明旅游资源对当地的乡村旅游扶贫发展有着重要的影响作用。为进一步分析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与资源禀赋的关系，以福建省A级旅游景区为圆心，选择不同的间隔距离，建立A级旅游景区缓冲区，缓冲结果表明随着A级旅游景区缓冲区半径每增加1 km，旅游扶贫重点村的数量约增加9个，可见旅游扶贫重点村与旅游景区在空间分布上存在一定的共生关系，尽管旅游扶贫重点村多数分布在经济不发达地区，但是其周围具有比较丰富的旅游资源。

4.2 自然地理环境因素

通过ArcGIS 10.2将旅游扶贫重点村核密度图与福建省地形高程图叠加，分析自然环境因素对重点村空间格局的影响，通过叠加分析可知闽西武夷山脉和闽东鹫峰山—戴云山—博平岭山脉两列大山带贯穿福建省东西两侧，两大山带之间形成的天然屏障导致山区地域环境相对封闭，交通不便也是山区经济发展落后于沿海地区的主要原因。

同时在ArcGIS 10.2中提取每个重点村对应的高程（表1），将不同高程值和对应的重点村数量在SPSS中进行相关性分析，得出Pearson系数为-0.804，显著性P值为0.054，通过显著性检验，可知旅游扶贫重点村的空间分布与海拔具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海拔越高，重点村的数量越少。通过对地形地貌的分析，可知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主要分布在山脉两侧海拔高度相对适中的山地和丘陵地区，闽东丘陵大都沿江分布，近些年经济发展受到生态环境保护的制约，但村落原始的生态环境和特色的民族风俗得以保留下来，加之福建省丘陵地区水热资源丰富，农业生物物种较多，具备良好的旅游开发条件。

4.3 交通区位因素

旅游交通是旅游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联系旅游目的地和游客之间重要的通道和桥梁，良好的道路交通设施是乡村旅游扶贫的必要条件。本文运用ArcGIS 10.2缓冲区工具分别建立福建省国道、省道10 km和20 km的缓冲区，计算结果为表2。研究发现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的数量呈现出随着离主要干道的距离增加而明显递增的态势，重点村多数分布在离省内主要干道较远区域。偏远山区交通可达性相对较差，较少或难以与外界进行物质、信息、人员交流，长期处于封闭、半封闭状态下，导致经济发展落后，贫困化程度不断加剧。在旅游扶贫开发过程中要修建完善贫困地区的交通公路网，加强区域之间的合作联系，利用交通干线的带动作用，发展乡村旅游业。

4.4 政策因素

在ArcGIS 10.2中将旅游扶贫重点村与2015年末福建省建档立卡的2201个贫困村叠加，发现旅游扶贫重点村与贫困村的空间分布具有明显的吻合性，说明旅游扶贫重点村的空间分布具有明显的政策导向。旅游扶贫重点村主要分布在闽东北，其主要原因是闽东北地区是福建省贫困村分布较为聚集地区，受历史和地理因素影响，该地区农业和工业经济发展落后，是全国18个集中连片贫困地区之一。相比于闽东北，重点村在闽西北地区分布则没有明显的集聚性，主要是因为近些年闽西北开发以武夷山为代表的“绿三角”品牌形象十分突出，以绿色生态旅游带动乡村发展，闽西北地区乡村发展水平较高，贫困村较少，因此旅游扶贫重点村未集中分布在闽西北地区。随着国家扶贫力度的加大，福建省近年开展了科学有效的精准扶贫措施。福建省每年在472个“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中挑选50个村，作为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加大精准帮扶力度，致力于借助旅游经济的综合带动作用，改善贫困地区乡村旅游开发的条件，带领贫困乡村脱贫致富。

5 結论与建议

5.1 结论

本文以福建省472个旅游扶贫重点村作为研究对象展开研究，运用不同空间分析模型和数学模型探究旅游扶贫重点村的空间分布格局及形成因素。得到以下结论。（1）空间分布形态分析表明重点村空间分布呈现显著集聚态势，无论是在市级还是县级尺度，重点村空间分布不均衡。（2）空间关联程度分析表明重点村存在较强的空间正相关性，呈现出高—高和低—低相似值集聚区。高—高聚集区主要分布在以宁德市为主的闽东沿海山区和以三明市为主的闽西山区;低—低聚集区主要分布在以福州市为主的闽南和以泉州市为主的闽中经济相对发达的内陆地区。（3）核密度分析表明重点村主核心带位于闽东宁德市东北部山区地带，2个次核心带分别位于闽东宁德市中部和闽西三明市中部。（4）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格局受到多种因素影响，总体而言，主要受到区域资源禀赋条件、地形地貌条件、交通区位条件和政策导向的影响。

5.2 建议

结合福建省旅游扶贫重点村空间分布格局及成因，综合各区域资源禀赋、地形地貌、交通区位和政策导向等情况，对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开发提出以下建议。福建省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主要集中分布在以宁德市和三明市为主的闽东沿海山区和闽西山区。闽东山区由于过去历史和地理区位的原因，是福建省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地区，同时也是少数民族畲族聚居的地区。近些年闽东乡村旅游开发主要是以政府为主导，建立典型示范村，依托独有的“山海川岛湖”生态旅游资源，大力发展乡村生态旅游扶贫。而闽东旅游扶贫重点村中大部分是畲族村，乡村旅游扶贫开发中对于少数民族文化开发不够，未将特色的畲族文化内涵有效地转化为特色旅游产品。因此还需深入挖掘闽东少数民族畲族村落的文化内涵，发展少数民族文化体验型乡村旅游模式，在乡村旅游开发中充分利用畲族村落的自然生态景观、原生的畲族文化，如畲族特色的畲歌、畲舞、畲服，传统的畲族宗教祭祀、风俗节日、传统工艺等，同时要加强当地畲族村民对民族文化保护和传承的意识。闽西北受地理区位和地形地貌影响，与闽南相比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区域内分布着武夷山脉，山地生态系统较为脆弱，乡村旅游开发应在生态保护的基础上进行，构建绿色乡村生态旅游区，山林地区适宜开发林业观光、果林观光等乡村农业体验项目。闽西作为革命老区，红色旅游资源丰富，对于拥有红色文化资源的县域乡村，发展绿色生态结合红色文化乡村旅游模式，充分调动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同时应该注意到的是由于山脉形成的天然屏障使闽西北地区交通区位处于劣势，限制了自然资源优势的发挥，因此加强该地区交通等基础设施的建设是乡村旅游开发的关键点。最后，随着福建省精准扶贫工作取得一系列显著成果，扶贫目标已由绝对贫困向相对贫困转变。农村人口是相对贫困的主要群体，也是乡村振兴的主体，因此在乡村旅游开发中，要提高村民主动发展和参与经营的主体意识，实现农民自身素质的提高和转型，不仅在生活上实现脱贫，还应该在精神上实现脱贫，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脱贫致富。

综上所述，福建省在乡村旅游扶贫开发中要因地制宜地建立解决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的长效机制，乡村振兴工作中应将旅游产业与乡村所在地区的生态资源、民俗文化、人文及自然景观密切结合起来，充分调动村民参与乡村旅游开发和经营的积极性，发挥旅游产业内生推动力，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提升脱贫质量，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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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06-15

作者简介：田颖（1996-），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地理与区域发展. E-mail：tyaq2421@163.com

通訊作者：王成超（1979-），男，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生态补偿和农户可持续生计研究. E-mail： wchc79@163.com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20YJCZH112）;福建省科技厅公益类科研院所专项（2020R1002007）;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项目（FJ2019B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