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华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一带一路”一直是连接东西方交通和贸易的重要走廊,也是中外文化交流的象征,它传播了中华文化,让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国家了解中国,同时也让中国看到了五彩斑斓的外部世界。以左江流域民间音乐为切入点,对其艺术特点、传播价值、传播面临的挑战及策略进行研究。
左江流域民间音乐主要包括民歌、歌舞音乐和戏曲音乐这三大类。
很多民歌都具有极其鲜明的民族特色,左江流域民歌也是如此。拥有精炼语言的左江流域民歌还融合了人民群众的语言习惯,它没有繁复的歌词,强调且尊重自然,符合田间耕作,这就是左江流域民歌的特点,而拥有朴实个性的壮族人民以及淳朴不做作的民风便是左江流域民歌能具有上述特点的原因。左江流域的民歌与汉族民歌相比,二者区别明显,前者拥有真挚的感情,清新流畅,民族特点突出;后者则是深沉、雄厚、精神。左江流域的民歌之所以具有特殊性是由它所处的独特的地域造成的。其民族音乐只有很少一部分内容没有出现在左江流域的民歌中,它从不会摒弃民族特色,包含着对生命与灵魂热爱与敬畏,无论其艺术思维、形式还是手法的运用均反映人们的真实生活,体现民族感情。[1]112-113
在左江流域民歌中,很少会看到有乐器出现,基本上是以清唱的形式出现。探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唱民歌时人们多半是在自娱自乐,二是因为壮族人自身是能歌善舞的,碰上固定的 “歌圩”则更想一展歌喉。对于壮族人来说,每年农历二月十九、三月初三等传统节日意义重大,那时大家都会聚到一起赶歌圩、唱山歌。从音乐形式上看,左江流域的民歌是壮族山歌的重要组成部分。左江流域民歌的内容多涉及农耕生活方面,如插秧、拔秧、除草等,以即兴创作为主,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人们会在农耕时用民歌来表达情感。对于农民来说,稻田里的劳作甚是辛苦。人们非常渴望能在播种过程中通过某种方式缓解疲劳感,放松心情,让情绪不再烦躁易怒,音乐无疑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因此,左江流域民歌的形成与农民的习惯和当地的风俗是密不可分的。从这种角度来看,左江流域民歌与山歌的差距并不大,因此,可以说左江流域民歌的题材是介乎于号子与山歌之间的。它有着固定的主旋律,但如果是一个拥有与众不同的嗓音的歌唱者来歌唱,很有可能会根据自己的嗓音来进行自由发挥,歌唱的歌词不再拘泥于某一方面,而是扩大涉及面,并带有随意、随性的感觉,完全为兴之所至,没有任何限制。通常在歌唱的过程中,歌唱者会运用自己的 “聪明才智”,将许多具有情趣的生活内容融入歌曲中,这不仅能为自己和其他歌唱者架起沟通以及交流的桥梁,同时还能有效地降低劳作所带来的疲劳感。左江流域的民歌具有极为丰富的生动性,因为它不仅有着多样的形式,而且有着毫无单调感的歌唱内容,同时歌唱人员的各种形体动作也可以很好地融入其中。
民歌可以表达出人们内心的充沛情感和丰富思想,而这一点歌舞音乐也能做到。作为民间艺术的重要形式之一,歌舞音乐大多来源于人们的生活。当人们想要展示内心世界时,多数会通过以人体律动为表现的歌舞来表现,此时,歌舞音乐与歌舞形式是相辅相成的。起初,宗教祭祀活动的盛行促使歌舞音乐的诞生。在文化发展的过程中,歌舞音乐并没有走向衰退,而是被传承了下来。时代的进步让歌舞音乐不再是神秘的、含混的,现在的它更多的是对世俗人情的深入了解。突出舞者的表现力在歌舞音乐的表现形式中非常常见,通过舞者生动的身体展现来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各大节日庆典中少不了歌舞音乐的参与,就是基于它的这种特点。将其融入百姓生活中后,生活的元素的加入有利于表达舞者的丰富情感,让其表现力更为突出,并提升舞蹈形式的多样性,让观众喜欢上它。
左江崖壁画中有很多种图案,它们很好地诠释了模拟舞蹈,而模拟舞蹈正是左江流域的歌舞的雏形。从数量上看,模仿田间青蛙动作的舞蹈非常多,这是因为左江流域民族相信蛙神的存在,庞大的数量也体现了他们对蛙神的崇拜。很多时候人们会选用具有自然属性的声音来作为搭配舞蹈的音乐,音乐中随处可见对自然声音的模仿。用单纯而质朴的音乐做陪衬,突出其舞蹈,音乐以及自然在相互融合后表现出一种和谐。舞蹈“提榔舞”中就突出表现了此种音乐方式,其舞蹈由妇女来表演,人数是四到十人,双手握住扁担中间位置的妇女会用扁担的两端作为乐器,通过具有节奏性的敲打来形成带有节拍的韵律。这时妇女们还会唱道: “提榔,提榔,扁担敲起提榔响;提榔,提榔,提榔当当糯禾香。”
壮剧有着悠久的历史以及鲜明的特点,作为一种戏曲音乐,它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十分流行。壮族戏曲有着不同的剧目,演唱运用的语言、音乐唱腔和表演风格、地域等都能成为划分标准。一般来说壮族戏曲分为以下四个种类:南路壮剧、北路壮剧、也被称为“靖西木偶戏”的壮族木偶戏和又名“壮族师公戏”的壮师剧。在左江流域,除了壮族木偶戏,其他三种都是极为流行的。随着过程的推演,戏曲音乐受其影响颇深,会将民间耕作的日常生活特点融入其中,将演绎与夸张表现在戏曲中,让浓郁的特点通过戏剧中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表现出来,人们对壮剧日益增长的喜爱程度也与其“土戏”的成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2]47-48
具有共同特征的南路壮剧、北路壮剧和壮师剧在左江流域是主流的戏曲音乐,它从民间音乐文化中来,以民间音乐为基础而形成,其唱腔也来源于当地的民歌形式。可以说左江流域的戏曲音乐与民歌是民间音乐的进一步发展和创新,具有同出一辙之效。能够对壮剧风格产生影响的主要因素就是调式音阶,同时它还是一种决定因素,决定其唱腔调式构成的因素。左江流域的戏曲音乐风格各有差异就是由此种特点造成的,壮师剧唱腔多为五声羽调式,南路壮剧唱腔多为含清角的六声徵调式,北路壮剧唱腔多为带徵变宫音的六声宫调式,各自的调性色彩不尽相同。
“一带一路”是一种全新的区域合作模式,其所倡导的政治互信、经济文化的繁荣正是我国与周边沿线国家长久以来的愿景,而文化繁荣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内容之一,更具有区别于其他领域的重要特征。众所周知,文化是经济、政治发展的主要推动力,而在“一带一路”的巨大作用之下,中华优秀文化将在沿线国家得到有力的传播。而作为广西少数民族文化的代表,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文化在“一带一路”的强大推动力之下,也能够得到传播与发展。因此,传播左江流域民间音乐,不仅能够促进国际文化的交流,还有助于扩大文化的影响力,保持文化的传承。简单来说,“一带一路”的推广与发展,使广西地区的民间音乐文化进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同时也使得左江流域的文化由传统封闭的发展形势转向开放交流的发展形势。[3]221-222
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之下,广西少数民族儿女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左江流域民间音乐文化传承发展的重要意义。文化的交流与互通能够让广西地区的民间音乐文化得到进一步的传承。同时,还能够促进左江流域当地音乐文化资源的开发与利用,对当地的优质民间音乐进行资源整合,使更多富有民族特色和文化价值的音乐类型与音乐作品得以传播和弘扬。深入研究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文化内涵能够拓宽左江流域民间音乐艺术的传播渠道,使左江流域的优秀音乐文化得以传承,从而促进我国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近年来,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从民间走进了校园,传统的师徒授艺传承模式逐渐被学校专业培养的形式所取代。学校通过整理总结左江民间音乐的作品特征与表演方式,使学生在更加规范和科学的教学方法之下接受更为专业的教育,如此不仅使民族音乐得到了弘扬,而且学习者对于民族音乐的理解更加系统化、规范化。然而,民族声乐本身唱法容易且单调,其更加强调表演者的情感表达,学生在接受学校的规范化教育过程中,在表演时容易丧失自由性,最终落入千篇一律的形式之中。
我国有56 个民族,几乎不同的民族都有自己的音乐文化与表演形式,而民族乐器更是数不胜数。以左江流域民间音乐为例,左江流域内的少数民族以壮族同胞为主,此外还有瑶族、侗族、苗族、仫佬族、毛南族、回族等,不同的少数民族在历史背景与文化内涵上差异十分明显,而其所用的乐器也纷繁复杂,导致了少数民族音乐表演形式区别很大。经过长时间的发展与完善,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逐渐形成其独特的风韵。但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现代文化的冲击,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发展受到了一定的阻碍,创造力与创新力逐渐减弱,表演形式也趋于陈旧化与单一化。
从保护文化遗产的角度来说,最为有效的保护措施就是对其进行传承。传统文化往往是民族情感的重要纽带,能够增强人们的民族归属感与认同感,而传承历史文化有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发展。另外,在对文化遗产进行保护时,还要注重对于世界文化多样性的维护,加强文化交流,促进人类文化的共同繁荣。左江流域民间音乐虽然已入选“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但目前仍然没有建立规范健全的保护机制,导致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保护大多流于表面。[4]39-40
从对外传播角度来看,首先应当打破已经固化的传统传播模式,改善当前在传播内容与传播理念上的误区。左江流域民间音乐文化的传承,应当以“一带一路”为背景,先对自身的形式与内容进行优化,使其能够适应沿线国家的文化习俗,再对左江流域的特色民间音乐文化资源进行研究和分析,从中选取适合对外传播交流的内容。左江流域民间音乐文化不仅内容十分丰富,而且不同的内容所具有的文化内涵具有较高的传播价值,例如传统的唱诗、山歌、童谣等表演形式,都是对左江流域少数民族文化的展示。因此,在进行跨文化传播的过程中,要将培养文化自觉性放在首位,要充分了解不同音乐文化的价值,对其中存在的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精髓进行提炼,再结合左江流域的民歌、器乐、舞蹈等诸多民间音乐文化相关的要素,构建有传播性和代表性的民间音乐文化传播内容体系。
“一带一路”目前的规划中,沿线共有65 个国家和地区,而这些国家在民族、宗教等文化要素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在传播左江流域民间音乐文化的过程中,要尊重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文化差异,选择有文化认同的国家或地区来进行民间音乐文化的传播,借助“一带一路”的巨大优势,深化文化传播交流的层次。在传播过程中,应当注重沿线国家的民族性格与音乐文化接受方式,将沿线国家的文化形态、风俗习惯作为选择传播内容与形式时的首要标准,要以沿线国家能够接受的传播方式向其传播,传播的内容也要尽可能地贴近现实生活。从横向和纵向两个角度来说,传播模式的选择需要保持一定的区域性与阶段性,同时还要保持一定的顺序。要杜绝盲目的全面推广传播,要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将民间音乐文化传播到合理的区域。
随着新时代、新技术的到来,文化的传播手段与传播载体得到了巨大的发展与革新,产业化的传播模式应运而生。因此,在“一带一路”背景下实现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跨文化传播,要借助当下诸多热门的文化传播手段来进行。在传播过程中,要将政府、企业、社会团体、教育、媒体等诸多媒介主体融合到一起,真正实现文化的多元化传播。上述任何传播手段,若单一使用产生的效果并不大,因此必须要将传播手段多元化,打造以左江流域民间音乐文化为核心的产业型文化交流模式,将与文化相关的产业联结到一起,使左江流域的民间音乐文化传播更加丰富、立体。
不同地域的民间音乐有着本土性特点,一般来说,这类音乐依附于当地的地域环境、人文风俗等因素发展而来,在一个地区内部长期流传,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以及动态的发展性,且能够代表该地区的音乐特征。以“一带一路”为研究背景,从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传播价值角度出发,对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传播所面临的挑战进行了分析,并进一步探究了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传播策略。希望通过此研究,能够为“一带一路”背景下左江流域民间音乐的传播提供新的发展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