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晋铭 徐艳玲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济南 250100)
提要: 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看,技术具备重要的社会内涵,这让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具备现实可能,同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独特优势又能为人工智能赋能国家治理提供制度与物质保障,从而实现人工智能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结构转型、政治认同建构、社会治理完善、绿色发展实践、未来图景预测等方面的积极推动作用。当前需保持人工智能的技术发展逻辑与国家治理变迁规律同向递进关系,利用人工智能推动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持续为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新思路、新动力。
伴随计算机互联网技术、大数据与云计算技术以及基因工程、脑科学技术的发展,已难以单纯将人工智能限定为计算机与数字科学领域内的一般技术,它的辐射范围早已扩散至人文学科与社会学科等其他领域,成为当前实现国家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手段与途径。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当前“迫切需要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提高社会治理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水平”[1]。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不断进步与完善的发展要求,提醒我们需将人工智能提升为国家战略以服务于全面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使人工智能不仅成为科学技术层面的生产力代表与数字化领域的治理手段,更进一步成为深层次的以智能化驱动国家治理的关键技术与重要理念。
技术嵌入国家治理体系是探讨人工智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深度融合的逻辑起点。从现实来讲,人工智能既提升了国家治理的能力,也延展了国家治理的维度,为今后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提供新的思路与范畴。
在历史唯物主义指导下探讨马克思对科学技术的认识,是深入研究人工智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在关系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技术革命的产生既遵循事物发展的必然规律,同时也受制于社会物质生产需求、政治制度变革、精神面貌状况等因素,但归根结底社会实践需要是技术革命产生的首要原因,“社会一旦有了技术上的需要,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2]。可以看出技术革命所产生的影响力在解放生产力,实现生产工具升级与生产结构转型同时,还能影响人与人之间以及人与自然之间关系,从整体上改变社会的整体结构与体系。作为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战略性技术,人工智能对人类的基本生存生活方式、经济发展和社会治理产生深远影响。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看,人工智能不仅仅是纯粹中性的技术方式,更是具有社会内涵的技术理念,它具备社会历史产生和再生产的基本条件。伴随着工业革命带来影响持续扩大,由自然科学发展所形成的自动化现代机器体系在工业实践层面深刻影响人们的生产生活,并在工业化大环境下逐渐显现出具有“科学性、人类性的自然界”典型属性与形态。在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逐渐融合的历史发展脉络下,人工智能出现成为现代工业智能自动化的典型技术代表,并日益在工业化实践中尝试改变人们生活方式与社会治理模式,体现出由现代工业所塑造的人同自然界、人同自然科学的新型“现实历史关系”。
当前对人工智能的社会历史影响研究,除了基本的将人工智能视为科学技术创新的最新成果,对人和社会发展产生重要影响并给出相应解决方案和现实策略外,还应从一般资本增值逻辑视角对技术加以批判,探讨人工智能作为人类社会历史异化及其扬弃的物质力量对于社会历史发展带来的重要意义。这种研究所形成的积极成果对于探讨人工智能对社会生产方式、人类生活方式以及国家社会治理方式所形成的正负面影响,在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人类思想观念变革、社会政府管理模式等方面将作出重要贡献。人工智能作为固定资本的新型物质存在形态,具备物质存在和社会存在的双重内涵。就物质存在来说,人类智力对象化合乎历史规律的必然结果即是人工智能,其出现源自于人类长期的具化劳动和科学发展规律;就社会存在来看,人工智能作为固化资本的新型物质存在形态,既内含着一般技术的存在,同时还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后者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独特的社会性质”[3]。新时代持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不能缺少现代技术与社会制度的深度融合。因此,在理解和考察人工智能社会性质时,需要从人工智能与人的生存、世界历史,从现实出发探析人工智能的发展趋势及其与社会发展的切实关系,以历史唯物主义视角下马克思对技术的认识与启示合理开发和利用人工智能的行为准则与价值态度,使其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中过程中充分体现人工智能的实践性。
技术性与社会性是人工智能具有的两种基本属性,技术性是社会性外化的表现。当人类将社会视作一个不断进行改造的能动过程,这之中人类利用工具改造自然界以及人的自身就不再是一个给定的、难以阐释的与任意具体化的过程。技术开始转入社会政治领域,而不仅仅局限于经济生产,这充分体现了技术的结构主义和反具体化内涵。对于技术这种应用于非经济制度领域,逐步嵌入政治制度领域的发展走向,伊德以解释学原理和现象学理论加以阐释,并以“技术的扩散效应”这一概念来描述技术在当今社会发展的重要外溢化。对此他将整个社会视作不断进行的人类实践过程,反对认定一切先验、既定的历史事实。不管何种技术终归离不开社会和文化情境,技术不仅是中性的,还是政治和文化的工具[4]。技术扩散作为人工智能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重要表现形式,呈现为一种技术尽管已抽身而去,但影响与辐射依然在场的时间空间状态。这种扩散方式与效应能够为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提供更加规范化与科学化的保障。
人工智能一旦顺利融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必定会催促中国共产党不断推进执政理念的现代化与变革党的领导方式以适应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变化,进而驱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由制度优势向治理效能的转化。对于这种现状,哈贝马斯认为政府如果在治理中找到技术、环境和调控间的必然规律,之前因决策出现的不合理状况就会被技术的效用所解决,迫使国家开始改革以至抛弃之前“难以论证的,代表着政策决断者根本利益”的政治实体,以适应技术的发展需求将国家改变为“合理的行政管理机构”的新角色[5]。尽管哈贝马斯发现了技术与国家的基本关系,但他忽略了技术的真正控制群体。技术并非为“社会”或者“某一些人”所控制,真正控制技术的是一种“特殊群体”,并且这一对生产力有差异的控制制造了与理解社会的稳定和变化相关的分裂[6]。在现代大众民主中,政治体系与技术研发关系以及政治掌权者与技术掌握者关系的产生与变革映射着国家角色的转换。人工智能技术的掌握者和研发者、社会治理主体和技术研发机构之间产生的适配效应是人工智能时代两种关系的基本表现形式,同时这种关系的选择也决定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实际效能。人工智能的技术赋权让中国治理体系的主体间性开始改变,催促中国共产党不断推进国家治理的现代化与变革党的领导方式以适应新的主体间性的出现。
优先掌握人工智能的国家必然会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的大势中获得战略优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与中国国情、历史文化的高度统一,是“社会主义”与“中国”两个“特色”的高度统一,具备重要的“优势”与“特色”,这就为人工智能战略的推行储备了先发优势。当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行人工智能战略的优势主要体现在制度、技术与人才三方面。
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目的在于始终坚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努力实现共同富裕和人的全面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一科学内涵与实践要求在本质上同马克思、恩格斯阐述科学技术的变革意义是一致的。作为首要生产力的科学技术能够为经济增长提供内在动力并不断满足人们的物质需求,在实现生产方式变革的同时也会对交往方式、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以及社会组织管理方式产生重要影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始终坚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为的是突出科技力量对于实现国家治理的推动作用,这体现了我们党对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的高度重视。人工智能作为治理新引擎,必然会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推向一个以智能化为基本特征的新阶段。从这一意义上讲,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制度优势将使人工智能获得更多充裕的赋能空间,为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提供政治保障。
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优势,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推行人工智能战略的动力源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优势,集中体现在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所取得的一系列伟大成效上。“只要我们坚持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政治优势,并善于把这一优势同市场经济体制的优势有机结合起来,我们就一定能够推动关系国计民生的重大建设项目更快更好完成。”[7]拿到人工智能来看,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优势可以有效规避资本主义社会在技术施行上存在的决策周期长、过程拖沓低效问题,利于我国在人工智能领域对其他国家的赶超。更应该注重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优势,并非仅靠党对国家的坚强领导,还得益于生产社会化和生产资料公有制的一般要求。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作为我国长期的基本经济制度,决定了国家经济的绝对控制权,而人工智能就是国有经济中关系国民经济命脉的一项重要行业和关键技术领域。国家掌握人工智能的技术研发与智能化推行,能把社会主义内部大量的人力、物力凝聚于人工智能发展的巨大洪流中,为人工智能的发育提供充足的土壤和养分。
在人工智能技术领域我国整体的人工智能发展仍落后于主要竞争对手美国,但随着一大批企业家和投资人进入人工智能领域以及政府政策的支持,中国正处于迅速追赶阶段,尤其是在人工智能的数据存储和芯片生产上已经逐渐赶超美国,居于世界领先地位。
首先,中国拥有巨大的数据库资源。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势实施国家大数据战略加快建设数字中国建设为中国储备庞大数据资源提供了政治保证。众所周知抢抓人工智能领域的竞争优势首先要抢抓数据的存储量与可用量,目前为止近乎所有人工智能算法皆来自科学家创造与改进,且这些人工智能算法基本为公开或透明,因此在应用上谁掌握数据量更多谁就提前拥有发展先机。对于拥有海量数据库国家来说,会收获更强的人工智能关联性产品,同样也会获得更巨大用户群,掌握更雄厚资金基础,聘用更超前科研团队,研发更先进智能机器,以至再次获取海量数据,形成人工智能发展良性循环。目前这种模式已经出现于中国的百度、腾讯、阿里巴巴等大型企业中,成为推动企业持续发展的重要动力。在数据量上,据中国政府统计,中国的手机和互联网用户长期处于世界首位。截至2018年6月,中国的网民数量超过8.5亿人,比美国人口的两倍还要多,其中96%是智能手机用户。使用手机支付产品的人数已经突增至6亿,估量为美国的50倍。一系列数据被收集后经过人工智能的分析,便可帮助企业更轻松地提供商品和服务。一旦便利性得到提高,用户就会进一步增加,数据的积累也就更快,从而提高竞争力,这样的环境让中国在发展人工智能方面得到极大实惠。
其次,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半导体供应体系。中国半导体行业的发展尽管在硬件方面暂时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但在专为人工智能算法所研制的半导体领域却进步显著,例如人脸识别技术和计算机语言处理技术都在世界范围内处于领先地位。人工智能的起步晚并没有影响中国半导体领域的进步,从最初GPU之上运行的云端人工智能服务,到TPU张量处理器,再到神经网络处理器的开发应用,中国公司已经多次尝试人工智能的高端应用。越来越多的高技术创业公司正在追求人工智能集成电路的研发,中国政府所拥有的庞大科研机构将持续助益这些企业在人员配备、知识产权与设备资源上的供应,发挥中国在芯片市场突出优势,为推行人工智能战略扫清技术障碍。
美国当前的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储备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美国的人工智能人才主要呈现为两个特征:一是人工智能人才总量尽管不多,但其人才更加精英化;二是美国培养了世界上最多的顶级人工智能专家,且大部分毕业生都选择留美就业。
虽然世界顶级人工智能研究人员几乎都在美国,但随着中国人工智能研究人员的快速增长已经对美国领先地位产生动摇。由李开复所创建的微软亚洲研究院至今为止已经培养5000多名人工智能专业人员和实习生,其绝大多数被输送至国内各类大型公司与高校院所,部分已成为像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等国内大型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和首席人工智能专家。同时还有一部分助力于创业公司,例如Mpmenta首席执行官曹旭东,Face++首席科学家孙旭,剩下的则去了中国各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在后备人才培养上,正有一大批优质的年轻学生迈入这个行业,让人工智能逐渐成为当下社会就业环境最好、薪酬最高的领域。同时中国的双一流高校与重点高校拥有的强大计算机科学和数学课程为人工智能人才供应提供了充足教育保障。一系列因素表明,尽管当前中国在顶级人工智能专家领域还较为空白,但随着大量人工智能专业学生与技术人才涌入,将会在短时期内克服这一问题。
人类在漫长进化过程中通过改造自然界与处理社会关系实践而逐渐发展、成熟的处理内外部关系的综合智慧与智能行动是人工智能产生的基础,其实质就是作为社会主体的人对所处客观世界的认知、适应、改造与互动的现实环节,这之中人工智能的最高层级就是对客体世界本质的正确抽象。在掌握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最大程度上实现对社会资源的智能化利用,以满足人们在思维、生理以及社会的充分需求,实现主客体二者的深度融合尤为关键。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就是利用人类制造的智能化设备与应用系统,使它即便在脱离人类直接操作情况下依然能够自动识别环境对象特征,智能化选择相应行动完成预设目的,主动参与人类社会运转,凸显人工智能在国家治理现代化过程中所具有的“主体特性”与“主观特性”。这种带有主体性与主观性特征的智能化治理方式一旦嵌入现实社会,就会形成社会的智能化形态,将社会发展实践经验提升为常态化的智能治理方式,从而不断开拓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新境界。
人工智能基于数据共享、人机协同、跨界融合、智能驱动等智能经济发展模式,在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与智能化充分融合发展时代背景下,能够遵循新发展理念核心实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生产模式转型与再升级。当前人工智能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结构转型的路径主要体现在:
1.人工智能优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产业结构
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能够实现经济领域的数字化、智能化,提高生产效率,优化经济产业要素投入与降低运营成本,综合层面促进经济体系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首先传统农业在人工智能改造下向智能农业过渡,以往劳动投入量过大,经验化生产占据主导,生产标准化缺乏,产商结合不够密切一直是传统农业存在主要问题,当前利用人工智能与农业的有效融合,将进一步提升农产品品质,培养一批高素质职业农民,并衍生出一整套智能化生产消费结构,构建全方位智能化农业;其次工业化与信息化在人工智能时代下实现深度融合,人工智能包含了大数据、互联网、区块链等重要技术,对第二产业内部的生产智能化与外部网络协同化、服务综合化产生重要影响;最后服务业正在由传统化向智能化演变,传统服务业仅面向服务人员同消费者之间关系,消费个体素质高低直接决定服务的质量,造成供给侧和消费侧出现一定程度偏颇、失衡,人工智能应用下服务业将更加看重人机互动、远程服务以及个性化服务的数量和质量,脱离传统服务业的发展瓶颈。
2.人工智能升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投资方式
自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我国格外注重基础设施投资对经济增长带来的稳定作用。传统基础设施投资倾向于物理性质投资,一定程度会导致环境保护压力与政府财政维持压力的增大,同时物理性质基础设施投资的空间局限性使其在当今作用趋于式微。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既要有技术创新带来的效率变革,也要确保经济的合理稳定增长,这其中将基础设施的投资由物理基础设施向数字基础设施转变是对经济发展保质保量的最好反馈。“数字化基础设施是新时代最主要、市场估值最高的基础设施,主要包括人工智能、大数据、移动支付、区块链、云服务等都是商业模式与数字技术相融合。”[8]首先数字基础设施具备投资乘数效用可以推动经济持续增长,数字基础设施不受环境与资源限制,具有更高投资效率;其次人工智能在基础设施投资中充当技术载体,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数字基础设施正外部性,保障各行各业都能充分享受人工智能带来的发展红利,进而最大限度发挥人工智能在驱动创新、协调发展与绿色发展中的关键作用;最后大力发展人工智能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数字基础设施服务,促进开放创新理念深化与落地,在实现道路畅通条件下,间接实现政策沟通和民心相通,推动中国与沿线国家技术创新与经济繁荣。
3.人工智能提升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消费理念
当前我国居民收入水平明显提升,消费理念呈现持续升级态势。居民消费理念的提升需要人工智能的介入创造更多智能化产品与智能化生活标准带来更高级、更先进与更全面的智能化体验。此外,人工智能与耐用平和非耐用品的消费结合能够同时满足居民对于绿色产品的需求。首先,人工智能促成智能消费升级。科技的创新发展除了推动经济增长外,还能带来一系列智能消费品出现,这代表着高级与复杂劳动的物化形式,之中包含着人工智能专家将互联网、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智能化控制等现代高科技植入后产物,相较于传统产品具有更高利用价值与附加功能,也决定着智能产品能为居民带来更高层次的物质享受与消费选择。这之中主要包括两点:一是智能产品可以为消费者提供更多功能,依据消费者行为选择理论表明,功能的多少将直接作用于价格的需求弹性,从而引发竞争机制;二是消费者通过智能产品大幅度缩短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拥有更多可支配时间,促进社会财富的不断积累。其次,人工智能促成绿色消费的升级。人工智能的智能模拟和绿色交易有助于居民的消费理念由传统向绿色升级:一是绿色消费对象升级,人工智能可以在消费者使用智能产品过程中捕捉消费者行为特征,利用深度学习和智能规划升级产品等级;二是绿色消费方式升级,消费是消费者在消费生活中保持一定社会关系的基本方式,升级绿色消费能够提升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意识,进一步实现社会关系的绿色化。
不同政治行为体通过互动实践所搭建的主体间性关系是构成政治认同的主要因素,取决于“民众对国家、政党、政治制度、主流意识形态等政治客体的认可、赞同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自觉维护和支持政治客体的取向和行为”[9]49-63。在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构建上,人工智能所拥有的智能数据分析能力、深度学习能力、智能关联能力以及复杂政治行为动态可视化能力为其提供了关键技术支撑。
1.人工智能的政治资源系统化满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建构的价值需求
在当今社会发展与政治互动实践所汇集的海量数据中都存在着人工智能的发展痕迹,并反作用于国家政治影响力发挥的自主程度。这源自于社会管理类出现的强人工智能所带有的政治性,能够自主收集信息并学习进化,从而脱离人类自主感知的现实世界并作出判断。具有政治性的强人工智能应用于政治资源的优化场景,能够显著增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的认可度,并为扩大这种认可程度提供源源不断的价值源泉。人工智能之“智”并不在表面的“机器智能化”,而在于潜在“智能反馈价值”。中国当前正身处社会转型深度发展时代洪流中,如何收集国民的政治认同倾向、政治情感起伏以及政治结果期望一系列数据,并进行智能化统合、处理与分析,将国家、政党、公民以及个人结合为密不可分统一体必不可少。通过对上至国家、下至个人的各种政治行为数据的处理、分析,能够准确找到政治行为体在需求变化方面的复杂规律以及政治行为个体的互动倾向,进而不断强化民众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为挖掘政治认同的建构规律创造价值源泉。
2.人工智能的技术交互模式扩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建构的思维空间
人工智能与大数据、互联网、区块链等技术的高速发展与深度叠加使政治行为个体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和空间,促使全球智能化政治活动快速增长。在人工智能时代,具备主动行为意识的政治个体成为政治数据的生产者、操作者与享用者,可以充分表达对政治类话题的行为企盼、政治体系的亲密程度、政治目标预期的情感反馈等多元的智能化诉求。人工智能对海量数据的深度挖掘与处理,全方位展现出“多元认同主体的交织并存、海量庞杂政治诉求和情绪集聚传播的网状态势、不同取向碰撞冲突的变化规律”[9]49-63,在数据上为政治认同构建提供支持。人工智能赋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领域,对涉及政治认同建构的结构、体系、价值、数据、便捷等理念进行智能化改造,增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建构的汇聚力量与辐射效用。今后,人工智能与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区块链等技术的有机融合以及基于人工智能知识图谱应用场景的逐渐丰富都将成为主流核心,这种趋势势必会扩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建构的思维空间,构建具有政治认同效应的智能化思维体系。
3.人工智能的智能赋权能力驱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认同建构的互动模式
作为引领和控制人们政治行为的内生动力,政治认同是一种从认知、预设到想法、动机最后到行为实践、价值追求的内部心理反映过程,需要国家、政党与个人共同构建而成。人工智能发展既可以收获新认识、创造新价值,也可以变革社会结构、国家与公民关系以及市场行为,能够直接获取人类互动的相关信息,加强人与人、人与社会和国家间的互动关联性与粘性,从而塑造新型互动模式。人工智能背景下互联网对国家与社会进行赋权,将人类的活动场域扩展到虚拟场景,尝试更加新颖的互动模式,利用人工智能赋予社会主体先进的治理能力和多元的民众诉求表达平台,驱使政治改变原有单一治理模式,把面向与回应公众需求放在政治实践中,提高人们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认可度。人工智能时代知识生产方式正在发生重大变化,互联网的剧烈变化与大数据的海量增长带来更多智能信息获取、公共事务交流互动平台出现,开始形成认知视角、认知身份的平等化、去经典化和权威化等一系列认知转化,公众的客观认知与理性认知获得质的提升与拓展。更新升级快且具有人机交互系统支持的人工智能,能够不受任何时间、空间、地理、价值禁锢,影响并重塑个体对现实世界认知,逐渐化为人们对事物认识、判断和选择的基本标准。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们当前迫切需要“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借以提高保障和改善民生水平,加强和创新社会治理”[10],实现社会治理的智能化要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建立在现代算法基础之上,以数据收集、整合、学习、处理等智能活动为前提,利用人工智能模拟重构公共决策情境并依照既定目标执行公共决策与提供公共服务,构建一整套良性运转的智能化社会治理模式。
1.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格局形成
人工智能治理系统中主要包括基础设施建造者与供应者、信息收集者、系统协调者与监督者三种协同治理主体,三种治理主体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社会治理中各负其责。其中技术研发企业是基础设施建造者和供应者的主要构成单位,使人工智能处理系统能够接受源源不断的技术供应,之中包含芯片与硬件的智能研发公司以及基站服务器供应商,是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治理的重要环节;信息收集者是智能信息来源的主要出处,利用智能信息感知与处理技术收集来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的生产生活数据与供应商原始数据;系统协调者和监督者基本来自公民社会与政府,为满足人工智能发展提供必须的满足条件,包含制度、法律、资源和技术需求,确保系统进行的监控和执行活动符合需求,并最终调配和管理人工智能框架来执行多个治理维度,维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社会治理方面整体运行。
2.人工智能建构抵御伦理、法律风险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数据秩序
人工智能在与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交互使用中形成的能够实现社会公共性和个体自主性的动态平衡模式就是数据秩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数据秩序源自于社会与个人在接触人工智能后短暂出现的刺激反应与情绪动摇,需经过社会组织和个人之间相互协调与适应从而过渡到一个较为稳定的社会整体化过程。为维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数据秩序稳定性和系统系,人工智能会建立相应配套机制来适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数据秩序的建构。既需要共同遵循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内部的基础伦理道德规范,利用人工智能将其转化为数据秩序内的基本价值理性,孕育出对社会主义制度全体人员具有普遍约束性的公约性准则,又要规范人工智能领域的法律框架,制定合理的数据规则、算法规则、技术规则、科研规则,建立完整的维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数据秩序的价值与法律规约,确保新时代人民切实的数据隐私与信息安全。
3.人工智能促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由“善植”向“善治”过渡
将新型技术嵌入进社会选择中实现技术优势的最大化就是技术“善植”的表现形式,具化在人工智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深度融合上就是对符合与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数据和算法的最优选择。人工智能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推动要以“善植”为基本遵循,进而提升中国共产党对人工智能的普遍认知,在对“善植”更加主动、科学与合理的试用下就会进一步构成“善治”的基本内涵。人工智能推动下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需要更加注重对治理场景转换的预判和调控,增强风险防范意识,努力将实现社会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视作“善治”的核心目标,打造新型社会治理格局,促成技术与制度的完美衔接。
随着美丽中国与“两型社会建设”等战略相继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绿色发展逐渐成为人们的关注焦点。实现社会发展的全方位绿色化不单单依靠人们绿色意识提升,更需要科技力量的有效支撑。当前人工智能正在开启新的绿色技术革命,将极大程度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绿色发展实践。
1.人工智能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产业发展绿色化
加快实现产业发展的绿色化是技术功能的有效发挥,绿色产业的全面覆盖要依托高新技术产业与环保产业鼎力支持,高新技术产业与环保产业实现绿色产业发展目标要以资源的“再利用、减量化、循环化”原则与环境外部性问题内部化等理论为原则,人工智能可以构成两者之间有效结合,为绿色产业发展增添技术动力。尤其是发挥高新技术产业与环保产业所不具备的智能化处理和高频率处理特点,使其在高技术产业、环保产业等领域全面覆盖。
2.人工智能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消费方式绿色化
人工智能时代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绿色消费方式将会呈现更精确和高质量的发展态势。新时代人们消费层次逐渐多样化,消费用户数量、用户特征、用户分布、用户年龄等海量数据都成为绿色消费衡量重要指标,依靠人工智能能够为消费者与消费组织提供更加优质的个性化服务。人工智能所拥有的智能化分析、数据处理以及高频率处理方式可以满足消费绿色化的基本需求,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消费绿色化注入“智能强心剂”,同时人工智能的智能化控制以及精准计算为节约型社会和绿色社会的实现拓展新路径。依靠人工智能技术不断革新进步,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们将会享受到更加优越、舒适与环保的生活方式。
3.人工智能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管理理念绿色化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管理理念绿色化既要技术手段介入的绿色化,也要管理服务过程的绿色化,建立绿色政务的管理服务标准。2017年国务院颁布的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计划明确指出,必须建立一个覆盖大气、水、土壤和其他环境领域的智能监控大数据平台系统,而建立陆地和海洋总体规划、天地、上下协调、信息共享的智能环境监测网络和服务平台,皆需要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支撑[11]。新时代中国的城市应该是具备现代化、绿色化与智慧化特征的新型城市,融合了人工智能与绿色发展理念的智能化城市将成为新时代中国城市的发展模板。城市内在运行机制一旦具备智能化功能,必然会带有绿色发展痕迹,同理绿色发展在人工智能快速发展下也必将迎来新的良机,这对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美丽“中国梦”的实现意义深远。
人工智能的迅猛发展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未来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与经济支持,作为马克思、恩格斯预测的人类最高理想社会阶段,共产主义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共产党人的共同追求。近年来人工智能的发展趋势正展现出与马克思主义所描述的共产主义发展趋势相似性极高的诸多特征,利用人工智能预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未来图景提供了理论依据。
1.人工智能将促进劳动生产率极大提高,为取代资本主义私有制创造历史条件
人工智能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对社会主义经济产生重要变革。一是生产与消费关系变革。公平的生产与消费关系突出表现在资产阶级自发性和盲目性造成的产能严重过剩。人工智能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的推动将进一步促进消费转型升级,让消费主导生产关系,逐步实现消费者与生产者有机融合。二是生产与分配关系的变革。马克思曾讲:“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12]智能经济发展让公有制经济规模持续扩张,为全民公有制到来准备历史条件。具备学习反馈机制的人工智能在处理海量信息的同时进一步弥补市场“看不见的手”存在弊端,智能化修复资本主义市场缺陷。人工智能非道德性能更加公平分配社会财富,为生产资料和社会财富的集中分配创造绝佳条件。三是所有权观念的变革。为实现对资本主义私有制彻底抛弃,人工智能将“共享”理念写入经济社会发展模拟程序中,改变对资源与环境占有观念。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引导下,通过人工智能介入把共享文化印刻在每一位公民观念中,逐渐淡化所有权观念。上述三种改变意味着人工智能改造下的公有制取代资本主义私有制将成为历史发展必然。
2.人工智能将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社会就业产生深刻影响
人工智能迅猛发展一定程度上会对国家就业与收入分配造成冲击,资本主义社会可能会面临因技术导致的大范围失业,这部分人会逐渐演变为“无用阶级”。从理论上看,解决因人工智能造成的整个社会失业现象需要让社会生产始终保持在宏观经济有计划的运行之下,这是因为国家能够通过宏观调整创造更多的人工智能替代岗位。社会主义政府在引导市场发展的同时,也可以科学评估人工智能对社会造成的技术冲击,从而提前制定应对方案。因此,利用公有制的计划经济来匹配人工智能发展,在国家层面上推行人工智能战略,社会生产在国家宏观经济有计划的秩序运转下就会避免因技术发展而带来的产业失调,防止失业问题的出现,成为终结资本主义弊病的重要方式。到社会主义高级阶段(共产主义社会),人工智能会最终将人们从繁琐枯燥工作中解放出来,自动化所产生的财富将由国家平均分配给所有人,满足一切人闲暇时间内的消费需求,那时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将成为现实。
3.智能机器人对人类劳动的替代进一步拓展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空间
在马克思、恩格斯视野中,共产主义社会能够满足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一切条件,这种自由不仅是摆脱物理性质的羁绊,也是思维、精神上的真正解放。在享受充分自由前提下,人还应该实现各方面的均衡发展,首先成为一个全面、完整的个人。人工智能研发的智能机器人所具有的多元功能可以全方位替代人类的各种劳动,使人逐渐摆脱各种限制而实现完全的自由,为全面发展奠定基础。首先智能机器人可以完全替代人类的脑力与体力劳动,人可以从日常繁重的脑力和体力劳动中获得解放,大大增加了个人自由时间;其次人工智能让空间不再成为限制人类发展的主要因素,智能空间使人类的空间距离逐渐缩小,天涯若比邻的空间自由不再成为设想;第三人工智能的感知系统开始解构原本社会森严等级和固化结构,身份、学历、身价、职位等固化形式逐渐被淘汰,新的平等将促使整个社会的人实现全面自由,加速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向共产主义的飞跃。
综上所述,当今人类社会已经步入物理空间与虚拟空间全面融合的时空交汇点,人工智能将会触发这一奇点。我们要主动适应人工智能的科技发展大势,进一步强化思路、更新理念、完善机制、创新方法,努力实现物理世界与数字世界深度融合的双重治理,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治理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