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虎,潘红利,束晶苇,钱银锋,吴兴旺,王海宝,李晓舒,束宏敏,李仁民,刘咸英,王玉萍,刘 斌,余永强
(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放射科,安徽 合肥 230022)
2019年12月武汉市出现多例不明原因的肺炎患者,均有接触武汉华南海鲜市场的流行病学史,从首批感染者气道上皮分析出一种新型冠状病毒,WHO将其命名2019新型冠状病毒(2019 novel coronavirus,2019-nCoV)[1-3]。随着疫情的蔓延,我国其他地区及境外也相继发现了此类病例,安徽省1月26日报道了首例确诊病例。目前所见的传染源主要是2019-nCoV感染患者,无症状感染者也可能成为传染源[4]。如何快速诊断该病,采取适当治疗措施,对挽救生命、控制疫情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收集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确诊12例的输入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rona virus disease 2019, COVID-19)患者,回顾性分析其临床及影像学资料,以期提高对本病的认识。
1.1 一般资料 回顾性分析2020年1月26日—2020年2月6日于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确诊的12例输入性COVID-19患者的临床及影像学资料,男8例,女4例,年龄21~71岁,中位年龄37岁;2019-nCoV核酸检测均为阳性,且均接受CT检查。
1.2 仪器与方法 对入院患者采用GE Bright Speed 16排螺旋CT机行胸部CT检查,管电压120 kVp,电流250 mAs,螺距1.375,X线管旋转时间0.5 s,层厚5 mm,矩阵512×512,间隔1.25 mm,重建薄层1.25 mm,扫描范围自肺尖至肋膈角,连续扫描。此后间隔3~6天复查CT。
1.3 图像分析 由2名放射科副主任医师对图像进行分析和评价,意见存在分歧时经讨论协商取得一致。将图像传至GE AW4.4工作站,观察病变分布、范围、形态、密度及纵隔、胸膜等情况。肺部标准窗(窗宽1 600 HU,窗位-500 HU),纵隔窗(窗宽350 HU,窗位50 HU)。
12例患者均有COVID-19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4]中湖北以外省份流行病学史。2例既往有高血压病史,4例有吸烟史(2~8年)。初次就诊时主要临床症状:12例均有发热(入院体温37.3~38.5℃),咳嗽8例,心慌胸闷4例,头痛3例,乏力3例,肌肉酸痛3例,腹泻2例;实验室检查:白细胞计数正常9例、降低3例,淋巴细胞计数减少7例,C反应蛋白升高5例。
CT表现:①双肺受累10例、单肺受累2例,病变局限于1个肺叶2例、2个肺叶3例、3个肺叶2例、5例双侧全肺均受累;②12例病变主要分布于两肺外周胸膜下(图1~6),2例仅见单纯磨玻璃密度影(ground-glass nodules, GGO)(图1),6例GGO伴实性成分(图2),4例GGO 伴实变(图3);③10例病变呈斑片影(图4、5),类圆形2例,6例病变内见空气支气管征(图6)、4例见小叶间隔增粗、3例见纤维灶(图3、5);④均未见胸腔积液和淋巴结肿大。
12例患者初诊临床分型均为普通型[4]。胸部CT影像学表现分期:早期9例,单发或多发局限性、淡薄斑片、大片状GGO;进展期3例,复查CT见新发GGO,密度增加,范围增大,实变影增加。
2019-nCoV属于β属新型冠状病毒,有包膜,呈圆形或椭圆形,常为多形性,直径60~140 nm。本次新型冠状病毒与以往不同,是从未在人体中发现的冠状病毒新毒株,目前认为是冠状病毒的第7个亚型。冠状病毒不仅可通过动物传染给人,也可通过人传染人[1-4]。目前研究[2]表明,2019-nCoV 的传染源为野生动物中华菊头蝠,中间宿主可能为穿山甲。
图1 患者男,21岁,COVID-19 左肺上叶、右肺中叶胸膜下单纯GGO 图2 患者男,23岁,COVID-19 右肺下叶后基底段类圆形GGO伴实性成分,中叶内侧段见单纯GGO 图3 患者男,57岁,COVID-19 右肺下叶胸膜下多发片状实变影,其内可见空气支气管征,小叶间隔增厚,左肺下叶可见小片状实变影及纤维条索,胸膜增厚粘连
图4 患者男,71岁,COVID-19 A.两肺内见多发片状单纯GGO,其内穿行的血管稍增粗; B.双肺内多发纯GGO,右肺上叶后段部分GGO密度增加伴小叶间隔增厚
COVID-19可经呼吸道飞沫传播,亦可通过接触传播,发病率高,传染迅速。WANG等[5]回顾性研究显示,138例COVID-19患者中,41.3%(57例)可能通过院内感染。目前的流行病学调查[4]结果显示,COVID-19潜伏期一般为3~7天。本组12例输入性COVID-19患者均有武汉地区工作、旅游或居住史,这对本病的诊断非常重要。
本组12例COVID-19患者最常见的临床症状是发热(12/12,100%)、咳嗽(8/12,66.67%),与其他研究[1-2,5-6]结果一致。实验室检查中,血常规白细胞计数正常、淋巴细胞计数减少有助于诊断该病[2,5]。既往研究[6-7]报道,H7N9禽流感病毒肺炎患者更易发生于老年人,且常合并糖尿病、高血压、慢性肝病、慢性阻塞性肺病和心脏病等慢性基础疾病。本组12例患者年龄为21~71岁,中位年龄37岁,仅2例合并高血压;COVID-19发生是否与基础疾病有关,尚待大样本分析。
WANG等[5]报道138例COVID-19患者,胸部CT均显示双侧肺GGO。既往研究[6,9]报道,H7N9禽流感病毒肺炎好发于右下肺,SARS肺炎多呈双肺周围弥漫性分布。本研究中多数COVID-19患者为双肺受累,且累及多个肺叶,以两肺外周胸膜下多见,与WANG等[5]研究结果相符。本组COVID-19胸部CT最常见表现为单纯GGO、GGO伴实性成分、GGO和实变并存,病变形态多为斑片状,其内可见空气支气管征,可伴有小叶间隔增厚和纤维灶,不伴胸腔积液及淋巴结肿大。早期病变以GGO常见。影像学所见GGO数量增加、密度增高、范围增大、实变增加时,常提示疾病进展;肺内病灶减少,无新发GGO,病灶边界变清晰,则提示影像学好转。
COVID-19需要与支原体肺炎、细菌性肺炎、流感病毒肺炎、副流感病毒肺炎、甲型流感病毒肺炎、禽流感病毒肺炎、重症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肺炎等进行鉴别[8-14]。临床诊疗过程中,X线检查方便快捷,但因图像重叠,影响对病变的观察,检出病变的敏感性及特异性均较低,且对肺部炎性病变的早期诊断及判断范围有一定局限性。目前推荐对重症患者可于ICU行床边X线检查,以大致观察病变转归情况[10]。多排CT在临床已经广泛普及,对临床疑诊COVID-19患者建议首选CT检查,以及时准确评估病情,从而指导临床进行诊疗决策。
本研究的局限性:样本量较小;未就该病临床分期与胸部CT影像学进行相关性分析;未就临床治疗后影像学表现与临床转归进行深入分析。
总之,COVID-19胸部CT最常见征象为两下肺外周胸膜下多发GGO,以单纯GGO多见,可伴实性成分,当肺内病变实性成分增多、病变范围增大时,常提示病情进展。目前确诊COVID-19的金标准为核酸检测阳性,但临床工作中,当核酸检测阴性时,若患者出现上述影像学表现,临床有发热、咳嗽等症状,实验室检查白细胞计数正常、淋巴细胞计数减少,且有流行病学史时,需考虑COVID-19,并及时对患者进行必要的隔离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