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亚军 顾尔莉
患者,男,62岁,于2019年2月12日收入院。患者于1月31日左右出现乏力、纳减、尿黄,有发热,在外院予“头孢”输液,3 d后复查肝功能ALT 39 U/L、AST 66 U/L、ALP 543 U/L、GGT 473 U/L、Alb 29.9 g/L、TBil 342.5 μmol/L、DBil 250.5 μmol/L,HBV-M:HBsAb、HBeAb、HBcAb阳性,HEV-IgG阳性,B超:轻度脂肪肝,胆囊壁水肿增厚,胰腺体积饱满;MRCP:胆囊炎,轻度脂肪肝。既往史:患者自述13年前曾出现肝功能异常,查HBsAg阳性。入院后查心电图、心超未见明显异常,血常规:白细胞8.14×109/L,中性粒细胞比率73.7%,淋巴细胞比率 15.20%,单核细胞比率 10.20%,血小板 98×109/L,肝功能:ALT 27 U/L,AST 72 U/L,TBil 347.8 μmol/L,DBil 203.6 μmol/L,LDH 1 533 U/L,GGT 353 U/L,ALP 431 U/L,甘油三酯 6.50 mmol/L,低密度脂蛋白 3.71 mmol/L,血沉6 mm/h,HEV-IgG 阳性;凝血功能:D-D二聚体 2.06。PCT 0.150,CRP19.50 mg/L,铜兰蛋白 679 mg/L;CEA 153 29.79 U/mL,CA125 166.2 U/mL;CT: 1.两肺气肿;两肺少许纤维硬结灶;2.主动脉及冠状动脉硬化,心包少量积液;3.慢性肝病,脾肿大,门脉高压伴少许侧枝循环建立;4.脂肪肝;5.盆腔少量积液。
入院后予护肝降酶、抑酸护胃、退黄、抗感染等治疗。2月18日复查肝功能黄疸有所下降,曾先后调整抗生素,仍每天下午低热,自行消退,晨体温维持在37~37.5℃,排查多项检查均阴性。2月23日复查CRP 23.00 mg/L,PCT 0.070;肝功能:ALT 26 U/L,AST 65 U/L,Alb 27.4 g/L,TBil 177.4 μmol/L,DBil 115.6 μmol/L,LDH 1 247 U/L,GGT 200 U/L,ALP 314 U/L;血常规:白细胞4.37×109/L,中性细胞比率:73.3%,淋巴细胞比率 11.40%,单核细胞比率 13.50%,血红蛋白 112 g/L,血小板 52×109/L。2月26日夜间出现胸闷、气急、恶心呕吐、发热等不适,2月27日患者精神状态较差,有气急症状,听诊两下肺可及湿罗音,腹膨隆,右上腹有压痛,监护示生命体征尚平稳。2月27日PET-CT考虑血液系统疾病、脾淋巴瘤可能,请结合脾脏活检,后转肿瘤科进一步诊治。
讨论患者既往自述有乙肝病史,院外B超、MRI等检查未提示肝脏明显异常,入院后复查HBsAg阴性,考虑有慢性肝病基础,结合本院CT检查,初始考虑慢性肝炎、肝硬化可能,经常规护肝降酶、退黄、抗感染等治疗,黄疸一度明显下降,部分支持此诊断,但患者发热一直未消退,为排除相关病因,患者入院后行血常规、血涂片、血培养、心超、胸腹部CT等检查未发现相关疾病依据,排查ENA系列、自身免疫性肝原谱、ANCA等未发现异常,同时,为排除药物热等,曾停用换用所有治疗药物,均不能退热。最后重点考虑恶性肿瘤可能:患者AFP、CEA正常,CA125偏高,浅表淋巴结未扪及肿大,腹部CT、MRI等影像学检查无阳性发现,但患者入院后多次查LDH、ALP升高,尤其以LDH升高明显,>1 200 U/L,血常规见中性粒细胞比例、单核细胞比例均上升,淋巴细胞比例下降,且三系逐步下降,需排除血液系统肿瘤,故完善查骨髓象和PET-CT等进一步检查,结果PET-CT提示异常。患者病情进展快,行PET-CT时已出现肝脾等脏器累及,后很快因并发症去世,未行病理活检,但据影像描述推测诊断为原发性脾脏恶性淋巴瘤。
原发性脾脏恶性淋巴瘤(PLS)的发病率很低,在恶性淋巴瘤中仅占1%,PLS男性发病率略高于女性,年龄多大于50岁,以脾肿大为主症是脾淋巴瘤的主要特点。1965年,Gupta提出PLS诊断标准:①脾肿大伴机械压迫症状;②辅助检查无其他部位出现受侵犯;③剖腹探查:肝、肠系膜、脾主动脉旁淋巴结无受累表现;④脾切除术后至其他部位出现淋巴瘤时间至少间隔>6个月。这一标准受限较多,因为病情晚期往往有脾外侵犯,可能会导致漏诊。1988年,Kehoe等提出了新的诊断标准:病变首发于脾及脾门淋巴结,可以有脾脏局部淋巴结、肝或骨髓的累及,但要根据受累部位的大小和情况来推测脾脏是否是原发的。目前,PLS诊断主要依靠影像学包括B超、CT、MRI、ECT、脾动脉造影等,对于高度怀疑本病或原因不明的脾肿大患者,建议行穿刺活检,必要时可行手术探查,确诊需靠病理,而LDH显著升高是恶性淋巴瘤预后差的独立预测因素,有一定临床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