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蕾,付 婷,徐 麟,袁卉屏,杨旭雯,王 剑,贾 丹,陈 冲,叶巧玲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一种呼吸道病毒性疾病,可发生于不同地域、不同年龄人群,主要表现为发热、咳嗽、干咳无痰、乏力,部分患者可表现为腹泻、胸闷、气短、痰中带血等[1]。中医认为此病属“疫病”范畴[2],病因为感受疫戾之气,正气亏虚是疫戾之气入侵人体的决定性因素。人群普遍易感,但合并基础疾病的身体亏虚的老年人死亡率较高。基本病机特点为“风、热、湿、毒、瘀”,其中以“湿、毒”为新冠肺炎的核心病理因素[3],其治疗当根据患者不同体质、结合本地气候特征进行辨证施治。本组患者均采用中医辨证施治方法,现将结果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收集2020 年1 月24 日-2020 年2月15 日收住宁夏第四人民医院住院的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70 例,其中男性39 例(55.71%),女性31 例(44.29%);年龄7~77 岁,中位年龄39岁。分型:轻型9 例,普通型52 例,重症9 例;合并糖尿病4 例,高血压9 例,冠心病2 例,过敏性哮喘1 例,乳腺癌根治术后1 例。
1.2 诊断标准[4]:中医辨证参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六版》的诊断标准。
1.3 方法
1.3.1 西医诊断:完善血尿便常规、肝肾功能、心肌酶、C 反应蛋白、降钙素原、淋巴细胞免疫功能检测、鼻咽拭子、痰、便病毒核酸检测及胸部CT 检查。
1.3.2 中医诊断:采用问诊与望诊、脉诊相结合的方法。医生在进行脉诊时因需要戴二层乳胶手套,对脉诊存在很大的干扰性,因此多采用问诊与望诊(多是望舌象),一般由四名中医主任医师会诊进行中医辨证,判定患者证型。
1.3.3 西医治疗:给予氧疗,干扰素雾化、洛匹那韦/利托那韦口服抗病毒治疗,止咳对症治疗等。监测生命体征如有间断发热,予对症治疗。对重症患者接受康复者恢复期的血浆输注治疗。
1.3.4 辨证治疗:①轻型患者辨证分型为疫毒闭肺证者,采用麻杏石甘汤加减治疗。②普通型患者辨证为疫病初期寒湿郁肺者,采用平胃散合达原饮加减;辨证为疫病中期疫毒闭肺者,采用麻杏石甘汤合升降散合小柴胡汤加减;痰中带血辨证为疫病恢复期肺脾气虚者,采用六君子汤合麦门冬汤治疗。③重症患者是指静息状态下氧饱和度≤93%,动脉血氧分压/吸氧浓度≤300 mmHg,胸部影像学显示24~48 h病灶明显进展>50%。西医治疗主要以抗病毒治疗为主,对于合并有呼衰者,可根据病情给予经鼻高流量吸氧,如合并有感染和(或)合并有基础疾病的患者,积极治疗基础性疾病给予抗感染对症治疗。中医辨证为疫病中期疫毒闭肺,用麻杏石甘汤与升降散及小柴胡汤加减;对于反复发热,体温≥38.5 ℃的患者,可给予安宫牛黄丸温开水融化后口服以清热解毒。
1.4 观察指标:患者临床症状改善、核酸阴转情况及胸部CT 提示病灶吸收情况。
1.5 临床疗效评价:①临床症状,如发热、咳嗽、咳痰、乏力、胸闷、气短等症状明显缓解;②核酸阴转情况,连续2 次核酸检测(间隔24 h)为阴性;③病灶吸收情况,显效:病灶吸收≥1/2 原病灶;有效:病灶吸收≤1/2 原病灶;不变:病灶无明显变化;无效:病灶扩大或播散出新的病灶。
1.6 统计学方法:运用SPSS 19.0 统计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采用描述性统计方法,计数资料以例数(%)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精确概率法。
2.1 轻型患者治疗效果:9 例患者入院后有2 例发热(22.2%)、6 例咳嗽(66.7%)、2 例乏力(22.2%)、1例腹泻(11.1%),经西医抗病毒及麻杏石甘汤加减治疗2~3 d 后症状均有明显好转;平均治疗7 d 后复查咽试子核酸检测2 次(间隔24 h)阴性率100%,且无病情加重等。
2.2 普通型患者治疗效果:52 例患者在西医抗病毒治疗基础上中医辨证施治,辅助平胃散合达原饮加减、麻杏石甘汤与升降散合小柴胡汤加减、六君子汤合麦门冬汤治疗。患者临床症状明显好转,胸部CT检查好转情况:显效26 例,有效25 例,不变1 例;治疗7~14 d 后复查胸部CT 提示病灶吸收,行咽试子核酸2 次(间隔24 h)检测阴转率达100%,见表1。
表1 52 例普通型患者治疗前后临床症状改善情况比较[n(%)]
2.3 重症型患者治疗效果:9 例重症型患者中发热7 例(77.78%),咳嗽、咳痰8 例(88.89%),胸闷、气短7 例(77.78%),痰中带血3 例(33.33%),合并有感染和(或)合并有基础疾病的患者积极治疗基础性疾病给予抗感染对症治疗,在西医抗病毒治疗基础上辨证施治。治疗后胸部CT 检查好转情况:显效5 例(55.56%),有效4 例(44.44%)。经过治疗7~14 d 后复查胸部CT 提示病灶吸收,行咽试子核酸2 次(间隔24 h)检测阴转率达100%,且发热、咳嗽、乏力等临床症状明显改善。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一种新发、突发性传染病,是因感染新型冠状病毒后,经呼吸道和密切接触传播的以发热、干咳、乏力为主要临床表现的肺部感染性疾病[4]。从中医学角度看,新冠肺炎仍属“疫病”范畴[5-8]。明代吴又可的《温疫论》中明确指出:“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本。”他认为疫疠之邪感染人体,“凡人口鼻之气,通乎天气”“邪从口鼻而入”,且“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其易感人群不分老幼,普遍易感,“皆相染矣”。
总结收治的70 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结合国家卫健委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给予分期辨证治疗。分寒湿郁肺(初期)、疫毒闭肺(中期)和肺脾气虚(恢复期)三期论治。疾病初期,病机特点为湿邪郁于表,侵犯肺脾,再分寒湿或湿热,分别采用芳香化湿或清热化湿之法;中期,湿多转化为热,或湿热郁蒸为痰,痰湿内郁,阻闭肺气,肺失宣降,痰湿重者,治以化湿泄浊,佐以清肺;湿热重者,治以清热化湿;恢复期肺脾气虚,治以补肺健脾,益气养阴。
湿邪是新冠肺炎的主要病理因素,总以湿性体质、正气不足之人多见。脾为生痰之源,内湿、外湿都与脾失健运有关,故治疗上始终以祛湿健脾为主。湿蕴上焦,用藿香、杏仁芳香化湿,宣肺祛痰;湿困中焦,以陈皮、半夏健脾化湿;湿注下焦,以泽泻、茯苓健脾利湿;痰湿化热,以黄芩、半夏、瓜蒌、桑白皮清化痰热,或以麻杏石甘汤加减。还有部分新冠肺炎患者表现为湿毒秽浊壅盛,可参考达原饮之意,用黄芩、黄连清热燥湿,槟榔、草果苦温燥湿。在上述治法中可配伍苍术、白术、山药、茯苓、薏苡仁健脾化湿。
对于疾病恢复期,因被寒、湿、瘀、毒所伤,故多表现为肺脾气虚,多以六君子汤合生脉饮益气养阴,同时加入化痰、祛湿、解毒之品,扶正兼祛余邪。虽然新冠病毒人群普遍易感,但必须考虑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尤其是普通型转为重症、危重症的病例,多与正虚邪毒内陷有关。因此,顾护正气也是整个病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在本次新冠肺炎防治过程中,中医治疗取得了较好的临床治疗效果,其独特优势和重要性也逐渐得到了体现,同时也得到更多期待[9]。权威数据显示,中医药在新冠治疗中的参与率达到75%以上,其他地区超过90%。目前中医药发挥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0-12]:①对于轻型、普通型患者,不仅可以改善临床症状,缩短疗程,同时还能减少轻型、普通型转为重症或危重症的可能性。②对于重症、危重症患者,中医药在稳定血氧饱和度、抑制炎性因子释放、减少呼吸支持力度和使用抗生素程度等方面都发挥了重要作用。③对于恢复期患者,虽然此期患者病毒核酸检测为阴性,但肺部炎症并没有完全吸收,仍然存在余邪未尽、气阴两虚的情况,采用中药扶助正气、清除余邪,可促进炎症吸收,加快康复进程。④中医药在提高人体免疫力方面优势显著,能激发机体自身的抗病能力而早日痊愈。然而,新冠肺炎是全新的疾病,无论西医还是中医,都是在探索中前行。目前许多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的临床研究也在进行中[13],相信随着研究结果的公布,中医药在防治传染病方面的优势会得到社会各界越来越多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