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图式视角下美剧字幕汉译方法研究——以《摩登家庭》第一季为例

段文颇，李福媛

(兰州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50)

随着国内外文化产业交流变得愈加频繁，越来越多的国外影视作品进入中国，极大丰富了中国观众的文化生活。 对影视作品直接加字幕的制作方式随着网络字幕组的出现变得更为普遍，这也使得字幕翻译研究的重要地位凸显出来。 在众多国外影视作品中，美剧在中国收获了数量庞大的粉丝群体。 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来看，处理好美剧字幕中涉及的源语文化和目的语文化之间的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文化图式理论是图式理论的一个分支，近些年来被许多学者应用于翻译研究。 它主要涉及典故翻译、习语翻译、文化负载词翻译、诗歌翻译等方面。 《摩登家庭》将众多社会话题装进一个中产阶级大家庭，其中包含许多民族多文化的融合。 因此，对于这样一个多元文化交集与碰撞的剧集，本文以其为例，将文化图式理论运用于其字幕翻译研究中，探究文化图式理论观照下的美剧字幕的具体翻译方法。

一、文化图式理论与翻译研究

国外图式理论的发展距今已经有200多年的历史。 德国哲学家Kant(康德)首次提出“图式”的概念，之后由英国心理学家Bartlett(巴特勒特)将其引入心理学和教育学领域，使图式理论得到了发展。 就翻译研究而言，英国语言学家Bell(贝尔) 在TranslationandTranslatingTheoryandPractice(《翻译与翻译过程：翻译理论与实践》)一书中强调了图式在认知中的作用，并将其引入翻译研究。[1]4在中国，彭开明教授在 《图式与翻译》一文中首先将图式引入了翻译领域。[2] 128文化图式理论作为图式理论的一个分支，国内外的学者就文化图式给出了不同的定义。 英国语言学家Yule(尤尔)认为文化图式是在特定文化中基于经验而存在的知识，是在我们基本经验背景下发展起来的。[3] 87美国社会学家Di Maggio(迪马吉奥)认为文化图式是分析文化的最小单位，是有主题的、广泛共享的图式。[4]66刘明东教授提出：“文化图式是人脑中关于‘文化’的‘知识结构块’，是人脑通过先前的经验已经存在的一种关于‘文化’的知识组织模式。 ”[5] 29用通俗的话来说，文化图式就是抽象的已经存在于人们头脑之中关于文化的背景知识，具有文化性和民族性的特点。 文化图式理论被广泛应用于认知心理学、跨文化交际、教学、翻译等众多领域。 文化图式理论观照下的翻译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其中实证研究较多，文章大多集中在对文学作品中的典故、习语、文化负载词、文化要素的翻译研究上，提出文化图式的分类及翻译策略方法。 此外，文化图式理论也被应用在影视翻译、中医翻译、旅游文本翻译、广告翻译等不同文体的翻译研究中。

二、文化图式的三种翻译策略概述

文化图式翻译的过程涉及文化图式的解码和文化图式的编码，这就要求译者一方面要熟练掌握源语文化，对其进行正确解码，另一方面又要熟练掌握目的语文化，对其进行有效编码。 刘明东教授在《文化图式的可译性及其实现手段》一文中提出了文化图式翻译的三种策略：A-A对应法(一一对应法)、A-B对应法(交叉对应法)、A-Zero对应法(零对应法)。 下面将对这三种策略进行简单介绍。

翻译家Nida(奈达)曾经提出，人类的语言和文化相似之处占90%，不同之处占10%。 这说明，人类在漫长社会实践过程中形成的文化图式一定具有某些共性，这种共性使得译者可以在目的语中找到与源语相同或相似的文化图式进行表达。 一一对应法指的就是用目的语中能准确全面表达源语所承载的文化信息的现成的文化图式来翻译源语的文化图式。[5] 30

尽管具有不同文化背景的民族有着相同的或相似的文化图式，但是却可能有相异的表达方式，这时候译者通常会采用交叉对应法，即用目的语中能表达出源语所承载的文化信息不同的文化图式来翻译源语中的文化图式。[5] 30

由于地理条件、生态环境、历史背景、社会习俗、思维模式和语言结构等的不同，各个民族的语言和文化有着各自的特点，“有时一种语言所表达的文化图式在另一种语言里一时空缺，要使文化图式具有可译性便需采取零对应法”[5] 30，即在目的语读者的头脑中建立新的文化图式。

三、文化图式理论观照下美剧字幕的翻译方法

(一)一一对应法

一一对应法这种翻译策略主要针对的是文化图式重合的情况，在翻译方法层面，译者一般采用直译的方法，对于译者来说翻译起来比较容易，对于观众来说基本不会造成任何理解上的困难。

例1：...Hayley: Aim for the lake! —I wanted

朝湖里开！——我该

Phil& Claire: Makes you realize we’re all just hanging by a thread...

我们夫妻俩真是命悬一线啊 ……

当表示“处境危险，随时可能丧失生命”时，英语中的 “sb. be hang by a thread”和中文中的“命悬一线”所传递的文化信息是相同的，它们属于相同的文化图式。 针对这种情况，译者采用了直译的方法，对于所译字幕来说，保证了其在译语中的忠实与连贯，使得观众在理解上没有障碍，达到了有效传递源语文化的效果。

(二)交叉对应法

对于这种文化图式相同或相似但是表达方式不同的情况，此时译者一般使用套译法，套译法指的是将源语词句替换为目的语中的惯用语，使得翻译更加靠近目的语的方法，可以有效地避免读者误解。

例2：...Phil: Yeah, I guess that works for me. Oh!

行，那个时候我有空 。

Dude. It’s on the calendar.

抱歉老弟，铁板钉钉了。

Luke: Oh, come on!...

别这样啊……

“on the calendar”和“铁板钉钉”虽然分属于不同的民族文化，表达方式上存在差异，但是属于相同的文化图式，都表示“已成定论”。 在这里译者将其套译为目的语中的惯用语，更贴近目的语文化，可以有效激活目的语观众脑中的相关文化图式，看起来备感亲切。

(三) 零对应法

零对应法的实质就是在目的语读者的头脑中建立新的文化图式，使得读者能够体味到源语的文化特色，同时对于源语民族文化的传播意义重大。 主要翻译方法如下。

1. 直译

例3：...Gloria: In Colombia there’s a saying:

在哥伦比亚有句谚语：

“If you have two stubborn burros that don’t like each other,

“如果两头犟驴合不来，

you tie them to the same cart.”...

就把它们绑在一辆车上。” ……

因为歌洛丽亚是哥伦比亚人，哥伦比亚的一些文化与美国不同。 此处将这句谚语进行直译，一方面使观众能够体味到原汁原味的文化特色，在观众头脑中建立新的文化图式，另一方面在语用层面上，又使得歌洛丽亚的异族身份得到体现，可以很好地服务剧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2. 直译加注

例4：...Phil: Is there anything that scares the cocoa out of you?

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你自己吓个半死？

Jungle Tanya: Uh, not really. I do have a bearded dragon....

还真没有，不过我有条“胡须龙”(一种蜥蜴)。……

“胡须龙”又叫“胡子龙”，是澳大利亚原产的中等大小的蜥蜴，是一种很受欢迎的宠物蜥蜴。 虽然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熟悉的，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国观众来说，这是一个新的文化图式，在提到“胡须龙”的时候不知所云。 译者在其后进行简单加注，一方面避免新的文化图式出现造成理解上的困难，增加了剧情的流畅度； 另一方面由于字幕本身瞬时性的特点，简单地解释不会影响观众的观看体验。

3. 音译

例5：...Claire: Izzy LaFontaine from Spandau Ballet.

斯班道芭蕾乐队的伊茨·拉法提啊。

Phil: Dizzy Dontaine from Spa, Hey....

来自 “死怕”什么的“迪茨·荡铁”耶。……

克莱尔在菲尔过生日的时候并没有准备什么特别的惊喜，看到菲尔十分失望的样子，克莱尔临时决定为菲尔准备另外一个礼物，请来了一个她误以为菲尔认识的吉他手，因此菲尔只能说出他名字模糊的音。 译者在翻译的时候就用中文相似的音来对其进行表达，将源语的信息如实传递，让观众体会到原汁原味的“笑果”。

4. 零翻译

这种翻译方法是不进行任何翻译操作，直接把源语的某些成分引入到目的语当中。

例6：...Hayley: You put the remote on to TV mode...

先把遥控器转回电视模式……

and then press “Input”

然后按“输入”键

till you get HDMI 1 and...

直到HDMI 1出现，然后……

“HDMI”指的是高清多媒体接口(High Definition Multimedia Interface)，是一种全数字化视频和声音发送接口，可以发送未压缩的声频及视频信号。 译者在此直接将其引入了目的语当中，使得翻译更加地道，对文化传播有很大的助益。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语言与文化之间关系密不可分。 本文从文化图式理论的角度出发，以美剧《摩登家庭》中的字幕为语料，得出了在一一对应法、交叉对应法及零对应法这三种文化图式翻译策略下，译者主要采用直译、套译、直译加注、音译、零翻译的方法来对文化图式进行翻译。 这些方法的使用一方面保证了剧情的流畅，避免观众因为难以理解或者误解而造成观看体验变差； 另一方面丰富了中国观众头脑中的文化图式，增加其对于美国文化的了解，可以有效达到文化传播交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