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丹,李秀玲
(河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多琳·马西(Doreen Massey,又译多琳·梅西,朵琳·玛西,1944-2016),英国社会学家、地理学家,专攻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女性主义地理学和文化地理学,主要研究领域是全球化、区域发展不平衡、城市和地方的重新概念化。她在空间、空间和权力方面的工作在一系列相关学科和研究领域具有很高的影响力,空间和空间关系是她对当代社会描述的核心。其代表作品有《保卫空间》《劳动的空间分工:社会结构与生产地理学》《空间、地点和性别》《城市世界》《城市词语》《空间政治学》《论空间》等。
早前西方学界存在这样一种“A/非A”的二元结构观点,即“只有一方(A)是被定义为积极的,另一方(非A)只是从A的角度来考虑,在A中也不存在”[1]339。就时间、空间以及男性、女性关系而言,“空间”和“女性”通常被定义为非A。这种二元对立的角度使“空间”和“女性”被忽视,使它们极度简单化。马西看到了问题所在,继而认为必须克服从二元对立的视角来认识时间、空间以及男性、女性。
马西将“空间”与“性别”联系,在她看来,“空间和地方在性别关系建构中非常重要,在各种改变性别关系的斗争中也非常重要……空间和地方不仅本身被赋予性别(空间和地方不是中性的,而是有性别的),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它们都影响了性别被建构和理解的方式”[1]232。马西的空间理论是性别视角得到重视的空间理论。
在将女性限定在家庭以内的严格的劳动性别分工区域——重工业区,呈现出女性在政治上毫无地位的状况。马西表示:“在政坛、工会除了非常次要的角色,所有的社会角色都将女性排斥在外。”[1]100在政坛、工会等可以发表言论、商讨方向的地方,丝毫看不到女性的身影,并且在20世纪70年代,男性工会会员政客还呼吁为男性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而少为女性创造一些就业机会,女性极度缺少政治上的话语权,并无权作出改变。但也存在特殊性的地区,比如兰开夏地区的棉纺织业,该地区大量女性走出家门,从事纺织职业,有酬工作的女性从业者逐渐增多,对男性独尊的情况造成了挑战,女性在工会和政坛取得了一定地位,但她们面对全国政坛时,并未获得大众所希望的政治影响,只是区域性的,而非全国性的。
这种政治不平等的性别空间关系的建构不是“自然的”,而是“社会”建构的。这种政治上不平等的性别状况可以从社会关系在空间的延伸的视角分析,马西认为这些关系体现了巨大的权力,一种决定方向和控制权的权力。“问题的关键,既是这种权力形式的空间性,也是一种填入了权力的空间的建构。”[2]341以这种趋势发展必然会造成诸多问题,想要朝着各方均衡的方向发展并取得重大进展,就存在一个必须要面对的政治问题:空间上的不平等。也就是说女性在政治生活中的空间权力一直处于被忽视的境况。不可否认这种情况下建立的性别空间结构必然是存在缺陷的。
马西把经济上性别空间的建构聚焦点放在劳动分工后有酬工作的分工及其与性别的关系上。在英格兰东部芬兰地区的乡村,全部的经济生活由农业主导,这一区域的女性想要参与社会生活,就要在田间从事繁重的劳动。但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女性从事的是芹菜和红菜头的播种收获以及除草和采花等仅可以靠手工操作的劳动,这被称为“女人的工作”。而且田间劳作是季节性的,有些只有在固定季节才有。而男性的田间劳作与女性有巨大的差异,他们被当作重要的“劳动力”,并且工作相对固定,可以拥有全职收入,还可以利用机械辅助劳动。处于劣势的女性也必须要“独自和大土地拥有者就工资谈判”[1]260,因此她们的境况比男性更辛苦,但报酬却比男性低。但女性为了获得收入,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从事更累的田间劳作,接受更低的薪资待遇。这反映出男性和女性在就业方面“同工不同酬”的不平等的经济性别空间建构。
再如,19世纪中叶在英国的制鞋业中,男性做切割,女性做缝合,这成为当时该行业的习惯做法,并且处于整个社会的默认状态。与政治上性别空间关系建构相同,经济方面的建构也不是“自然的”,而是“社会的”。也就是说,社会将男性和女性配置到经济分工体系中的特定位置,并且用社会默认的方式对男性和女性实行有差别的薪资待遇。社会将男性和女性配置到劳动过程的不同阶段,事实上这种划分所依据的是更广大的整个社会中默认的性别分工模式。这种划分方式在劳动或生产过程中被采纳而得到进一步的强化,由点到面,从影响该地区到该行业,再到影响整个国民经济空间的组织和再组织。在马西看来,性别分工在“若干部分中是空间结构形成的一个关键轴线”[2]355。从这种意义上说,男性和女性在经济范围内性别分工差异问题对性别空间的建构至关重要。
在马西看来,“空间和性别在其他一些层面上也是相互联系的,它们以文化特殊性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结构,无论从这一结构的概念本质还是从其他实质内容来说,它们都是相互联系的”[1]4。从文化意识角度审视性别空间建构是十分必要的。在幼年时期,小男孩和小女孩的身份认同的建构就是不一样的,这可以看作是“边界”问题。例如,一个男孩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与母亲区分,在认同感的建构上始终强调自己相反的立场,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安全建立起他的身份认同。这种对“边界”的描绘就是一种站在男性主义文化视角上的性别空间建构。马西认为,这种“性别的构成是有高度差异的,并且是不公平的”[1]220,所呈现的现象本质上是将女性固定在一种稳固的身份中,这种性别的构成是一种性别歧视的表现。
马西还指出,19世纪英国的女性不得不从事刷碗、做饭、照顾老人孩子等无酬的家务劳动,花费了大量时间也没有丝毫的收入。这样男性收入成为家庭收入的唯一来源。这种男性和女性不对等的经济社会关系将女性置于从属地位。实际上这种“边界”的存在是对空间方面的流动限制。限制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限定特定的地方,二是对女性身份和身体本身的限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种空间和性别同一性的联合控制最为明显的一个方面就是公共和私人空间之间的区别差异。“在西方,空间和身份联合起来对女性实行控制的典型表现之一是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二者之间的文化差异。”[1]232把女性限制在家庭范围内的企图既是一种具体的特定地点的空间控制,也是一种社会控制和身份认同;是一种静止的概念,似乎“家庭”这个“私人空间”是一个固定的地方,成为女性的专属,而另一个“公共世界”却将她们排斥在外。在文化建构上,女性通常与私人、感性、主观相联系,男性则与开放、理性、客观相关。家庭和工作场所的具体空间分隔使女性失去地位,沦为陪衬。从空间的身份认同的建构来看,对女性空间流动性的限制在某些文化语境下是一种划定专属边界并表示服从的重要形式。这种在文化意义上存在文化差异不平等的性别空间建构是以男性为主导的,文化主流意识形态也完全体现出男性主义的性别歧视。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性别空间内部关系僵化。
男性主义在当代经济政治生活中呈现为一种主导意识形态的状况。政治、经济和文化上的性别差异造成了性别空间建构的诸多问题。在马西看来,这种存在性别歧视的性别空间的建构会“表现出自取失败的分裂性”[2]354。诚然,马西看到了性别空间建构中存在的缺失,认为现存的性别空间结构需要重塑。具体可以从女性自身诉求意愿及方式、不平衡就业地理结构以及父权制下性别关系模式的重塑中去阐述。
19世纪,以女性在家工作的劳工组织形式为主的哈克尼地区的成衣业在英国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在这种形式下,雇主不用承担照明、供暖以及机器维修等杂项开支,更不用承担女工的社会保险,因此此地女性工作方式被只看重资本的雇主所青睐,并得到了发展。但雇主并没有满足于这种程度的剥削,即使在这种低成本条件下,女性的薪酬仍然很低。哈克尼地区的这种不平等的空间结构就此建构。值得注意的是,最近几十年来世界各地区女性就业机会不断增加,但哈克尼的女性工作状况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改变。哈克尼地区成衣业的女工在这种空间结构中,逐渐变得“落后了”。因为她们适应并满足于这种实际上不平等的空间结构,并不想打破它,这样全国趋势、国际趋势、家庭和经济关系所有这些叠加起来,在哈克尼地区施加给女性巨大压力,这组特定的性别空间结构关系的固化使得哈克尼地区的女性的状况得不到应有的改善。
从哈克尼地区成衣业的例子中可以明显看出,无论是19世纪还是近期,该地性别空间的建构存在缺失的情况并未得到改善。事实上,女性自身身份的固化和改变这一被压迫现状的诉求意识的缺失是主要原因。女性自身没有跳出性别压迫的圈子,没有发挥自身主观能动性而提出斗争诉求改变这一现状。马西表示:“女性主义的斗争对于颠覆当前的阶级关系必不可少。”[3]也就是说,想要解决现存性别空间建构的缺失问题,女性自身的自发斗争是十分必要的,只有自我意识觉醒才能从根源上寻求改变。
女性运动斗争的方式也是十分重要的。例如马西指出的兰开夏地区,女性主义运动就是地区性的,而非全国性的。不同地区女性身份建构之间存在差异。因此,“任何想当然地认为,这个国家不同地区的女性可以轻松达成同盟的想法,都是站不住脚的”[1]231。也就是说,女性存在的“本地性”特征使她们没有作为集体联合起来反抗性别压迫。即使她们有了斗争意识和诉求,斗争的方式也是分散杂乱,而非群体联合的。因此,想要打破存在于文化、经济、政治各个领域中的性别歧视现状,建构正义的性别空间,女性自身的诉求意愿和方式的重塑也是十分必要的。
在19世纪的英国,无论是德拉姆矿区的煤炭业、兰开夏地区的棉纺织业,还是芬兰地区的农业,男性和女性在就业岗位的数量、比例和类型上都存在巨大差异。一方面,无论哪个地区的从业人数,男性数量都远高于女性。另一方面,在相对有前景和有优势的工作类型中,男性的比例也远高于女性。男性工作类型相对较高级和稳定,而女性则相对低级和波动,全社会似乎将从事“需要极其细致的琐碎性工作”[2]353视为女性的天然能力,把相对低级的工作安排给女性被视为理所当然。
不仅是19世纪,而今的状况也是相同的。马西表示,当今“新兴的经济部门(高科技与金融)被男性所主导”[3]。在她看来,当今的发展模式是“令人沮丧的”。因此,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就业地理结构的划分都是不公正的。想要重塑不平衡的就业地理结构,以寻求性别空间建构的正义性,就要改变含有性别歧视的就业地理结构,寻求男性和女性在就业也就是劳动的空间分工上的平等。当然这个平等也不是无原则的普遍平等,不是强调任何岗位都必须是男女比例1∶1的平均分配,而是要关注女性就业岗位的实际需求;不是偏向任何一方,而是将男性和女性岗位需求放在同一水平面上来对待,不让女性就业选择排在男性之后,从事的工作仅是男性剩下和舍弃的辛苦又无发展前景的工作。因此,性别空间建构的重塑需要对不平衡的就业地理结构进行重塑,以寻求劳动空间分工的平等和女性性别空间建构的正义性。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性别关系都呈现出一种特定的模式,一种特有的男性高高在上的父权下的性别关系模式。无论是马西阐述的英国还是整个世界,男性在家庭和社会中始终占有支配权。这种父权制结果形成的“A/非A”的二元性别关系模式是一种性别剥削方式。无论是在家庭领域,还是在政治、经济和文化领域,男性占有了所有权威的位置。具体表现为:在家庭领域,男性占有重大事项的决定权,而女性则要承担家务劳动;在政治上,男性同样占有话语权,就像马西阐述的那样,政坛看不到女性的身影,女性被排挤在外;在经济上的劳动空间分工亦是如此;在文化上也完全充斥着男尊女卑的男性主义和性别歧视。
在父权制的影响下,“边界”问题日益突出,“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的明确划分使女性空间被限定和缩小,二元对立的空间结构划分致使家庭和社会空间隔离。女性被限制在家庭,甚至是家庭中的厨房空间。再例如,公共场所会大量设立男性通常适用的吸烟区,而女性适用的哺乳区、卫生室等却寥寥无几。解决以上诸多问题的关键就是要打破父权制引导下的性别空间建构模式,重塑开放的、正义的性别空间,也就是马西强调的“克服从二元对立的视角来认识空间”[1]343。注重性别空间的差异性和多样性,体现了马西一直强调的多元的“开放性”。
马西的性别空间建构理论指出性别空间建构在政治、经济以及文化上存在的缺失,看到了性别空间重塑的急迫性。她批判了“A/非A”的二元结构观点,将理论推向开放、动态、多元的方向发展。融合了“性别”和“空间”理论,为空间理论的发展提供了女性主义视角,提高了女性在空间领域的关注度,也丰富和完善了当今女性主义理论空间方面的论述,具有十分积极的意义。
20世纪90年代以来是国外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深入发展时期,特别是21世纪以来,国外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的发展呈现出大繁荣的景象。马西作为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学者,其《劳动的空间分工:社会结构与生产地理学》《保卫空间》《城市世界》以及《空间、地方与性别》分别于2010年、2013年、2016年、2018年在中国翻译出版。马西的性别空间建构理论虽然是以英国各地为基础论述的,但却可以应用到背景相同的中国深入阐述。在当前政治生活的大背景下,中国与英国女性在政治上毫无地位的状况相似,中国女性参政比例也相对偏低。马西所说的无论是英国德拉姆矿区的煤炭业、英格兰东部芬兰地区的农业、兰开夏地区的棉纺织业,还是新兴的高科技金融经济部门中所呈现的男性占支配地位的局面,在中国中东部地区、东北部地区以及沿海地区等都有相同的境况,劳动空间分工不平等的就业结构问题也始终存在。诚如英国受中世纪男尊女卑宗教观影响,中国受封建社会儒家男尊女卑思想统治的时间比英国还要长。中西方文化中主流理论及其主流意识形态对女性问题的定义都存在缺失。男尊女卑的观点由来已久,中国难以在短时间内纠正并打破固有的父权制关系模式。
因此,中国性别空间建构中也存在马西所论述的英国女性在政治、经济、文化上所存在的问题。我们应该借鉴马西的性别空间建构理论以及她的重塑方式,进一步分析论述中国现存的问题,在过程之中反思中国自身性别空间建构方式存在的缺陷,开拓“新事业”,引入“新观念”,使中国性别空间建构进入“新境界”。同时将马西现存的研究理论进行与时俱进的发展,建立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优势的性别空间,推动世界性别空间建构进程向前发展。
与马西强调的女性政治生活的空间权力缺失相同,中国女性在政治领域内的劣势显而易见。在政治领域,中国也受父权制关系的影响,从古至今都是男性掌权,在政治空间当中女性始终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能够名留青史的女政治家屈指可数。女性政治参与是公民政治参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政治民主化的一项重要内容。正如马西所说的英国政坛中将女性排斥在外,我国国家主要决策核心例如中央政治局也根本没有女性。在决策层90%左右是男性主导。实际上不论是人大、政协、各级党政机关、政党还是基层自治组织,女性干部中、高级的领导层人数比例偏低,级别越高女性干部越少,拥有实权的机会越少。核心领导层以男性干部为主体,女性干部数量少,女性的政治话语权得不到真正的重视,她们在政治领域中处于边缘化地位。
实际上在政治领域,新中国成立以来国家一直在为克服性别歧视弊端、实现男女平等作出努力。1954年新中国第一部《宪法》明确规定了“妇女有同男子平等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当前国家看到了政治上存在女性空间缺失的问题,十九大报告中强调“统筹做好培养选拔女干部、少数民族干部和党外干部工作”,以及“推动工会、共青团、妇联等群团组织增强政治性、先进性、群众性”。[4]国家和政府对女干部选拔培养工作和妇女工作的重视,就是在协调政治领域中决定方向和控制权权力的男女不平等的矛盾,提升女性在政治领域中的话语权,重视女性政治生活空间权力,促进中国政治领域性别空间建构朝均衡方向发展,逐步在政治领域重塑公平的性别空间,这提高了马西理论的可操作性,促进世界性别空间建构向前发展。
马西强调的劳动空间分工不平等的就业结构问题,在中国性别空间建构中也存在缺陷。同样,长期受父权制的影响,在当前中国空间建构的经济领域中,男性依然是强大稳定的重要社会力量,男权主义充斥在经济领域的各个角落,女性成为男性的经济附庸。中国现存的性别空间建构模式就是马西所说的男性和女性在就业方面“同工不同酬”的不平等的经济性别空间结构模式。由达沃斯论坛发布的2017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显示,中国女性平均每天工作8.75小时,是男性的1.09倍,其中44.6%的劳动没有薪水,如做家务、照顾孩子和老人,男性仅为18.9%。女性在家庭领域的付出使她们丧失了许多优势,长期在劳动力市场上处于劣势地位。“二孩”时代的来临,让女性“婚否育否”的就业阻碍问题更加严重。在一些企事业单位招聘中,男性比女性更有优势和更受欢迎。这种劳动力市场上“男士优先”的现象就是中国就业地理结构中存在的缺陷。报告还指出:“相同或类似的工作,中国女性的报酬仅为男性的64%。”这种“同工不同酬”的现象抑制了女性的工作热情,导致性别空间内部性别关系的僵化,不利于今后的协调发展,甚至影响整个国民经济体系的发展。
马西所说的寻求劳动空间分工的平等和女性性别空间建构的正义性,在中国的性别空间建构中也十分重要。中国在建设过程中也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提倡男女“同工同酬”的原则,保护女性合法劳动权益,让同一行业领域同一技能熟练程度的劳动者,无论性别,都可以获得同等报酬。2019年2月,国家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教育部等九部门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招聘行为促进妇女就业的通知》,表示:“在招聘时,不得以性别为由限制妇女求职就业、拒绝录用妇女,不得询问妇女婚育情况,不得将妊娠测试作为入职体检项目,不得将限制生育作为录用条件,不得差别化地提高对妇女的录用标准。”[5]与此同时,国家还采取建立联合约谈机制、强化人力资源市场监管、健全司法救济机制等举措在执行层面增添保障。国家和政府提出和实行的一系列法律法规对地理就业结构的改善产生了积极影响,进一步强化了中国自身性别空间朝着良好发展方向重塑,也为当代世界性别的空间建构提供了正确范例。
受长期父权制关系的影响,中国的传统文化观念主张女性“无才便是德”,这在当今时代依然影响着女性的发展,使女性主动参与社会生活的意识缺乏。马西强调的女性自身诉求意愿和方式,在我国性别空间建构过程中也是急需解决的问题。而且,中国女性家庭和社会角色的定位也存在缺失。女性被定位以家庭为重,承担全部家务,被限定在家庭领域内扮演好妻子和母亲的双重角色。与男性走向公共领域以事业为主的情况不同,女性往往被鼓励从事教师、公务员、文员等“顾家型”工作。这其实是马西论述的“边界”问题在中国性别空间领域的体现。就“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而言,男性占有巨大的优势,甚至可以说挤占和剥夺了女性的社会空间。
我国也看到了问题所在,提倡从源头解决问题,在多地中小学开展了性别平等教育进课堂工作。并且在各级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培训中,将男女平等基本国策纳入教学内容。还积极推动妇联组织国策宣讲团深入基层,进党校、进高校、进机关、进社区、进乡村,在基层群众中普及基本国策,让性别平等理念深入人心。国家和政府也主导国有企业建立女职工卫生室、孕妇休息室、哺乳室等设施来扩大女性的空间占有比例。国家和政府强调男女平等的价值观,力图促进主流意识形态朝着性别平等的趋势发展,从文化角度重塑以往不平等的性别空间结构。这既为马西性别空间建构理论作出了有益的社会实践补充,也为当代性别空间的建构与重塑贡献出一份具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优势的强大力量。
中国在性别空间建构的过程一方面“吸收外来”,吸取了国外马克思主义学者马西在性别空间建构理论中取得的积极成果;另一方面“不忘本来”,立足中国男女问题的实际情况,发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进行性别空间的重塑。最终达到了“走向未来”的良好效果,对马西的理论进行了创新性转化和创造性发展,超越了现存理论,提供了现实的重塑案例,将当代性别空间的建构推向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对全世界性别空间建构具有重大的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