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丽,梁 婷
(新疆大学,新疆 乌鲁木齐830046)
“先进战士的作用只有在先进理论的指导下才能充分发挥出来”,马列主义经典著作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本源,也是指导无产阶级进行革命的先进武器。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迫切需要先进理论武装全党,因此全党高度重视对马列经典著作的研读,并以此为指导探索中国革命道路。但就目前学术界研究成果来看,对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学习经典著作的研究还是比较欠缺的,所以以此为研究对象,总结梳理延安时期中共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途径与方法,为新时代党员干部更好地学习经典著作总结经验。
制定抗战战略、策略与方针政策是中共在延安时期的主要任务,同时也是我党在此阶段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首要原因。“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延安时期中国革命进入新的历史阶段,国内外局势错综复杂,在民族矛盾与阶级矛盾并存的情况下,“左倾”错误思想仍然在党内占主要统治地位。为完成民族独立和民主革命两大历史任务,中国共产党必须要从科学的理论中寻找革命的出路,而马列主义高度满足中国革命的需求。
党中央高度重视是中共学习马列经典著作的直接原因。六届六中全会上的“学习竞赛”拉开了全党学习马列经典著作的序幕,在干部教育动员大会上毛泽东说:“我们队伍里最大的恐慌就是本领恐慌。”进一步凸显了党员干部学习经典著作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为全面推进党内学习运动的顺利进展,在中共中央西北局高级干部会议上毛泽东要求党员干部要仔细、认真的选读十几本马克思主义的书,中共七大上再次向党员干部推荐了以《共产党宣言》为代表的五本经典著作,作为党员干部的必修教材。在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和广大党员干部的共同努力下,延安时期迎来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学习的繁荣发展景象。
提高党员干部理论水平和强化领导能力是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现实需求。虽然我党自成立以来就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指导,但由于长期革命战争,对理论学习缺乏连贯性和系统性。同时长期革命实践经验也让我党深刻认识到要实现革命斗争胜利就必须要用科学理论武装全党。延安时期党的部分革命老干部作战经验丰富但理论水平低,部分年轻党员干部文化程度高但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和掌握过于“本本化”和“教条化”。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伟大革命,“如果缺乏德才兼备的领导干部是不能完成革命任务的。”抗战全面爆发后,在全国范围内发展党组织,培养新的党员干部则成了我党重要的战斗任务,并且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强调“干部是政治路线确定之后的决定因素。”而这里所说的干部就是“就是有高度党性修养的共产党员。”所以延安时期党员干部学习经典著作是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必然要求。
党报党刊是中国共产党最重要的教科书之一,是我党发挥引领作用和增强战斗力最尖锐的武器。延安时期我党以报刊杂志为载体,大量刊登马列主义相关内容,为党员干部学习经典创造条件,加强全党范围内对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研读。从1937年到1949年这十二年间创办的报刊多达52种,其中以党委机构名义而创办的报刊到达20多种,这占到了此阶段报刊总量的38.5%,其中《解放日报》、《红色中华报》、《八路军军政杂志》等报刊在经典著作宣传方面最具有代表性,同时也为党员干部学原著创造了便利条件。
书籍报刊是我党教育党员干部最直接的工具,它的出版发行不仅仅只是一种文化活动、更是一种政治活动。延安时期是我党在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出版发行方面最具有成就的时期,当时主要的出版机构有“解放社、新华书店、大众读物社等”其中,解放社是当时创建最早、出版量最大的发行机构,它不仅承担刊物的出版发行工作,在马列编译部成立之前还承担着经典著作编译工作。当时的《马列丛书》、《解放》周刊、《抗日战争丛书》和党中央文献都由解放社出版发行。创建于1937年的新华书店在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出版发行和党的思想建设方面也做出了极大贡献,仅1937年新华书店就发行了30多种新书,其中主要出版发行的是马列主义系列丛书,同时新华书店也高度重视新书出版发行的宣传工作,为了让广大读者了解到当前新书出版发行情况,新华书店曾五次在《解放》周刊上刊登发行马列新书的广告。在此阶段,新华书店加强与解放社的分工合作,新华书店负责马列著作的发行,解放社负责出版,在党的马克思主义宣传史上写下了辉煌一页。当然其他出版机构在此过程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在党中央进驻延安的10年时间里,延安先后出版了约20多种报刊和400多种书籍。”这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革命根据地看书难问题,同时也使得中共学习马列经典著作由大革命时期的分散性、零散性逐步向系统性、全面性转变。
除了以上出版机构外,延安时期也是马列经典著作翻译的黄金时期,我党应时代需求,在延安成立了专门从事出版翻译的编译机构。马列编译部是中共在延安建立的我党历史上第一个专门从事马列经典著作的翻译部门,为提高马列编译部经典著作的翻译质量,党中央为其配备延安当时高质量的翻译团队,通过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成规模的译著大量涌现,满足了延安革命根据定党员干部学经典著作的夙愿。军委编译处主要是应抗日战争时期我党对军事理论的需求而专门设立的部门,研究和翻译马克思主义军事理论,指导军事战争。以上这两个马列翻译机构分别从属于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为全党的马列主义理论学习和全军的马列军事理论学习创造了条件。
延安时期党的领导人率先垂范,带头学习马列经典著作,这对全党内学习经典著作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和鼓励。在学习的过程中党的领导人不仅严格要求自己,刻苦钻研马列经典著作,同时也通过作报告、参加研讨会、成立学习小组和与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交流等方式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与宣传。党的领袖毛泽东同志就是全党率先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的典型模范,他是党中央的领导者更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国化的传播者和践行者。延安时期他在经典著作的学习和研究方面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和时间,为了解决根据地资料有限问题,毛泽东曾多次致电国统区董必武等人,希望他们能帮助购买图书。毛泽东非常喜欢列宁的著作,尤其是列宁关于半殖民和民族解放运动的相关论述,他在阅读的过程中做了大量笔记,以此寻求中国革命的出路。当然马、恩的著作也是他的时常读物,对于《共产党宣言》他看了不少于100遍,他说:“遇到问题时他就会去翻阅《共产党宣言》,每看一次都会有新的启发。”毛泽东对康德、黑格尔、卢梭等人的著作也有大量涉及,通过对经典著作的阅读,为他更好的从事理论研究打下了良好基础。陈云、刘少奇、张闻天等也高度重视马列经典著作的研读,陈云作为中央组织部的领导人,在学习经典著作的过程中非常刻苦努力,尤其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方面卓有建树,他的著作《大众哲学》受到毛泽东的高度评价。刘少奇也特别爱学习,并把马列经典著作的学习当作其生活的一部分,在延安时期曾与毛泽东、张闻天并称“理论三杰”。党中央的高度重视和领导人的率先垂范,为延安时期党员干部经典著作的学习营造了良好的学风。
延安时期为满足不同知识层次群体研读马列经典著作的需求,学习小组和专题研究会相应而生。推进经典著作的研讨,扩大学习人群是我党进一步努力的方向,因此“凡在理论环境允许的地方,我党根据学员的兴趣成立各种马克思主义学习小组。”其中,由毛泽东、李维汉、朱德、徐特立等人组成的中央研究小组,在艾思奇的具体指导下专门致力于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的研讨与学习;张闻天领导下的《资本论》研究小组在整整一年中坚持每周讨论一次,将《资本论》第1卷全部学完;陈云领导下的中组部干部学习小组被称为是延安时期的“窑洞大学”。通过“就书论书”的学习方法,指导学员逐字逐句学习马列经典著作,要做到真正的读懂学懂,既不懈怠,也不着急,如有问题,开会集体讨论,在严肃紧张的学习氛围中使得经典著作的学习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并在学习检查中被评为“模范学习小组”;为了提高我党在战斗时期的理论水平,毛泽东组织了哲学研究小组,在每周一次的讨论会上,“他亲自主持并引导党员干部‘学习辩证法唯物论的基本原理’”。以上研究小组在马列经典著作的学习过程中取得了很好的学习效果,也我党后来经典著作的学习提供了宝贵经验。
除了以上研究小组外,延安时期我党还成立了众多研究团体,分别有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马列主义研究会、延安“新哲学会”等。延安新哲会成立于1938年夏秋之际,主要致力于“新哲学、辩证唯物论的研究”,来自中央直属机关、马列学院等机构的80多名会员对马列主义哲学的翻译、介绍和研究工作做出了巨大贡献;马列主义研究会成立于1939年4月,主要从事于马列主义一般问题、苏联与苏共等问题的研究,23名会员分别来自于中央党校、马列学院等机构的教员,经过研究成员的共同努力产生了一个马列主义提纲,加强了成员的马列主义修养。
延安时期党的干部队伍都是经过了战火和革命的洗礼,他们拥有过硬的政治素养和丰富的战斗经验,但由于大多数革命老干部都来自工农阶层,受社会条件的制约,文化水平普遍低,而革命新血液中的部分人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为了打造一支理论水平高、作战本领强的抗战队伍,延安马列学院、中共中央党校、抗日军政大学等17所院校相继成立。其中,延安马列学院是抗战时期中共干部培训的最高学府,也是我党第一所比较正规的专门研读马列主义的学校,在三年的办学时间里为党培养了八九百名干部。当然,学院也配有当时一流教员,开设的六门课程分别由院长张闻天、副院长王学文、哲学大家艾思奇、陈昌浩、康生和吴亮平等人讲解。毛泽东、刘少奇、徐特立等中央领导人也时常莅临学院做专题报告,并与学员亲密交流,面对面为他们传道解惑。当时采取的学习方式主要以自学为主,上课时间大约每周1-2次,每次3—4小时。对于经典著作的选读也要求“少而精”,避免贪多求快和死记硬背。优秀的教育团队、科学的教学方法,延安马列学院以优异的成绩完成的为党育人和为国育才的光荣使命。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为探索革命道路,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通过各种途径加强对党员干部进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为其创造马列经典著作学习的机会与条件。进入新时代,虽然我们所处的环境与革命战争年代有所不同,但仍然需要从经典著作中去挖掘走好新长征路的良方,并做到“学马”、“讲马”、“信马”和“用马”。
“学马”——“学马列经典著作,从源头上理解马克思主义。”从马列经典著作中挖掘理论精髓,这既是历史经验,也是时代要求。延安时期中共以马列原著为重要教材,对于革命战争年代文化水平低的学习者来说,可能困难重重,但他们发扬“钉子精神”,逐字逐句“钻研”,把现有的教科书一本一本的“啃”,不懂就请教。对于新时代的党员干部来说,我们应学习这种精神,做到真学真懂。
“讲马”——要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建设同样也是极端重要的工作。”延安时期开展学习运动,出版发行马列著作、营造浓厚学习氛围既服务于战争,同样也服务于意识形态领域的建设。当前我党同样需要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以便筑牢新时代意识形态领域的铜墙铁壁。
“信马”——信仰是阅读经典著作的原动力。“只有‘信马’才能真正‘姓马’。”近代中国众多思想在意识形态领域争奇斗艳,而中国共产党能最终选择马克思主义,并在其指导下最终取得中国革命胜利,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主义坚定信仰,他们坚信只有马克思主义能救中国,也只有马克思主义能指导中国革命。进入新时代,面对各种思潮的侵蚀,我们更应该坚信自己的主义。
“用马”——坚持理论联系实际。毛泽东说:“遇到实际问题,就去请教马列主义。”这是延安时期马列主义指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留给我们最重要的经验教训。而现在我党也面临众多新挑战、新风险,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既然以马克思起家,那么我们也应以马克思主义立业,从马列主义中寻找新时代中国的出路。
总之,历史经验告诉我们马克思主义不是教条,科学的理论只有与实际情况相结合,才能使它的价值得到充分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