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宏伟 张 冯
(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甘肃 兰州730000)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取得了历史性的跨越式发展,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也随之由新生逐渐走向成熟。然而,人们对国家意识形态体系的认识还存在不少误区,特别是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各种社会思潮的侵入和传播,出现了诸如“泛意识形态化”“意识形态空洞化”等问题,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日益尖锐和复杂,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受到一定冲击。为此,本文通过对新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历程的横向展开和纵向逻辑研究,总结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经验,澄明其发展的内在规律,为加强新时代意识形态建设、夯实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阵地提供理论参考。
自19世纪40年代起,马克思系统回顾了人类精神和意识的发展历程,全面批判了长期以来意识形态领域存在的错误思想,伴随着唯物史观的建立,逐步形成了关于意识形态的科学认识,从而揭示出意识形态的本质所在和内在发展逻辑。马克思在其与恩格斯合著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每一个企图取代旧统治阶级的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1](P552)所以,当资产阶级标榜自己思想的普遍性和永恒性时,马克思迎头痛批:“思想的历史除了证明精神生产随着物质生产的改造而改造,还证明了什么呢?任何一个时代的统治思想始终都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2](P51)并从根本上指出:“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1](P550)马克思基于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认为,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实现其阶级统治的思想工具,它在表面上表现为反映人们整体利益和欲望诉求的一整套观念体系,实质上只是为统治阶级的特殊利益服务的。受制于意识形态欺骗性的话语和虚妄的幻觉,人们往往无法看清已然被扭曲的现实世界。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指出,宗教批判“撕碎锁链上那些虚幻的花朵,不是要人依旧戴上没有幻想没有慰藉的锁链,而是要人扔掉它,采摘新鲜的花朵”。意识形态是人类社会发展特定阶段上形成的欺骗性果实,宗教批判就是要让人们丢掉它,去创造没有意识形态欺骗性的人类意识之花,让人“能够围绕着自身和自己现实的太阳运转”。也就是说,马克思认为对于意识形态的批判就是要引导人们认识到意识形态的欺骗性本质,揭露出意识形态“神秘的面纱”背后的真实世界,“使人能够作为不抱幻想而具有理智的人来思考”[1](P4)。在马克思看来,意识形态的问题实际上是现实实践的问题,意识形态批判的结论应当从现实实践中去寻找。
马克思的意识形态理论是在科学的实践观基础上形成的。马克思认为:“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导向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1](P501)现实的个人及其活动是全部人类历史的基本前提,人们的意识是在从事劳动过程中产生的,是人们现实的物质活动在大脑中的直接反映。意识形态在本质上是一种概念复合体,意识形态的虚幻性归根结底在于人的实践能力和水平尚不发达,随着实践的深入和发展,意识形态的谎言便会不攻自破。随后,从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出发,马克思通过对政治经济学的深入批判,从根本上揭开了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所掩盖的资产阶级剥削内里,在资本主义商品经济体系中,“人与人之间一定的社会关系,在人们眼里,采取了物与物之间关系的虚幻的形式”,人与人的社会关系被物与物的关系所遮蔽,从而使商品具有了一种难为人知的属性,似乎它具有决定商品生产者命运的强大力量,“商品拜物教”由是而生。在商品拜物教的控制下,人自身、人的劳动、人与商品之间以及个人相互之间的关系全部异化,人看似获得了表面上的自主性,但实际上被隐蔽的暴力所奴役和统治着;人看似拥有了人身自由和平等,但必须通过出卖劳动力才能获得生存。更重要的是,相比于封建时代的直接剥削,人们在资本主义强大而又深刻隐蔽的控制力前面,丧失了个人反抗的可能性,平民英雄振臂一呼在这个时代愈加成为不可能。
马克思从未撰写过专门论述意识形态的独立著作,他对意识形态的认识是伴随着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的创立而逐渐深入并完成的,在文本上散见于各个时期的著述,在思想上则贯穿其思想发展过程始终,一贯强调要以历史的、辩证的、实践的批判立场去看待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本应是人们现实物质生活的反映,本应代表最广大人民而非特定阶级的利益,其功能本应是解放人而非一部分人剥削另一部分人的工具。在马克思看来,只有代表最先进生产力的无产阶级才能实现意识形态的这一功能和本质,其方式是通过无产阶级革命消灭阶级、消灭剥削,其目标是建立“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2](P53)。也就是说,马克思思想中的意识形态代表了一种以实践为基础的科学性质和解放人的最高意义的价值追求,这要求我们在把握这一思想内涵时要避免机械地横向陈列或单纯地纵向勾连。对此,俞吾金在《意识形态论》中提出,马克思的意识形态是一个“总体性的概念”,“是由各种‘意识形式’——哲学、宗教、伦理、政治、法律等等构成的有机整体”[3](P68)。“作为总体性的意识形态,是综合地通过各种社会意识形式表现出来,并通过纵向的领域体现出层次性”[4],从社会意识和社会实践的关系角度把握各社会意识形式的内在关联,进而从其作用领域纵向地表现意识形态的演进发展,才能在理论上和实践中把握并坚持意识形态的科学性本质。
在理论上,唯物史观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哲学依据。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意识形态的形成根源于社会的实践活动,这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形成和发展的根本规律。同时,社会意识又反作用于社会存在,意识形态的存在是为了更好地推动社会实践的发展,这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根本目的。只有在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有机统一中,才能建设成科学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合规律性,即在本质维度上,意识形态是一个社会千百年来历史文化的积淀,也是当时代社会实践的思想反映,是对社会及其发展规律的真理性认识。合目的性,即在功能维度上,意识形态的建构是为推动社会发展服务的,具体地说,其价值就在于能否实现对现实问题指导性解决和对未来发展的引领性规划。合规律性是合目的性的前提,合目的性则是合规律性的结果,能否科学把握意识形态发展规律是实现其社会历史功能的前提,而其社会历史功能的实现过程也是进一步认识和把握其规律的不断延续和深化。两者的有机统一决定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一个总体性的社会意识体系,是对一个社会总体状况的整体性反映,横向上任一社会意识形式都并非独立存在,逻辑上每一发展环节也绝非自我发生。
在实践上,我国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指导下,不断吸收融合中国独特的历史文化,在长期的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开放实践中不断形成的,珍视传统、立足当下、着眼未来,成为每一时期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基本遵循。因此,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兼具深刻的马克思主义内核和强烈的中华文明色彩。中华民族历史源远流长,5000年的文明历史和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塑造了中国人精彩纷呈的精神家园,重视传承是这一文明生生不息的根脉所在。在唯物史观指导下,中国共产党始终从中华民族根本利益的高度科学对待中国的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形成了一种整体性的文明思维和客观性的历史态度,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传承了传统。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70年,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的70年,意识形态建设始终围绕着各阶段、各时期的社会发展主题展开,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高举社会主义旗帜,不断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相继实现了新中国由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性飞跃,开辟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立足于现实。建设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要实现共产主义,在通往这一最终理想的征途上,中国共产党深刻把握当前我国所处的历史方位,准确研判我国不同时期的实现形势,科学谋划阶段目标和长远规划,将个人梦、民族梦、国家梦熔铸于共产主义理想之中,将理想信念与科学规划充分融合起来,绘就了一幅清晰壮阔的发展蓝图,并以新的理论成果指引人们奋斗,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面向着未来。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深深植根于探索社会主义建设尤其是开辟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成功实践,在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向度的展开与统一中诠释意识形态发展规律、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目的。
新中国的成立是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全新起点,它结束了百年来中国社会意识形态领域的混乱局面,正式在中国大地竖立起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旗帜,意识形态建设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全方位展开。经过70年实践探索,中国走出了一条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具体国情相结合不断推进理论创新的意识形态建设之路,在不忘本来、立足现在、面向未来中实现了一次又一次创新和飞跃。
传统向度是意识形态建设中指向历史的部分,包括对传统历史文化的传承发扬、对社会建设实践经验的批判总结等内容,体现为对待五千年中华传统文化、对待党领导下中国近百年革命、建设和改革的经验教训采取怎样的态度和方式问题。习近平强调:“怎样对待本国历史?怎样对待本国传统文化?这是任何国家在实现现代化过程中都必须解决好的问题。”[5]这一问题的解决对融聚全民族的力量、坚定全民族的信心、统一全民族的方向具有决定性意义。新中国成立之初,批判和肃清旧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成为新意识形态建设的首要挑战。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继续革命,扫清残留的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等旧势力旧思想旧文化,废除封建土地制度和帝国主义强加的一切不平等条约,一振中国人民百余年来低迷的民族自信心。毛泽东在“八大”上强调,对于中国过去的和外国的一切有益的文化知识,必须加以继承和吸收,并且必须利用现代的科学文化来整理我们优秀的文化遗产,努力创造社会主义的民族的新文化。对于传统文化,要坚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和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态度,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政策。得益于此,刚刚步入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迎来了第一次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十一届三中全会重新确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对待传统文化方面重新确立了批判继承的基本原则,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和方式肃清封建残余思想,传承弘扬传统文化中积极有益的部分。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完善和对外开放程度的不断加深,坚持传承优秀传统文化意义更加凸显,不仅利于保持快速变革中的社会的连续性和方向性,也利于创造与时代相适应的社会主义新文化,推动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发展进步。同时,能否客观认识和正确对待党的历史是改革开放伊始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绕不开的前提,党中央在《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中对建国以来的重大历史问题做出了全面总结和客观评价,对作为科学理论的毛泽东思想与毛泽东本人晚年所犯的错误进行了明确区分,这对于统一全党全国人民思想认识、进一步巩固党的领导地位具有重要意义。进入新时代,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创造性地提出树立“四个自信”的重要思想,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取得的成就已然证明了中国人民开辟的道路、坚信的理论、创立的制度和传承的文化具有无比的优越性,奠定了中国人民树立自信的强大基础。全党全国人民要牢固树立自信心,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下,确保党和国家的事业沿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现实向度是意识形态建设中指向当下的部分,其主要功能在于对当时期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把握和发展方向上的指引,体现为认识和把握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科学规律,解决当前社会面临的主要矛盾,实现国家和民族由穷到富、由富到强的持续发展。“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的问题是关系党和国家兴衰荣辱的问题,是意识形态建设指向的重要问题。新中国成立后,让刚刚实现“站起来”的中国“站得住、站得稳”成为这一阶段最重要的目标,恢复经济生产、建设社会主义强国成为党和人民的共同心声。在意识形态层面上,社会主义建设从“以苏为师”到“以苏为鉴”,在正确分清社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前提下,逐步确立了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结合本国国情独立自主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原则。“一化三改”的过渡时期总路线开创性地将社会主义改造与社会主义建设同行并举,建立了完整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体系和基础工业体系。1956年,中共“八大”召开,会议正确分析了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制定了将党和国家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建设上来的正确方针。1978年,党中央做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逐步形成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确立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系统阐述了社会主义本质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论等理论,一场从思想到实践的全方位改革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改革成为中国社会持续四十年飞速进步的根本动因,中国共产党人在改革中创造发展了新的理论成果———邓小平理论,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二次伟大飞跃,开辟了一条独具特色、富有活力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改革的思维深刻地塑造和改变了中国,改革的意识成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鲜明特征。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审时度势,在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指导下,围绕“四个伟大”新使命全面谋划,形成了“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和“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作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转变的重大政治判断,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这一思想的指引下,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蓬勃向前。
未来向度是意识形态建设中指向将来的部分,其主要功能在于明确社会发展目标进而引领社会前进方向,体现为对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坚持、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追求和对社会历史发展趋势的科学把握。正确把握我国社会发展所处的历史方位,立足国情确立适当的发展目标和战略步骤,对于推动社会稳步前进具有重要意义。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逐步确立了有计划、有步骤地发展生产力,一步步地朝着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奋斗的基本原则。毛泽东强调“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还刚刚建立,还没有完全建成,还不完全巩固”,基于此,我国社会主义的发展可以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是“不发达”的社会主义,第二个阶段是“比较发达”的社会主义。1964年,周恩来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首次提出分两步走把中国建设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战略目标与实施步骤。改革开放伊始,在科学把握我国所处历史方位的基础上,邓小平系统阐述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做出了“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科学论断,并强调指出,这是我国的最大国情。基于这一实际国情的把握,以邓小平为核心的党的第二代领导集体揭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确定了根本任务、制定了基本路线,规划了中国社会发展“三步走”的战略步骤。以江泽民为核心的党的第三代领导集体坚持并发展了这一战略,确定了我国跨世纪的战略规划,成功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带入21世纪。进入新世纪,以胡锦涛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提出了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奋斗目标,在这一目标指引下,通过深入实践科学发展观的要求,中国社会实现了科学、健康、快速发展。中共十八大以来,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引下,我国发展的战略目标体系更加明确,战略步骤安排更加清晰。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目标,这一目标已深入人心,成为引领全体人民戮力同心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强大思想力量。党的十九大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的重大论断,明确了我国发展新的历史方位,清晰擘画了在到本世纪中叶的三十多年时间里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奋斗蓝图。
回顾新中国70年意识形态建设的历史进程,不难发现,其发展演进过程总体上同社会发展需要及其实践展开相一致。新中国70年社会主义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演变的基础所在,继往开来是贯穿整个过程的内在逻辑,认识和把握这一发展逻辑能够为新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提供镜鉴。
新中国成立以来,意识形态建设实践中在对待传统的态度上主要围绕了两个主题展开,即如何对待中华传统文化和党自身历史的问题,其演变遵循在批判中继承与发展的内在逻辑,坚持从传统中汲取促进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养分。具体讲,对待传统文化的态度在经历过改革开放前的曲折动荡发展以后,在改革开放以后呈现出一个积极平稳的发展状态,解放思想的大讨论、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恢复奠定了良好的思想基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成为我们党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方针。而随着社会各方面的发展进步以及应对西方文化入侵的需要,传统文化的作用愈加凸显出来。习近平总书记在谈到对待中国传统文化的态度时指出,“要处理好继承和创造性发展的关系,重点做好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6](P164),这一方针成为我们在新形势下对传统文化继承发展的新要求,对于最大限度地发掘传统文化资源、激发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生命力意义重大。就对待自身历史的态度而言,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十分重视对于自身历史经验的总结,敢于承认错误、勇于正视问题、善于总结经验教训是我们党长期以来形成的优良传统。习近平指出:“历史总是向前发展的,我们总结和吸取历史教训,目的是以史为鉴、更好前进。”[7]以正确的态度对待党自身的历史,就要认识到今日中国的瞩目成就是党领导人民长期艰苦奋斗的结果,虚无历史过程、歪曲历史不仅不能获得历史镜鉴,也会迷失未来方向。以正确的态度对待党自身的历史,就要敢于承认自身包括领袖人物的失误和错误,正确分析错误产生的历史根源,科学辩证评价历史人物及思想认识,避免犯绝对否定式的历史虚无主义和一味坚守式的教条主义错误,顺应时代变化做出新的创造。在历史与现实的关联平衡中实现传统对现代的推动和现代对传统的延续,在不断汲取历史滋养中传承创新传统,构成了新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历史逻辑。
意识形态来自于社会实践,服务于社会实践,所以,意识形态建设必须遵循实践标准,坚持问题导向。新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遵循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原理,在解决实践问题中不断总结经验开拓创新,立足社会实践发展需要加强和改进。毛泽东思想形成于中国革命和建设时期,是在长期革命斗争和建设实践中逐步形成的,是在解决中国革命前途、革命主体、革命对象、革命道路、革命政权等一系列新民主主义革命问题中形成的,也是在解决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一系列问题中不断发展的,是党和人民革命和建设实践的经验总结和理论升华。改革开放以来,在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伟大实践中形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围绕“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问题,邓小平理论科学回答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的基本问题,开启了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新征程。针对“建设什么样的党、怎样建设党”这一问题,面对当时复杂的国内外政治形势和起伏不定的思想局面,“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党和人民在坚持和加强党的领导、坚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上注入一针强心剂,在党的建设道路上迈出了新的步伐。进入21世纪,面对新形势下“实现什么样的发展、怎样发展”等重大问题,科学发展观作为“马克思主义关于发展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集中体现,把我们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规律的认识提高到新的水平”,破解了一系列发展难题,突破了传统发展方式的“发展极限”,打开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新局面。十八大以来,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新的历史方位上,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深刻回答了“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时代课题,在推进“四个全面”总体战略布局的伟大实践中,解决了许多长期想解决而没有解决的难题,办成了许多过去想办而没有办成的大事。这一历史过程告诉我们,党在各个时期的指导思想都形成于对当时期的社会重大问题的解答和解决实践中,是马克思主义实践方法论的成功运用,体现了实事求是这一党的思想路线的内在要求。在不断回答重大时代课题中推进社会主义建设实践创新发展,构成了新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现实逻辑。
建立共产主义社会是马克思主义的最高目标,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华民族为之奋斗的最高理想,也是我国意识形态建设指向未来的发展逻辑。共产主义理想的高远性注定其实现过程是漫长而曲折的,操之过急必会造成脱离实际。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不断将这一理想进行具体化,结合各时期实际将其转化为不同的发展阶段和计划,赋予其更多的中国特色、融汇更多的时代要求。在马克思提出的共产主义“两阶段论”的基础上,毛泽东结合中国实际提出了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两阶段”论,邓小平进一步提出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党对于共产主义实现步骤和社会主义发展阶段认识的不断深化,使共产主义目标及实现这一目标的路径日益明晰,对中国人民的感召力和引领力不断增强,鲜明体现了新中国意识形态建设中引领方向的发展逻辑。科学认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准确把握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历史方位,为确定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制定经济社会发展战略提供了科学依据。在科学可行的路线方针政策和发展战略实施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创新成果相继形成,成为引领全国人民努力奋斗的共同意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日益接近伟大复兴的梦想,国家富强、民族复兴、人民幸福的“中国梦”成为富有中国特色、充满时代精神的新的奋斗目标,绘就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蓝图;党的十九大提出的从2020年到本世纪中叶的“两个阶段安排”,清晰擘画了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安排,成为激发民族力量、引领人民前进的强大思想意识。面向未来,坚定信念,在不断擘画中华民族的理想追求中引领人民努力奋斗,构成了新中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发展逻辑。
新中国建立以来意识形态建设的向度和逻辑分析表明,一个富有凝聚力和引领力的意识形态体系在社会主义事业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在全球化不断走向深入的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代,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方位,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段时期内,意识形态安全必然面临更大的挑战,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也必将更加激烈,意识形态建设的任务更加重大而迫切。因此,全党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秉承传统、立足现实、明确方向、把握规律,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因应时代发展要求,积极推进理论创新,不断加强意识形态建设,为坚持和发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熔铸最坚强的意识形态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