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明
(湖南涉外经济学院,湖南长沙 410000)
美国华裔女性文学的源头起点大约是20世纪初。作为美国华裔女性文学作家的代表谭恩美,她的许多小说都产生了巨大的反响,尤其是小说的旅行叙事策略具有独一无二的价值。为华裔小说文学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推动了中西方文化的交融。
近些年来,作为边缘文学的华裔文学成为一场浩浩荡荡的洪流,在美国当代文坛上星光灿烂。谭恩美的小说就成为璀璨明珠之一。谭恩美小说的旅行叙事策略是小说的亮点之一。小说的旅行叙事策略涉及到母性的传承、华人种族身份与信仰、东方的传统习俗、代际的文化冲突,具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和显而易见的文化挣扎感,代表了东西方文化交流融合的特殊模式。作为谭恩美的代表作,《喜福会》、《接骨师之女》、《灶神之妻》成为华裔女性成长历程的典范作品,它们形象地描绘了不同时代背景下同一家庭结构的自我成长和人生历程。
性别分类是一种社会学的分类,在文学创作中,女性成长类小说是成长类小说的分支,女性成长小说具有女性特立独行的气质。成长不是一个瞬息万变的过程,一般而言,小说中的主人公从幼稚走向成熟稳重,需要一定的内外部原因。女性的成长小说会经历一个经典的创作模式,比如从主人公某个时期悲惨的遭遇娓娓道来,他会经历一个从逃避现实到勇往直前的生命历程。又比如作者以某位不成熟的女性为主人公,在抵制男性集权的社会中培养独立自主、自力更生的性格品质。谭恩美小说的旅行叙事策略就表现了女主人公在美国社会中独立自主的品质,并在美国文化潜移默化地影响下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取得了一定的身份归属感和认同感。
谭恩美小说旅行叙事策略的一个重要方向是主人公实现心理成长和生理成长的双重过程。这类小说的主题是主人公心理的变化。在漫漫踽踽独行的旅途过程中,主人公会由于自身的懵懵懂懂遭受许多变化莫测的不幸,但可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在这个沿途的旅行时光里,主人公会与形形色色的人相识相知,有些稳重的优秀人士可能会成为旅途中的指明灯,最后主人公通过知识的积累,精神的深化,适应了时代的特殊需要,并进行了准确的自我定位,实现了人生需求的满足。从幼稚到惊涛骇浪再到释怀良久,最后成长为一个淡定的人,这种旅行叙述带有浓重的亲历性,语言风格真情实感,更接近于一部真实的自传记载。
主人公的旅行成长开始于自己棱角分明的特殊时代,在此背景下,现实与理想往往存在着巨大的落差,主人公对身处的美国社会的良好希冀是自己美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谭恩美代表小说中的主人公处于美国经济文化社会的边缘,他们成为“半个美国人”。由于华裔本身的身份属性,相对于传统的成长类小说,谭恩美小说的旅行叙事策略具有独树一帜的特征。谭恩美将女性在美国感同身受幻化为真实的心境归属,隐喻旅行叙事成为作者小说的重要策略。采用隐喻旅行叙事结构描述飘洋过海的华裔女性的心路历程具有一定的反理性、后现代色彩,这种策略间接地批判了社会现实,具有重构读者价值观的重要意义。
华裔谭恩美的代表作品都是围绕女性之间的感情线索展开的爱恨情仇,比如个体的冷暖自知、朋友间的同甘共苦。独在异乡为异客,作为半个中国人和半个美国人的双重结合体,海外华裔女性在当前多元文化背景下具有不同于中国人和美国人的真情实感。比如《喜福会》以四对母女的故事诠释了母爱的伟大。两代人迥然不同的成长经历、成长环境决定了母女之间的惺惺相惜的感情,小说以四对母女叙述的八个富有特色的故事为主线,四个母亲希望通过勤恳踏实的奋斗改变自己穷苦的命运,实现人生的完美升华。作者在小说中传递了一个信号: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不仅仅是在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这个动态的追逐梦想的过程就是“炼金术”的产生过程。
《接骨师之女》以三代女性的命运作为主要的阵地,小说最后,母女之间、祖孙之间的嫌隙最终瓦解,主人公也深深意识到龙骨不仅是这个家庭的传家宝,也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命脉所在,与此同时,在主人公的视野里,龙骨成为了中华民族的根基和源泉。
《灶神之妻》讲述了母亲在祖国的境遇,成长中的女儿由于文化的限制对于母亲的现实生活一知半解,但最终女儿醍醐灌顶。灶神是古代中国辉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者将舞台的幕后者灶神之妻从边缘推向中央,象征着自己成长过程中的辛酸悲苦;灶神之妻实现成长的蜕变之后,将灶神像义无反顾地扔进火炉象征着妇女的解放与人性的成熟。女儿从苦难母亲的命运中汲取营养,接受了传统中华文化的精华。作者采用这种独特的旅行叙事策略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一个传统女性命运多舛的美国奋斗之路。
移民母亲用委婉细腻的情感突出了唐人街的文化风气,父权制度、文化寻根成为重要的旅行叙事突破口。中美文化的冲突与融合,体现了多元文化背景的新探索;异质文化中华裔文化的重构,体现了家族历史文化的挖掘。作者通过移民母亲与女儿之间的剧烈冲突反映了华裔女性文化的碰撞与冲突。移民的华裔母亲在中西方文化的裂变中挣扎并希望求得生存,曾在传统文化中找不到归宿的她们,最终拥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
代表作家谭恩美的三部作品均是以女性的成长蜕变为旅行叙事的主线索,并通过对比截然不同的东西方文化作为重要的衬托,故事的大结局都是亲情的归附。三部作品的旅行叙事策略中都包含母亲的苦难这一重要心灵元素,每一次苦难都带来了自己成长过程中的无限的收获与憧憬,在陌生人的世界里进行了准确的自我定位,并让自己有了心灵上的港湾。这个旅行叙事策略为谭恩美的小说增加了艺术性,大大提升了小说的感染力。由此可见,女性的旅行叙事视角、非线性的旅行叙事结构及旅行叙事语言构成了谭恩美旅行叙事策略的核心与关键,同时也深化了小说的中心思想。
谭恩美旅行叙事构建了广阔的地域空间:一个是小说人物活动的地理内涵,另一个是隐藏在实际空间外的文化空间;作者通过道路旅行中的地域经历和精神的升华,促进了小说框架的建构,从而增强了小说的真实性,也让读者见证了世间芸芸众生的各类形态。华裔美国人、中国人与本土美国人不能够用简单的本我或者他我来进行界定,他们具有十分错综复杂的联系,他们默默承受着更多的文化隔阂压力。作为新的社会群体,他们需要尽最大努力接受美国的生活方式,同时有需要保持自己的独特性。作者用华裔美国人的话语,借着小说人的口把中国过去的文化故事与自身紧密联系在一起,对于小说中的女儿一代而言,中国的一切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也是一个捉摸不透的过去,他们知觉到自己扎根在一个世俗而又连续的时间里,而作为一个民族的个体而言,他们必须承载着关于自己民族的独特记忆。
谭恩美的小说通过叙述女性之间的多重矛盾,重新定义了中华传统文化,唐人街所孕育的历史文化是他们的根,他们对祖国有道不尽的乡愁,在西方的语言环境中尽情地诉说他们眼中的中国故事,并用华裔身份的独家记忆、丰富的民族经验,建构华裔人独特的身份认同,创造了一个新的精神家园,谱写了一曲华裔的安魂曲。谭恩美的年代旅行叙事回到了她熟知的芳华年代,展示了潇洒从容的笔力。她以海外生活为思考对象,打开了华裔文学的新思路,促进了华裔文学进入到一个新境界,实现了时代意义和文学新意的双重结合。
小说以不同时代的女性为着力点,运用隐喻的写作手法和笔法、非线性的旅行叙事方式,并用富有感染力的语言进行衬托。进一步诉说了富有特色的华裔群体的故事,活灵活现地展示了该群体的文化生活现象,在推动华裔文学的进步上具有深远持久的意义,同时在实现各代华裔的精神皈依、文化寄托上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