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定京 李夫泽
摘要:任恢忠是当代中国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中成果丰硕并做出重要理论贡献的学者。他阐述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定义,并通过全面系统的研究,划分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类型,准确把握了唯物主义系统论发展的基本线索;创新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理论与结构,并论证了辩证唯物主义与系统论在内容和特质上的差异;任恢忠坚持运用以范畴为中介之方法,为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的开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借鉴。
关键词:任恢忠;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
中图分类号:B0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4657(2020)04-0023-05
任恢忠(1941—2003)是二十一世纪初中国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思潮形成与发展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者,并在此过程中为该领域的学术研究做出了重要理论贡献。他致力于将系统论、信息论、控制论等新兴科学方法与辩证唯物主义哲学有机结合,期冀以此建立具有中国特色与中国气派的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理论体系。他在1995年至2003年间撰写发表了《物质·意识·场》《当代哲学物质范畴新探》等系列重要的哲学专著与论文,其中,《物质·意识·场》一书获得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及著名哲学家黄楠森、高清海等学者的高度评价。任恢忠在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系列研究成果中提出了许多创见,并提出了一系列科学严谨的研究方法,对丰富辩证唯物主义系统思想的内容,推动其在当代中國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一、明晰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定义及类型
任恢忠依据他在内容与形式上对辩证唯物主义和系统论科学性质的充分把握,在多年深入钻研辩证唯物论基本原理的基础上,对系统论在辩证唯物论研究中的重要性及其在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发展史上的地位给予了充分地肯定,对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定义及其类型做了深入的学术探讨。
(一)明晰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定义
是否能将系统论科学方法引入辩证唯物论的理论研究,是以系统视角重新研究物质问题的必要理论前提,也是关乎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理论合法性的关键问题。该问题自列宁逝世后即颇受思想界关注。任恢忠在吸收前人思想成果之基础上,坚持认为辩证唯物论的理论研究需要系统论方法,并通过深入的研究回应了对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观研究的质疑。他在具体分析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定义与辩证唯物论物质范畴定义的个性与共性问题的基础之上,详实而又精密地论证了系统视角下物质观的内容与其特点。
任恢忠坚持将系统论与辩证唯物论联系起来,认为“物质是辩证唯物论的逻辑起点”[1]。基于这个辩证唯物论最基本、最原初的逻辑起点,他以系统论的科学视野批判总结了前人关于物质本体性定义与认识性定义的争论。他认为列宁的物质观没有排斥而是有机融合了物质的属性、形式、关系等本体性定义,故是引介系统论方法最为理想的逻辑起点。他明确指出,前人关于物质的本体性定义仅仅囿于具体物质与其属性关系,只不过是马克思以前的旧唯物主义者所秉持的一套陈旧物质观。这种旧式本体论物质观并没有科学地揭示物质与意识的辩证关系,不可能作为系统论与辩证唯物论结合的连接点。要想实现系统论方法与辩证唯物论的有机结合,就必须立足于列宁的“意识本源性”物质观。他认为只有通过系统论的科学方法,才能正确把握物质及其属性、存在形式及相互联系的辩证关系。
第一,只有深入研究系统论物质观才能正确把握物质及其基本属性的辩证关系。物质的基本属性、存在方式及物质与物质间的相互联系不等同于物质本身。没有无属性、无存在、无联系的物质,也没有无物质的纯粹属性、存在及联系。这就要求认知主体以系统方法在诸如“运动与场、系统与层次、空间和时间,以及规律、社会关系”等有机系统中正确把握种种复杂关系。
第二,只有深入研究系统论物质观才能深刻把握客观实在性的本质意蕴。客观实在性即物质范畴中最本质的特性。要在物质范畴系统构建中准确地把握客观实在性这个本质特性,不必把琐碎芜杂的非本质特性诸如属性、形式与关系等拖泥带水地混入物质范畴的本质结构系统中。只有抓住了系统结构中的关键,才能准确把握其核心。
在中国当代以系统方法介入辩证唯物主义理论研究的热潮形成之初,任恢忠即已充分明确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科学定义,肯定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观研究存在的合理性与必要性,推动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的发展。
(二)划分了系统论视域下物质范畴的类型
任恢忠的系统论物质观研究在利用西方系统论及信息论的理论内容与科学方法的基础上,对辩证唯物论物质范畴的类型作了新的解读与诠释,尤其是对其逻辑前提研究提出了许多独到的见解,丰富了辩证唯物论的研究内容。他划分了系统视角下物质范畴的两种类型:作为结构中介的物质范畴,作为结构内核的物质范畴。
第一,思维活动是物质范畴的结构中介。任恢忠继承了马克思关于人与关系的相关思想,指出人是客观世界与思维对象的中介。只有人才能意识到主观思维的存在,才能根据感官世界反映客观实在。人的思维活动是物质范畴的认知前提,更是物质范畴的结构中介。在物质世界的系统结构中,物质范畴的本质概念只有通过人的思维活动表现,客观世界的复杂结构只有通过人的思维活动彰显。只有通过作为物质世界系统结构的中介认识物质范畴的本质概念,才能因此进一步把握客观世界的复杂结构,这就是他所说的“人的思维活动若不适应客体世界也就无法理解自身”[2]。
第二,客观实在是物质范畴的结构内核。任恢忠首先强调的是“物质与意识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2]。他着重分析的是哲学范畴内物质与意识的辩证关系,认为应当从物质与意识在系统结构中相互依存的辩证关系深刻理解其内涵。系统结构中物质的基本特征只能从物质与意识的相互关系中体现,也就是说应当通过把握系统整体的结构关系来进一步把握其中某一部分的基本特质。不仅要准确把握系统结构中物质与意识的相互关系,更要注意保持物质范畴的结构界定与人的思维活动相一致。不可忽略客观存在的结构联系,在实践活动与认识活动中选取符合时代认知水平的抽象方式,正确把握物质世界系统。
(三)阐明辩证唯物论物质观与系统论物质观共性与个性的关系
对于辩证唯物论物质观与系统论物质观二者之共性与个性问题,任恢忠通过对相对论的物质观与量子力学的物质观进行宏观比较,在肯定物质客观实在性的前提下,具体论述了系统论物质观具有的特殊性质。即他肯定物质客观实在性的根本属性,同时也承认人们在实践活动与认识活动中,因个体认知结构局限对客观物质的结构把握造成的个性化差异。
系统论的物质观是生成、实现的物质观。任恢忠特别强调物质在系统结构内在条件中的“生成、实现”[2]。具体事物之间在系统结构中相互制约以保持动态平衡的暂时性稳固关系,一旦结构中的要素发生系统性变化创造质变式条件,新的结构关系由此便生成、实现,以实现新的动态平衡。他引述唐代佛教华严宗“无尽缘起”观说明一切事物的存在都是暂时的而不具永恒性,没有毫不变化的本质;同时他也强调变化的条件性与差异性。
系统论的物质观是变革、否定的物质观。相对论与量子力学的物质观打破了古典力学“拜物教”的神圣信条,摧毁了传统意义上永恒不变的物质观念。同一具体事物所参照的参考系统不同,其长度、广延与质量便随之不同。“长度、广延与质量”不再独属于某一具体事物,因而物质的客观实在变成了潜在可能性的集合,“潜在变为物理实在,有赖于观测类型和方式”[2]。认识主体的观测类型与观测方式不同,也将对物质系统结构的认识造成影响。客观实在的纯粹必然与认识条件的混沌偶然在变革与否定中产生联系,共同缔造了新型的物质世界系统。
总之,任恢忠对系统论物质观存在的合理性及必要性问题作出了较为全面系统的论证,并充分肯定了系统方法在辩证唯物论研究领域的重要地位。他对系统论物质观的特殊性作出了深刻的理论阐释,为后来运用系统方法研究辩证唯物论作出了重要的学术探索、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二、创新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理论与结构
任恢忠的《物质·意识·场》通过系统方法把握了相关哲学概念、哲学范畴、哲学命题的逻辑理路及其本质属性,并在写作中不断增添新的思想成果,提出了许多富有创见性的学术观点,推动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的发展与深化。
(一)构造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复杂网络性体系
首先,任恢忠以系统整体的形式,依照客观条件组建了复杂而又独特的网络性结构体系。他认为哲学史上人们主要是从四个方面深入认识与考察世界的:物质和意识、运动和场、时间和空间以及系统与层次。他反对那种把对物质世界进行哲学考察的范围仅仅局限于物质与意识方面的狭隘做法,主张应当把握系统方法,以纵向、横向甚至零向的立体视角对物质世界进行系统结构性的复杂考察而非单一平面性的线性考察。他提倡建立唯物辩证法的“网络性结构”[3]4。当然任恢忠在此强调的是意识作为系统性物质世界组成要素的重要性,绝非不自量力地想要从本体论上推翻物质世界的客观实在性。他认为物质与意识是构建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基本理论要素,物质是构建系统结构的“硬要素”,而意识则是构建系统结构的“软要素”。场域则是系统结构中联结物质与意识的结构中介,物质与意识必先经由同一性场域构成相互关系,继而方能构建系统结构的复杂程序。物质、意识二者之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存,共同受制于同一场域中,继而构建复杂结构。任恢忠认为客观存在以系统整体的形式依照客观条件组建独特的结构体系,在系统结构中彰显其独特属性和丰富样式。
其次,任恢忠运用系统方法生动地描绘了物质世界网络性结构的规律体系,将看似复杂混乱的物质世界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人们眼前。任恢忠肯定了对立统一规律作为唯物辩证法理论体系中核心规律的重要地位,并认为唯物辩证法是一个体系。他把自然界物质结构系统与辩证法理论结构系统的规律划分为几种类型:纵向上有限的必然性规律、横向上多样的或然性规律、中界面上无限的零类规律。纵向上有限的必然性规律与必然决定论紧密相关,它是物质结构系统中最具普遍性的规律形式,是在物质结构系统中具体事物之存在關系的本体论具体反映。
第一,任恢忠具体阐释了纵向上有限的必然性规律。他认为“我们可以把决定论规律理解为纵向层次间的规律,它对于层次间的一切物质体系起决定性的作用”[3]410。他立足于系统论的科学方法,认为决定论规律的必然性即纵向层次结构中的必然性。在上下秩序井然的层次系统中,上级层次对于下级层次的必然决定性即彰显了层次结构中全部要素的必然决定性。
第二,任恢忠具体阐释了横向上多样的或然性规律。他认为纵向上有限的必然性规律具体表现为其结构系统中诸要素的分离与接近、膨胀与收缩、自旋与互相绕转、静与动;而横向多样的或然性规律则具体表现为自由与无序、选择与竞争、拓广与跃进。《物质·意识·场》别开生面地将唯物辩证法中诸如质变与量变、肯定与否定、简单与复杂、低级与高级等辩证概念与系统方法有机结合,认为这些哲学概念是横向多样性系统结构层次序列要素的具体表现,他们组成了横向多样性系统结构的多样性层次。
第三,任恢忠还具体阐释了中界面上无限的零类规律。他认为零类规律是关于系统哲学意义上的零点运动的规律。零不是指数量上的无,而是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中的一个重要结构中介。零是系统结构内部诸要素之间互相作用、互相制约、互相依存、互相转化的层次性中介。零是连接纵向纵深结构与横向散点结构的一切结构中介性具体形式的集合,而零类规律即是包含着纵向上有限的必然性规律与横向上多样的或然性规律之间的相互作用、相互依赖、相互转化的一切中介性规律的具体形式。在任恢忠所构建的辩证唯物主义系统理论体系中,纵向上必然性规律表现形式是有限的,横向上或然性规律表现形式是多样的,中界面上零类规律表现形式是无限的。三者共同构建了自然物质世界的规律体系,构成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规律体系。
(二)构造了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相结合的有机结构
任恢忠高屋建瓴地解决了如何处理矛盾形态的辩证思维与系统形态的辩证思维相互关系的理论难题。《物质·意识·场》通过对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的比较分析,认为矛盾是一个具有丰富内涵及复杂层次的结构系统,应当在矛盾这个复杂系统中具体结合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他提出矛盾思维是辩证法层次最高、最为核心的思维形态,认为矛盾形态的辩证思维坚持将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同一性与斗争性相统一于系统结构中。矛盾形态辩证思维本身就具体包含了系统形态辩证思维结合事物系统性与整体性的理论内核。任恢忠试图有机吸收现代系统科学方法中的合理内核,意欲将其具体与辩证唯物主义结合,发展中国当代的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他强调要融合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的理论体系,并对其作出批判性的改造。他认为矛盾辩证思维与系统辩证思维都是科学的思维方法,二者在学理上没有优劣之分。
首先,任恢忠确立了矛盾系统的思想。他立足于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基本理论框架,卓有创见地提出矛盾是系统的矛盾,系統是矛盾的系统,矛盾系统蕴含有序分层之特性[3]401。矛盾是系统的矛盾,是指物质世界系统结构中的矛盾都以系统性形式展现。任何事物的矛盾都不是单一、孤立的矛盾,而是复杂结构系统的整体性矛盾。要把握某一具体矛盾,不能仅仅把握矛盾系统结构中的孤立要素,而应紧紧抓住矛盾系统中的结构关系并将其化繁为简,这样才能把握系统矛盾的本质。系统是矛盾的系统,意在强调矛盾系统的层次性。矛盾系统具有鲜明的层次性,因而应当探究其中复杂多样的结构体系,准确把握系统中各矛盾的结构地位与其重要性。依据结构,将矛盾划分为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及根本矛盾、基本矛盾。矛盾系统蕴含有序分层之特性,是指物质系统结构的运动、变化、发展具有多样化、多层次、宽领域的表现形态,这是系统结构的复杂性与综合性造成的必然结果。正因为矛盾系统的具体特性表现为有序分层,因而系统结构的运动轨迹具有非线性、多样化的特征。
其次,任恢忠建构了矛盾系统的规律。他根据物质系统结构的层次性与系统性特征,并结合系统结构运动非线性、多样化的特点,将矛盾系统规律概括三大定律——整体优化律、结构质变律、中介转化律。整体优化律是指系统结构内部诸要素、诸层次经由系统整体性的内在联系不断调整结构中的序列层次等一系列自我优化历程后,“在系统自组织、自控制下,系统朝着熵减少和有序度提高的运动发展,并逐步达到系统整体的最佳状态”[3]404。结构质变律是指系统结构中诸要素经由排列组合、位置变换及要素易位、部件更替等一系列形式变化而最终引起系统结构整体性功能质变。结构质变具体存在三种类型:序列易位即系统诸要素与诸层次的序列变化与位置转移、要素重组即系统诸要素与诸层次的结构变化致使整体产生功能性变革、构形变换即系统诸要素与诸层次的旧形态被新形态替换。中介转化律是指系统结构中的对立两极不断更改系统结构要素,推崇系统结构中介解构,致使结构中介不断被结构两极分化、消融;而结构中介也通过要素变换不断打破两极之间的动态平衡,促使两极之要素不断涌入结构中介最终构造新型结构中介,促进结构中介的系统更新。在任恢忠看来,矛盾系统的三大定律相互联系、辩证统一。整体优化律揭示了矛盾系统结构发展前进的动态趋势,结构质变律揭示了矛盾系统结构内在的要素更替动因,中介转化律揭示了矛盾系统结构运动变化的联结方式。他认为三大定律中,整体优化律是根本性规律,决定了系统结构存在的实质与核心。
最后,任恢忠完成了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的有机整合。他认为系统思维并不等于矛盾思维,系统思维与矛盾思维是不同层次的思维形态。矛盾思维依赖于系统思维,系统思维是矛盾思维的具体表现,矛盾思维在形态上高于系统思维。矛盾思维与系统思维是相互连接、相互渗透的对立统一关系。矛盾思维中的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等是揭示矛盾系统结构内部诸要素关系的普遍规律;而系统思维规律则是通过系统内部诸要素组成的复杂结构揭示系统整体运动变化特征与前进发展趋向的特殊规律。另一方面他亦认为系统思维以内在的复杂结构揭示了整体发展的趋势,对矛盾思维起着丰富和深化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拓展深化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理论内涵。
三、探索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研究方法
在研究的方法上,任恢忠注重以中介范畴为核心与线索的分析方法开展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研究,通过抓住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结构的中介核心范畴来有效地展示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发展的理论脉络,以中介范畴为核心梳理相关概念的逻辑含义与理论意义,进而更有利于推动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中国化的学术进程,这主要体现在《物质·意识·场》对场域及零物质等概念的研究之中。中介范畴是认知主体把握物质系统结构的关键性要素。把握中介范畴的科学方法并将其运用于具体实践,能使认知主体在实践中把握物质系统的内在结构,深化认知主体对物质系统本质的理性认识。
首先,任恢忠运用以中介范畴为核心的分析方法,引介了场域概念作为物质系统的中介范畴。他认为“一切系统都是由软硬要素并通过中介环节而组成的”[3]38。而在物质世界的结构系统中,“场”是物质世界系统的结构中介。作为中介范畴的场域是系统信息的具体化结构性载体,它以形式化的手段表现了系统所在的具体时空状况,描绘了系统结构内部要素的运动根据,蕴含着物质世界系统诸要素与诸层次运动、变化与发展的重要信息。场域作为系统的结构中介,在各个子系统中传递、交换、流动物质能量与结构信息。它推动物质系统内部各组成部分间不断产生新型结构关系,推进物质系统与意识调控间的平衡发展。
其次,任恢忠还运用以中介范畴为核心与线索的分析方法,引介了零概念作为物质系统的中介范畴。他发展了恩格斯关于零的含义的论述,建构了零作为系统结构中连接对立要素的中介范畴的意义。恩格斯认为零这一概念“不是没有内容的”,而是“任何一个确定的量的否定”[4]238。他运用以中介范畴为线索的分析方法,引介了零物质、零空间、零时间、零思维方法等中介范畴。零物质是其基于二十世纪末世界科技发展前沿成果所创造的具有时代特色之中介范畴,即是指引力子、光子、胶子等静止质量为零的物质。广义上的零物质则是指物质系统中联结实物质与虚物质的结构中介,实物质与虚物质是物质粒子系统间通过相互辐射与融合中间粒子进而产生集合性集群效应最终形成空间场。以此类推,物质系统间相互辐射与融合吸收中间粒子进而产生集合性集群效应形成集合体,最终就形成了零空间。依照这一思路,任恢忠还提出将零点思维方法作为辩证法与形而上学的思维中介范畴。运用以中介范畴为核心与线索的分析方法提出零类中介范畴,丰富了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的理论内涵,创新了唯物辩证法的理论形态。
改革开放以来,众多哲学家对传统苏联式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体系进行了深刻反思,各大方家以不同方式做出了合理解答,但皆偏重借鉴西方哲学与科技前沿理论对此加以阐释。任恢忠却与此不同,他传承了列宁所树立辩证唯物论关于物质范畴的科学定义,汲取了西方现代哲学的逻辑阐释方法以发展系统学说,吸收了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合理内核提出中介概念,为促进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作出了努力的尝试。正如钱学森所评价的那样,任恢忠的辩证唯物主义系统论“扩大了我们的视野,因此是有价值的”,任恢忠的研究的确值得重视[5]4。
参考文献:
[1] 任恢忠.当代哲学物质范畴新探[J].江西社会科学,1998(8):7-11.
[2] 任恢忠.系统视角的物质观[J].系统辩证学学报,1998(4):20-24.
[3] 任恢忠.物质·意识·场[M].北京:学林出版社,1999.
[4]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 吴炳奎.哲学新意境的求索——评《物质·意识·场》[M].北京:学林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王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