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探讨*

宋周尧

(中共安徽省委党校(安徽行政学院) 理论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22)

全面深化改革需要进一步凝聚改革共识。毫无疑问，解放思想是凝聚改革共识的基本路径之一。通过解放思想，破除落后的思想观念，达成主观与客观的辨证统一，实现改革共识的建构，对继续深入推进改革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一、全面深化改革需要进一步解放思想

首先，要凝聚改革共识，需要继续解放思想。就是说，正是继续解放思想具有必要性，才使得通过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有着现实性。关于解放思想，邓小平作了深刻的、经典的阐述，他指出：“什么叫解放思想？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1]279他提出：“解放思想，就是使思想和实际相符合，使主观和客观相符合，就是实事求是。今后，在一切工作中要真正坚持实事求是，就必须继续解放思想。”[1]364解放思想的本质就是实现主观思想与客观实际的统一，这显然是一种追求、发现和运用真理的过程；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是解放思想中必须坚守的方法原则；解放思想是一个长期的、始终伴随着人类实践的发展过程。今天继续解放思想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要求。《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十分明确地指出：“实践发展永无止境，解放思想永无止境，改革开放永无止境。”[2]2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坚决破除各方面体制机制的弊端，努力开拓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更加广阔的前景”[2]3。全面深化改革，就是要通过这三个方面的进一步解放，不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发展。

其次，进一步发展社会生产力，需要继续解放思想。经过改革开放40年来的发展，我国的社会生产力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巨大成就，我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我国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已进入世界前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新的时代里，需要继续发展社会生产力，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断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必须坚定不移把发展作为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坚持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3]24同时，我们还必须深刻地认识到，在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毫无疑问，解决我国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基础在于，需要进一步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并且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中着力解决我国社会发展中的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从而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当然，必须清醒地看到，进一步发展社会生产力，仍然要应对许多挑战和需要解决诸多难题，比如：经济发展质量和效益不高的问题，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实体经济发展水平不够高的问题，城乡区域发展和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较大的问题，等等。有效应对挑战和解决难题，要坚决破除阻碍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的陈旧观念，以思想的进一步解放，推动社会生产力持续发展。

最后，进一步增强社会活力，需要继续解放思想。社会活力是指社会主体、社会组织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处在一种激发、迸发和转化为社会发展动力及成果的现实状态。社会充满活力是社会繁荣发展的基础，显然，社会充满活力，社会成员和社会组织的创造性得到充分的生成、积聚和发挥，社会物质生产力和精神生产力才能够充分实现。社会充满活力是社会机体实现协调和谐运行的条件，社会充满活力意味着社会成员和社会组织推进社会发展的动能和势能能够充分展现，从而为社会机体的协调和谐运行建立主体、组织、物质、文化和环境基础；同时，社会充满活力也表明社会机体的各构成要素之间、社会机体内部的结构机制和运转机制处在一种较为协调和谐的状态。社会充满活力是社会主体、社会组织的价值表征和价值实现，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通过实践活动将自身的能动性、创造性外化为社会发展所需要的物质力量和精神力量，从而体现和实现其存在的价值及意义。毫无疑问，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的活力的强弱，决定着其实践力量的强弱，决定着其所创造的价值的大小。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的活力对象化为社会的发展进步，确证和体现着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的存在价值。这里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明确，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充满活力，必须以一定的社会条件和环境为基础。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充满以能动性和创造性为根本特性的活力，必须建构合理的个体利益与社会利益之间的关系，因为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合理利益的满足，是其活力生成、强化和对象化的现实基础和持久动因。必须建立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充分发挥的体制机制，这是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充满活力的重要条件。必须建立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的能动性和创造性持久保持和增强的机理，这是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充满活力的必要因素。毫无疑问，建构能够使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充满活力的社会条件和环境，需要突破与其关联的传统思想观念的制约，需要解放思想，以思想观念的解放促进社会主体和社会组织活力的激发和外化。

二、全面深化改革中解放思想应遵循的科学原则和方法

解放思想是追求和确立真理的过程，只有遵循科学的原则和方向，解放思想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一)解放思想必须以正确的方向为原则

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解放思想，必须坚持正确的方向。《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指出，解放思想，以更大的决心冲破思想观念的束缚，根本的目的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2]7。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坚决破除一切不合时宜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的弊端，建立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3]。总之，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解放思想的根本取向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发展和优越性的充分展现。

(二)解放思想必须以解决问题为导向

邓小平曾经指出：“解放思想必须真正解决问题。”[1]279“解放思想，就是要运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1]179解放思想当然要解决思想观念领域的问题，破除过时的落后的思想观念，确立新的合乎时代和社会发展要求的思想观念。必须认识到，解放思想的深层指向是解决时代和社会发展现实中的新问题，而不仅仅是解决思想观念领域中的问题。就是说，时代和社会发展中出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需要通过人们思想观念的解放、更新及建构来科学地研究和解决。必须看到，社会发展实践中的新情况和新问题的出现和妥善解决，是解放思想和更新观念的终极原因及恒久动力，思想观念归根到底是社会存在的映现，因此，思想观念的革新完善应与时代和社会发展同步。毫无疑问，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必然会出现新情况和新问题，当传统的思维方法和思想观念不能科学地分析新情况，不能有效地解决新问题的时候，就必须自觉地进行思维方法和思想观念的新建构。总之，解放思想必须以科学有效地分析新情况和解决新问题为价值依归。

(三)解放思想必须以人民利益至上为根本立场

解放思想是为了科学地分析新情况和有效地解决新问题，本质上是为了推动经济社会不断进步发展，满足人民的物质和精神需求。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过程中，必须坚持解放思想，而解放思想的价值指向是为了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究竟应该解放哪些思想、革新哪些观念，毫无疑问，必须以维护和增进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标尺来判定；分析断定一些落后思想和一些过时观念，必须以这些思想观念能否科学有效地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新问题、能否推动经济社会的进步发展，作为标准来识判。解放思想和革新观念，决不是脱离人民群众利益实现的标新立异，也绝不是与推动经济社会繁荣发展相分离的奇思怪想。如果解放思想和革新观念偏离甚至背离了人民利益至上的根本立场，那么这种所谓的解放思想就毫无积极意义。

三、坚持以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

从一定意义上说，改革的实践过程就是解放思想的过程，改革的进程始终伴随着解放思想的要求，正是在解放思想中统一思想、凝聚改革共识，才将改革不断推向前进。今天，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凝聚改革共识需要继续解放思想。

(一)以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是我国改革取得巨大成就的重要经验

众所周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其基石在于党重新确立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党的思想路线的本质要求是解放思想。邓小平指出：“只有解决好思想路线问题，才能提出新的正确政策，首先是工作重点的转移，还有农村政策、对外关系政策，以及相应的一整套建设社会主义的政策。”[4]10可以说，改革开放政策的提出和实行，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结晶。由于改革是一项全新的事业，在改革的过程中，始终伴随不同思想观点的交锋、论争，在改革的性质和方向、改革的领域和目标、改革的路径和措施、改革的风险和速度等方面，人们的观点并不完全一致。邓小平认为，“这是正常的”[4]156。但改革不应因为不同观点的存在而止步不前。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必须通过解放思想，解除一些人对改革的顾虑、担心、怀疑，从而统一认识、统一思想，凝聚改革合力。改革实践中，一些人最为担心的是改革走了资本主义道路。这种担心说到底，是没有认清什么是社会主义和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问题。邓小平指出：“不解放思想不行，甚至于包括什么叫社会主义这个问题也要解放思想。”[4]312他明确指出：“对内搞活经济，是活了社会主义，没有伤害社会主义的本质。”[4]135从而消除一些人对改革性质和方向的误解。实际上，在改革的每一个阶段，邓小平都反复强调要解放思想。1988年他提出：“思想要更加解放一些，改革开放的步伐要走得更快一些。”[4]2651992年他在南方谈话中指出：在改革中，“不敢解放思想，不敢放开手脚，结果是丧失时机，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4]377。从改革开放之初到今天全面深化改革的新阶段，改革共识的建构与改革不断前行相伴随。总之，通过解放思想，消除改革实践中人们思想观念和行动上的障碍，达成思想和行动的协同性，使改革不断推进，并取得明显的成效，这是40多年来我国改革实践显现出的基本特质。毫无疑问，今天我们要继续坚持以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基于改革共识推进全面深化改革。

(二)推进全面深化改革需要通过解放思想凝聚改革共识

与以往的改革相比较，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改革的对象、环境、主体都呈现出许多新的特征，科学分析和准确把握这些新特征，并以此为基础制定和实施共识性的改革政策，需要思想的解放和观念的革新，只有如此，才能扎实有效推进改革。必须看到，随着改革的对象、环境、主体呈现出的新情况和新趋向，制定和实施共识性的改革政策绝非易事，需要通过思想观念的充分解放，就改革达成思想观念上的共识，才能建构共识性的改革政策。

首先，在对改革对象的认知上，需要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达成认知共识。全面深化改革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诸多领域和方面，全面改革所指向的对象和问题具有深层次性、高度复杂性和内在关联性。如果局限于传统的思想观念和思维方法，难以对此作出科学认知。例如，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是我国城乡发展的重要任务，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内容。那么，如何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就必须突破传统观念的障碍，充分认识到城乡二元结构是制约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主要障碍。城乡二元结构的形成是有其特定原因的，但这也容易造成城乡二元结构上的固化观念，这种固化观念就是今天建构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城乡关系的思想障碍。依循这种固化观念，就不可能深刻理解实现城乡发展一体化的重要意义，就难以积极构建城乡发展一体化的体制机制，难以实现加快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利、推进城乡要素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均衡配置等一系列改革举措。再比如，在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方面，如果固守过去政府部门办文化的观念和做法，就难以破解新时代文化强国建设中的诸多难题，文化体制改革就难以取得预期成效，就难以“按照政企分开、政事分开的原则，推动政府部门由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变，推动党政部门与其所属的文化事业单位进一步理顺关系”[2]39，就难以提出文化体制改革和文化繁荣发展的有效措施，就难以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和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就难以提高文化开放水平。只有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才能明确文化体制改革的正确方向、突破口。

其次，在对改革环境的研判上，需要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形成科学的判断。改革总是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进行的，社会环境的新变化和新态势对改革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有着深刻影响。这种新变化和新态势表现在许多方面，就社会结构来看，其表现为社会结构的多层性，原有的社会结构不断分化和演变，社会结构的层级性愈加复杂，随着产业结构的演进，社会分工的日益深化和细化，新社会职业不断出现，新社会阶层不断运生，新社会组织不断创生。就社会生活来说，经过40多年来的改革发展，我国物质和精神生产力得到了巨大发展，并为进一步的改革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是，必须看到，“发展起来以后的问题丝毫不比不发展时少”[5]。例如：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不协调的问题依然突出；社会中产阶层增长显著，但又面临“中等收入陷阱”的挑战；产业结构不够合理，增长动力转换和发展新动能的培育缓慢，科技创新动力和成果不足，城乡发展不均衡，居民分配收入差距较大，更高质量和更充分的就业不足；社会问题和社会矛盾交织叠加；生态环境保护状况仍然严峻，尤其是农村“正面临着工业和农业的双重污染”[6]；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面临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突出，等等。就社会心态来说，社会成员心态呈现多变性。总体上看，当前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虽然呈现主流趋势，但是在全体社会成员中培育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仍然任重道远。当前有部分社会成员呈现出负面的社会心态，其典型表征是心理焦虑感、不公平感、不安全感和不信任感。当面对交通、住房、医疗、就业、收入、升学、食品、环保等方面的问题现状与自我心理预期不一致时，有的社会成员就容易产生心理压力和情绪不安等负面社会心态。显然，如何科学地认清、识判和评估改革的社会环境，在改革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中充分考虑社会的需求指向和社会的可承受度，就必须突破传统的观念和思维定向，以创新的观念和思维方法分析、把握社会环境的新态势，从而更准确地把握改革的目标和力度。

再次，在对改革主体的认识上，需要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形成准确的理解。毫无疑问，人民群众是改革的主体。但是，必须看到，作为改革主体的人民群众是由具有价值取向和利益需求的个人所构成的，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实践中，人民群众具有能动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同时又具有自我利益需要和价值追求。今天这种自我利益需要和价值追求日益呈现出多样性和品质性，总的趋势是人们的利益需求的数量和质量不断提升，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增长，人民对合理利益的追求越来越执着，人民追求获得的感受越来越强烈。同时，不同的社会成员对改革的期待和诉求也不尽相同，对改革的意义、任务、措施的看法也具有差异性。在改革初期，人们往往能够从一项改革中普遍受益，而今天，人们的利益获得与利益调整往往相伴发生和呈现。综上所述，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过程中，必须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建构和运用新的思维方法和新的思想观念去准确把握改革的对象、环境、主体的新特征、新态势，才能够形成科学的改革决策，才能够科学地实施改革政策。

(三)通过解放思想能够凝聚改革共识

首先，通过思想观念的解放，能够为凝聚改革共识提供科学的思维方法。科学的思维方法是形成一切共识的基础。思想观念的解放，是新的科学的思维方法建立的重要条件和基本途径。科学的思维方法是获得真理性认识的重要工具，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重要条件，是人们有效解决认识和实践问题的重要手段。马克思在论及黑格尔的逻辑学时指出，黑格尔将方法看作是任何事物所不能抗拒的一种绝对的、唯一的、最高的、无限的力量[7]220。黑格尔认为：“只有(正确的)方法才能够规范思想，指导思想去把握实质，并保存于实质中。”[8]黑格尔无疑看到了方法的巨大作用，尽管其以唯心主义的理念形式呈现。马克思和恩格斯也十分重视科学的思维方法的重要作用。例如，马克思在分析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和经济过程时指出：“分析经济形式，既不能用显微镜，也不能用化学试剂。二者都必须用抽象力来代替。”[9]恩格斯深刻地阐述了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中，马克思新世界观的方法论意义，他指出，马克思创建的新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研究问题的方法。当然，思维方法也不是恒定不变的，而是一个不断丰富和更新的过程。思维方法的丰富、更新和新建构的根本动因是人类社会实践的新发展，作为思维方法的运用和承载的主体的人，必须自觉地顺应社会实践的新发展，自觉地转变思想观念，主动地更新、建构和运用新的思维方法。推进全面深化改革应以科学的思维方法为基础，本质上，改革的过程是科学地分析和有效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新情况和新问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当某些传统的思维方法失去效用时，就必须建立新的思维方法，而建立新的思维方法必须依靠思想观念的解放来实现。陈旧的思维方法往往难以自动退出思维领域，需要思维的主体能动地革除落后的思维方法。解放思想就是要打破传统的条条框框的限制，破除传统的思维定势，建构新的思想观念，形成新的思维方法。新的思维方法的形成和运用，拓宽了人们的认知视野，拓展了人们的认识维度，人们运用新的方法对事物进行新的认识和思考，作出新的认知和判断，这种新的认知和判断突破了传统的认识和知识界限，无疑有助于人们思想观念上求同存异，形成思想观念的认同点。新的思维方法一般具有开放性、创新性、系统性和前瞻性，有助于人们从多维度、多层次及共时性与历时性相结合的视角，分析改革实践中的新情况并着力解决其面临的新问题；有助于人们比较全面地获取改革实践中的各种信息并作出客观的、理性的分析和判断，使人们的认识趋于全面性、真实性和客观性；有助于人们消除传统思维模式下形成的认识的片面性和固执己见的认知心理，从而形成共识。

其次，通过解放思想，有助于建立对改革对象和客体的认知共识，从而为改革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提供科学的认识基础。解放思想能够有助于新思想新观念的建立，并以此促进人们对改革对象和客体的认识趋向一致。从人的实际认识过程和认识的客观规律来看，不同的认识主体对同一对象和客体的认识作出不同的感知和反映，产生具有差异性的认识，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因为，不同的认识主体的思维方法、价值观念、感知能力和思维能力不尽相同，对同一对象和客体，就会有不同的认知，就会作出不同的分析判断。但是，作为社会化的认识主体和社会性的存在物，人们必须共同行动、协力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遇到的矛盾和问题，就要求人们对同一对象和客体的认识尽可能地作出一致性的判断，使认识由分歧达成共识；而且，对同一对象和客体的认识，只有一种认识是真理性的认识，只有一种观念是反映事物的本来面目的，因此，人们的认识由分歧达成共识，是认识发展的客观需要，是获得真理性认识的需要，是对客观世界进行有效改造的需要。诚然，如果不同的认识主体和不同的个体都固守自己的思维方式方法，都极力信服自我认知能力，那么，人们对同一对象和客体的认识必然会产生分歧，就无法获得对同一对象和客体的真理性认识。

再次，通过解放思想，有助于达成对改革中利益获得和利益调整的共识，从而为改革顺利推进确立正确的利益导向。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改革是为了人们的利益得到不断的增长和扩张，同时，伴随着利益量度的合理调整和利益格局的深度重组；从终极意义上看，改革会使全体社会成员受益。但是，在特定的社会发展阶段、在特定的改革时空里，推进改革需要一些社会成员进行某些利益让渡，或暂时减少利益获得，这是推进改革所需要的成本付出。然而，不是所有社会成员对此都有着科学的理性认知和自觉的情感认同，即便这些社会成员对改革的对象和客体有着共识性的认识，一旦涉及改革自身中利益的调整甚至付出，就往往难于形成现实地实施和推进改革的共识，从而影响改革政策的落地生根。可以说，如果绝大多数社会成员对改革中利益的调整甚至付出没有形成理性共识，那么改革将无法实施和推进。那么，如何使社会成员就改革中利益的调整甚至付出达成理性共识？关键在于要勇于破除利己主义的利益观，建构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群体利益与社会利益结构协调和发展协同的利益观，要敢于破除囿于眼前利益、当下利益的狭隘利益观，形成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当下利益与未来利益有机整合的利益观；要破除那种只讲利益索取，忽视利益获得的成本付出的片面利益观，确立利益获得与利益成本付出相伴生的利益观。总之，只有通过思想的解放，破除传统的落后的利益观，建构新的合乎经济社会发展要求的利益观，即在利益观上寻求和达成共同点，在改革实践中建立社会成员各方利益最大化的均衡点，如此才能凝聚改革共识，才能将改革全面深入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