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明
(潍坊学院,山东 潍坊 261061)
1.北海(潍坊)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源头之一,是中华文化的主要参与者和贡献者之一。
北海(潍坊)文化主要起源于东夷文化,而东夷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来源和构成因素之一。换言之,北海(潍坊)文化与中华文化始终是相伴相成的,共同构成了中华文化的基础和底色。在坚定文化自信、中华文化“走出去”、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新时代背景下,全面系统地挖掘和探讨北海(潍坊)文化的这些历史价值,既对历史做出正确的判断和评价,又对未来做出科学的规划和展望,继而促进地域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是我们肩负的文化使命。
2.北海(潍坊)文化是齐鲁文化的混合体,是连接齐文化和鲁文化的重要桥梁。
顾名思义,齐鲁文化是由齐文化和鲁文化融合而成的。但实际上,我们今天所讲的齐鲁文化主要成份是鲁文化,齐文化的成份相对较少,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主要体现在鲁文化之中。而北海(潍坊)文化的主要部分是齐文化。历史上,潍坊是齐文化的中心地带,而且处于齐鲁文化的交界处。《山东省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工作方案》中指出,要着力建设齐文化传承创新示范区、齐长城文化带,加强东夷文化、齐文化特色文化研究。这些都为齐文化下一步的大发展提供了顶层设计和方针政策,而北海(潍坊)文化是重要的着力点和切入点。
3.北海(潍坊)文化为当代潍水文化的发展积累了丰富的资源,奠基了坚实的基础,提供了巨大的动力。
北海(潍坊)文化与当代潍水文化具有继承和发展的内在逻辑关系,是在不同时空领域的两个阶段。在漫长的历史演进中,北海(潍坊)文化中涌现出了管仲、晏子、贾思勰等为数众多的文化名人,也留下了潍坊风筝、杨家埠木版年画、高密扑灰年画等光彩夺目的文化遗产,形成了独特的北海(潍坊)文化理念和内涵。所有这一切都为当代潍水文化的发展提供了雄厚的物质和精神财富,让我们在新的起点上,踏上新的征程,创造出不愧于时代的潍水文化。
1.加强北海(潍坊)文化的研究有助于提升齐鲁文化研究水平,促进潍坊文化事业大发展。
十八大以来,齐鲁文化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山东省传承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工作方案》中确立了“1558”的总思路,即“一个目标”“五大体系”“五大文化区域”“八大工程”。十八大以来的五年,是齐鲁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五年。在十九大精神指引下,齐鲁文化的发展进入了新时代,如今正在发挥齐鲁文化资源丰厚的优势,开拓文化强省新途径。现在,“乡村儒学”“孝心基金”“家风家训”“四德榜”“新乡贤”等已在齐鲁大地形成滚滚热流。齐鲁文化蓬勃发展的势头为北海(潍坊)文化发展提供了难得的机遇。我们应该乘势而上,大胆作为,助推其向更高的层次发展,进而推动齐鲁文化的更大发展。
2.补短板,强弱项,加快齐文化发展步伐。
按照补短板,强弱项的思路,齐文化是下一步发展的重点,而北海(潍坊)文化是新的增长点和突破口。北海(潍坊)文化的研究有助于发展蓝色文化,强化蓝黄文化的交叉对比研究,以此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拓展文化研究的内涵和外延,使文化研究更科学、全面、客观。
3.北海(潍坊)文化的研究会加快地域文化“走出去”的步伐,促进其与异质文化的交流。
任何一种文化要健康持续地发展,一方面需要自身不断地进步和更新,与时俱进,与所处的时代接轨,强筋壮骨;另一方面需要走出去,参与交流,向其他文化学习自身所缺乏的东西。在强化内循环的同时,加强外循环。北海(潍坊)文化的发展也要遵循同样的路径,按照文化自身的发展规律,在中华文化发展大战略实施的过程中,追求自己光明的前景。
古老、悠久的北海(潍坊)文化起源于遥远的东夷文化。它跨越历史长河,历经岁月沧桑,汇入春秋战国时期的齐鲁文化谱系,发展成为以齐文化为主、兼备鲁文化的混合文化,同时具有齐文化和鲁文化的特质。这种文化生态一直延续到现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北海(潍坊)文化作为齐文化的主要载体和重要力量,弘扬、传承了齐文化,对齐文化的永续发展做出了特殊的贡献。
人是文化发展的主体。创造了北海(潍坊)文化的人们,在漫长的历史进化和征程中,逐渐养成了胸怀宽广、豁达坚毅、纯朴豪爽等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民族性格。这种骨子里、血液中的秉性世代相传,凝炼成了北海(潍坊)人的性格特征,成为北海(潍坊)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在齐鲁文化大地,北海(潍坊)地区处于东西要塞,四通八达,各色人员川流不息,往来频繁,各种文化、思想、观点聚集于此,形成齐文化和鲁文化两大文化系统。在这个文化圈内,各种学派、思潮、学说异彩纷呈,以孔子、墨子、管子等为主要代表的诸子百家相继登台亮相,形成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思想文化生态。凭借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北海(潍坊)文化接纳、吸收、融汇了各派学说之长,形成了独特的文化特色,实现了从“我注六经”到“六经注我”的质变。而这种文化气度穿越时空,至今不衰。
“高密东北乡”是莫言文学创作的来源和宝藏。莫言以“高密东北乡”为宏大的背景,在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中,辛勤耕耘,塑造了一系列有血有肉、个性鲜明、充满张力的文学形象。“高密东北乡”是虚构的,但体现出的文化是实实在在的。“高密东北乡”不是地理名称,而是文化符号。作为北海(潍坊)文化的一部分,它具有开放、创新、包容的特点。这些文化特色深刻地体现在莫言身上。在长期的创作实践中,莫言坚守文学信念,初心不改,一以贯之,终以累累硕果赢得诺贝尔文学奖,名至实归。漫漫征程中,由北海(潍坊)文化凝炼而成的文化定力起着巨大的支撑作用。
北海(潍坊)文化兼备齐文化与鲁文化两种文化资源,同时受到两种文化的滋养和熏陶。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对北海(潍坊)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儒家、道家、法家、名家、兵家等各种思想文化流派及其代表人物云集齐鲁大地,展开了空前的大交流、大辩论、大碰撞,形成了中国思想文化史上的第一个发展高峰,成为雅斯贝尔斯所称“轴心时代”的重要一极,创造了中国自己的“轴心时代”,在世界思想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战国时期,在齐国国都临淄创建的“稷下学宫”,是齐文化发展的鼎盛时期。众多的思想文化贤达巨子齐聚学宫,各叙己见,畅所欲言,指点江山,纵论天下,你方唱罢我登场,形成气势恢宏的洋洋大观。齐都临淄成了各种思想、学说的集散地。北海(潍坊)文化身在其中,近水楼台,成了这场文化盛宴的享用者和受益者。
经历了“百家争鸣”“稷下学宫”洗礼的北海(潍坊)文化,成了集各种思想于一体的混合性文化,自身的吐纳能力变得越来越强。
生活在群芳斗妍、万紫千红的北海(潍坊)文化环境里,莫言的文化理念、思维方式和知识谱系自然是开放的、多元的、动态的。在文学创作中,莫言将中国传统文学的叙事方法与西方现代文学的写作技巧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将其中的多种创作风格消化吸收,提炼出一种独特的创作原则和方法,将其应用到实践中。在他的小说中,我们既能看到中国古典文学传统遗留下来的写作方法,又能看到福克纳、马尔克斯的那种时空倒错、光怪陆离的现代主义写法。为什么莫言能做到既“我注六经”,又“六经注我”?答案是文化使然。北海(潍坊)文化所具有的这种文化张力为莫言提供了原始基础和动力。
一提到莫言的作品,人们就会自然想起电影、电视剧《红高粱》,对“我爷爷”“我奶奶”的艺术形象难以忘怀。演员们以一种视听方式把这些有血有肉的典型人物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观众面前,取得了巨大成功。《红高粱》是莫言的代表作。小说中描写的悲壮苍凉的情感故事、敢爱敢恨的人物性格、豪放旷达的生命追求,无不体现出北海(潍坊)文化中蕴藏的根底和基因。艺术创作的成功,说到底是文化的成功。而这些文化韵味也以不同的方式体现在莫言的其他作品中,形成了独特的“这一个”。
莫言2012 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消息传来,举国振奋,文学界自不待说。人们开始从不同的方面和角度分析莫言获奖的原因。答案是它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而其中翻译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说起翻译,就不能不提美国著名翻译家、莫言小说的英译者葛浩文。这位英语世界莫言小说的首席翻译家,无论是在数量、质量,还是影响方面,都可称得上“第一人”。本文所选的《生死疲劳》英译即出自葛浩文笔下。
案例1. 我焦干地趴在油汪里,身上发出肌肉爆裂的噼啪声。
At that moment I wavered as my crisp body lay sprawled in a puddle of oil that was still popping and crackling.
案例2.买了十挂八百头的鞭炮。
Buy ten strings of firecrackers, eight hundred in all.
案例3.金龙双手端着收音机,仿佛孝子端着父亲的骨灰盒,神色凝重地向村子走去。
Holding the radio in his hands like a filial son carrying his father’s ashes.[1]
评析:
案例1.“焦干”是方言,地域文化特色显明,意为“极为干燥”,用“crisp”翻译十分形象,有动感,与后文的描写融合一体,人物形象跃然纸上,其背后的文化意象也历历在目。
案例2.“头”是表示鞭炮声响数的量词,属方言。800 头就是800 响的意思,英译中已经出现相应的翻译,按照归化法翻译,就可以了,不必计较是一共800 响,还是每挂800 响。西方读者不会在意这些细节问题。“800”所代表的民俗含义已经有了
案例3.句子中的“孝子”意为“守孝之子”,将“孝子”译为“a filial son”是可以的。如果是个不孝之子,怎么能成为守孝之子呢?对英语读者来说,理解到这一层,也就够了。文化中的孝道精神也传达到了。
需要说明的是,以上3 例均出自宋庆伟《葛译莫言小说方言误译探析》一文,但本文只同意宋文中的中文部分,基本采用,但不同意英语部分的分析及对葛译的改动,本文认同葛译并进行了评析,认为译文较好地传递了译出语的内容,语言和文化两个层面都取得了良好的传递效果,小说中的语言与文化特色较完整地展现给了目的语读者。
案例:第二年初春她就为我生了龙凤胎,男名西门金龙,女名西门宝凤。
The following spring she gave birth to a boy and a girl what they call a dragon and phoenix birth. So we named the boy Ximen Jinlong, or Golden Dragon, and the girl Ximen Baofeng,Precious Phoenix. (Goldblatt,2008)[2]
评析:
同样是翻译《生死疲老》,葛浩文此处却用了不同的方法,具体而言就是直译+注解法:先将“龙凤胎”直译为“a boy and a girl”,然后用“a dragon and phoenix birth”注解“龙凤胎”,人名则采 用 汉 语 拼 音+“Golden Dragon”“Precious Phoenix”的方法,分别解释“金龙”和“宝凤”的含义。这种具有异化色彩的翻译较完整地传递了译出语的语言与文化信息,文化交流达到了较理想的状态。“龙”“凤”这一对文化符号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1.理论基础
从功能/目的论的角度来看,任何一种翻译行为都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翻译不可能在真空中进行,它是发生在现实中的、具有明确目的、通过两种语言的转换来实现的一种文化行为。判断翻译的成与败,好与坏,就要看翻译是否达到了它预设的目的。如果按这个判断标准来衡量葛译莫言小说,无疑是成功的。最重要的标志是通过葛浩文的英译,莫言的小说在英语界名声大振,在西方世界的传播过程中有了一块基地和跳板,随着莫言小说被陆续译成法语、瑞典语等,诺贝尔文学奖的大门向莫言慢慢地敞开了。
2.翻译策略
为了达到预设的目的,葛浩文在翻译实践中采用了以归化法为主、各种方法并用的翻译策略,在组织结构、遣词造句、创作风格等诸方面进行了他认为必要的改造和置换,形成了独具一格的葛氏风格。可以说葛译取得了成功,葛浩文成就了莫言,莫言也成就了葛浩文,译者与作者在两种文字的转换中得到了双重认可和提升。然而,葛译也遭到一些人的批评、反对和诟病。有人说葛浩文的翻译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翻译,充其量就是一种编译,这跟当年林译小说相似,属于同一路数。在此,归化与异化等问题又成了争论的焦点。
葛浩文起初翻译莫言小说的时候,中国文化还处于相对弱势的情形,在那样一个背景和状态下,他选择的以归化为主兼顾其它的翻译策略,是符合翻译理论与实践的内在规律的。因此,整体上葛译是成功的。许多事实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当然,采取归化法也付出了不小代价。众所周知,归化法是以目的语读者为对象的,这就造成译出语中的一些异质文化信息和意象被遮蔽、扭曲和丢失,从而在某些方面影响不同文化的相互交流,传播的效果和质量也会打折扣,这样会一定程度上堵塞不同文化之间相互学习、取长补短的路径。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采取这种翻译策略和方法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需要指出的是,翻译策略和方法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主客观条件的变化和各种力量的强弱转换,译者也会进行相应的调整。作为著名汉学家、翻译家的葛浩文深谙此理。换言之,翻译是一种动态行为。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葛浩文也在不断地变化自己的翻译策略和方法,我们阅读他的译品,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各种各样的变化和交替,其中最明显就是异化比例越来越高,译出语的味道越来越浓,译出语所承载的文化信息越来越多。这是符合规律和逻辑的,本文中所列案例也充分体现了这种变化。说到底,语言变化的背后是文化的变化,它会一直延续下去。
通过以上论述,大致可以获得以下结论和启示:
首先,翻译与文化的关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密切,两者之间这种天然的、历史的、逻辑的关联为相关理论与实践的探索提供了新的机遇和空间。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我们应该用新的理念、视角、方式对翻译与文化相关问题进行新的思考、探索、定位,使其更加符合发展大势,发挥出两者的叠加效应。
其次,地域文化发展有利于国家整体文化的发展,同理,地域文化的对外传播也有利于国家整体文化的对外传播。文学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学“走出去”是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路径和窗口。
再次,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翻译也在经历“从翻译世界到翻译中国”[3]的巨变。新时代需要我们站在新的角度,从问题意识和问题导向出发,思考和探索新的翻译和文化理论,“创造大翻译”[4],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翻译理论体系,用以指导火热的翻译实践,在翻译理论和实践的互动中,形成文化自信、翻译自信、语言自信三者的良性循环,继而贯穿文化对外传播的全过程,让中华文化真正“走出去”“走进去”“融进去”,在与异质文化的交流中,生成“文化新质”[5],为文化交流、文明互鉴作出应有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