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内经》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的临床体会

2020-01-10 06:52白正学
环球中医药 2020年2期
关键词:治则潜血内经

白正学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1]中云“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为中医重要治疗法则。“五郁”治则原是针对五运之气被胜制后,郁极而发,为“然调其气”而立,因木、火、土、金、水自然之性不同,根据“被郁”与“郁发”之病因病机,结合机体脏腑经络各自的特点,分别采用“舒达、发散、疏夺、泄利、折流”等不同的治则。后世医家阐发其理,拓展其用,临证之余,多有独到见解。近年来,关于“五郁”治则之临床应用及学术研究渐受注意,尤其是在解决疑难问题上以其屡获奇效。笔者在临床上以“五郁”治则辨证施治,灵活应用于肾脏病,取得满意疗效。通过验案分析,剖析其机理,探讨其思路,略有体会,介绍如下。

1 五郁治验

1.1 木郁达之(过敏性紫癜性肾炎案)

患者,女,19岁,2018年9月15日初诊。皮肤紫癜反复发作伴尿蛋白、尿潜血1年。初起症见四肢远端、臀部及下腹部皮肤散在性紫癜,双下肢较著,皮疹稍高于皮肤表面,伴轻度瘙痒,诊为“过敏性紫癜”,予强的松、抗过敏药、芦丁及维生素C口服治疗,皮肤紫癜逐渐消退后第5天反复并出现尿色红赤、泡沫较多,在某三甲医院确诊为“过敏性紫癜性肾炎”,住院治疗半月病情稳定后出院,继口服激素及对症治疗。但皮肤紫癜时轻时重,反复发作,尿蛋白、尿潜血始终未愈。患者发病前因所思不遂,情绪压抑,曾有轻生举动,被家人制止。刻下:双上、下肢远端及下腹部散在皮肤紫癜伴瘙痒感,尿中泡沫较多,面浮体困,饮食尚可,心情郁闷不乐,善太息,月经不规律,小腹时胀,大便稍溏。舌淡红苔白腻,脉弦缓,右寸稍浮。实验室检查:尿蛋白(2+),尿潜血(2+),肾功能正常。西医诊断:过敏性紫癜性肾炎。中医诊断:血证(肝郁脾虚、风湿侵袭、络脉失和)。治则:木郁达之,疏肝健脾,散风除湿。方拟逍遥散加减,处方:柴胡9 g、当归9 g、赤芍9 g、茯苓9 g、白术7 g、甘草5 g、荆芥3 g、防风3 g、羌活3 g、薄荷3 g。7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9月23日复诊,皮肤紫癜基本消退,查尿蛋白(+),潜血(2+)。前方减薄荷加川芎9 g,继服21剂,10月8日复诊,皮肤紫癜未再反复,查尿蛋白(-),潜血(-)。嘱定期复查。

按 患者1年前发病,有肝气郁滞之情志内伤史,初诊时又见心情郁闷不乐、善太息、小腹时胀、脉弦等“肝郁”之象。《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中曰“木郁达之”,从理论研究与临床应用来看,肝五行属木,木郁即为肝郁[2],凡是顺遂木之秉性以调整机体气血阴阳,使气机得以调达通畅的方法,均可谓之达[3],可见,“木郁达之”针对“肝郁”证治相投。本案以“逍遥散”为主方,酌加荆芥、防风、羌活皆辛散之味,取《内经》“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之意,另外,在给予疏肝理气药的同时配伍活血化瘀之品,从而照顾肝体阴而用阳的生理特点[4],令肝体柔和,不失其条达之性。本案复诊时尿潜血2+,酌加活血化瘀药川芎后,“尿潜血”非但未加重,反而迅速消失,岂非“木郁达之”之验哉!

1.2 火郁发之(狼疮性肾炎案)

患者,女,35岁,2018年12月22日初诊。患者1周前外出受风寒后两侧面颊出现对称性红斑,尿检示:尿蛋白(2+),潜血(2+),在某三甲医院确诊为“狼疮性肾炎”。初诊症见:面部蝶形红斑,手指关节红肿,发热(体温38.6℃),心烦易怒、口干,体倦乏力,询其平素脾气暴躁,嗜食辛辣油炸之品,月经先期、色深红质黏稠,大便燥结,饮水少则小便短黄,察其舌瘦薄边尖红而少津,苔薄黄,诊其脉沉而燥数。实验室检查:血细胞分析:白细胞3.2×109/L,血红蛋白:95 g/L血小板总数:76×109/L。尿液分析:尿蛋白(3+),潜血(2+)。血生化检查:肾功能正常。西医诊断:狼疮性肾炎。中医诊断:阴阳毒(风热邪毒、秽浊郁闭)。治则:火郁发之,散风清热,升清降浊。方拟升降散加减,处方:蝉蜕9 g、炒僵蚕9 g、姜黄9 g、熟大黄9 g、蚕砂9 g、石斛6 g、甘草5 g。7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12月29日复诊,面部蝶形红斑较前明显减轻,手指关节红肿消退,体温已正常,无发热、体倦乏力、心烦易怒等症,实验室检查:白细胞4.1×109/L,血红蛋白105 g/L,血小板总数102×109/L。查尿蛋白(-),潜血(+)。效不更方,嘱继服前方21剂。2019年1月21日复诊,面部蝶形红斑消退,余症悉除。实验室检查,血细胞分析、尿液分析均正常。

按 患者平素脾气暴躁,嗜食辛辣油炸之品,阳盛血热之体,发病前外受风寒,风助火势,寒闭热郁,“火郁之发”而成本病证,其舌、脉、症皆风热邪毒、秽浊郁闭“火郁”之象,故治宜散风清热,升清降浊之法,所谓“火郁发之”,拟方“升降散”加减。火郁,既有火运之郁,也有火气之郁;寒水之制外,多种气化运动失常皆可造成。“发之”的治法,是对人体气机郁滞状态加以疏导,使之流畅[5]。“升降散”赵绍琴教授言“其方虽为温病而立,然闻治外感及杂病诸多火郁之证亦颇多效”[6]。本案应用“升降散”正中病机,方证相投,更加蚕砂祛风湿而止痛,石斛益胃生津、滋阴清热,全方标本兼治,通表里、达内外、调升降、理气血、和阴阳,故取效甚捷。

1.3 土郁夺之(慢性肾小球肾炎案)

患者,男,36岁,2019年2月12日初诊。患者皮肤“湿疹”多年,2周前发现双眼睑浮肿,化验尿常规:尿蛋白(2+),潜血(+),肾功能正常。诊为“慢性肾小球肾炎”。予黄葵胶囊、百令胶囊及阿魏酸哌嗪片口服治疗,3天前症状加重而求中医诊治。现症:颜面浮肿而胀,伴咽喉肿痛,胸闷心烦,脘痞腹胀,恶心欲吐,口苦口黏,口渴不欲多饮,大便溏色黄,小便短赤,舌红苔黄滑腻,脉濡数。西医诊断:慢性肾小球肾炎。中医诊断:水肿(湿热中阻)。治则:土郁夺之,苦辛开降,清利湿热。方拟连朴饮加减,处方:黄连6 g、厚朴9 g、半夏6 g、淡豆豉9 g、栀子9 g、薏苡仁9 g、淡竹叶6 g、射干6 g、芦根18 g,7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2月19日复诊:颜面浮肿及胀感已消退,咽喉肿痛明显减轻,无胸闷心烦、脘痞腹胀、恶心等症,仍口中黏腻,口干不欲饮,大便溏而不爽,小便黄。调方如下:黄连3 g、厚朴6 g、半夏3 g、薏苡仁6 g、淡竹叶3 g、射干4 g、芦根9 g。剂数服法同上。2月26日复诊,无浮肿,饮食可、口不干、二便调,诸症悉除。尿液分析:蛋白(-),潜血(-),肾功能正常。嘱避风寒、勿过劳、忌辛辣油腻饮食及饮酒,以防复发。

按 患者素有湿热内蕴,外泛于皮肤则为“湿疮”,内干脏腑可有颜面浮肿而胀、胸闷心烦、脘痞腹胀、呕恶、口苦口黏、大便溏、小便短赤、舌苔黄腻、脉濡数等表现。湿热中阻为病,此“土郁之发”也。“土郁”多因湿热、气郁损伤脾胃,需从“夺”字出发,通过清利湿热、调畅气机等“夺”法恢复脾胃[7]。唐代王冰在《补注黄帝内经素问》中曰:“土郁夺之,谓下无壅滞也。”明代孙一奎《医旨绪余·五郁论》曰:“土郁夺之,土郁者,脾郁也。夺者,攘夺之谓也……故凡肿满痞塞,胕肿,大小便不利,腹疼胀,皆土郁症也。当攘而夺之,以复其健运之常。”本案“水肿”乃湿热中阻所致,治宜苦辛开降,清湿热以净脾胃,以“土郁夺之”之法,可谓证治相投,故疗效甚佳。

1.4 金郁泄之(急性肾小球肾炎案)

患儿,女,9岁,2019年1月20日初诊。患儿昨日晨起时双眼睑浮肿,今晨则全身皆肿,小便量少呈洗肉水样,伴精神不佳、头痛头晕、嗜睡、恶心呕吐、不思饮食等症,测血压135/85 mmHg,尿检:红细胞(3+),尿蛋白(2+),尿沉渣见红细胞管型、颗粒管型,肾功能:血尿素氮6.9 mmol/L、血肌酐92.0 μmol/L。血清补体C3浓度下降,抗链“O”滴度升高,诊为急性肾小球肾炎,患儿家长要求中医治疗。刻下:面目及四肢浮肿,微恶风寒、无汗,神疲、嗜睡、纳呆、呕恶、头痛头晕,咽痒不利,时有咳嗽、痰多色黄白相间,小便量少、色红赤泡沫多,询患儿10天前曾有咽喉部疼痛病史,察其舌质红,苔薄白,脉浮滑。西医诊断:急性肾小球肾炎。中医诊断:水肿(风水相搏)。治则:金郁泄之,宣肺清热、解表利水。方拟越婢加术汤加减,处方:麻黄5 g、苏叶5 g、半夏5 g、黄芩5 g、石膏15 g、白术5 g、泽泻5 g、小蓟6 g、生姜7 g、甘草5 g、大枣5 g。3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1月23日复诊:患儿服用前方后,面目及四肢浮肿较前明显减轻,精神好转,无头痛头晕、恶风寒、咽痒、呕恶等症,小便色红赤减轻,尿量增多但仍有泡沫,咯吐黄白黏稠痰,此外邪渐解,水饮渐去之征,调方如下:麻黄3 g、石膏9 g、连翘3 g、炙百部3 g、浙贝母3 g、白术5 g、藕节5 g、生姜5 g、甘草5 g、大枣5 g。3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1月26日复诊,患儿无浮肿,未见咯吐黄白痰,精神佳、饮食可,小便正常,诸症悉除。测血压:100/70 mmHg。尿液分析:尿蛋白质(+),潜血(+)。肾功能正常。一月后随访,浮肿无反复,尿检已正常。

按 患儿发病前10天曾有咽喉部疼痛病史,系风邪入侵,壅结咽喉所致,若风邪入里,内蕴于肺,肺失宣肃,水道不利,风水相搏,可见浮肿伴小便异常、恶风寒而无汗及咽痒咳嗽等症状,治宜宣肺清热,解表利水之法,所谓“金郁泄之”。《医旨绪余》曰:“金郁泄之,金郁者,肺郁也。泄者,疏泄之谓也。”王冰注曰:“金郁泄之,谓解表,泄小便也。”宋咏梅[8]、吴建军等[9]通过对原文的判读,结合后世诸多医家对金郁泄之的阐述,亦认为“金郁泄之”的内涵包括宣通肺气、利小便等。此正与本案之治则吻合,也就是说,本案取得满意疗效乃“金郁泄之”之验也。

1.5 水郁折之(肾病综合征案)

患者,男,51岁,2019年2月12日初诊。患者1年前出现双小腿浮肿,继则全身皆肿,化验尿常规:尿蛋白(3+),潜血(+)。24小时尿蛋白定量5.5 g/d。血浆白蛋白28.6 g/L,血浆总胆固醇浓度7.10 mmol/L,血浆甘油三脂浓度3.2 mmol/L,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4.36 mmol/L。肾功能正常。行肾穿刺活检病理报告为:膜性肾病(Ⅰ期)。刻下:全身浮肿,腰以下为甚,按之没指,面色灰黄,神疲乏力,形寒肢冷,心悸气短,腰酸腹胀,纳少,小便量少,大便溏,舌淡胖苔白腻,脉沉缓无力。西医诊断:肾病综合征。中医诊断:水肿(脾肾阳虚)。治则:水郁折之,温补脾肾,行水消肿。方拟真武汤合实脾饮加减,处方:制附子先煎9 g、白术9 g、生姜9 g、干姜6 g、茯苓6 g、泽泻6 g、赤芍6 g、大腹皮6 g、木瓜3 g、木香3 g。7剂,水煎分两次温服,日1剂。2月19日复诊,全身浮肿明显减轻,小便量较前增多,余症亦好转。调方如下:制附子先煎9 g、白术9 g、干姜6 g、生姜6 g、茯苓6 g、泽泻6 g、赤芍6 g、大腹皮6 g、肉桂3 g、木瓜3 g、木香3 g。剂数服法同上。2月26日复诊,浮肿已消退,无形寒神疲、心悸气短、腹胀等症,饮食可、二便调,时有腰酸乏力之感。效不更方,予上方继服14剂。3月10日复诊,无浮肿,腰酸乏力症状进一步好转,实验室检查:尿液分析:尿蛋白(-),潜血(-),肾功能正常。嘱继服金匮肾气丸,健脾丸维持治疗。1月后随访,诸症悉除,嘱避风寒、勿过劳、忌寒凉饮食,定期复查。

按 本案病机为脾肾阳虚,治宜温补脾肾、行水消肿之法,所谓“水郁折之”。唐代王冰注:“折,谓抑之,制其冲逆也。”明代张景岳曰:“凡水郁之病,为寒为水之属也。……水性善流,宜防泛滥。凡折之之法,……实土可以制水,治在脾也;壮火可以胜水,治在命门也;自强可以帅水,治在肾也;分利可以泄水,治在膀胱也。凡此皆谓之折。”清代注释《素问》的大家高士宗指出“水郁折之”之“折”乃“析”之误。“水郁”的治疗总原则应为“分而析之”,即通过温化分利、疏散的方法,使被郁之水重新流动起来[10]。本案真武汤合实脾饮加减,温化、分利兼以疏散,正合“水郁折之”之理,故疗效满意。另外,本案中温补脾肾用药较重,行水消肿药量较轻,体现“水郁折之”其首要大法为扶阳实土兼用[11]。

2 理论分析与临床体会

2.1 “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的机理探讨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篇》中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所谓泻之。”清代张志聪注:“此言四时之郁,……调治之法,木郁则舒达之,火郁则发散之,土郁则疏夺之,金郁则泄利之,水郁则折流之。”也就是说,“五郁”之治疗法则原是针对五运之气被胜制后,抑郁过甚,复气发作,为调其“郁发之气”而立。若从医学角度来看,自然环境、气侯的“郁发之气”及人体自身的“郁发之气”皆可导致疾病的发生,所谓“郁极乃发,待时而作也”。临床上许多疾病的发生、发展与转归,与这种邪正斗争及其盛衰变化相关。肾脏病亦如此,其过程中的炎症反应、免疫反应等,实际上也是“被郁”与“郁发”斗争的一种体现,因此,“五郁”治则同样适用于肾脏病的治疗。元代王履认为“五法者,《经》虽为病由五运之郁所致而立,然扩而充之,则未尝不可也”[12]。另外,在临床上,由于机体正气强弱和致病邪气的性质不同,体质差异和脏腑功能不同,在内外因的相互作用下,导致的疾病种类、病情也不一样,而针对疾病发展过程中不同质的矛盾用不同的方法去解决的法则,是中医学“辨证论治”的精神实质,《内经》中之“五郁”是五种不同质的矛盾,因此,“五郁”治则实际上也是“辨证论治”的体现,“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符合中医学“辨证论治”的原则。

2.2 “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的思路分析

临床上,肾脏病包括原发和继发的多种疾病,在其发病、发展、变化的过程中,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病情,但总有规律可循,由于病机不同可表现为“木郁、火郁、土郁、金郁、水郁”不同的“证”,其治疗也就有不同的治则。如上述过敏性紫癜性肾炎案“肝郁”为其主要病机,故以“木郁达之”为治则;狼疮性肾炎案系风热邪毒、秽浊郁闭所致,则宜“火郁发之”。因此,“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的思路实际上也是“辨证求因,审因论治”的过程。《景岳全书·论内经五郁之治》中曰:“故以人之脏腑,则木应肝胆,……水应肾与膀胱,水主寒邪,畏其凝溢,故宜折之。”可见,“五郁”治则体现了“五行学说”在中医学中的应用,把“五行”特性与机体的生理、病理特点有机结合,其确立的治疗原则是针对病因病机,根据病变的病位、病性、病势指导治疗的总则,是顺应自然规律的治疗大法。在肾脏病的治疗中应用“五郁”治则就是把人与自然联系起来,把机体内部统一起来,抓住病变的本质,按照自然法则,调畅气机,从而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篇》曰:“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

2.3 “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当灵活运用

临床上,肾脏病有多种,各有其特点,即使是同种疾病其临床表现也不完全一致。如过敏性紫癜性肾炎在上述病案表现为“木郁”证,但也有表现为“火郁”“土郁”证者,而“木郁”证亦可见于其它各种肾炎及肾病综合征等肾脏疾患。另外,同一患者在疾病发生、发展、变化的不同阶段随着病机演变其“证”亦变,或从“木郁”转变为“火郁”“土郁”等,或转变为多证兼杂。王小军[13]认为应用《内经》五郁治则,关键在于审证求因,辨证正确;李古松[14]、詹观生[15]通过辨证施治,将《内经》五郁治则应用于临床取得疗效。因此,“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辨证”是关键,辨明“五郁”所在,方能确立相应的治则。从治疗上来说,“达之、发之、夺之、泄之、折之”这些治则,一个治则之中含有多种治法,如疏肝理气、清肝泻火、补肝、健脾、养阴、升发少阳、移情易性以及汗、吐、下皆为“达”[16],张景岳《论内经五郁之治篇》曰:“木郁之治,宜于达矣,若气陷不举,发即达也;气壅不开,夺即达也;……气乱不调,折亦达也。”[17]另外,“五郁”治则可兼而用之,所谓“微者当其气,甚者兼其下”。如“金郁”见燥象为其常,而甚者多为燥热之象,应上下兼治[18]。可见,《内经》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当灵活运用,要本着辨证论治原则,方可提高疗效。

3 总结

《内经》中“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为中医重要治疗法则,从“被郁“与“郁发”之邪正相争产生疾病到分别采用“达之、发之、夺之、泄之、折之”之“五郁”治则“然调其气”应用于临床,从机理上符合中医学“辨证论治”的原则,其治疗思路与《素问·至真要大论篇》中“必先五胜,疏其血气,令其调达,而致和平”颇为吻合。通过上述肾脏病验案举隅及分析,体现了《内经》“五郁”治则在肾脏病的治疗中应用的合理性,同时也证实了在临床灵活应用的可靠疗效,此亦《内经》中“五郁”治则应用于肾脏病之体会及临床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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