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智库的建设发展及对我国的借鉴

郭鹏

摘要：[目的/意义]中俄两国智库发展过程具有一定的相似性，研究其发展特点及对政策的影响途径，对我国智库建设具有借鉴意义。[方法/过程]本文按照俄罗斯智库的发展历程将其划分为4个阶段；按照产生方式、发展过程，以及隶属关系对俄罗斯智库进行分类，找出俄罗斯智库的主要社会功能；总结俄罗斯智库的发展特点以及俄罗斯智库对其国家政策的影响途径。[结果/结论]总体上看，俄罗斯智库在其国家的政治经济外交政策制定上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俄羅斯智库通过研究与分析国内外热点事件，运用在政界、学界的关系网络，向政府提出建议与意见。目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时期，将面临着来自国内外的各种政治经济外交等难题，通过学习借鉴俄罗斯智库的发展经验，强化我国“政府外脑”的科研能力，使中国智库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为政府制定的政治经济外交政策建言献策。

关键词：俄罗斯智库 发展历程 影响路径 中国智库

分类号：G323/327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0.05.10

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为应对国内外局势的风云变幻，前苏联政府抽调全国优秀人才，组建中央政策研究机构，建立起一支现代意义上的国家智库队伍[1]。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前苏联的大多数遗产，其中包括国家智库，同时也产生一些独立非政府的科研院所，甚至还出现由西方国家出资建立的科研院所。根据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智库研究项目”研究编写的《2019年全球智库报告》数据：2019年全球共有智库8，248家，其中俄罗斯有215家智库，居世界第7位[2]。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参照前苏联智库模式，构建起中国的国家智库。我国智库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在智库的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显著的变化，已位居世界第3，但在体制机制、人才队伍和研究领域等方面仍需进一步改进。考虑到我国智库与俄罗斯智库有一定渊源和相似性，研究俄罗斯智库的发展历程和发展特点尤为重要。

1 俄罗斯智库的发展历程

俄罗斯现代意义上的智库起源于前苏联建立的中央政策研究机构，其产生的时间要比欧美国家智库晚几十年，但经历了前苏联时期和俄罗斯时期的发展，最终形成了当今俄罗斯智库。俄罗斯智库的发展跟国家命运紧密相关，根据国家对智库的需求以及政府智库政策变化可以将其划分为4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20世纪50—60年代，国家政策研究机构的起步阶段；第二阶段是20世纪60—90年代，国家主导型智库兴起阶段；第三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国家主导型智库的调整阶段和新型独立智库的初创阶段；第四个阶段是21世纪初至今，国家主导型智库的复兴阶段和非政府独立智库的受挫阶段。

1.1 国家政策研究机构的起步阶段（1953—1964年）

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赫鲁晓夫执掌前苏联大权，为应对国际上与美国争夺霸权的压力和社会主义阵营中出现反对赫鲁晓夫的事件，前苏联政府调集来自全国的能人志士，组建中央政策研究机构，这其中包括社会科学院、社会科学研究所和马列主义研究所。这些由国家一手组建的政策研究机构主要担负起中央政策研究和方针制定的起草工作和理论思想体系的建设工作[3]。这一时期的智库主要由政府组建和提供资金支持，但服务对象也只是政府，组织本身缺乏独立性，带有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

1.2 国家主导型智库兴起阶段（1964—1991年）

20世纪60年代后期，前苏联进入勃列日涅夫时期，勃列日涅夫对内纠正赫鲁晓夫的错误，进行经济管理体制改革，对外加强对美国的军备竞赛和发动侵略战争；到了20世纪80年代，前苏联进入老人治国时期和戈尔巴乔夫时期，安德罗波夫和契尔年科都对前苏联进行整顿官场纪律，改革经济体制，戈尔巴乔夫对政治和经济方面发起改革；在3个时期中，涉及到大量国际政治对策和国内经济改革政策，这也增加了政府对于智库的需求，促进前苏联智库的发展。在这个阶段中，前苏联智库数量并没有显著增加，但机构不断壮大，结构愈加复杂，专业分工也愈加合理，更侧重经济方面的研究。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研究机构是世界经济和国际关系研究所和世界社会主义体系经济研究所。

1.3 国家主导型智库的调整阶段和新型独立智库的初创阶段（1991—2000年）

随着前苏联的解体和俄罗斯独立，整个国家处于混乱之中，国家财政入不敷出，同时国家对智库的需求减少，这使得以前由国家主导和为维护前苏联统治的智库机构受到很大的冲击，其中一些由苏共主导的智库机构经过几次调整得以幸存，如最早建立的社会科学院通过两次的调整，在1994年被改为总统直属国务学院；但另外一些智库机构随着前苏联的解体而解散，其中包括曾经实力强大的克格勃分析中心[4]；虽然在这一阶段里，一部分的前苏联智库机构得以保留，但是前苏联解体导致很大一部分的科研人才流失，使得国家主导型的智库步入凋零阶段。伴随前苏联的解体和俄罗斯的独立，“自由化、私有化、民主化”一度成为俄罗斯国家变革的主题，一方面俄罗斯国家改革产生对智库的需求，另一方面打破了国家对智库发展的束缚，给新型独立智库机构产生提供生长空间。在这个阶段里，俄罗斯取消对智库的资金支持，使得这些新型智库变得更加独立，可以选择为不同的对象服务，如享有“俄罗斯的兰德公司”美誉的俄罗斯战略研究所成立于1992年；民间智库在这个阶段如雨后春笋一般相继成立，与其他智库在同一平台竞争，使得俄罗斯智库朝着多元化发展，如成立于1990年的转型经济研究所和成立于1994年的经济专家小组；另外，在这阶段里还出现由欧美国家资金支持的智库，如卡内基莫斯科中心，它由美国华盛顿国际和平卡内基基金会创立于1993年。

1.4 国家主导型智库的复兴阶段和非政府独立智库的受挫阶段（2000年至今）

普京在2000年当选俄罗斯总统以来，致力于恢复俄罗斯的超级大国地位，对内进行政治整顿和经济改革，打击金融寡头势力，加强国防建设；对外改善欧美国家关系，加强国际对话，提升俄罗斯的国际地位。俄罗斯的各项改革需求为智库提供丰富的课题，俄罗斯智库在这一阶段也加强国际交流，培养了大量具有国际视野的科研人员。另外，俄罗斯两任总统，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都非常重视俄罗斯战略智库的建设，在他们任职期间大量采用来自智库的建议与意见，甚至启用智库负责人在政府任职，直接将建议与意见付诸于行动。在2008年前总统梅德韦杰夫上任后，组建现代发展研究所，并亲自领导该研究所的监察委员会[5]。这些举措都让俄罗斯智库与政界、经济界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一是政府相关领导直接与智库接触，“零距离”进行智库思想需求对接；二是智库积极接受政府和各类企业项目委托，通过提交建议、发表成果影响政府决策、引导社会认识；三是通过旋转门制度，既能让智库专家进入政界，又能使政府高官和企业高管进入学界。进入2000年以后，伴随俄罗斯经济快速恢复与发展，其很快步入中等发达国家的行列，因此国际援助机构相应减少对俄罗斯的资助项目，民间独立智库与国外机构的合作项目也开始不断缩减。与此同时，俄罗斯联邦政府不断增加对国家主导型智库科研活动的投入，也对民间独立智库的国家科研项目参与产生了一定的挤出效应。

2 俄罗斯智库的基本类型与社会功能

2.1 俄罗斯智库的基本类型

前苏联解体后，以往国家主导型智库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俄罗斯的智库呈现出多层次、多领域和多元化的发展趋势。

2.1.1 按照经费来源划分 按照经费来源划分，大致划分为政府财政拨款、企业捐款赞助、前政府要员自费以及海外基金投资。第一類是由政府财政拨款组建，受政府直接管辖，承接政府机构委托课题，素有“俄罗斯的兰德公司”之称的俄罗斯战略研究所、俄罗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和现代发展研究所是这类智库的代表；第二类是由企业以捐款、赞助、集资等方式组建的非政府独立智库，大多从事政治、经济、外交和文化等热门领域的研究，这类智库有较强的市场敏感度，以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转型经济研究所和信息社会研究所为代表；第三类是由前政府要员自费组建，其目的在于保持自己在政界的影响力，为下次竞选做准备，这其中最为出名的是戈尔巴乔夫领导的国际社会研究所；第四类是由海外基金组织投资组建，以研究俄罗斯政治经济文化和宣传西方价值观为主要目的，现如今这类智库的发展遭到俄罗斯当局的严格限制，其中来自美国的莫斯科卡内基中心、东西方研究所和美国传统基金会最为著名。

2.1.2 按照研究方向划分 俄罗斯智库的研究方向呈现多元化的特点，涵盖了政治、经济、社会、军事和外交等多个领域。其中从事国际政治和外交研究的有俄罗斯战略研究所、政治与军事分析研究所和俄罗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等；从事经济领域的研究，以经济专家小组、中软研究所和全俄罗斯市场研究所等为代表；从事社情民意领域的研究，如全俄民意研究中心和信息社会研究所最为出名。

2.1.3 按照智库特点划分 根据俄罗斯智库的特点大致分为党内智库、科学院体系内的智库和VIP智库[6]。党内智库是前苏联时期的产物，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苏共中央直属的社会科学院、苏共内部的社会科学研究所和苏共中央马列主义研究所，在前苏联解体后，社会科学院和社会科学研究所经过两次重组，在1994年分别转为总统直属国务学院和隶属政府的财经学院，而马列主义研究所则更名为俄罗斯社会和民族问题独立研究所；科学院体系内的智库是整个俄罗斯智库系统中实力最强的智库，包括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世界经济和国际关系研究所、全俄科技信息研究所和俄新社；VIP智库是前苏联解体后由前政府领导人组建而成，其中包括由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提议组建的国际社会经济研究所和前总统梅德韦杰夫组建的现代发展研究所。

2.2 俄罗斯智库的社会功能

在进入21世纪以后，俄罗斯进行经济体制改革，引进国外资本，同时随着世界石油价格上涨，在经济上取得较大的进步，国内生产总值上升72%，俄罗斯一跃成为中等发达国家；政治上努力恢复超级大国地位，与欧美各国缔结战略关系，并成为八国集团成员；俄罗斯能够在短短十几年时间里取得如此成绩，当然离不开俄罗斯国家战略智库的功劳。俄罗斯智库为国家制定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社会和科技发展战略提供智力支持，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2.2.1 提出新的政策思路，为政策制定提供理论支撑 俄罗斯智库致力于研究和分析欧美国家的政治、经济以及军事等方面的政策，积极参与国际学术交流论坛，搜集欧美各领域专家的理论观点，根据这些理论观点结合俄罗斯现状，并提出俄罗斯改革与发展的新思路，为政府领导人决策提供更为丰富的政策选择。

2.2.2 针对重大课题展开研究与分析，为政府提供智力支持 俄罗斯政府会将政治、经济、外交等方面的课题进行对外公开招标，俄罗斯智库会针对这些重大课题展开调研和研究，为政府的公共政策制定提供全面和系统的政策方案。俄罗斯战略研究所就是其中的代表，除了日常科研工作外，主要工作是为俄罗斯国家发展提供政策分析报告，服务于总统、联邦委员会、国家杜马、俄罗斯联邦和联邦政府安全理事会[7]。

2.2.3 为国家培养和提供高层决策者 俄罗斯智库是离任政府官员发挥余热的理想场所，也是学界精英进入政界的理想通道。在俄罗斯智库体系中，由前政府官员组建的非政府智库占很大比例，这些前政府官员继续从事有关公共政策研究，通过自己与政府的密切关系，积极参与到政府的公关政策制定中，并试图影响政府的政策制定，如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自费组建的国际社会经济研究所，在叶利钦时代曾多次参与杜马议员选举机制改革；俄罗斯智库体系中，培养大量从事公共政策研究的学界精英，政府根据政务需要启用智库中的学界精英到政府部门任职。与美国智库中旋转门机制不同的是，俄罗斯智库中学界精英进入政界是单向的，这一点与中国智库是类似的。

2.2.4 引导公共舆论，提升公民政治素养，形成良性互动格局 俄罗斯的智库基本上都拥有属于自己独特的宣传渠道，如俄罗斯战略研究所开办电视频道和报纸，全俄民意研究中心和信息社会研究所利用互联网创办网站、开发专属APP受到俄罗斯年轻人的欢迎。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智库紧跟市场潮流，开发新的舆论阵地，来宣传自己的政治思想，扩大智库在公众的影响，获得公众的支持，最终达到影响政府决策的目的。同时，俄罗斯智库的宣传行为也提升了公民对政治的了解与兴趣，培养其政治素养；公民通过智库了解政府的政策，积极参与到政府的政策制定与实施过程中，反馈来自不同群体的声音；政府通过智库了解公民意愿，对政策做出相应的调整；政府和公民在智库打造舆论平台上，增强了解，求同存异，最终实现政府与公民的良性互动的格局。

3 俄罗斯智库的发展特点及其参与政策制定的途径

3.1 俄罗斯智库的发展特点

根据《2019年全球智库报告》，俄罗斯在全球智库排名第7，整个俄罗斯拥有215家智库，虽然与排名第1的美国和排名第3的中国相比，智库数量较少，但是近几年俄罗斯智库频繁出现在各种国际政治经济论坛，展现他们专业的研究水平，在当今世界上俄罗斯的智库已成为一支实力不俗的科研队伍。从俄罗斯智库发展历程，分析俄罗斯智库的管理机制和运营模式，发现俄罗斯智库发展呈现出以下4个特点。

3.1.1 俄罗斯整个智库系统呈现多元化发展趋势一方面前苏联解体后打破了国家主导型智库垄断的局面，造成国家主导型智库人才流失，另一方面俄罗斯独立后百废待兴，亟需改变国家现有状况，政府对政策分析研究的需求日益增长，使得原有的国家主导型智库已无法满足政府的需要。这种背景下，催生出许多新型智库，这其中就包括：由前领导人组建的VIP智库、由原有政府或部门咨询机构改组成为非政府独立的智库和民间智库，甚至出现欧美国家基金支持的海外智库。俄罗斯独立后实行市场经济和民主机制，将原有的一些国家主导型智库改制为私有智库，国家主导型和非政府组织可以在研究平台上公平竞争；出台相应的法律保护这些非政府组织，给予他们合法地位，这些举措极大促进俄罗斯智库朝着多元化发展。

3.1.2 重视人才培养，智库协会实施“大学计划”在前苏联解体过程中，苏共和苏联国家意识形态受到极大的冲击，为了维护和强化苏共政府统治而建立起的智库机构首先面临危机，失去政府资金支持，导致流失了大量的智库科研人员[8]。因此，俄罗斯在重建国家智库时非常注重人才培养，继承前苏联时期以老带新、薪火相传的优良传统，以老专家为团队负责人、引领学科发展和提升团队的科研能力，如俄罗斯前总理、科学院院士叶夫根尼·普里马科夫担任动态分析中心的负责人[9]。同时，各个科研院所都设有青年科学基金和学术奖项，鼓励青年积极投身科研项目。另外在2007年由俄罗斯智库协会推出“大学计划”，在该计划的框架内，来自重点院校经济系的学生可以进入智库协会研究中心实习，其目的就是吸引优秀人才参与科研机构，为智库机构培养人才。

3.1.3 俄罗斯智库研究方向多元，专业化水平高俄罗斯智库是以前苏联科研机构为基础，同时又受到欧美国家智库的影响。因此，在研究方向上不仅仅集中在政治与外交、经济和社会文化等方面，还关注气候、环境、生态和科技等前沿论坛问题。俄罗斯智库积极参与各种国际论坛，加强与欧美国家智库交流，增强本国智库的科研能力。在全球智库排名中位列第7，也能说明其具有较高的专业水平和全球化的影响力。

3.1.4 政府重视和支持国家战略智库的发展 在前苏联时期，为了应对来自西方国家政治、经济、外交以及军事竞赛的压力，前苏联政府亟需了解欧美国家在经济、政治、外交及军事方面的政策，智库作为了解西方世界的窗口，因此得到了前苏联政府和国家领导人的高度重视。作为横跨亚欧大陆的地缘政治大国，同时也是最年轻的新生国家，俄罗斯非常重视本国战略智库的建设与发展。从20世纪90年代起，政府参与组建各类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智库组织，出台相关法律确定非政府组织的合法性。政府大量采用國家战略智库的意见和建议，并启用智库负责人到政府任职，加强政府与智库的联系。

3.2 俄罗斯智库参与政策制定的路径

俄罗斯智库汇集来自整个俄罗斯大学、研究所和科研机构的学术精英，对国内外重大课题展开研究，最终的目的就是直接或间接参与到政府政策决策。根据俄罗斯具体政策的变化，俄罗斯智库参与政府政策决策的路径也是多种多样的。3.2.1 学界精英到政府部门任职，将研究结果运用到决策中 当政府在制定这方面的公共政策时，聘请智库专家作为政府决策顾问，甚至邀请其直接到政府部门中任职。虽然俄罗斯智库与政府官员相互更替的现象不像美国智库的旋转门机制那样广泛与直接，但是在实际中俄罗斯政界已经出现这种趋势。这其中最好的例证是普里马科夫，他在担任俄罗斯外交部长和总理之前，长期在俄罗斯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担任所长，而且他还和外交与国防政策委员会保持密切的联系。俄罗斯智库的政治主张通过像普里马科夫这类的学者官员传递给国家领导人，并在政府制定外交政策产生一定的影响[10]。与美国智库旋转门制度不同的是俄罗斯智库与政府官员这种更替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大多数学界精英在进入政界后就成为专职官员，很难再回到智库中。

3.2.2 政府制定公共政策会寻求智库的意见与建议俄罗斯智库在向政府提供意见和建议的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式方式，智库直接参与政府决策制定过程中，并把自己的政治主张和利益诉求直接提出；或者智库中的专家担任政府部门决策制定的顾问，最终实现影响政府决策的目的。另一种是院外活动，主要用于非政府的独立智库对政府的政策制定产生影响，当政府的政策与这些独立智库的立场和观点相左时，这些独立智库通过游说政府官员或议会议员，或是通过舆论影响选民，向政府决策机构施压，实现影响政府决策的目的，并最终达到自己的政治企图。

3.2.3 通过大众传媒影响社会舆论，对政策制定形成压力 在俄罗斯有很多智库主办的报纸、期刊和电视台，智库一般通过这些大众传媒来向公众灌输自己智库的政见思想。俄罗斯各大智库和智囊人物通过频繁参与电视节目和接受各大报纸的采访，来发表自己对当下政治事件的看法与观点，引导社会舆论的走向，获得公众的支持，同时对政府政策制定形成社会压力。

4 俄罗斯智库发展对我国智库建设的启示

俄罗斯智库发展历程与我国智库建设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首先是历史渊源，都是起源于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其次是政府主导性作用，我国绝大数智库仍属于体制内的事业单位；另外就是资金来源，主要来源于政府的财政拨款，接受政府的组织领导。但是，我国在发展高端智库方面也有自身独特的优势，如高效运作的政府机关、多党合作与政治协商制度、快速发展的市场经济和庞大而复杂的社会治理体系等都为中国构建高端智库提供了发展机会。因此，通过研究和分析俄罗斯智库建设发展历程、与政府的关系和影响公共政策的途径中的经验和教训，为我国构建高端智库提出建议。

4.1 处理好政府与智库的关系，给智库发展提供“自由”空间

无论是俄罗斯智库还是中国智库，在建立之初都是旨在为政府在制定公共政策时提供可靠的智力支持，智库的服务对象也只有政府，而且智库的项目经费都来源于政府，接受政府的领导。这就导致中俄的智库都具有政府导向性，智库研究人员往往揣摩领导人的意图去做研究。因此，在我国构建高端智库的过程中，就要正确处理政府和智库的关系，给予智库更多的发展空间，保证智库发展和科研的独立性，而政府只是智库的服务对象之一。

4.2 改善现代智库用人机制，增强人力资源管理水平

根据我国智库发展与建设的实际需要，改善当前中国智库用人机制，增强人力资源管理水平，激发研究人员的活力与创造力。因此，改善我国智库用人机制，就需要从人才选拔、培养、考核和激励等方面进行改善。在人才选拔上，应该多种渠道去挖掘科研人员，不应当只把目光盯在名校毕业生身上，那些多年从事政府机关或事业单位管理方面工作的退休人员、企业高管和有志从事科研工作的普通大学毕业生都是很好的选择。在人才培养上，应该发扬“以老带新”的光荣传统，以老专家为学术带头人，引领学科发展，提升团队科研能力。在人才考核上，应该根据研究人员的不同情况对工作时间、内容、强度进行安排，并制定合适的考核标准对科研人员进行定期的考核。在人才激励上，中国智库应摒弃之前职称至上的错误观念，采取多种方式来激励科研人员，比如改善工作环境、提高薪酬待遇、提供出国交流学习的机会、帮助科研人员进行成果推销提升其在学术界的影响力等。

4.3 鼓励非政府智库机构发展，实现“公私”智库同台竞技

俄罗斯独立后，从政府智库流失的人才进入市场，成立民间智库。大量的非政府智库或科研院所壮大了俄罗斯智库的实力，还保证了智库的独立性。而我国非政府智库机构才刚刚起步，与政府体制内的智库相比，其规模与科研能力都相对滞后。因此，要建设新时代中国高端智库，应注重非政府智库的发展。首先是改变政府体制内智库垄断政府重大课题研究的现状，在政府财政支持和税收政策方面，给予非政府智库更多的优惠，搭建公平公正的平台使得政府体制内智库与非政府智库一同竞争，以此提升我国智库的科研能力与水平。其次，政府在制定公共政策的过程中，邀请非政府智库一同参与决策，让非政府智库也能为政府决策建言献策，以此提升非政府智库的社会地位。最后，完善关于非政府智库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非政府智库的合法地位——非营利组织，这样既能保障非政府智库的合法权益，又能拓宽非政府组织的资金来源。

4.4 积极参与国际领域课题，提升智库的国际影响力

俄罗斯智库在发展过程中，积极与国际上一流智库合作与交流，参与世界重大政治经济课题和各种学术论坛，扩大俄罗斯智库的影响力。借鉴俄罗斯智库发展经验，中国在构建高端智库过程中不能闭门造车，要注重与世界各国一流智库进行学术交流与合作，定期举办或协办各种世界级学术论坛，就当今世界热点话题展开讨论与研究，为世界发展贡献中国智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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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velopment of Russian Think Tanks and Its Enlightenment to China

Guo Peng

Sichua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Chengdu 610071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There are a certain similarities in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think tanks in China and Russia. It can be reference for Chinas think tanks construction by studying Russian think tanks development and the way to influence policy. [Method/process] According to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of Russian think tanks， this paper divides them into four stages. It classifies Russian think tanks according to their production mode， development process and affiliation， and finds out the main social functions. Then， it summarizes the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of Russian think tanks and their influence to their national policies. [Result/conclusion] In general， Russian think tanks play a significant role in the countrys political and economic foreign policy. By studying and analyzing hot issues at home and abroad， Russian think tanks make suggestions and opinions to the government through the network of political and academic circles. At present， China is in the period of social transformation， and face various political， economic and diplomatic problems at home and abroad. By learning from the development of Russian think tanks and strengthening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capacity of “government external brain” in China， it is helpful to let all kinds of China`s think-tank in their respective area advise the government on political， economic and foreign policy.

Keywords： Russian think tank development process influence path Chinese think ta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