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廉政智库运行现状与功能优化：基于49个案例的分析

摘要：[目的/意义]廉政智库不断建立和涌现，成为智库格局的重要内容和组成部分。弄清高校廉政智库运行现状对其发展具有现实意义。[方法/过程]从组织动力学角度，运用内容分析法对49个高校廉政智库进行研究。[结果/结论]目前高校廉政智库总体运行呈现出目标任务清晰、人员结构合理、成果多元化、价值意义凸显等特征，但也存在定位与特色不显著、内外关系处理失衡、结构封闭的问题，根本原因是利益场域中的利益联结机制不畅而导致利益疏离，从而影响高校廉政智库功能的有效实现，据此提出优化高校廉政智库功能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高校廉政智库 运行现状 功能优化 利益疏离

分类号：D630.9

DOI： 10.19318/j.cnki.issn.2096-1634.2020.05.05

1 引言

在国内智库热的基础上[1]，高校廉政智库异军突起，高校近年涌现出百余个各种名称的廉政研究机构，这可以看作是高校廉政智库的具体形态，这些廉政研究机构举办和参与廉政会议，开展廉政课题研究，提供廉政咨询建议，举办大学生廉洁教育和在职干部廉政培训，成为中国反腐倡廉建设格局中引人注目的现象。但这些现象还较少有人从智库角度进行关注和研究，直到2018年，在广州大学举办了首届高校廉政智库主题学术研讨会，高校廉政智库的概念和议题才正式纳入学界和实务界视野，一方面高校廉政智库与中国智库建设形势和智库顶层政策设计相吻合，另一方面凸显高校廉政智库的个性、优势和特色，从而把高校各种称呼的廉政研究机构上升为国家智库范畴，进一步明晰高校廉政研究机构的功能定位与运行机制。高校廉政智库的理论探讨相对滞后，在中国知网以“高校廉政智库”为主题进行检索，相关文献只有4篇，主要探讨问题包括3个方面：一是关于高校廉政智库的定义与类型；二是高校廉政智库的功能与意义；三是高校廉政智库的问题与对策。总体结论是：高校廉政智库是在我国反腐倡廉和建设廉洁政治的时代背景下产生的，以高校特定研究机构为依托，从事反腐倡廉教育和研究的机构。高校廉政智库依托高校资源，具有理论水平高、科研能力强等特点。高校廉政智库类型多样，包括廉政学会智库、学刊智库、专家智库、数据资料智库、课题著作获奖论文智库[2]以及虚拟智库[3]。高校廉政智库功能集中体现为桥联功能[4]。高校廉政智库在机构设置、功能定位、成果产出、人才培养、经费保障等方面存在较多问题，为此需要在这几个方面采取相应措施。

总体來看，高校廉政智库是廉政研究的前沿议题，但目前投入的研究力度不够、实证研究方法运用缺乏，导致对高校廉政智库结构、功能、运行现状的把握不清晰、不系统，制约高校廉政智库功能的有效发挥，开展高校廉政智库的理论研究和实证研究成为学术发展趋势。为此，本文从组织动力学角度，运用内容分析法对高校廉政智库进行实证研究和理论分析，研究问题包括：高校廉政智库作为廉政智库的重要构成部分，其发展现状如何？其运行状况与功能实现程度怎样？目前存在哪些问题？如何优化高校廉政智库的结构与功能？

2 研究方法

按照内容分析法的要求，资料收集和资料分析设计如下。

资料收集方法：目前高校建立的廉政研究机构大部分都成为中国管理现代化廉政治理分会的会员单位，在该网站上有49家高校的廉政研究机构介绍，介绍内容包括成立时间、隶属关系、宗旨任务、人员构成、成果等信息，因而较容易收集到这49家高校廉政研究机构的相关信息。同时在所属学校纪委监察处网站、相关学院网站收集相关信息以作补充。

资料分析方法：采用内容分析法处理49个案例材料。运行现状是指高校廉政智库在宗旨目标指引下从事理论研究和实务活动采取的手段方法及其成果，操作化为13个指标（见表1）。根据13个指标，对49个廉政研究机构资料进行编码，把相关内容转化为指标，形成49份编码单，然后运用SPSS统计软件处理资料，最后进行统计分析。

3 高校廉政智库运行现状描述

根据高校廉政智库研究方法和指标设计，高校廉政智库运行现状调查结果分解为以下几个维度。

3.1 基本情况

根据所在学校类型把高校廉政智库分为两种类型，属于双一流高校的廉政智库有26个，占比为53.1%，属于非双一流高校的廉政智库有23个，占比为46.9%；从成立时间来看（见图1），时间跨度是2000—2015年，最早成立的是2000年的北京大学廉政研究中心。2008—2009年是成立廉政智库的第一个高峰期，这两年共有14个廉政智库成立。第二个高峰期是2012年之后的几年，总体成立的廉政智库较多。2000—2011年设立的高校廉政智库占比为2/3，2012—2015年设立的廉政智库占比为1/3。这表明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反腐倡廉建设力度的加强，高校对廉政建设的重视程度也在提高，使得廉政智库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发展起来，高校廉政智库的建立及运行为我国应对反腐败斗争提供了支持力量。

人员数量和构成是衡量高校廉政智库研究能力和产出能力的重要指标，从高校廉政智库的人员来看，在报告人员数量的29个样本里，均值是24.6人。从构成人员的学科专业背景来看，主要包括法学、政治学、行政学、公共管理、社会学等，多元化的专业构成有助于多维度看问题，为专业人员的分工协作奠定了基础。从高校廉政智库人员的来源来看，整合校内相关专业师资的占比为61.2%，整合校内外师资（研究人员）的占比是38.8%，大体呈现出3：2的师资（研究人员）来源构成态势。

3.2 目标任务

任何组织都有目标设计和任务安排，目标任务是组织存在的价值依托，也是组织运行的方向和指南。高校廉政智库在目标任务层面既有共性和普遍性，也有差异性和特色。在共性方面设计了5个指标，表2显示，所有样本高校均把廉政理论研究和实务部门培训工作作为首要的目标任务，就是要在理论研究与实务工作方面达成智库目标。超过90%的样本高校还把廉政调研与咨询作为重要的目标任务，主要承接实务部门的调研任务。超过3/4的高校廉政智库明确提出要开展大学生廉洁教育工作，体现高校廉政智库的特点和优势。还有近30%的高校廉政智库进一步延伸廉政教育链条，把廉政教育引入本科人才培养方案，或者在硕士和博士研究生培养中设立廉政方向，以系统化的人才培养来彰显高校廉政智库的目标任务和职责担当。

高校廉政智库的个性及特色是其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指标和体现，高校廉政智库不能千篇一律，需要打造和彰显自己的优势特色。在49个样本中，根据优势特色的形成依据和打造方向，分为两种形式，其中立足学科优势及行业特点打造研究方向和特色的有27个，占比为55.1%，该形式主要是依据本校具有的优势学科来孵化和衍生廉政研究特色，水利、农林、地质矿产、法律、管理、工程、金融等成为一些高校重点培育和打造的廉政特色。另一种形式是立足区域经济社会和文化实际打造研究方向和特色，该形式的高校廉政智库有22个，占比为44.9%，该形式主要依据区域社会的实际来设计和打造廉政特色。

3.3 工作方式

目标任务确定之后，如何实现目标，涉及到高校廉政智库的组织结构与运行机制问题。组织结构是高校廉政智库人财物等要素的组合方式，科学的组合方式有助于发挥组织成员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组织结构最集中的体现就是高校廉政智库的隶属关系，也就是高校廉政智库由谁管理，涉及经费、政策、考核等动力要素的来源问题，表3显示，目前高校廉政智库最主要的隶属關系是校级独立机构和与纪委合作这两种方式，校级独立机构体现为高校廉政智库主要作为一个学校设立的科研机构，与其他研究机构处于同等地位。而与各级纪委合作方式，主要是接受纪委的领导或指导，纪委直接介入廉政智库的组成人员、研究方向、课题及经费来源，纪委对廉政智库的方向和着力点具有重要的影响，这也为高校廉政智库的横向课题及咨询服务功能指明了方向。其他3种组织隶属形式合计只占12.3%，但这3种组织形式具有重要的发展前途和优势，其中与检察院的合作形式凸显法治反腐主题和特色，省市级研究基地提升了高校廉政智库的学术地位和影响力，是具有稳定性的廉政研究基地。多部门协同创新中心形式代表目前各种组织的跨界合作，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影响力，高校廉政智库采取多部门实质性协同形式对实现廉政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具有促进作用。

3.4 运行结果

如果说目标任务是一种规划和理想化的追求，那么，通过研究资源的运用和加工所得到的结果就是一种实际状态，为此设计4个指标进行测量，分别从成果形式、辐射空间范围、影响力定位、获奖来进行描述。

3.4.1 成果形式的多样性 把高校廉政智库的成果形式归结为11种，每个高校产出的成果不只一种，表4显示，在49个样本中：（1）提交研究报告占比为93.9%，发表论文占比为89.8%，这是居于前两位的成果形式；（2）获得纵向课题和出版著作是占比较大的成果形式，位列第三、第四；（3）开展廉政培训和大学生廉洁教育活动是重要的成果形式，共同位列第五；（4）廉政信息库和网站建设、创办廉政杂志、发布廉政蓝皮书的占比较低，这3种形式的成果都着眼于廉政信息的传播，对高校廉政智库成果的转化和社会化具有重要影响；（5）争取成为省市级廉政研究基地的占比也不高，目前各省市的研究基地评比有一套指标和程序，成为研究基地可以获得稳定的经费支持，也有发布课题的资格和任务，对扩大影响、聚焦和凝练研究方向、培养人才具有促进作用。

3.4.2 成果辐射空间范围的集中性 辐射空间范围是指高校廉政智库服务的主要行政区域，是衡量一个高校廉政智库成果投向空间大小的指标，空间辐射的行政区域级别越高，意味着该廉政智库的影响力就越大。表5显示，高校廉政智库空间辐射范围最大的是学校所在省份，其次是学校所在地级市，主要原因是这些高校有的属于省属院校，廉政智库是在省纪委的领导指导或合作下创办的，主要目标任务就是为实践工作提供支持。辐射空间为全国范围和全球范围的高校廉政智库往往是综合性的知名大学，在学校知名度较高情况下，其廉政智库辐射空间定位往往也比较开阔。

3.4.3 影响力定位的综合性 影响力是指高校廉政智库制造的学术效果和社会效果，根据取得影响力的方式方法，把高校廉政智库的影响力分为行业影响力和综合影响力两种形式。表6显示，行业影响力侧重某个实务领域中的学术效果和社会效果，可以比喻为获得单打冠军，占比为38.8%。综合性影响力是指影响力覆盖的范围相对较广，可以比喻为全能冠军，占比为61.2%，综合性影响力的定位远远超过行业影响力定位，表明样本高校在廉政智库影响力定位方面存在贪大求全的心理，其不利影响可能会导致高校廉政智库的差异性和优势特色的不显著。

3.4.4 成果获奖的行业性 获奖是衡量高校廉政智库成果价值的表现形式，获奖层次和数量是观察和分析高校廉政智库价值和影响力的两个直观指标，本文着重从获奖层次来分析高校廉政智库的价值，获奖层次主要体现在设奖单位的性质。表7显示，在全部26项获奖中，高校廉政智库获奖率最多的是纪检监察部门评选的调研报告奖，其次是政府和学会颁发的奖励，这3种类型的奖励构成高校廉政智库成果价值评价的主要形式。从学校认定角度来看，只有政府部门奖励才是学校认定的奖励形式，在职称评定、学科点申报、专业申报、各种人才计划申报中能够填进表格，学会奖和纪检监察部门奖励难以得到认可，这就需要改变奖励观念和办法，把学会奖和纪检监察部门奖励纳入学校科研部门认可范畴。

3.5 高校声誉对廉政智库的影响

高校声誉是指高校在体制内框架中所获得的地位认可，体现为目前的“双一流”高校与非“双一流”高校的差别，这些差别对廉政智库的方向和特色定位是否有影响？表8的交叉检验和分析证明，在0.05的显著性水平条件下，高校声誉对其廉政智库方向和特色定位没有显著影响，双一流高校举办的廉政智库与其他类型高校举办的廉政智库均有半数以上把方向和特色打造建立在学科优势及行业特点之上，超过40%的把方向和特色打造建立在区域经济社会和文化实际之上。但双一流高校更注重立足学科优势来打造廉政智库方向和特色，有助于充分发挥学科对廉政研究的支撑作用。

不同声誉高校在廉政智库产出成果方面是否存在差异呢？通过交叉检验和分析证明，在0.05的显著性水平条件下，存在显著差异的有3个指标，一是在获得纵向课题方面，双一流高校显著比非双一流高校更注重申请廉政方面的课题，二者差异达到28.6个百分点（见表9）；二是在开展廉政培训工作方面，双一流高校更注重开展廉政培训工作，二者差异达到30.6个百分点（见表10）；三是在开展大学生廉洁教育活动方面，双一流高校更注重开展大学生廉洁教育活动，二者差异达到30.6个百分点（见表11）。

3.6 人員构成对廉政智库的影响

人员是廉政智库运行最重要的保障，直接影响廉政智库成果，对人员构成与廉政智库成果进行交叉检验与分析发现，整合校内校外师资取得的成果比整合校内相关专业外师资取得的成果更多，集中体现在论文发表、出版著作、编写教材和读本、获得纵向课题、开展廉政培训工作及建立廉政信息库和网站等方面。第一，在0.1显著水平的条件下，由校内外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在论文发表方面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16.7个百分点（见表12）；第二，在0.05显著水平的条件下，由校内外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其出版著作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39.5个百分点（见表13）；第三，在0.05显著水平的条件下，由校内外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其编写教材或读本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51.7个百分点（见表14）；第四，在0.05显著水平的条件下，由校内外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其获得纵向课题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27.5个百分点（见表15）；第五，在0.05显著水平的条件下，由校内外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其开展廉政培训工作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45.6个百分点（见表16）；第六，在0.1显著水平的条件下，在建立廉政信息库和网站方面比由校内相关专业师资构成的廉政智库多21.6个百分点（见表17）。

3.7 组织结构对廉政智库的影响

组织结构的差异是否对高校廉政智库成果有影响呢？把高校廉政智库的5种组织形式分为3种类型：校级独立机构、与纪委合办、其他，其他包括与检察院合办、成为省市级研究基地、协同创新中心，把这3种组织形式与廉政智库成果依次作交叉检验和分析，在0.05显著性水平的条件下，有显著影响的只有1个指标，表18显示，与纪委合办及其他组织形式在开展廉政培训工作方面比校级独立机构更具有可能性，开展廉政培训的机会和频次相对较高。

4 高校廉政智库功能定位问题与优化建议

4.1 高校廉政智库功能定位问题及成因

高校廉政智库功能的理想状态应该是理论研究服务于实务实践工作，提供针对廉政问题的对策建议和咨询服务，实证调查显示，高校廉政智库的功能定位存在偏差，集中体现为过于重视廉政知识的内向型生产而外向型社会化传播不足，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点。

（1）战略定位与特色打造方面趋同性强而差异性不足。一是在内容层面，所有的样本高校均表示要肩负理论研究、实务调研、政策咨询、廉政培训和教育的使命担当，但在差异性方面显得不足，容易造成千篇一律的现象。二是在依据层面，过于宏观，而中观和微观依据不足，不少高校廉政智库倾向于宏大叙事，战略定位比较笼统，而对行业特征、区域特征及自身学科学术底蕴的重视和挖掘不够。

（2）成果选择偏好，一是大部分样本高校廉政智库对课题、论文、著作这样的成果范式比较青睐，这些成果属于研究型范式，属于体制内知识生产方式，具有内向型的特点，是高校制度比较认可和鼓励的成果形式。而对廉政蓝皮书、建立廉政信息库和网站、创办廉政杂志这样的成果重视和投入不足，这些成果属于社会化传播与普及范式，在社会层面传播廉政知识，倡导廉洁价值观，营造崇尚廉洁氛围，实现廉洁知识的社会化功能。但这样的廉政研究成果难以成为廉政智库研究人员个体所用的成果，故重视程度和积极性均显得不够。二是理论与实务的鸿沟仍然较大，集中体现为多以政策解读者和政策理论研究者自居，政策参与更多的是提供理论上的成果，对于实践参与则是浅尝辄止，缺乏主动性。

（3）人员结构的封闭性过强而开放性流动性不足。高校廉政智库由校内校外人员构成在产出方面具有优势，但目前的整合力度还很不够，一是形式合作大于实质合作，一些廉政智库宣称有若干知名专家、部门领导，但实际参与研究的力量、精力往往流于形式。二是整合的力量还比较单一，主要是政府部门专家多，企业部门、社会组织层面的专家和实务人员较少。从政府、市场、社会三大部门划分来看，腐败发生演化均处于社会大系统之内，在政商关系、政社关系、社商关系中流转，要对社会大系统中的腐败现象有科学的认识，高校廉政智库需要在人员构成方面有比较宽广的代表性。三是高校廉政智库与地方政府、事业单位、企业等衔接度不高、契合度不够，实际参与度较低，表现在合作方式上多是命题作文及课题式参与，多停留在普遍现状和公共课题进行浅表性的合作层面，有针对性的合作和共建机制不够完善，研究成果没有得到充分践行。政府等实务部门相关数据开放度不够，致使廉政智库很难构建数据库框架，关键信息和数据缺乏，难以有效开展综合性分析和研究。造成目前高校廉政智库功能定位和运用偏差的根本原因是利益场域中的利益联结机制不畅而导致利益疏离，从而影响高校廉政智库功能的有效实现。

利益场域通过利益纽带把利益主体联结起来形成一种结构关系，其中主体是高校、政府与市场以及学者、官员与公众，价值目标是利益，表现为知识形态的理论观点和实践形态的政策措施，构成真理的科学性和价值性的辩证统一，但在实践层面，不同研究者对真理属性的偏好存在差异。一般而言，高校廉政智库的校内研究者更倾向于廉政理论观点，实务部门的研究者更倾向于政策措施，在缺乏外在制度约束与内在自律的条件下，二者利益诉求的差异容易导致利益疏离，即思想产品的供需双方获得自我利益满足的机会和途径不在对方，或者缺乏交换的动力与制度保障，从而形成画地为牢、相互封闭的运行态势，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点。

（1）外部约束乏力导致作为思想产品供方的高校廉政智库行为无所适从。我国当前有关决策咨询的法律体系对包括大学智库在内的政策研究机构的功能地位、参政渠道、保障措施等未做出明晰的法律界定，导致双方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负责人的兴趣与偏好，长效合作机制难以形成。

（2）对接机制弱化导致廉政智库与实务部门之间的联结途径不通畅。高校廉政研究人员往往不熟悉政府运作程序，加上案件保密导致第一手资料缺乏，难以对政府廉政需求有科学系统地研究和把握，导致高校廉政产品的供给与需求脱节。而且，政府部门希望廉政智库弘扬正能量，少些负面成果，廉政智库与实务部门之间的联结不畅和利益诉求不对等，导致高校廉政研究成果有隔靴搔痒之感。

（3）廉政智库与实务部门的利益诉求关联度不大导致合作的内生动力不足。学术本位逻辑仍然是高校现行学术评价体系的核心标准。尽管学科社会贡献与智库建设在第四轮学科评估中有所体现，但权重不够、指标体系设计不够科学，大学智库研究人员的内生动力严重不足，造成研究成果的质量不高，也降低了其与决策部门的合作意愿，陷入低效锁定状态。据此，提出优化高校廉政智库的如下对策建议。

4.2 高校廉政智库功能优化建议

精准定位高校廉政智库的职责和使命，突出廉政智库特色。一是突出高校与科研院所、企业、政府在廉政智库方面的差异；二是从知名度、美誉度、忠诚度方面打造高校廉政智库的特色和优势[5]，立足学科背景、区域特点、行业特点，打造出风格各异、特色鲜明、层次多元、术业有专攻的高校廉政智库形态，如清华大学廉政与治理研究中心以推进“华政清廉”为使命，“以加强廉政理论创新、提供廉政政策咨询、促进廉政学术交流为目标，深入研究廉政理论与实践的前沿问题”，与北京市、甘肃省、海南省、浙江省、广州市、珠海市、义乌市等多个地方的党政部门开展合作项目，促进学术成果的应用转化，代表性成果有：《基于案件指标分析法的腐败特点和趋势研究》《廉洁城市建设评价研究》《廉洁风险防控》等。广州廉政建设研究中心（广州大学廉政研究中心）是广东省内最早成立的高校专门廉政研究机构，把学科建设、人才培养、为廉洁广州服务相结合，形成三位一体的工作机制，多项成果被中央纪委、广东省纪委、广州市纪委、广州市政府采纳，成为中央纪委监察部确定的全国高校4家廉政理论研究联系点之一，成为广东省省级反腐倡廉建设理论教育基地和广州市纪委监察局廉政文化基地，形成“一点、一栏、一刊、一库、一社”5个特色品牌，为其他高校的廉政智库开展组织与组织之间的廉政协同工作提供了借鉴。三是保持高校廉政智库的独立性，“独立性应成为我国智库追求的共同价值，智库作为政府的‘外脑而非‘内脑，要與政府保持一定的距离，具有较大的自主性”[6]。同时运用多学科理论和方法，开展实证研究、比较研究、法制化研究，努力提高高校廉政智库研究的科学性。

强化高校廉政智库的桥联功能。桥联是联结多元利益主体、整合多元资源的一种思维和机制，有助于解决内外关系失衡和结构封闭的问题。一是处理好廉政智库与研究机构的关系[7]，把目前研究机构定位、思维理念和工作方式向廉政智库方向转化，突出廉政智库沟通高校理论研究与实务部门的桥联功能。二是在人员构成方面运用旋转门机制真正实现不同部门人员之间的交流和沟通[8]，组织部门对公务员赴大学智库的任职经历视同于基层挂职锻炼，高校可将廉政研究人员赴决策部门的任职经历与职称职务晋升挂钩，实现人才资源上的互补。三是构建信息与信息相联结的共享机制，《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第十八条强调“要方便智库及时获取政府信息”，建立高校廉政智库与政府信息使用之间的合作机制。四是构建资源与资源相联结的开发机制，完善政府向廉政智库购买决策服务的机制和政策。购买高校廉政智库产品与服务可以参考定向委托模式、体制内吸模式、市场竞争模式、依附竞争模式[9]。

改革高校廉政智库成果认定制度。从学校认定角度来看，改变只认可政府部门奖励的作法，把学会奖和纪检监察部门奖纳入学校科研部门认可范畴，进而在职称评定、学科点申报、专业申报、各种人才计划申报中能够填进表格，引导廉政智库人员改变单纯重视科研的偏好，进而平衡廉政知识生产与传播普及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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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Operation Status and Function Optimization of University Integrity Think Tank： Based on 49 Case Studies

Xiao Yunzhong

School of Law， Chengdu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Chengdu 610059

Abstract： [Purpose/significance] Integrity think tanks have been established and are emerging， which become the important content and component of the pattern of think tank. It is of practical signific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tegrity think tank to make clear its current situation. [Method/process] The study， by the content analysis， studies 49 universities think tanks from the viewpoint of tissue dynamics. [Result/conclusion] At present， the overall operation of the university integrity think tanks shows such characteristics as clear objectives and tasks， reasonable personnel structure， diversified achievements and prominent value and significance. However， there are some problems such as the inconspicuous orientation and characteristics， the imbalance of internal and external relations， and the closed structure. The basic reason is that the benefit connection mechanism in the benefit field is not smooth， which leads to the benefit alienation， and thus affects the effective realization of the function of the university integrity think tank. Based on these analyse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countermeasures and suggestions to optimize the functions of the university integrity think tank.

Keywords： university integrity think tank operation status function optimization benefit alienation

*本文系成都理工大學“社会管理与教育创新科研团队”资助项目（项目编号：KYTD1505）、成都理工大学贯彻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暨应急管理专项“基于利益诱惑情境的初心使命失守现象研究”（项目编号：YJGL-019）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肖云忠（ORCID： 0000-0001-6005-4412），成都理工大学法学院社会学系主任、廉政与社会发展研究所，教授，博士，E-mail：xiaoyunzhong@cdut.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