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乐府中灵动飘逸的爱情观探析

2020-01-02 00:25胡艳芳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20年31期
关键词:痴情爱情观爱情

胡艳芳

(河南质量工程职业学院,河南平顶山 467000)

1 汉乐府简介

叙事诗是汉乐府的主要体裁,也是当时一种全新的诗体。 在我国文学发展历史中,汉乐府也属于古典诗歌的一种主要形式,同时也是杂言体和五言体的发源所在。 汉乐府的很多诗都反映论当时社会的常见问题,其中反映家庭关系的诗歌则成为其精华所在。 这些诗歌同时也体现了汉代社会意识的变化,无论是男性角色还是女性角色,其爱情观也都有明显的体现。 同时,我们也发现这些爱情故事的表述手法十分灵动飘逸,将男女主人公以及其他角色的情感、思想形象、直观地表现出来[1]。 并且,我们通过汉乐府的诗歌,也能感受到汉代人民丰富多样的爱情观。

2 汉乐府中的爱情观

2.1 对纯真爱情执着大胆追求

从古至今, 纯真真挚的爱情都是人们热切追求的事物, 在汉乐府中也不乏描绘对纯真爱情执着大胆追求的诗歌。 《上邪》这首诗歌则是对执着追求纯真爱情的女子的描绘, 同时也体现了汉代痴情女子将爱情看作比生命还要高贵的爱情观。

《上邪》的抒情手法十分泼辣大胆,让我们能够体验到痴情女子又如波涛汹涌的江水一般的热情,浩浩荡荡的势头震撼着古今中外的人们。 诗歌的前三句,充分体现了痴情女子矢志不渝、指天为誓的炽烈之情,真正让读者感受到“长命无绝衰”的斩钉截铁与荡气回肠, 读者也能更为直观地感受到痴情女子对爱情的忠贞。 并且,“我欲与君相知” 一句中的“欲”字,则起到了假设前提,并引出后文“长命无绝衰”的作用。 通过联系上下文,我们更能够感受到痴情女子热情中所蕴含的理性, 其火热的情感以及鉴定的信念表现得淋漓尽致, 同时也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了一个不堪礼教束缚,并主动追求心中所爱的、丰满的女性形象展现在我们面前[2]。

《上邪》一诗并没有对痴情女子的形象进行描写和刻画,但是我们通过阅读诗句,完全能够感受到痴情女子忠贞刚烈、情感真挚的人物形象。“山无陵”及其以后的诗句, 列举了自然界不可能发生的几种现象,并借此作为断绝爱情的条件。这种写作手法的运用,进一步强化了痴情女子对爱情的坚持态度。

爱情,作为人类最纯真、伟大的情感,是古今中外文人志士歌咏的重要题材,尤其是在民歌领域,更是有着丰富的作品, 同时也强烈地表现出了人民群众对爱情的向往和坚持。 其中《关雎》《江有汜》等作品,充分体现出了《诗经》对爱情的歌颂,以及人们对爱情的渴望。 但是,通过这些诗歌我们也发现,更多表现得是人们内在对爱情的渴望, 以及对深情的描绘和回忆,这种情感也更为压抑和含蓄。但是通过汉乐府的诗歌我们发现, 汉代女性更愿意突破固有传统,积极追求心中所爱,因此其更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汉乐府的诗歌,也会将汉代女性的爱情观作为歌颂的素材, 并充分体现出汉代女性将爱情升华到生命的高度这一现象, 同时也运用大胆热烈的文字进行叙述。 因此,汉乐府中歌颂爱情的诗歌,带领人类情感世界进入了更高层次的水平, 同时也充分体现出了汉代女性对男权社会所带来的压迫的反抗和那还。另外,我们也能通过汉乐府的爱情诗感受到人们对生命情感的追求和渴望。

2.2 双方对爱情忠贞专一的等价原则

除了自身对爱情的忠贞、 专一态度和执着追求外,汉代妇女对相恋的另一方也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强烈要求对方对爱情的忠贞和专一, 双方的情感付出必须对等, 即具有情感上的排他性, 在这种原则下,任何有违和背叛都是不可容忍的(即便在恋爱的感情中), 都会导致她们的怨恨甚至决绝,《有所思》就是这种观念的写照。

女主人公有了心上人, 用什么赠他才能表达自己的情意呢,这是须经过一番刻苦营思的。之所以送簪,是希望他每天都想着自己,头发是早晚都得梳理的; 而做成簪的不是普通的材料, 恰是玳瑁,《后汉书·與服志》云:“簪以就瑁为是擿,长一尺,端为华胜,下有白珠。 ”然这样还不够,还要用玉绍缭,缀以双珠,正所谓千丝万缕、中有千千节。小小发簪,已然凝聚女主人公情之珍重,意之深婉。 细腻经营,尤显情之真切, 这是多么深挚的感情。 正因有如此爱之深,才有对“负心”的恨之切,一且听说心上人有二心,满腔热情顿时化作一腔怨恨之火,将信物“拉杂摧烧之”不说,还要“当风扬其灰”,让那缕情思消失得无影无踪,“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这是对以往情感的决绝,也是情急之中本真情感的反映,从爱的极端走向恨的极端,一如黛玉之剪香囊,“爽直激烈”(萧涤非语),这是对爱的等价原则。虽然处于这种状态,主人公对于过去的快乐仍然十分怀念,并且也很难立刻割舍掉心中浓厚的感情,从“兄嫂当知之”一句也可以得知,与其说主人公心存顾忌,不如说是对自己难以忘怀旧情的托词, 同时也反映着主人公在冷静后,对感情的所进行的沉思[3]。 据此我们也可以认识到,爱是难以被忘记的。

与《有所思》一样,汉乐府中《白头吟》一诗中也体现了同样的思想感情。 该诗通过“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来描绘主人公所追求的相濡以沫的纯洁爱情,同时也运用鱼尾、竹竿来象征男女主人公相合的志趣,对于恋人的要求,也跳脱出钱财,注重男儿的意气;如果有人做出了辜负堆放的行为,那么也会“故来相断绝”。在森严的封建体制下,女性是男性的服用,其个体价值也多依靠男性。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汉代女性对爱情的渴望和追求,也反映其对自身价值的追求。从另一个角度上分析,这些女性身上所展现出的光芒包含着强烈且纯真的感情, 大胆且爽溯的个性,深邃且清醒的思想。

2.3 《汉乐府》爱情诗中的女性形象

父系氏族的到来,让男权社会有了形成的土壤,尤其是在汉代, 在儒家伦理思想以及封建礼教的影响下,女性的思想、行为都受到了禁锢,同时女性追求爱情的自由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但是,通过赏析《汉乐府》相关诗歌,我们可以发现,仍然有很多主动追求心中所爱的女性角色, 他们勇于维护自己的尊严,并表现出了坚贞乐观的生活态度。

由于民间是汉乐府民歌的主要来源, 因此其也更为直接地流露出当时劳动人民的心声, 其感情也更为质朴和纯真,劳动人民你对美好爱情的向往、期待以及自然、清闲的日常生活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比如,在《江南》中,充分描写了当时年轻男女共同采莲的欢快场面。在这首诗中,我们感受到了年轻男女沉浸爱情之中的欢乐, 同时也感受到了年轻男女对幸福生活的美好向往。 虽然这首诗没有描写当时的繁文缛节, 但是我们也能感受到青年男女为了追求爱情主动冲破封建思想的压迫的勇气和力量。由此,我们也能更为深刻地感受到汉乐府中女性角色读爱情的渴望以及乐观向上的生活态度[4]。

但是, 仍然有很多女性受到了封建思想的压迫和禁锢,《汉乐府》中也有相应的诗歌对其进行描写。例如《上山采蘼芜》则是一首具有别致情节以及精彩对话的弃妇诗,诗歌通过描写夫妻重逢的情境,来体现旧妇所具有的良好品质。但是,这样美好的女子却惨遭被抛弃的命运,就是这样的一个美好的女则,却仍然能够在于故夫重逢后用委婉的语气诉说内心的愤懑,并控诉故夫的薄情寡义和喜新厌旧,其哀婉的语气让人不得不产生怜惜之情。同时,也让读者对女主人公产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 所以,在《汉乐府》这种也有一些诗歌体现了当时妇女软弱的一面。 但是, 这些女子并不是不敢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而是过于重视自己的情感,即使这份感情带来的更多是伤害。所以,我们能够从《汉乐府》中看到一些包容丈夫一切过错的女子。 从这些故事中我们也能够发现,我国女性具有忠于爱情、宽容大度等美好的品质, 但是也有一部分女性因此而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2.4 《汉乐府》诗歌中女性的尊严与人格

在那个世俗给女性以重重束缚的封建年代,女性的社会地位注定了许多纯真美好的女子会被命运的锁链残忍地绞杀,在《汉乐府》的诸多诗歌中,我们也能看到封建女性命运在世俗压力下的渺小。 但更重要的是,在《汉乐府》中,我们看到的不只是女性的悲剧命运, 更加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女性角色在被悲剧命运中倔强的反抗,她们身处黑暗的环境,却怀着不屈的精神,彰显出光辉的斗争意识,在逆境中追求自由与幸福。在《汉乐府》的爱情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她们对自由爱情的向往与直接的表达, 她们敢爱敢恨的人格魅力,宁折不弯的气节,以至于这些女性角色在对黑暗与压迫进行勇敢反抗, 不惜以自己的死亡作为武器,给人以极大的心灵震撼。

《汉乐府》诗歌中女性的尊严与人格在《陌上桑》一诗中有着具体的体现。 在这首诗中,开篇就写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描绘了黎明时分,金黄的朝阳照耀着秦罗敷所居住的小楼, 不仅引出了本文的女主人公:“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还是对秦罗敷高贵品格的赞美。之后,作者全方位描述了秦罗敷的勤劳与美丽:路人见到无不为之倾倒,连手中的农活都会搁置下。 随后,“太守”出场了,见到了如此青春貌美的女主人公, 分明已经有了妻子的太守竟然轻佻地提出“宁可共载不? ”面对在此徘徊的太守,秦罗敷予以了直接的回应“使君一何愚! ”直接当面指出,你已经有了妻子,我也有自己的丈夫,为何要做这种愚蠢的事!随后,便是对自己“丈夫”的盛赞[5]。 有人认为,在这里,秦罗敷提到的丈夫确有其人, 也有人认为秦罗敷是为了羞辱自视甚高的太守虚构的人中龙凤,但无论如何,这一段具有明显的针对性,直指品行不端的太守,使其羞愧难当。 在这首诗中,“太守”可以看作是封建势力的典型代表,认为自己有权有势,便自视甚高,带着优越感对劳动人民随意欺辱,而“秦罗敷”则是一个机智活泼,不畏强权的美好形象,彰显了女性对纯洁爱情的追求。如果这里的“丈夫”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秦罗敷忠诚于自己心爱的丈夫,认为只有自己优秀的丈夫,才能与自己相配;如果这里的“丈夫”是虚拟的,则能体现出秦罗敷对太守权势、财富的不懈,展现了强烈的女性自尊与纯洁的爱情观。

在《乐府诗》中,《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的选择则是对女性在爱情中的尊严与人格的誓死捍卫,是一种较为极端的表现。“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的刘兰芝却被焦仲卿之母指责为一个“无礼节”“专自由”的人,对其的称呼也是充满不屑的“此妇”,这是一种何等的羞辱[6]。 在诗的结尾,我们看到,即便她已经主动割舍了夫妻之情,还是仍然要以一死来表现自己对封建礼教的不满,对压制自由爱情的恶势力的抗争。所以,在《乐府诗》中,女性往往在爱情的动荡中也要坚守着自尊,展现出一种悲壮之美。

3 结语

汉代的女性在封建制度的压迫下, 对爱情仍然有十分热切的期盼, 同时也不乏愿意主动追求自己幸福的女性。对于男性,同样也有很多展示追求心中所爱的文学作品。 尤其是具有代表性的 《孔雀东南飞》 更是以独特的形式展现了汉乐府诗歌灵动飘逸的爱情观, 并且也表现出了焦仲卿和刘兰芝对爱情的矢志不渝和誓死反抗。但是,其反抗也是在妥协的基础上进行的,是一种被动的、消极的抵抗行为,同时也是以死亡为代价的行为。这种爱情观,对于汉代爱情观来说,仅仅是一支异水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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