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慰 张乐丹
1848年《共产党宣言》面世,马克思、恩格斯向世人宣告:只有自由人联合体才是“真正的共同体”。恩格斯更直接地将它称为“共产主义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这个共同体是为实现共产主义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联合体。2012年11月中共十八大首次提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上再次深刻阐述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重大时代课题。它把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推动全球治理体系变革,为人类谋求幸福。
自由人联合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形成于不同的历史时期,代表着不同的历史范畴。但我们不能把这二者割裂,应认识到二者的辩证统一关系。二者的对立性体现在以下几点。首先,自由人联合体是由马克思、恩格斯为批判资本主义而提出的共产主义理想制度,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由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全球价值体系。其次,自由人联合体是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社会形态,代表着人类社会发展的最高目标;而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集利益、责任、命运于一体的共同体,提出了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和怎样建设这个世界的问题[2]。最后,由自由人联合体组成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路径是消灭私有制,联合无产者进行抗争,属于社会制度革命;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现路径是经济政治等领域的变革,具有社会改良的性质,是在既定国际关系、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前提下的变革,不属于社会制度革命。
自由人联合体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统一性体现在以下三方面。第一,共同的价值旨归,即实现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共产党宣言》中描述的联合体是马克思主义的最高价值旨归,是每个人实现自由而全面的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目标是实现全人类的共同利益,实现全人类自由全面的发展。因此,二者从大多数人的利益出发进行生产实践,为人类谋求幸福、解放,实现对人自由全面的发展。第二,实现路径趋同,需全世界联合起来共同努力。马克思的“两个必然”表明,社会主义终将取代资本主义取得胜利,需要联合全世界无产阶级实现人自由全面的发展。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共产党人为实现人自由全面的发展而做出的全球性努力。中国在实践中以积极、负责任的态度应对全球问题,全方位参与国际合作,为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做出中国贡献。第三,二者是阶段与目标的统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与实现共产主义的目标相契合的现实选择和必经之路;人自由全面的发展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基石。只讲人类命运共同体不讲人自由全面的发展,容易偏离共产主义目标路线;只讲人自由全面的发展,容易空谈理论,偏离实践。
“社会,不管其形式如何,究竟是什么呢?是人们交互活动的产物!”[3]社会活动本质上是人的活动,自由人联合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实践的主体都是社会群体,或是人类。这里说二者主体的一致性是基于马克思对之前的人学思想的扬弃来讲的。
古希腊的人学思想体现了人对自然的极度依赖;中世纪,经院哲学家将哲学视为神学的婢女,人被蒙上神秘主义色彩;文艺复兴时期,但丁等推崇的人文主义思想成为人的学说发展历程的新起点;拉美特利将人比作会自己发动的机器,这一时期的人学思想是机械性的近代唯物主义思想;康德认为,人不仅是感性的存在物,受自然性的支配,而且可以作为理性的存在物,可以按照人的原则去行动;黑格尔认为,人是“自我意识的存在”,是在劳动中创造的;费尔巴哈提出了人本主义的人学思想,但他将人的本质归为自然属性,他指的人是抽象的人。综上,马克思之前的人学观有强调自然属性、脱离社会、脱离实践等特征。马克思在吸收和批判前人人学思想的基础上,实现了人学理论的变革,创立了崭新的具有实践唯物主义的人学。这里的人是一种始终未完成的,在实践活动中展现自身的,现实的、具体的人。
自由人联合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都是作为面向未来的实践主体而存在的,但是,因为历史背景和生产力需求的差异,自由人联合体不仅代表理想的社会共同体,还代表着一种社会制度形态;而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代表着理想的社会共同体,也代表着新的国际格局。二者的主体是一致的,是现实的实践的人类,这是基于与传统哲学的人学思想的比较得出的结论。
排他性是指排斥他人消费的可能性,即如你在使用一件产品时别人就不能使用,或当你能完全拥有一件产品时,别人就不能拥有。哲学上对这一概念的使用,是指以包容性为主体进行维护公众利益的行为。
实现共产主义的过程,就是人类的根本目标和利益达成一致的过程。人与人之间互相帮助,他们的命运与社会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构成“自由人联合体”。自由人联合体的非排他性表现为两个方面。
一是个人对他人的非排他性。《共产党宣言》强调每个人的自由发展,而非人的自由的发展。未来社会,人的发展是自由的、互动的、充分的,包含了较为浓烈的尊重个性、追求人的全面发展等肯定性因素。除此之外,个人发展也蕴含着未来社会发展运行的原则,即自由和联合。
二是个人对联合体中的所有自由人的非排他性。“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党宣言》中要建立的自由人联合体,是个人活动和他人活动的统一。联合体中,个人与他人、社会的关系具有全新的意义。从实现的过程讲,自由人联合体需要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高度发展。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社会是建立在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和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基础上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个人的自由发展也只有在高度发展的生产力的基础上才得以保障,在分工的时候实现自主合作,才能在政治生活等方面享受自由的权利。同时,需要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确立。共产主义社会的目标是实现共同富裕,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的最大障碍是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存在,所以人。具体来说,就是每个人自发地把大部分人的果实看成是能够被个人或集体共同享受的果实。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命运共同体,是在回答“建设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何建设这个世界”的问题,这也是一个关系人类发展和世界前途命运的根本性问题。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必须站在全球化的立场上,有效延续实践“一带一路”和“五位一体”的倡议,从政治、安全、经济、文化和生态五个维度推动国际秩序改革和全球治理体系变革。
全球化的立场是人类非排他性这一原则的重要前提。冷战结束之后,以美苏为中心的两极格局解体,多极化的政治经济格局开始形成。虽然国家和集团之间依旧存在破坏性的冲突和战争,但是社会生产力的提高、经济实力的增强、科学技术的进步以及人员、资本和技术的流动使得国家、地区之间形成了密不可分的良性联系,人类社会是一个相互依存的共同体也成为全球共识。这种相互依存、相互联系的纽带造就了全球化,也使得各个国家和地区在经济、政治各方面具有了包容性,在公共事务上也体现出更强烈的非排他性。
“一带一路”和“五位一体”是人类非排他性原则的实践路径。中国站在全球化的立场上,遵循包容性和非排他性的原则,开出了全球治理的“中国药方”。由提出“一带一路”倡议至今,中国凭借“一带一路”为沿线国家提供技术支持和资金支持,肯尼亚的蒙内铁路、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等作为突出成果,正在一步步实现中国提高沿线国家的社会生产力、基础设施建设和人民生活水平的目标。作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总体布局,“五位一体”不仅强调人与人之间主体的非排他性,也强调人与自然之间,人作为主体的非排他性。从政治等方面来看,人自身或是国家之间应保持开放和包容的态度,尤其是在生态方面,作为主体的人应当尊重自然客观规律,寻求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平衡点,力求将生态发展作为经济发展、文明进步的助推力而非绊脚石。“中国药方”的非排他性体现着全球的共同利益观、可持续发展观、全球机制的全球治理观。
十九大报告强调:“我们呼吁,各国人民同心协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4]这是中华民族为实现人类共同繁荣发展做出的巨大努力,也是为实现人自由全面的发展做出的伟大实践。中华民族将不遗余力,为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创建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