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统技能和现代转型间寻找平衡——以温州福德湾矾矿遗址为例

(杭州师范大学 浙江 杭州 311121)

温州福德湾矾矿遗址，位于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西南部山区的矾山镇内，矾山镇位于浙南东海之滨。矾山素有“矾都”之美誉，而福德湾村落作为曾经的矿工聚居处更是保留了大量珍贵的工业遗产，是一笔值得开发与传承的宝贵财富。

一、历史之迹

温州福德湾矾矿遗址，迄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福德湾矾矿的开采与提炼有文字的记载最早始于明朝洪武年间，早在清乾隆年间便建立了第一座明矾提炼厂，明矾的生产规模有了质和量的飞跃。清乾隆九年，矾山商人到温州、上海等地销售明矾,引来苏州商人建起第一座矾窑,矾山出现了第一代矿工。到今天,矿山几经兴衰。

近代以来，温州福德湾矾矿业有过三次鼎盛时期，直到新中国成立，整个明矾业走上社会主义改造的发展道路，矾业得到了较快发展。现在的矾矿是化工部重点化学矿山之一,矾业是个具有一定规模的采矿、炼矾联合企业。

矾矿工业在开采技术上也发生过三次转折性变化。原始的采矿方法是烧火龙开采法，利用热胀冷缩原理，将矾矿变成小份利于运输，但费力费时。为缩短工时、提高效率，近代进行了技术改进，采用手工凿眼、火药爆破开采法，缩短了开采时间。在现代，随着需求的增加，为提高产量，便转为采用浅孔落矿全面采矿法，即在用机器凿眼后使用炸药等实施爆破的方法，这种转变，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采矿工人的开采难度。

二、现状之殇

(一)生产线单一，废弃车间增加

矾矿生产线单一，仅一条生产线贯穿始终。原有采矿、煅烧、风化、溶解、结晶五个步骤，单一生产线虽然便于分配工人任务、培养技能且易于大规模产品的生产和机械化操作，但也存在着固定作业位置间的人员协作困难、生产的灵活性较差、平衡性较低、设备故障引起整个生产线停滞等缺点，是有待于联系实际进行改进的方向。

现在的矾矿生产遗址中还保留着过去许多车间废弃的煅烧炉、锅炉房，由于现在生产线停滞，这些废弃装置被抛在原地，又缺乏适当的管理和开发，大都呈现破旧的状态，导致其参观性有所下降。

(二)竞争压力大，明矾产业直面市场缩减

虽然温州矾矿公司是目前全国唯一一家生产矾矿的公司，但是一方面，矾矿采矿、发掘工作本就属于高危行业，对皮肤、呼吸系统具有一定的伤害，所以现今主动从事矾矿生产的人数逐渐减少。加上矾矿生产的衰落和其他城市大量工作机会的吸引，当地青壮劳动力骤减，大量劳动力外流，缺少发展动力。另一方面，目前市场大多直接使用成本较低、工序简单的合成钾明矾，温州矾矿在此项中并无创新特色，竞争优势小；又因明矾的使用范围仅限药用和食品添加剂方面，需求量本就不高。近些年来，国家又出台相关规定，禁止食品中加入明矾。此举更是缩小了矾矿市场需求量。

(三)生产规模小，“半机械半人力”限制

由于近年来矾矿生产线萎缩，温州福德湾矾矿遗址现今仍采用小规模生产的方式维持基本的矾矿生产。由于矾矿生产的特殊性，生产技能方面仍需采用“半机械半人力”的形式。例如，依旧需要矿工凭经验判断石头是否烧“熟”，烧“熟”的石头进入风化池自然风化也同样需要人工把控，也都需要老师傅凭经验做具体时间、数量上的决定。

一方面“半机械半人力”的生产方式符合矾矿目前的情况，另一方面却也限制了矾矿开采规模的进一步扩大。同时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劳动力层次的提高，这种由师傅带徒弟的生产技能传承方式将面临严峻的挑战。

(四)企业亏损，资金流入困难

矾矿生产成本回收周期长，资金投入大，又因近年来逐渐减少的市场需求，投资吸引力低。另外，在国家政策支持方面，由于温州矾矿公司位于矾山镇，但又因其特殊的地位，升格为市属企业。若需投资，需要向市政府相关部门申请，在资金投入方面极易出现衔接问题。

然而充足的资金是一个产业发展必不可少的要素。对于福德湾矾矿遗址的转型升级至关重要，是目前矾矿亟须解决的问题之一。

三、转型之路

目前福德湾矾矿工业正面临诸多困境，如何让传统技能的延续与现代经济转型的步伐相协调是使这片古老的矾矿遗址重新获得新生所要面对的重要问题，这里提出三点建议。

(一)开发特色矾矿生产加工线参观项目

矾矿工业目前的特色就在于“半人力半机械”的生产方式以及其极具特殊性的矾矿生产加工线，因此要开发极具当地特色和吸引力的旅游项目可从这一方面入手。如打造一条模拟生产线，利用那些废弃的锅炉房、结晶池等，再配备几名经验丰富的工人，不仅可以进行现场示范，还能给予游客以具体生产方式、过程、原理的讲解，同时在保证安全的基础上，让游客参与体验矿工身份，让他们也亲身参与矾矿生产的过程，增加游客旅游的参与度与积极性，在知识性与劳动性同样丰富的过程中提高经济效益。

(二)利用各种宣传手段扩大知名度

利用有效的宣传手段以吸引游客将会是福德湾矾矿遗址打破僵局的重要一步。可以从较为传统的宣传媒介入手，如向报纸期刊投稿介绍矾山镇的旅游套餐、旅游特色，或利用矾矿节等富有地方色彩的重要节日进行宣传，并能结合当下的时事热点以吸引读者的阅读兴趣。也可利用广告牌、旗帜、霓虹灯等能给人鲜明印象的户外媒介，并结合图片和简洁有力的文字突出“世界矾都”的特色，让人一目了然的同时过目不忘。另外，利用电视媒体渠道进行宣传也是一种传播范围较广、效率较高的方式，可以邀请相关媒体对当地一些重大节日或活动进行追踪报道，或成为一些电影、电视剧的拍摄地点。而从新兴的网络媒介这一角度入手，相关部门可以聘请专业人才，参与制作精美的旅游广告页面投放在一些网页上；或利用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推送有关矾山的特色新闻或重大活动；也可在专业的旅游论坛建设版面提高存在度，或向视频网站投递剪辑精美的旅游宣传视频。

(三)加强招商引资的力度促进旅游建设

首先，针对企业不敢冒险投资的问题，矾山当地旅游部门应着力打造一个放心投资的环境，着力规划福德湾旅游项目，打造良好的生产经营条件，为投资者带去可观的经济效益，并遵循可持续发展的规律，保护资源与合理开发相结合，提供长期可持续的经济回报。其次，想要尽量降低风险，应适当降低投资门槛，引导资金向更有利于产生利润的方向流动；同时也要规范市场秩序，完善相关市场准入准出规则；政府也要处理好市场与计划的关系，适当放权与恰当管理相结合，给予当地一个更放松的经济发展环境。最后，要充分吸纳民间投资，允许资金、实物乃至人才等多种投资形式，充分发挥旅游开发的各方面潜力，将尊重企业投资的方向与政府的协调统一管理相结合，避免资源浪费。

四、结语

温州福德湾矾矿遗址作为历史悠久、底蕴丰厚的“世界矾都”，它被大自然赋予了稀缺的矿产资源，被历史赋予了厚重的工业文化史、丰富多彩的文化遗存，它在历史的发展轨迹中起起伏伏，曾经大放光彩，也曾跌入谷底。如今在矾矿工业陷入沉睡之际，古老的工业小镇正竭力重新转身以一个崭新的面貌面对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