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继凯
(黑龙江日报报业集团生活报,哈尔滨 150010)
在2008 年8 月,在互联网上发现一个令人触目的帖子,说在山东一处偏僻乡下村里,一名黑龙江籍妇女被一个要饭老头儿花钱买来强迫其当媳妇,还给其生了一个儿子,现已经14 岁。由于这名妇女思乡心切,经常逃跑,讨饭老头儿用绳子将这名妇女拴在大石头上,从现场图片来看情况极其凄惨。
生活报作为覆盖全省的省级晚报,作为一名社会新闻记者,内心更应该有一种担当精神,应该想办法找到这名女子的亲人,让她回到亲人身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找回自己失落的尊严。
虽然这条新闻线索真伪有待考究,但作为从事社会新闻多年做调查类题材的媒体人来说,有这些就已经够了。
首先要弄清事情的真伪,更要弄清发帖人的情况和消息载体的情况,启动社会新闻类题材采访的程序,反复研读逐个环节进行细致的剖析。
几经辗转耗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终于找到了发布消息的第一人,经核实该人身份为山东潍坊市官方媒体在册正式人员,消息也在当地官方媒体正式发布。同时令人欣喜的是,当地政府和妇联组织雷厉风行,已经将这名妇女从被困村落救了出来,人已经住进当地精神专科医院。而接下来出现的一个大难题困扰着当地各级部门和社会各界爱心人士,因为这名女子由于精神受到严重伤害已经说不清老家准确地址,为此当地政府和山东省警方已经动用多种力量通过组织在调查和寻找这名女子来历,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直是石沉大海查无实处。而记者看到的这条网上留言,就是因为当地一直无法查到这名女子身份,爱心人士通过网络求助的消息。
弄清了事情前的经过后,记者又反复联系到这名女子所住医院的人员,经过院长与这名女子不断耐心地交流后获得到,该女子自称老家在我省明水县朝阳沟,以及这名女子所称的名字和家人亲属等。在第一次与明水当地政府进行了对接联系,不想情况非常不容乐观,从明水政府到妇联组织答复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在一个月之前山东省就已经通过政府组织发来协查通报,当地也非常重视并进行严格细致的查找,但当地没有信息能与这名精神不正常人员相匹配,在查无结果后已经向山东方面进行了正式回复。
鉴于这种情况记者在2008 年8 月26 日生活报刊发了题为《赤身被捆15 年遇解救 自称家在明水寻亲难 被拐龙江女家在何方?》的第一篇报道。这一触目惊心的妇女被拐案件立即在省内读者群中引起强烈反响,各界人士来电对此事表示关注同时,还有很多读者为寻找这名女子亲人积极献言献策。同时,还有以往省内类似这名女子情况失踪人员家属也来电询问,还有人直接通过山东的亲属朋友去医院看望并查看是否为自家走失的亲人,一时间这名被拐女子的遭遇和今后人生走向成了公众关注的焦点。
但是经过不断的查查与核对,这名女子与众多条线索无法对应,身世查找工作还是没有着落,连续多方多渠道寻找都没有结果,事情似乎一下子陷入僵局。同时,有同行人士表示,政府和警方已经动用了这么大力量都没找到,就凭你一个记者写点稿子就能将这困扰两省的大难题解开吗?媒体力量也不是无限的,你的执着和坚持力也是有限的。不仅如此,记者在与明水当地求证中,有人毫不客气地讲,全国这么大,重名的地方也很多,不要只听这名精神已经不正常人员说的话,各方已经多次查找过都是没有结果,在这样毫无目标地查下去是徒劳的。
面对广大读者们期盼的目光,还有这名被拐女凄惨的遭遇,“是坚持还是放弃”,我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坚持。从事媒体工作不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要勇于承担社会责任,一定要坚持下去,很多事都不容易就能做到。总之,办法总比困难多。坚持下去。作为媒体人不应该遇到难题就退缩,要对得起广大读者对你的信任与重托。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没有因为困难而信心不足,相反更是增加了前进的斗志。
在事情没有明确进展的时候,回过头来把事情又从头进行梳理,在一些环节上查找切入点,反复分析回放一些细节。就是在这样的思路与方向指引下,突然有一个情节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其实就是那句话,“不要只听这名精神已经不正常人员说的话”,而恰恰是这句话让人茅塞顿开提醒了记者及时调整思路,对!不能只听对方说,因为山东和黑龙江两省相距较远,口音存在一定差异,被转述的话语很容易出现偏差。那怎么办呐?就让对方把知道的情况写出来。
记者经过与该女子所住医院再次沟通,将想法向院长进行了说明,在院长支持下与这名女子交流中发现其真的会写字,在医生后续对其治疗中,终于唤醒了这名女子潜意识中残存的记忆。这名女子不仅亲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老家的地址和亲人的姓名。这下线索和方向更加明晰了,老家地址仍然是黑龙江明水,大框已经圈定。 这次记者将寻找目标再次锁定在了明水,因为这已经不是单凭谁在说,而是白纸黑字清楚地写在了纸上,继续查下去一定会有结果。
记者又与当地职能部门进行反复沟通中,公安局一位从警多年的老政委不无感慨地讲,既然你能证明被拐妇女人肯定是我们明水人,那我们当地职能部门更应该本着高度负责的态度继续坚持做好寻找工作,通过常规方式和手段已经进行过排查都没有结果,我们要研究采取其他方法进行寻找工作。
9 月2 日晚一个令人震惊好消息传来,被拐龙江女家人找到了,她昼思夜想的家乡确实就是明水。有人问:“咋找到的”?当地警方将本报报道的消息内容在县电视台进行全文播发,不想节目播出时间不长,有人看到后就告诉了其家人,其家人已经与远在山东的亲友取得联系,证实这名女子就是其家失踪多年的亲人,由于年代久远都以为该人没有了,甚至户口都查不着该人信息。
在9 月4 日,也就是时隔第一篇发稿一周时间,众人期盼已久的调查结果终于出来了。生活报刊发的《被拐龙江女找到了》一文立刻在省内引起轰动,读者关注和感谢相关职能部门呼声不断,更为这名经历苦难不幸遭遇的龙江女有所归属感到欣慰。记者通过这次报道经历,也更增加了面对困难战胜阻力信心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