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题材纪录片《生门》的叙事策略探析

【摘要】以生育为题材的医疗类纪录片《生门》，讲述发生在武汉大学中南医院妇产科，一个名叫李家福的著名产科大夫和他的病人的身上的故事。本片它用生猛的镜头语言，直面生命诞生的现场，透过无数孕妇生产，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展现生死交替的震撼。本文选取此部纪录片作为研究对象，通过对其电视文本的叙事要素和叙事表征进行分析，探讨媒介在医患关系颇为紧张的当下社会对和谐医患关系的积极构建意义，以期为我国医疗题材纪录片的发展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医疗题材纪录片;叙事策略;客观;真实;生门

自2017年以来，《生门》这部医疗纪录片走进东方卫视黄金档播出、作为医疗题材纪录片第一次走进院线、在爱奇艺等视频网络上线，豆瓣评分9.5，成为各大网络论坛微博热议的话题，再此后的几年里，此部纪录片一直是网络上的播放流量常青树，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退色。在本记录片中，导演陈为军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了武汉公立三甲医院的产科病房，讲述了各个家庭面对新生与抉择的故事。摄制组在医院跟拍80多个产妇，共花费700多天，精挑细选了其中40多个有特点的家庭，真实完整地记录了这些家庭在迎接新生命时的喜悦与苦涩，虽然在正式收录进纪录片当中的只有其中4个故事，但是它敏感的故事触觉却指引着人们去触摸这个社会粗糙的皮肤，去感受拍摄此片的意图，和其将对这个社会产生的意义和影响进行深入的探讨。

这部纪录片以医院产科发生各种始料不及的真实事件，暴露出中国社会家庭当中面对错综复杂人性的种种矛盾冲突和抉择作为主题，用真实呈现和平行叙事的手法，推动镜头背后叙述的家庭伦常、医学伦常以及各种社会关系，直追生与死的拷问，为医患关系颇为紧张的当下社会提供了一个理智与情感的深刻反思。本文主要对《生门》的纪实叙事方法展开讨论和分析。

1. 纪录片《生门》的叙事角度

在拍摄视角上，本片总体上采用了观察式纪录片制作的方式，没有访谈或旁白的介入。虽然这种拍摄方式在纪录片创作中非常常见，但是陈为军“试图让这个比较传统的方式焕发出一种新的可能性来，因为观察其实很简单，但我们会把编剧的思维用到观察现实生活当中去。如果你用观察式纪录片的拍摄方式的话，那么所面对的将是无数的生活细节，所有的人物、对话和他们做的事情，我们会用一种剧作的方式来记录和连接这些生活的细节。”换言之，导演很清楚这是一部叙事的影片。尽管摄像机在看似无意识地观察生活，但摄像机背后的人却在有意识地从繁琐的生活中整理因果关系、情节线索，以确保故事的完整性。

2. 长时间选题过程

纪录片《生门》记录下在这里孕育生命的4位妈妈以及他们所在的家庭与医院、医生、护士等工作人员之间发生的故事。不知名没有任何家属陪伴胎死腹中的产妇、因无力支付手术费用的高危产妇陈小凤、为生男孩赌上性命的曾宪春、两次心脏骤停却仍坚持保留子宫生育的夏锦菊、身怀畸形风险胎儿的李双双，拍摄的整个过程都在围绕选题这个过程，最终以这四个家庭作为切入点，通过他们与医院之间发生的惊心动魄的、充满希望与绝望的生命故事，诠释了包罗万象的人间百事汇。

这样一个具有针对性的选题为本片后面故事的发展、情节的叙事奠定了选题的基调。将选题具体到医生、患者及患者的家庭身上，在丰富纪录片选题范围的同时，也使得纪录片自身要表现的东西更加的具体成型、更具有针对性。选题是纪录片讲好故事的重中之重，在获取一个选题之后，编导的任务是自己观察、思考并评判选题中的人物、环境、事件冲突是否足以去讲述一个故事，需要独具慧眼地发现常人所难以发现的故事之美，最终形成出题表达的关键，而之所以选题从妇产科这个生命轮回的地方展开纪录片的叙事，是因为妇产科里人的状态更加接近真实，这里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宝宝出生，孕妇、家属、医生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生产上，精神紧张状态下的人们对摄像机的注意力降低，面对镜头时的拘束也会减少。

3. 真实的故事性叙事

《生门》的故事性较强，透过四个具有代表性的家庭，说明了导演的叙事目的和要展示给观众的现实和思考，符合《纪录片也要讲故事》中强调的叙事链的线索，将纪录片拍的有情节、有悬念，紧张的冲突场景配合调动情绪的音乐，利用长镜头叙事。其中有一个长镜头，当医生说出要先交钱再进行治疗的时候，画面定格在丈夫的脸上，他眼里泛着泪光，这一分钟很长。看到这个场景的观众自然会了解只通过镜头语言，无旁白，要告诉观众的内容却在镜头里昭然若揭：贫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无力改变贫穷困苦的生活状态。

《生门》当中还完全真实的记录了产妇生产的剖腹产的全过程，镜头语言生猛、血腥，却没有给观众带来任何不适，而是心灵和精神上的敲击。当医生不断的把孕妇的肚子扩大，然后把孩子从肚子里取出，整个过程很利落，无论生死，女性的伟大在此刻凸现，生命缘起的力量使得片子更有张力。

4. 穿插剪辑的叙事手法

本片从真实时空撷取素材，从四个家庭的故事互相穿插剪辑，利用类似美剧的剪辑节奏，在关键点穿插其他故事的画面设置悬念，因为记录内容的随机性和不可预料性，平铺直叙不能成为单一的叙事手法，利用交叉剪辑的剪辑方式能够为原本冗长的纪录片增大设置悬念的可能性，在表現故事性这一方面也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在紧张的气氛下采用快节奏剪辑，配合不多但足以调动情绪的音乐，让观众更容易进入到纪录片讲述的故事当中，运用配乐缓解话题过于沉重导致的观影不适。台湾剪辑师萧汝冠出色地完成了对素材的编织。又将此部纪录片氛围网络版和院线版，纪录片《生门》可以分为28个段落，院线版也并没有因为时长的限制而影响叙述的完整度，更多的是对情节的抛砖引玉，主要情节贯穿始终，依然是很成熟的剪辑手法。

5. 观察式纪录片的拍摄视角

在拍摄视角上，本片总体上采用了观察式纪录片制作的方式，没有访谈或直接的介入。虽然这种拍摄方式在纪录片创作中非常常见，但是陈为军“试图让这个比较传统的方式焕发出一种新的可能性来，因为观察其实很简单，但我们会把编剧的思维用到观察现实生活当中去。如果你用观察式纪录片的拍摄方式的话，那么所面对的将是无数的生活细节，所有的人物、对话和他们做的事情，我们会用一种剧作的方式来记录和连接这些生活的细节。”换言之，导演很清楚这是一部叙事的影片。尽管摄像机在看似无意识地观察生活，但摄像机背后的人却在有意识地从繁琐的生活中整理因果关系、情节线索。

6. 采用平行对照的叙事手法

影片展现了陈小凤、夏锦菊、曾宪春、李双双四组家庭的生产故事，三位孕妇的引出都是先用夜间交班的场景交代病情，接着由李主任去病室询问病人病情，进一步具体化家庭情况和人物性格（对夏锦菊的引入省去了夜间交班的场景）。醒目的类似不仅便于观众区分各个人物，更重要的是建立了影片的平行对照原则。藉由交叉剪辑，四组家庭的困境相互参照，产生了有趣的对比。如陈小凤的家庭虽然贫穷，但陈小凤的丈夫日夜守护在陳小凤床边，夏锦菊的家庭虽然不用为手术费用发愁，但夏锦菊的丈夫在夏锦菊几近死亡的时刻因为走不开的生意未能陪伴在夏锦菊身边。

交叉剪辑制造了平行呼应的效果，剪辑师还用不同长度的镜头制造节奏感，夏锦菊整个分娩过程共使用146个镜头展现，每个镜头长度平均在7秒左右，在夏锦菊心脏第一次停止跳动到脱离生命危险的段落，镜头的平均长度缩短为5秒左右，有几个镜头甚至不足1秒，剪辑师在这一紧张段落加快了镜头节奏。紧凑的节奏不仅来源于剪辑师对图像及节奏的控制，其对纪录片故事性叙事的空间组构也是重要原因。

7. 设置始终贯穿四个故事的人物：李家福

整部片可以说是由四条不同的故事构成，每条线都没有焦点，而从始至终贯穿整部剧的就是妇产科大夫李家福和他的团队的医护人员，其中李家福这个角色对整部纪录片在可看性、完整性上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成为拎起整部片子中心思想的一个核心。导演通过对妇产科男神李家福人物性格的塑造，真实的素材堆积起来成功的让一个有血有肉，幽默风趣、充满仁爱道德感和人格魅力的妇产科医生担当了整部纪录片的核心，这是导演陈为军很明智的做法，除了四个故事支撑起整部片的框架骨血以外，还拥有了灵魂。

8. 总结

医疗题材影片多产而医患关系紧张的语境下，如何打破该题材的报道和影视作品对观众形成的刻板印象、拓展新的叙事模式，成为本片至关重要的工作。在线索构架上，本片采用医者、产妇、产妇家属多线索共同叙事，构建了一个多元丰富的医患关系场，还原了新生和死亡的生死时速，大众在片中看到的社会问题中几乎都可找到自己的代入，从而产生共情，更重要的是，多线索之间互相的情感正是探讨生存、人性关系的主题下必要的表达。因为生活是最好的编剧，而在暗波涌动的人间场域中，不可预见的戏剧化的故事情节比任何影视作品都更让人惊心动魄。

参考文献：

[1]希拉·柯伦·伯纳德（美国）著.孙红云译.纪录片也要讲故事（第2 版）.[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1年3 月.17

[2]钱璐.医疗题材纪录片《生门》的叙事研究[J]. 今传媒. 2019（06）

[3]陈茜.从《生门》看医疗题材纪录片的叙事艺术[J]. 科教导刊（中旬刊）. 2018（03）

作者简介：刘筱云（1985-），女，汉，甘肃省兰州市，硕士，西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广播电视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