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英,刘春雨,张 宇
华侨大学 1.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2.政治发展与公共治理研究中心,福建泉州,362021
土地是人类赖以生存与发展的基础,与社会、经济、环境和人口的协调发展息息相关。目前,工业化和城镇化的加速发展,土地资源的不合理利用,使得生态破坏、资源浪费、环境恶化等相关问题日趋加重,如何实现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问题已成为当前研究的焦点。因此,实现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显得尤为重要。20世纪90年代,可持续发展思想应用于土地利用领域[1]。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即在满足当代人类增长对土地需求的条件下,保持和提升人类的生活环境质量,土地利用结构合理、生态上适宜、经济上可行、社会上可接受的土地利用结构和方式[1-2]。目前,在不同区域已深入开展了土地资源可持续问题的研究[3],以期探索合理而有效的土地可持续发展方式。已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土地可持续利用的内涵解释、理论研究、指标体系的构建、评价模型等方面[4]。国内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土地可持续利用内涵进行研究,有强调土地功能完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提高为目标[5];有聚焦在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协调统一[6];有注重土地供给和需求与经济增长的土地可持续利用[7];也有侧重于人地协调、世代伦理思想[8]。在指标体系的构建上,学者借鉴了比较成熟的FLESM框架[9]或PSR模型[10-11],也有以自然、社会、经济等多维度的综合评价体系的定量研究[1,12-13],主要包括生产—安全—保护—经济—社会、资源—环境—经济—社会和经济—社会—生态评价指标体系。随之,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评价方法也取得了较大进展,主要有生态足迹法、灰色关联法[14-15]、神经网络法、资源价值和循环经济理论[16]等。已有研究如采用熵值法来确定评价指标的权重[17],进而评价了区域的土地可持续利用发展水平;运用系统动力学模型构建立了人口—经济—食物子系统,对垦利县土地利用可持续发展进行了评价[18];基于物元理论模型构建了土地资源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16];采用生态足迹模型[12,19]和BP神经网络方法[20]的方法综合评价区域的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这些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为土地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技术支持。
在分析泉州市2006—2015年土地利用状况的基础上,从自然条件适宜性、资源环境可支撑性、经济可行性和社会可接受性的视角,构建土地可持续利用评价指标体系,采用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进而评价和协调土地资源利用与社会、经济、生态发展的之间的关系,对区域土地资源可持续发展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泉州市地处福建省东南沿海,北承福州,南接厦门经济特区,东望台湾宝岛,西临漳州、龙岩、三明。其地理坐标为北纬24°22′—25°56′、东经117°34′—119°05′,土地总面积为1.10×106hm2,现辖有4区(鲤城、丰泽、洛江、泉港)、3个县级市(晋江、石狮、南安)、5个县(惠安、安溪、永春、德化和待统一的金门)和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泉州台商投资区(图1)。泉州气候为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17~21℃,年日照时数1 891~2 206 h,多年平均降水量1 010~1 756 mm。境内山峦起伏,丘陵、河谷、盆地错落其间,地势西北高东南低,俗称“八山一水一分田”。2015年底常住人口为8.51×106人,GDP达到6 138亿元,城镇化水平达63.6%,建成区面积为2.07×104hm2,绿化覆盖率为43.16%,各项公共设施、公共服务体系建设日趋完善。
社会经济数据来源于2007—2016年的《泉州市统计年鉴》和《泉州地方志年鉴》、2006—2015年《泉州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部分生态环境数据来源于2007—2016年的泉州市环境质量状况公报等。此外,本文通过ArcGIS10.0软件获取泉州市行政边界,在空间上所有数据统一采用Albers Conical Equal Area投影和GCS_Krasovsky_1940地理坐标系。
在具有较强可操作性的基础上,以自然条件适宜性、资源环境可支撑性、社会经济可接受性的可持续土地利用为目标,综合考虑数据的可获取性、科学性和真实性,结合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实际情况,构建了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指标体系[17,21],如表1。
表1 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评价指标权重
就信息论而言,熵是表示一种不确定性的度量。依据熵的特性,判断某一指标的离散程度[14]。信息量愈大,不确定性就愈小,熵也就愈小;反之亦然。在综合评价中,熵值法能够客观地反映出具体指标信息熵值的效用价值,熵值法估算指标权重值比Delphi法和层次分析法具有较好的可信度。然而,熵值法中运用了对数、熵等概念,使得负值不能直接参与计算。在指标数据处理前,通常采用极差标准化法对部分极端值作相应处理和一定规律的平移[17],使得熵值法更具合理性。具体步骤如下:
(1)将各指标元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计算第ij项指标下第j年的指标值xij的比重:
正指标:
(1)
逆指标:
(2)
其中,x为无量纲化后的指标值;xmax和xmin分别代表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k为坐标平移幅度。
(2)计算第i项指标下第j个方案指标值的比重:
(3)
其中,n代表年份。
(3)熵值ei,公式为:
ei=-k∑pijln(pij),k=1/ln(n)
(4)
其中,ei为熵值;k>0,ln为自然对数,ei≥0。
(4)差异系数gi,熵值越小,指标之间的差异系数越大,指标就越重要。其公式为:
gi=1-ei
(5)
(5)权重值wi:
(6)
(6)综合评价值vj:
(7)
其中,wi为第i个正指标的权重;Pij为第i个正指标的标准化值;wk为第k个逆指标的权重;Pkj为第k个逆指标的标准化值。
本文对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进行综合评价,不仅通过构建指标体系测算土地可持续利用状态,而且更重要在于寻找土地可持续利用的障碍因子,提出针对土地利用存在问题的具体对策与建议,以达到调整土地利用结构和优化土地空间布局,实现土地高效、集约节约利用的目的。在此,本文引入“因子贡献度”“指标偏离度”和“障碍度”判别影响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影响因子[22]。其中,因子贡献度(Rj)是单个因子对总体目标的影响程度,即单项因素相对总体目标的权重;指标偏离度(Pj)是单项指标可持续利用目标的差距,即单一指标因素评估值与100%的差值;障碍度(Aj)是单项因素对可持续利用综合水平产生的影响程度,是障碍诊断的最终目标和结果,公式如下:
(8)
首先,对泉州市2006—2015年各指标的元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排除不同量纲的影响,因为所选指标属于效益型和成本性型,所以本文数据采用正负向极差标准化;其次,在数据标准化后,采用熵值法估算指标层的熵值ei;再次,估算指标层的差异系数gi和权重wi;最后,得到本文的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综合评价值,分析泉州土地可持续利用的综合水平,如图1。
图1 2006—2015年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综合评价值
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评价中指标的权重分布比较均匀,最大值是0.0605,最小值是0.0182,表明各指标对土地可持续利用影响程度相当,且由熵值可知,各项评价指标与土地可持续利用的影响具有较强的相关性(表1)。在此基础上,不难看出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经济可持续性、社会可接受性和生态可支撑性的评价值以及综合关联度。
总体上,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综合评价值呈增加趋势,由2006年的0.253 0增加到2015年的0.285 8,提高了0.032 8,表明泉州市土地资源利用处于可持续发展状态。在社会指标上,土地可持续水平相对较低,但保持上升态势,综合评价值由2006年的0.102 0上升到2015年0.115 9;在经济指标和生态指标上,可持续水平相对较高,呈现波动上升状态,经济综合评价值增加了0.016 9,生态综合评价值增加了0.001 9。由此表明,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是正态的、可持续的,土地利用方式逐步趋于合理化。
在对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综合评价基础上,如何保障土地利用可持续发展成了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因此,为识别土地利用障碍因子,本文通过因子贡献度、指标偏离度和障碍度识别泉州市2006—2015年土地可持续利用障碍度。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受指标影响的数量较多,按照障碍度大小,列出了对土地利用可持续障碍度最大的6个因子,如表2。
表2 泉州市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障碍因素排序
注:障碍因素(Obstacle Factors,OF);障碍度(Obstacle Degree,OD)
为了更加直观地探讨土地可持续障碍因子,在表2的基础上统计2006—2015年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障碍因子出现频次(见表3)。
表3 泉州市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障碍因素出现频次
由表3可以看出,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障碍因素主要有12项。依次为:城镇恩格尔系数表明城镇居民生活质量水平不高;城镇与农村人均收入相差悬殊;人口密度较大;工业粉尘排放量、规模以上工业单位增加值能耗变化率、单位GDP能耗变化率、工业二氧化硫排放量较高,表明粗放型工业用地,单位面积产值低,投资不到位;已有建成区绿地面积和国家自然保护区面积较少,生态环境有待改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反映了居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高;医疗水平较低,万人拥有医生数较少;人口自然增长率较高。
在社会因素方面,泉州市城镇化率、城镇人均住房面积和人均道路面积稳步增长,加强城市交通和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了城市居民生活质量水平的提升。土地是社会资产的主要生产资料,而人口持续增长必然不利于人地协调发展。因此,应适当调控人口自然增长率和人口密度,实现土地资源的合理配置和集约节约利用。
在经济因素方面,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作为阻碍因素,反映了居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高,而居民收入、人口数量和消费环境等因子均可影响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工农业产值比的增加,给泉州市带来了更高经济效益,然而,工业发展进程中不可避免出现各种环境污染问题,因此,可以利用自身优势,大力发展旅游业、服务业等低耗能、污染小的第三产业,同时优化第一产业结构,利用科技手段提高粮食产量,以降低环境污染,实现土地可持续利用。换言之,经济发展应建立在土地承载力阈值内发展绿色可持续利用路线。
在生态因素方面,工业“三废”排放和绿地覆盖率是土地可持续利用居首的障碍因素,表明泉州市的生态环境污染严重,因此,控制工业“三废”排放,加强防污治污技术和设备改造,同时继续扩大城市园林绿地面积,提高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倡导绿色工业和生态农业,促使城市建设向“生态城市”发展,以期建设“美丽泉州”。
本文从社会可接受性、经济可行性、生态可支撑性三个角度选取了30个指标因子,构建了泉州市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评价指标体系,通过熵值法对泉州市2006—2015年的土地可持续利用水平进行综合评价。在此基础上,引进“障碍度”概念进行定量障碍诊断,针对土地可持续利用的障碍因素提出具体的对策与建议。
(1)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的综合评价值呈增加趋势,由2006年的0.253 0增加到2015年的0.285 8,提高了0.032 8。社会指标上,经济可持续水平相对较低,但保持上升态势;经济指标和生态指标上,可持续水平相对较高,呈现波动上升状态。由此说明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是正态的、可持续的,土地利用方式逐步趋于合理化。
(2)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障碍因素主要有12项:城镇恩格尔系数;城镇与农村人均收入相差悬殊;人口密度较大;工业用地粗放,单位面积产值较低,投资不到位;生态环境有待改善;居民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不高;医疗水平较低,万人拥有医生数较少;人口自然增长率较高。
(3)社会和经济是促使土地持续利用水平上升的主要因素。尽管生态因素不是推动力,但也没成为制约因素,最终使泉州市可持续利用水平呈平稳上升趋势。为进一步提高泉州市土地可持续利用水平,应加快社会经济发展速度,优化土地利用结构,加强环境保护,促使城市建设向“生态城市”发展,以期建设“美丽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