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亲情的冷漠及焦仲卿性格分析

朱彦?高伊静

[摘要]《孔雀东南飞》作为经典长篇叙事长诗传诵至今，确实有其他作品无法比拟的优势，不管在叙事还是在人物刻画、封建制度揭露等方面都做到了淋漓尽致，再现了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和典型性格。作品中焦仲卿和刘兰芝的婚姻既唯美又悲情，让人既气愤又生恻隐之心。在这婚姻悲剧背后，尤其是女主人公刘兰芝自毁前程，家庭亲情的冷漠无疑是最后的罪恶推手。

[关  键  词]《孔雀东南飞》;亲情;冷漠;焦仲卿;刘兰芝

《孔雀东南飞》作为“乐府双璧”之一，因为该长诗是当时社会乐府诗的经典之作，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有着不朽的叙事长诗地位。该诗取材于东汉时期献帝年间发生在庐江郡（今安徽怀宁、潜山一带）的一桩凄美悲剧的爱情故事。作品主要讲述了焦仲卿和刘兰芝夫妻俩在相互深爱的情况下被封建家长逼迫分离并双双约好自杀的婚姻悲剧故事，故事主人公以死证明他们彼此深爱对方以及对封建家长制和“三从四德”的无情控诉与反抗，同时也无情鞭笞了古代封建家庭中亲情的冷漠与残酷。

在当时社会来说，女主人公刘兰芝确是位婀娜多姿、聪慧和勤快的大家闺秀，从其言行举止来看也是位知书达礼型的知性女性。

作品开头写道：“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按时间顺序陈述，通过描写她的“能”来表现她的“美”，这是刘兰芝的心灵手巧、品味高雅及聪慧的表现，初露刘兰芝内外兼美之端倪。紧跟着长诗情节慢慢展开，刘兰芝的能和美也逐渐得到丰满和凸现，如作品说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三日断五匹……朝成绣夹裙，晚成单罗衫”;另外，在刘兰芝被休回娘家后当地县令、太守纷纷派人多次做媒牵线想娶女主人公刘兰芝做儿媳而不得，这也从侧面表现了刘兰芝婀娜多姿的美不是徒有虚名，而是远近闻名。作品后文紧跟着写她“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被遣回娘家前刘兰芝辞行时不忘向焦母说“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在与跟她最亲的小姑子告别时，刘兰芝轻声说“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

长诗至此，刘兰芝作为一个古代美女——大家闺秀形象便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婀娜多姿、勤快、善良、知书达礼，一位对爱情专一且不可多得的贤惠美丽的知性女性。

男主人公焦仲卿在乐府长诗的描述里面也是一位“乖乖公子哥”，同时在当时也是一位孝顺、善良、知礼和积极工作的年轻小伙子，对妻子刘兰芝深爱有加，两人也从未有个任何争吵。从为人的角度来看，恐怕真的没什么可挑剔的了，然而，就是这样深爱着彼此的两位年轻人，却最终都走向了婚姻悲剧，不得已选择了结束各自的有生之年。是天妒红颜么？令人为之惋惜和落泪。对此，有说是封建制度、封建礼教的“吃人”本质;有说是作品主人公的性格导致;也有说是当时社会的“孝”文化害人害己等，凡此种种，其中都不无道理，也都甚是有可能。[1][3]

我觉得男女主人公焦仲卿和刘兰芝夫妻最终走向爱情悲剧，不得已自毁前程，封建制度下家庭亲情的冷漠与残忍是最后置他们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其次是男主人公焦仲卿软弱无能的性格秉性也是刺向爱妻刘兰芝火热心口的无形屠刀。

第一，刘兰芝嫁到焦家之后自身所有优秀品质都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了：勤劳能干、美丽善良、贤惠懂礼和疼爱关心婆婆及小姑子。这有诗为证：“鸡鸣入机织，夜夜不得息”;“奉事循公姥……昼夜勤作息，伶俜萦苦辛”;“三日断五匹”;“今日还家去，念母劳家里”;被遣回娘家时还“上堂拜阿母”，后忠告小姑子：“勤心养公姥，好自相扶将”。这些描写正常人都可以看出来刘兰芝是怎样的一位儿媳，在自己不被善待而满腔怒火和憋屈的情况下仍然能和声细语跟婆婆和小姑子一一告别并给她们以安慰，这是非一般人所能的。然而长诗字里行间都渗透着焦母对刘兰芝的极大不满，恨不得让刘兰芝快点消失，如对自己儿子焦仲卿维护刘兰芝时的训斥：“何乃太区区！此妇无礼节，举动自专由。吾意久怀忿，汝岂得自由！”这说明焦母从不把儿媳刘兰芝放在眼里和心里，也从没见焦母对刘兰芝这个儿媳有过一点点的关心和疼爱，哪怕是亲切简单的一声问候。都说一个女婿（儿媳）是半个儿（女）了，但在焦母心里根本就没有这点温情，试想再贤惠的人要长久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几人心里能没有一点怨言、委屈或想法的呢？正是因为婆婆平日里的百般冷漠相待，甚至是折磨，才导致了儿媳刘兰芝身心憔悴，并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生活和婚姻悲剧的下场，何其惨痛。

第二，刘兰芝被无端遣回娘家后，家母的态度：“入门上家堂，进退无颜仪。阿母大拊掌，不图子自归……汝今何罪过，不迎而自归？”家兄的态度：“作计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后嫁得郎君……不嫁义郎体，其往欲何云？”从这里可以看出来，不管是家母还是家兄，对刘兰芝的态度一个是埋怨、质问;一个是冷眼、狠心逼迫，不许留家里吃白饭。没有半点家人亲人的关心和温暖，只是一副亲情冷漠面孔。刘兰芝本来在婆家就已经是相当凄惨了，得不到婆婆的一句暖心話，身心承受巨大痛苦，没想到被无理休遣回娘家后还同样得面对如此冷漠残酷的亲情，刘兰芝早已冰凉的内心更是遭遇了刺骨的严寒风雨，呜呼悲哉。我们不禁要问，这是刘兰芝的亲生母亲和同胞兄妹吗？自己的姑娘、自己的小妹都那么可怜和凄惨了，还要对她这样恶言恶语，没有半点同情和怜悯，在“三从四德”的禁锢下，刘兰芝始终无处申冤，这就是家庭冷漠的亲情最后“杀害”刘兰芝的铁证。

这些亲人他们表面上对刘兰芝似乎很关心，但行为上其实却是把刘兰芝看作了家庭的累赘，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生怕别人说三道四没面子，这恐怕是更深一层的悲剧。但试想一下，我们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请问留住了这样的面子和尊严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三，焦仲卿软弱无能的性格秉性，也让刘兰芝得不到应有和必要的关心、支持和保护。在母亲面前，焦仲卿虽然有所抗争，如：“府吏长跪告：‘伏惟启阿母，今若遣此妇，终老不复取！”“阿母得闻之，槌床便大怒。”“府吏默无声，再拜还入户。举言谓新妇，哽咽不能语……”但最终没有任何好的结果，焦仲卿奈何不了母亲，回房后只是哭着对刘兰芝说些无用的废话，这个时候的眼泪一文钱不值。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而且这个施害者就是自己的母亲，请问还有什么颜面？古时候女人有“三从四德”，嫁夫从夫啊，可焦仲卿的肩膀刘兰芝哪里能依靠呢？更别说要保护了。

从古至今，对于一个外嫁女子来说，在婆家她最亲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了，可如今的丈夫焦仲卿面对她的痛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刘兰芝的心能不死么？家庭亲情再一次体现了冷漠和软弱无力。对主人公焦仲卿来说，他的这一生既是命运悲剧，更是性格悲剧。

尽管《孔雀东南飞》说尽了男女主人公是千般相配，万般合适，彼此又深爱，真可谓郎才女貌，可无情的岁月和家庭亲情的冷漠却让焦仲卿和刘兰芝都不能走向幸福完美的结局。对此，纵然有多种原因分析和解说，也各有合理一面，但我觉得两个家庭的冷漠亲情是最根本的，因为不管怎么说，有人才有家，有家才有爱、温暖和幸福;亲人在，才有享不完的幸福生活，其他的都是浮云。

参考文献：

[1]谢建英.《孔雀东南飞》“孝”的虚伪及人物性格分析[J].时代文学，2011（3）：186-188.

[2]李捷.《孔雀东南飞》的女性主义解读[J]. 文学界（理论版），2012（7）.

[3]王世友，莫修云. 美与情的旷世之悲：《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悲剧形象再分析[J].语文建设，2014（1）：54-55.

作者简介：朱彦（1978—），男，广西玉林博白人，毕业于广西民族大学中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在职研究生学历，文学学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文化、文学、写作和创新创业。

高伊静：本科学历，主要研究方向：文学、校园文化、行政管理、学生管理。

作者单位：广西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