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实施效果分析——基于近6年期刊计量指标的分析

■陈振英 刘梦琪

浙江大学图书馆情报分析中心，浙江大学信息资源分析与应用研究中心，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浙大路38号 310027

随着综合国力和科技实力的不断增强，中国已成为当之无愧的论文产出大国，但同时中国也是论文外流最严重的国家之一，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我国具有较高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的科技期刊数量较少。因此，建设一批国际一流的英文科技期刊刻不容缓。

2013年11月，中国科协联合财政部、教育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共同实施“中国科技期刊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Project for Enhancing International Impact of China STM Journals，简称PIIJ)。该计划是中国迄今为止对英文科技期刊支持力度最大、范围最广、国际化程度最高、影响力最深远的专项支持项目，为提升期刊运营能力、学习吸收国际先进的办刊经验和办刊模式提供了有力的资金保障。PIIJ项目共分为两期，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方法进行资助评审，两期受资助期刊共计260种(含累加资助)，投入约6.69 亿人民币，一批国际化程度较高、具有较大发展潜力的中国英文科技期刊基本都入选该计划项目。此外，PIIJ项目还专门为新创办的英文科技期刊设置了D类方案[1]。

目前，两期提升计划项目均已到期，其实施效果如何，还存在哪些问题，都到了验证与揭晓的时候。前期已有研究者围绕JCR分区变化及期刊影响因子(Impact Factor, IF)和总被引频次(Total Cites，TC)等期刊评价指标陆续发表了一些相关论文，大多以一期项目的绩效分析为主[2-3]，研究大多采取对每种期刊逐本分析的方式[3-5]，鲜有以受资助期刊整体为样本进行分析；对比分析的方法以描述性分析居多，对各资助类型期刊的影响力提升效果进行严格的统计学分析的研究很少。在影响力提升计划的实施效果分析中，结合载文量分析的论文较少，任胜利等[6]比较了2013年和2016年WoS-JCR中受资助期刊的刊均载文量，但未结合分类讨论和案例分析的方式对处于成熟期的期刊载文量展开深入研究。

本文在PIIJ项目刚好期满时，以一期和二期的各类期刊为研究对象，分析不同资助类别期刊的年度影响力发展态势，并对一期和二期期刊的资助效果进行严格的统计学分析，对部分期刊在发展过程中的文献计量指标变化所反映出来的可能问题给予揭示，这对我国英文科技期刊的发展具有警示作用，也为国家有关部门进一步优化资助机制，打造更多国际一流科技期刊提供多方位参考。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数据获取

在PIIJ官网获取所有受资助期刊的中文名称，再利用乌利希期刊网站获取所有已创刊期刊的英文名称、ISSN和创刊年份等数据，本研究采集了除少部分尚未创刊的D类资助期刊外的其他期刊的相关数据。期刊文献计量指标依据收录数据库不同分别源自两个数据库：118种SCI收录期刊的载文量和期刊影响力指标取自科睿唯安的WoS-JCR数据库；22种非SCI收录期刊的载文量和期刊影响力指标取自爱思唯尔的Scoups数据库。数据采集中特别注意异常数据的核验，如更正数据库对刊名变更期刊的统计疏漏，以确保基础研究数据的准确。

1.2 研究设计

1.2.1 样本选择

(1)用于期刊学术影响力年度趋势分析的样本期刊包括两期项目资助的A、B、C类期刊和第一期项目资助的D类期刊(第二期项目资助的D类期刊由于创刊时间短或尚未创刊，不具备成熟的数据条件，因此没有列入其中)。(2)在资助成效分析部分,为便于对比，分别选择两期项目资助的的A、B、C类期刊，对各类期刊资助前和资助后的影响力指标进行对比。(3)用于载文量分析的期刊样本选取原则为：被SCI收录且载文量基本进入稳定期的期刊。本研究将所有在统计起始期(2013年)之前已经创刊并已有两年以上的JCR数据的期刊纳入研究范畴。据此，最终选择了第一期项目资助的期刊74种和第二期项目资助的期刊65种。

1.2.2 数据获取时间范畴

从PIIJ项目实施年开始，至最新数据可获取年，分别获取期刊2013—2018年文献计量指标数据(其相应的发布时间为2014—2019年)。对第一、二期受资助期刊分别根据不同资助时段进行相应的载文量和资助效果对比。如：第一期受资助期刊选择2013年和2016年的JCR数据进行资助前后对比(此处没有选择2015年的JCR数据主要考虑期刊IF数据滞后的特点)；相应地，第二期受资助期刊则选择2016年的JCR数据(资助前)和2018年的JCR数据(资助后)。

1.2.3 统计分析方法

受资助期刊的指标年增长率计算是由所有期刊的该年数据均值相对于上一年数据均值的增长值除以上一年数据均值得到。计算时需选择同时具有两个对比年度数据的期刊，各年度数据因JCR每年收录期刊的增减而数量略有不同。

应用SPSS 18.0 软件对数据进行统计学分析，采用单样本Kolmogorov-Sirmov法进行数据的正态性分布检验，采用Kruskal-Wallis和Mann-Whitney检验进行差异分析，以P<0.05表示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3 分析指标选取

期刊IF是经典的期刊评价指标之一，也是本研究的基础指标之一。为弥补IF在不同学科期刊间对比的局限，本研究采用的另一核心指标是近年来在文献计量领域备受青睐的期刊影响力学科归一化指标——期刊影响因子百分位(Journal Impact Factor Percentile，JIFP )[7]。JIFP将期刊IF在某一学科下的排名转化为百分位值，如果期刊涉及多个学科，则对多个学科的JIFP求平均值，使得不同学科领域期刊间的对比分析更为恰当且更有意义，同时也克服了不可直接利用IF进行跨学科比较的局限性。如：遗传学期刊TrendsinGenetics与数学学科期刊ActaMathematica都是领域内的优秀期刊，其JIFP(分别为96.687和97.258)相差较小，但是期刊IF绝对值相差非常大(分别为10.844和2.448)。载文量是期刊基本文献计量的评价指标之一，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期刊信息含量，本研究定义的载文量是指IF统计期内可供引用的Article和Review数量之和。

2 受资助期刊计量指标年度变化趋势分析

2.1 PIIJ各类期刊概况

表1汇总了PIIJ各类期刊的资助数量、金额及资助前后被SCI收录的期刊数量。PIIJ对资助的每类期刊都有目标定位，近几年来受资助期刊的指标表现也有所不同。

A类资助期刊的申报条件包括：期刊IF在本学科排名近年来进步较大，且在本学科排名靠前。PIIJ对A类资助期刊的发展目标是支持引导其进一步提升学术质量和国际影响力，冲击世界一流英文科技期刊。相较于其他资助类型，A类受资助期刊整体上发展较为成熟。15种第一期A类受资助期刊中14种被SCI收录(仅ChineseScienceBulletin未被收录)，其平均创刊后19年被SCI收录，最长的于创刊后66年被收录，最短的(2种)为创刊当年被收录(InternationalJournalofOralScience和JournalofEnvironmentalSciences)。15种第二期A类受资助期刊全部被SCI收录，其中已有3种期刊脱颖而出，期刊影响力位居全球同学科(WoS学科)期刊Top5%(JIFP>95%)。以Light：Science&Applications为例，该刊于2012年创刊，当年即被SCI收录，随后其JIFP从2013年的95.783%持续上升，直至2018年的98.421%，并一直维持在高位，该刊同时也于2016年12月获得“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的资助。

表1 PIIJ项目第一、二期受资助期刊情况

B类受资助期刊普遍创刊较久，已有一定的国际影响力，是中国重点学科和优势学科领域具有代表性的英文科技期刊(包括具有综合性、战略性和前瞻性的工程科技类英文科技期刊)，但因为专业与学科的细分原因，要实现跨越式发展遇到了困境，因此希望借助国家项目的东风提升其国际影响力。PIIJ对B类期刊的发展目标是支持引导其国际影响力有较大幅度提升，成为国际高水平英文科技期刊。第一期B类受资助期刊平均创刊21年后被SCI收录，其中33种期刊在项目资助前被收录，2种期刊在资助后被收录，迄今仅余5种期刊未被SCI收录(ChineseJournalofTraumatology，创刊于1998年；Geo-spatialInformationScience，创刊于1998年；InternationalJournalofAutomationandComputing，创刊于2004年；ControlTheoryandTechnology，创刊于2003年；InternationalJournalofMiningScienceandTechnology，创刊于1990年)。第二期被SCI收录的B类受资助期刊共34种。资助项目实施后，多数期刊在专业领域内的影响力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如：ChineseJournalofCancer的JIFP从2012年的3.299%提升到2017年的61.94%；MolecularPlant的JIFP从90.778%上升到96.332%，一直维持在高位。

C类资助期刊的申报条件为具有一定发展潜力或具有学科特色的英文科技期刊，PIIJ对C类受资助期刊的发展目标是支持引导其快速提升国际影响力，成为国际化英文科技期刊。第一期C类受资助期刊平均在创刊14年后被SCI收录，其中32种期刊在项目资助前被收录，3种期刊在资助后被收录。第二期被SCI收录的C类受资助期刊共35种。

D类受资助期刊的申报条件为申请创办能够代表中国前沿学科、优势学科或填补国内学科空白的英文科技期刊，PIIJ对D类受资助期刊的发展定位是支持引导其建立科学规范的编辑出版运行机制，提升管理效能，尽快提升国际影响力，成为国际化科技期刊。第一期D类受资助期刊大部分于2015年左右创刊，是针对细分专业领域的刊物，这批期刊中有3种期刊在创办当年即被SCI数据库收录，4种期刊在创刊5年内被收录，1种期刊在创刊7年后被收录。因办刊内容直面国际前沿的细分专业，且在办刊之初就借鉴了国际出版商的先进经验与模式，更多地与国际出版机构合作，所以D类受资助期刊很快就获得了国际同行的认可。如：2013年创刊、2016年被SCI收录的Friction，收录当年JIFP就达到53.462(Q2期刊)，至今已发展成为Q1期刊；2013年创刊、2015年被SCI收录的PhotonicsResearch，收录当年JIFP就达到86.111(Q1期刊)，至今JIFP已达到91.053(全球同类期刊IF排位Top10%)。可见，在这些新兴领域，中国英文科技期刊发展潜力巨大。

2.2 PIIJ资助的SCI收录期刊影响力指标年度发展趋势

从表2所示的期刊影响力指标来看，第一期A类受资助期刊的平均IF和JIFP都呈明显的上升趋势，相较于2013年，2018年的平均JIFP提升了6.78%。从平均影响力指标来看，第二期A类受资助期刊表现明显优于第一期A类受资助期刊，其平均JIFP从2013年的71.67%上升到2018年的82.046%，5年内增长了14.4%，其中2014年涨幅最大，达5.87%。

表2 A类受资助期刊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Mean(Max，Min)

B类受资助期刊的影响力指标变化情况见表3。由表3可知，第一期B类期刊受资助前被SCI收录的33种期刊的平均JIFP呈逐年上升趋势，2018年比2013年增加了4.24%，其中2014年的年度涨幅达到了6.32%。第二期被SCI收录的B类受资助期刊有34种。5年内期刊平均IF和JIFP提升明显。平均JIFP从2013年的47.33%提升至2018年的63.177%，5年内增长了33.48%。

表3 B类受资助期刊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Mean(Max，Min)

从表4所示的各项指标来看，C类受资助期刊的平均JIFP呈总体上升趋势，各刊2018年的JIFP均值比2013年显著增加，刊均5年增长率达40%，涨幅极为明显，远高于同期受资助的A类和B类期刊。两期项目C类受资助期刊的平均JIFP均在2014年和2017年出现了两个增长高峰，年增长率超过了12%。

表4 C类受资助期刊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Mean(Max，Min)

表5所示为第一期D类受资助期刊的各项指标。由于D类受资助期刊在第一期属于分批资助，所以不同年度的样本量变化较大。2016年之后稳定为8种期刊，数据也相对更有可比性。期刊平均IF值2018年达到了3.717，数值上看似乎超过了部分创刊已久的B类和C类受资助期刊，但也不排除期刊学科差异大且样本小会扩大对比结果间的差异，因此进行IF的横向对比时需特别慎重。2018年D类受资助期刊的平均JIFP达到57.181%，说明D类受资助期刊短期内的快速成长。

2.3 未被SCI收录的PIIJ资助期刊的文献计量指标年度发展趋势

截至本研究数据统计期，PIIJ资助期刊中尚有73种期刊未被SCI收录，但它们对国家的科技支撑作用很大，专业领域多涉及国家发展的重要基础学科，关系到国家科技的持续发展，对这类期刊给予资助显示了PIIJ项目的前瞻性和战略眼光。

为进一步揭示这类期刊的发展情况，本研究对73种非SCI收录期刊进行逐一检索，发现其中22种期刊已被Scopus数据库收录，遂获取了这些期刊相应的文献计量指标，见表6。数据显示，2013—2018年期刊平均JIFP上升明显，2018年较2013年增长了14.04%。CiteScore也从2013年的0.618提升到2018年的1.573。与此同时，期刊的平均载文量下降明显，2018年较2013年减少了25.50%。

表5 第一期D类受资助期刊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Mean(Max，Min)

表6 Scopus收录的PIIJ资助期刊的指标变化 Mean(Max，Min)

2.4 PIIJ资助的SCI收录期刊载文量年度变化

将PIIJ项目第一、二期资助的所有SCI收录期刊依据载文量下降程度进行分类统计。遵从期刊发展规律，本研究将在统计起始期(2013年)之前已经创刊并已有2年以上的JCR数据的期刊纳入研究范围。统计数据表明：第一期资助的74种期刊中每年载文量持续下降的期刊数量在30～40种之间，其占比在2016年与2017年均超过了50%，2018年占比回落至39%，2018年刊均载文量下降数量为22篇；第二期资助的65种期刊中每年载文量持续下降的期刊数量为30种左右，其占比与第一期相仿，发展趋势也类似，2017年占比最高(50%)，2018年回落至41%，2018年刊均载文量下降数量比2019年增加了6篇，达25篇。

考虑到期刊载文量的小范围变动属正常情况，故在进一步的载文量分析中选取载文量下降5篇以上期刊为统计样本。如表7所示，载文量下降5篇以上的期刊占比虽有减少且整体呈下降趋势，但2018年仍有超过25%的期刊载文量下降达5篇以上，刊均载文量下降数量在30篇以上。

表7 两期受资助期刊载文量变化

为了对载文量下降期刊进行深入分析，本研究作出如下假设：假定期刊个别年度的载文量下降属于发展过程中的正常调整，但若期刊在6年统计期中累计超过4年出现载文量下降，则可认为此并非偶然调整的结果。按此方法调研发现，共有18种期刊(其中“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资助期刊3种)累计超过4个年度出现载文量下降。与2013年比，2018年载文量下降幅度最大的是ScienceChina-Physics,Mechanics&Astronomy，6年内载文量下降了64.57%；同时，载文量绝对值下降最大的是ChineseMedicalJournal，6年内下降了464篇；18种期刊的6年平均下降幅度达35.16%,刊均高达179篇。除ChineseMedicalJournal外，ScienceChina-Mathematics和ChinesePhysicsLetters作为“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资助期刊，也出现在载文量持续下降的期刊列表中。

一般来说载文量与期刊IF成反比[9]。从以上统计数据不难看出，降低载文量已经不是个别期刊的行为，对部分期刊来说也不是偶然为之。因此，不排除某些期刊为提高IF而刻意裁减载文量的可能。为此，笔者进入JCR官网的IF计算页面进一步检索了相关数据，以上述18种期刊之一为例进行实证分析。该刊是第一批被资助的C类期刊，其2013年IF仅为0.864，2018年达到了3.986，6年间呈翻倍式增长，IF分区也从Q3区上升到Q1区,是影响力指标提升幅度较大的期刊之一。然而，对JCR深入分析的结果让人错愕：2015—2018年，该刊在被引频次下降了84次的情况下，IF却提升了2.41。不得不说，载文量的大幅下降(从595篇下降到214篇)虽然导致IF提升很快，但总体影响力其实不升反降。

3 受资助期刊学术影响力指标对比分析

3.1 受资助期刊在被资助前后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受资助期刊在受资助前后的影响力指标变化见表8。在受资助前后第一、二期受资助期刊的IF和JIFP都有不同幅度的增长，但JIFP的增长率明显低于IF的同期增长率，这可能与IF是PIIJ的重要考核指标之一有关。笔者认为，JIFP表征影响因子百分位，它代表了期刊在全球同类期刊的相对位置，在期刊绩效评价研究中显然更具代表性。B类和C类受资助期刊的JIFP增长率比A类高，这也许可以归因于A类受资助期刊的起点更高，可提升空间相对更小。从JIFP提升的期刊占比来看，接近70%的期刊JIFP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一期C类受资助期刊的IF提升的期刊数量占比最大，二期C类受资助期刊的JIFP提升的期刊数量占比最大。

表8 各类期刊受资助前、后的影响力指标变化

进一步对6组期刊受资助前、后的JIFP差异性进行对比分析，其统计学结果如表9所示。经Mann-Whitney检验，第一、二期的B类和C类受资助期刊在受资助后JIFP有显著提升，其中以第二期B类受资助期刊的学术影响力指标提升最为显著(P=0.002)。A类期刊受资助前、后的JIFP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可能是因为A类受资助期刊侧重于基础学科，影响力提升空间不大，也可能是因为期刊历史悠久，前进动力不足，使得A类期刊受资助后的节节升高相对更加不易。

表9 受资助前、后期刊JIFP差异性统计结果

3.2 A、B、C三类期刊间学术影响力指标对比

前文已介绍PIIJ对资助的各类期刊都有一定的预期目标，因此本研究在PIIJ项目的两期资助计划都已结束时，对A、B、C这3类期刊的学术影响力发展现状进行比对，以观测3类期刊发展至今的差异。

运用SPSS软件的Kruskal-Wallis检验对A、B、C 3组(A1与A2合并为A组，B1与B2合并为B组，C1与C2合并为C组)期刊之间的JIFP指标进行差异分析，发现P<0.05(表10)，说明期刊影响力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为探究该差异主要由第一期还是第二期资助期刊引起的，进一步分别对第一期的A、B、C 3类期刊和第二期的A、B、C 3类期刊进行统计分析，发现第一期资助的A、B、C 3类期刊间JIFP无差异(P=0.179)，而第二期A、B、C 3类期刊间有显著差异(P<0.001)。

进一步对第二期A、B、C 3类期刊(即A2、B2、C2)的JIFP进行Kruskal-Wallis检验，并开展两两差异分析，结果如表11所示。可以看到：A2和B2、A2和C2类期刊之间的JIFP差异都有统计学意义(P分别为0.021和0.001)， B2和C2类期刊之间的JIFP差异不具有统计学差异(P=0.145),因此可以初步判断第二期项目的资助目标更为清晰，A类期刊影响力显著高于B类和C类期刊。

表10 第一期A、B、C类受资助期刊影响力的Kruskal-Wallis检验结果

表11 第二期A、B类受资助期刊的Mann-Whitney检验结果

4 结论与展望

PIIJ项目对于提高中国英文科技期刊的国际影响力和核心竞争力，切实发挥科技期刊在引领学科发展、培养科技人才、促进科技创新中的作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反映了中国从关注国际学术话语权到着力打造国际化顶尖学术期刊的发展战略转变。

4.1 项目总体成效显著，期刊发展态势良好

项目实施两期以来成效显著，对受资助期刊的整体发展起到了明显的助推作用。各类受资助期刊整体发展态势良好，JIFP的年度发展态势良好；70%的受资助期刊的JIFP有不同程度的提升。

PIIJ项目对新刊的资助定位准确，Friction、PhotonicsResearch等期刊新锐相继出现；对世界一流期刊的培育效果明显，其中不乏领跑全球(JIFP全球排位Top5%)的卓越期刊，如Light：Science&Applications、JournalofAnimalScienceandBiotechnology、CellResearch、NationalScienceReview，这些期刊大多同时受到两期项目的持续资助，且PIIJ在第二期资助时精准施策，对这些期刊的资助类别都有提升，这与前文的统计学结果吻合，再次表明二期项目对期刊资助的定位更为准确，说明项目在实施中不断优化，且效果显著。

PIIJ项目资助具有战略眼光。虽然PIIJ项目的主要目的是提升期刊的国际影响力(即首先考虑进入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索引系统)，但对于部分涉及我国重要基础科学方面的期刊也有特殊的考虑。这类期刊的影响力不能仅仅通过是否被收录、IF的高低变化来衡量。所以，即便是创刊多年也未能进入国际重要检索系统期刊，PIIJ项目仍给予了资助，给基础学科期刊发展提供了均等机会。

4.2 加强评估监督，营造健康理性的发展氛围

文献计量学一直强调将计量数据用于评估领域时必须正确解读数据，剖析数据背后的意义，以真正发挥评估指标的作用。《莱顿宣言》曾严肃指出避免滥用评估指标的可操作性(如被引频次)和虚假的精确性(如IF)[10]。本研究在采集每种受资助期刊的计量指标数据时观测到个别期刊光鲜成绩背后的“特殊支撑”，一些错误方法值得广大期刊同行警视，也期望给期刊资助和监管部门提供借鉴。

(1) 期刊，尤其是高水平期刊的发展不易，会面临“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考核压力。笔者梳理各种期刊数据时发现，曾有3种高水平期刊在最近2年的发展路径确实出现过偏斜。地质类期刊ActaGeologicaSinica-EnglishEdition虽然前两年期刊影响力进步明显，JIFP排位曾达到全球同类期刊的Top33%(Q2区间)，但2018年因自引超过50%已被JCR列入“镇压期刊”名单[11](该刊同时也为“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资助期刊)。同样，机械类期刊ChineseJournalofMechanicalEngineering(同时被PIIJ项目的第一、二期资助)在2017年由于过度自引曾被SCI预警，2018年才被JCR恢复正常收录；骨科领域的期刊BoneResearch在2016年和2017年IF突飞猛进，随后于2018年被查出与其他几种刊过度互引，被JCR暂停收录。

(2) 肖地生等[12]认为学科优质论文数量是一个常数，各期刊要通过竞争来获取份额，不能盲目通过降低载文量来提高期刊IF，努力提高论文质量才是关键。本研究结果显示，PIIJ资助的SCI收录期刊的刊均载文量于2016年和2017年呈明显下降趋势，2018年略有回升；至2018年仍有超过25%的期刊载文量下降达5篇以上，刊均载文量下降数量在30篇以上；最近6年共有18种期刊(其中“中国科技期刊登峰行动计划”资助期刊3种)累计超过4个年度出现载文量下降，平均下降幅度达35.16%(刊均高达179篇)。无独有偶，王燕[5]和任胜利等[13]基于2013年和2016年JCR数据的研究也得到PIIJ项目资助期刊载文量下降的结果。毋庸置疑，载文量下降与当今中国每年新增的大量研究成果不成正比。在我们不断呼吁将优秀稿件留在国内的同时，这些被国家资助的英文期刊却在减少载文量，该现象应当引起期刊管理部门的足够重视，也为我国期刊发展敲响了警钟。

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不能采用“唯一”指标评估人才，我们国家也在多项评估中提出了“破四唯”的指导思想[14]，这给数据时代的期刊评价带来了新思路和挑战。本研究的实证分析结果更是让我们清醒地认识到科技期刊的发展绝对不能单纯以个别指标为导向，而应正确理解和充分发挥文献计量指标的评估优势，构建互补型多维评价指标体系，以勾勒评估对象影响力的全面画像，从更全面、动态的角度衡量期刊的学术实力。SCI的创始人加菲尔德曾说过，那些从定量数据中得出的定性结论，总是取决于应用中的智慧[15]。希望本研究可以为后续各类期刊资助计划的开展和实施提供有益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