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认同与唐传奇的继承
——李永平《新侠女图》评析

2019-11-13 13:31万国欣
闽台文化研究 2019年3期
关键词:侠女唐传奇永平

万国欣

(福建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马华作家李永平,祖籍广东,生于马来西亚,成年后到台湾、美国求学,最终定居台湾。因其复杂的个人漂泊和求学经历,使他在作品中传递出来的内涵也变得相对复杂。李永平的遗作《新侠女图》与他之前的小说类型略有不同,这是一部武侠小说。小说以明朝正德末年,一位身负奇冤深仇的女侠——白玉钗,为报深仇,从广东北上至京为主线,展开全篇。虽未终篇,但在仅有的十四回中也可见到作者精心刻画的女侠与武林。李永平曾说他最大的梦想是创作一本武侠小说。故而,本文试解读作家李永平执着于武侠创作的原因,并且对《新侠女图》背后潜藏的思想意识,以及作家的这种思想意识在作品中的实现方式等方面进行分析。

一、《新侠女图》的背后——对中国文化的认同

李永平在采访中曾说过: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创作一部武侠小说。”然而,身处台湾独特的文化环境下,又面对着武侠小说创作的前辈金庸、古龙等人的优秀武侠作品,作家李永平的武侠梦无疑具有很强的挑战性,而他又想创作出女侠的“新”,这一点更是给自己的武侠创作增加了难度。李永平在进行《新侠女图》创作的同时,被查出大肠癌末期,所以说,李永平在创作《新侠女图》的过程中,不仅要面对创作上的困难和压力,而且也需承受病魔的时刻侵袭。在这种种的境况之下,李永平为何还坚持着创作一部武侠小说呢?这里面当然会有他自己所解释到的原因:“因为那是最中国的东西,武侠小说是各种文学类型里面最中国的,是中国独有的文学类型啊。事实上,对日本作家来讲,他们最大的梦想是写一部剑道小说啊,对美国作家来说,是写一部西部小说啊,那是他们民族独有的文学形式啊,你可以把你一生的思想,你的人生经历都写进那武侠小说里。”若仅就此看,那么武侠小说仅是李永平个人通往中国传统的梦想。但是进一步深思,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为何仅对于武侠小说执着不忘呢?或许,只有将李永平的个人之梦放入他所处的台湾文化背景下,同时结合他个人的经历,才能够对此有更好的解读,才能够明白他一生所执着的梦想所蕴含的深意。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文化台独”思潮在台湾当局打着“台湾本土化”幌子的政治操控下,已经在岛内多领域产生影响。在那种以所谓的“台湾文化”取代中华文化,宣扬“台独”史观,妄图切断两岸的历史文化连结的环境背景下,李永平却用尽生命的最后一刻来创作中国传统武侠小说,这就显得意义深远了。不得不承认武侠小说是中国传统小说类型中重要的一大类别。自古至今,长盛不衰,其中的“侠义”文化更是源远流长。尤其是当代以来,以金庸、古龙、梁羽生等为代表的“新武侠”流派,更是吸引了一个相当广大的读者群。这说明武侠小说和中国大多数读者之间隐伏着文化心理的联系和审美传统的相似与一致,武侠小说的内容可以和读者的视野共同融合于统一的历史文化背景中。在“文化台独”的背景下,李永平选择创作一部武侠,不仅仅是因为武侠小说是中国最为传统的一种俗文化,更是因为它迎合广大读者的心理,拥有广大的读者群体。或许,也正因为这种传统的俗文学形式,可以更好地推行在“台湾文化本土化”的环境之下传播,让民众们更好更快地接受。这样有助广大的台湾同胞冲出“台独”史观,认识到台湾文化与大陆文化血统的联系性。在这来看,李永平的武侠创作某种程度上是对“台独”分子妄图切断两岸文化连结行为的不满与反叛。当然,面对武侠小说创作的“大山”,李永平自己也清楚地知道:“你不可能成为另一个金庸,金庸是一座大山。你要写武侠小说的话,你没办法超越他,你可以从他那座大山旁边绕过去,在他后面建一座山,比他矮一点,也可以是非常美丽非常独特的山嘛。”所以说,李永平武侠小说的创作意义并非是对别人的超越而是对自己的一种突破。

李永平曾说写作是回家的路,回溯他的创作历程,不难发现他所经历的三个阶段:纯化“中国”的建构、台北的遥想、婆罗洲的归返。他不断地通过作品来书写他的两个故乡——婆罗洲和中国。在早期《吉陵春秋》《海东青》几部有着刻意追求“纯粹中国性”意图的作品后,他开始创作“月河三部曲”来用文字实现返回婆罗洲的愿望。李永平在采访中流露:写完三部曲,已是对婆罗洲有所交代,是时候完成儿时的梦想,创作一部天马行空的武侠小说了。“在作家李永平的生活中,马来婆罗洲是他的生母,而台湾是他的养母。在他的‘月河三部曲’中,我们可以看到李永平在经历追求‘纯粹中国性’之后,追忆马来婆罗洲回家是一种必然。”那么为何李永平在完成回家创作之后,又继续选择建构“想象中的中国”呢?“李来台湾十几年后,‘拿到台湾的护照,一拿到护照。立刻到台北市的马来西亚代表处,宣誓放弃马来西亚国籍,当场签字。’这即表明了他对马来联邦的毫不留恋,既然已经拿到台湾护照,那是什么原因导致李来台后极少回婆罗洲。那个真正让李不愿意面对婆罗洲的是他心中的魔即童年的罪恶。”就此来看,李永平通过“月河三部曲”对婆罗洲进行书写,除了进行原乡上的追寻之外,更多的是为了实现自我的赎罪和忏悔。在完成“月河三部曲”之后,李永平回到了家乡古晋,并且自己说到:现在心里的结都已经解开了。

李永平常说,他有三个母亲:婆罗洲、台湾与唐山。唐山是父母给他的,作为第二代移民,他一辈子与中国意识打交道,中国是他的族群的原生地,即是文化上的原乡。所以在他的作品中,中国不断以母亲的形象呈现。所以说,当李永平对其“生母”——婆罗洲释怀之后,当作家的文字与作家本人都抵达了那个家乡之后,尚未抵达的文化原乡——中国也必然会成为一种渴望与憧憬,这种回返中国的心愿也未尝不可推动他创作一个属于中国传统的作品。李永平曾说:“我从懂事开始啊,就想回中国。因为我很敏感,我做小孩的时候就觉得在马来西亚是寄人篱下,你永远是二等公民嘛。我想离开,我想回到自己的国家。”回到自己的国家,这是李永平或者说他那一代以及父辈一代共同的梦想,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我们从大陆外面从事写作或者是拍电影,到最后我们就想回归中国,通过某种方式回归中国。”也正是由于那种“近乡情更怯,靠家乡越近越害怕”的感情,只能让李永平通过写作“回家”。这也是他选择一种最为中国式的武侠小说来实现自己的文化原乡的建构与皈依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永平在翻译作家奈保尔的作品时曾说:“我们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我们都有个移民的爹,他是印度移民,我是中国移民……不过,我必须很坦诚地讲,我瞧不起奈保尔,不是他的作品不好,他作品了不起,我瞧不起的是他的人格……所以有人问我,如果有一天我到了中国大陆,会不会写书,我肯定会为此写一本书,但绝对不会写出一本像奈保尔《印度:受伤的文明》那样的书,绝对不会。因为我的父亲是个民族意识很强的人,我不知道奈保尔的父亲教了他什么,我知道我的父亲教了我什么:你不可以用外国人的眼光和态度批评你的国家、你的祖国。”由此可看出,李永平的民族意识以及对于中国的身份认同,是深埋心底的。所以说,李永平《新侠女图》的创作对于他来说有着不同的价值和意义:一是为了完成儿时的武侠梦想,二在这种个人梦想之下还隐含着他对台湾当局宣扬的“文化台独”思想的反叛、抗拒和不满,最后便是对于先前作品中“中国性”的延续,通过创作武侠小说对自己文化上的原乡进行想象和建构,从而借助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同来实现自己的“精神皈依”。换句话说,李永平的武侠创作,更是一种“回家”的通途。

二、《新侠女图》实现中国文化认同的方法——对中国传统唐传奇的继承

中国的武侠小说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是在唐代之前的“侠客世界”一向被男性独占,直到唐代中晚期的小说才开始把行侠仗义的女性用“侠客”来命名。唐代女侠继承了中国传统侠义精神,同时又有坚忍果决、冷酷豪迈、敢爱敢恨的性格特点,这些统一构成了唐传奇女侠的形象。作为中国女侠的开锋,唐传奇中的女侠形象必然会对以后的女侠创作产生深远的影响,但也因为朝代环境的影响,后来的女侠形象与唐传奇女侠存在着一些不同。比如:宋元小说中女侠形象大多以聪明智慧、贤良淑德为表现中心,以此展现出尚德智,重伦理教化的特点;明清小说中的女侠形象却又呈现出情礼两兼、忠孝贞义的精神风貌,而且因为明清时期文化领域也注重对封建礼教思想的尊崇及伦理教化的弘扬,所以这时期的女侠形象也基本上秉承正统的封建伦理思想。

在《新侠女图》中,女侠白玉钗为了爱情,可以毅然地破坏师门“守宫砂”的守贞标志,但在发现爱人与他人有肌肤之亲时,也可以冷酷地将其刺杀,从这可以看出白玉钗的敢爱敢恨、果断决绝等性格特点。综合作品中白玉钗的性格塑造来看,恰证实了李永平好友所说的:永平的侠女形象接壤了唐传奇中侠女的性格。故在创作《新侠女图》时,李永平是直接追溯到了中国女侠形象之初,在自己塑造的女侠身上将唐传奇中的女侠形象和关于女侠故事的叙述模式进行了继承和发展。同时,在整体上阅读《新侠女图》时,也能看出李永平对中国传统武侠中游侠类型也有所继承。

(一)《新侠女图》对唐传奇中女侠的继承

1.女侠的性格相同

《新侠女图》与唐传奇中的女侠形象在性格上是具有共同点的,即她们都具有冷酷、果断与决绝的性格。

《新侠女图》中的女侠白玉钗,是一个目中含有冰冷杀气的女罗刹。她杀人不眨眼,名讳让江湖众多高手所惧。仅是爱慕者多看几眼,表达爱慕之意,她便有杀他之心。在知晓与自己两情相悦、互定终身的萧剑与他人有过肌肤之亲时,她毫不犹豫地亲手刺杀了萧剑。在这时刻作者给予了这样的描写:“倏地,白玉钗拔剑出鞘,回身,走回竹床,双手牢牢握住剑柄,瞄准萧剑袒露的胸膛、札着一条五寸宽白布中的心窝,咬着牙,使劲一插。”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之中,丝毫看不到白玉钗的犹豫。而“倏地”“咬着牙”“使劲一插”等几个词,更是表现了白玉钗因为萧剑玷污她的纯情之后的冷酷、果断与决绝。这种决绝与冷酷是针对萧剑,也是针对她自己,她无法容忍她的感情有丝毫的瑕疵与污痕。若说这个情节是对白玉钗这种冷酷、决绝性格的放大,而让人为之一颤的话,那么在她那时刻含有冷光的双眸中,所传递出来的冷酷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

这种冷酷、果断与决绝的性格在唐传奇中的女侠身上,也是早有表现的。在唐传奇《贾人妻》一文中的贾人妻,在报得深仇,欲求离开之际,却亲手杀死自己的婴孩。白玉钗的性格与这种近乎变态的冷酷和决绝,恰是一脉相承。《聂隐娘》中的聂隐娘,更是因赏识自己所要射杀之人的才能,而果断地选择弃先主而辅佐才能之人,曰:“仆射左右无人,愿舍彼而就此,服公神明也。”

所以,《新侠女图》中的白玉钗形象或者说她的性格特点并不是李永平的独创,而是他对唐传奇女侠们的冷酷、决绝、果断的性格的挖掘加工与发展。

2.内容模式的相似

《新侠女图》中的女侠白玉钗,身负血海奇冤,为赴京报仇,拜师学艺,从南北上,一路历尽千辛万苦的主要内容模式,在唐传奇女侠故事的内容模式中也是有迹可循的。

唐传奇女侠的内容模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历史宏大叙事”,女侠活动于社会变迁的大时代之中;第二类是“日常生活叙事”,围绕女侠个人的恩怨情仇展开,展现日常生活中的传奇。如《谢小娥传》中的女侠谢小娥为报杀父、杀夫之仇,忍辱负重,历尽艰辛;《贾人妻》中的女侠也是为报深仇而一直隐忍。《新侠女图》中女侠白玉钗的复仇故事恰好与第二类有吻合之处。而且《新侠女图》中白玉钗一出场,作家便赋予了她身负深仇的人设,但在书中却没有对奇冤深仇的来龙去脉进行说明,深仇奇冤仿佛是女侠与生俱来的一样。这一点与唐传奇《贾人妻》中的女侠所负的深仇有相似之处,在《贾人妻》中也仅是由一句“妾有冤仇,痛缠肌骨,为日深矣。”点明女侠身系冤仇,但却没有对冤仇何来进行解释。

因此,《新侠女图》中的女侠复仇故事并不是李永平的独创,而是他对中国传统女侠小说唐传奇中复仇故事的继承与延续,同时也是众多复仇型武侠小说共同影响的结果。

(二)《新侠女图》对唐传奇中游侠的继承

何为“游侠”?即有勇解救别人于水火之中,而不怕触犯法律和道德观念,又不慕名利,喜爱遨游天下之人。“游侠”这一概念最早出现于《史记·游侠列传》。汉代司马迁在《史记》中给游侠列传,才使得游侠有了一席之地。从《后汉书》开始,正史中不再有《游侠传》,表明游侠的渐趋式微,这一现象直到唐朝才有所改观。自唐朝建立,游侠之风便大行于天下,不仅给当时的诗人和小说家们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还使得游侠文学成为唐代文学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唐代文学中,传奇是最能反映游侠生活的。唐人传奇中的游侠篇目多样,类型丰富。“在唐传奇中的游侠大致可分为六种类型:(1)助君开国的豪杰,如《虬髯客传》;(2)为藩镇或某一高官作刺客的侠士,如《聂隐娘》《义侠》《红线》等;(3)为报亲仇而忍辱负重者,如《贾人妻》;(4)奇人异术及武艺高强者,如《僧侠》;(5)表面上的侠盗,实际对抗封建统治者及为官作宦者,如《潘将军》;(6)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者,如《荆十三娘》等”。这种游侠的形象不仅符合李永平本身的浪子经历,而且在也符合他一贯的创作风格。《新侠女图》中的主要人物不多,但其人物却综合了唐传奇游侠的几个类型。像身怀武艺的白玉钗为了报仇,从南北上,一路浪游直至京师,这正和《贾人妻》的游侠类型相同——为报亲仇忍辱负重。然而,当白玉钗路遇弱者时,她也伸手相助,这又与《荆十三娘》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游侠类型相符。同时,白玉钗被江湖人称之为“女魔刹”又印证了她武艺的高强,这又与唐传奇游侠中“武艺高强者”类型相吻合。不仅白玉钗如此,《新侠女图》中的萧剑也是携带一剑一箫一书箧一青鬃马,独自游历。而且从他身上也可以看出武艺高强、拔刀相助等多种游侠形象类型。李永平在赋予这部武侠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以武与侠的特点之时,也赋予了他们浪游的特质。所以李永平所塑造的最为主要的人物白玉钗,不仅是女侠,更是游侠。

“唐代游侠为诗人、小说家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没有游侠生活,作家们无法凭空杜撰游侠作品。”唐代游侠的兴盛于其时代社会环境息息相关。自宋而后,整个社会风气由开放转为封闭,由尚武转为重文,游侠逐渐走向市井和山林,退出历史舞台。《新侠女图》中的游侠特质,与李永平自身的浪游经历也不可分割。正如李永平所说,没办法,他天性就是浪子。所以,《新侠女图》中的浪游痕迹处处可见。李永平将《新侠女图》的背景安放在他认为最黑暗的明朝,而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塑造却都从唐传奇中借鉴而来,唐代的开放自由环境下形成的人物性格与特征,反而被用于明朝黑暗的环境中成长的人物身上,这其中就有了对明朝的不满与反抗的性质。进一步来看,李永平在“文化台独”的大环境之中,却着力塑造这种具有反叛环境的人物形象,绝非无意义,而是想借此来表明自己对于那种“妄图切断大陆与台湾文化连结”做法的不满与抗拒。故而李永平对于中国唐传奇中的女侠与游侠的借鉴都是暗含深意的。

三、小 结

面对金庸等武侠小说创作的“大山”,李永平不因自己初涉武侠创作领域而卑怯,而是从心出发,追寻自己的梦想,执着于“回家”的通途。作家李永平从中国传统武侠小说——唐传奇中汲取营养,来进行自己的武侠小说创作,实现自己从小到大的梦想——“武侠,回家”。

李永平的武侠创作并不是为了追求武侠小说这种畅销题材的名与利,而是希望通过武侠创作“回家”,这里面寄予的是他从小到大的渴望——“回自己的祖国,回自己的家”。李永平曾说:“我一直想回中国,可是那种感觉啊,一般人很难理解,近乡情怯,越靠近家乡越害怕,怕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李永平在自己生命的尽头,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允许他肉体“回家”。所以,他尽心创作,是想实现自己精神灵魂上的“回家”,是想实现自己文化思想上的皈依,是想不给自己的生命留有遗憾。

在李永平心里,中国一直是他的家乡,台湾是他家乡的一部分。所以,在“文化台独”的环境背景下,李永平想表达反抗“文化台独妄图切断与大陆文化连结”的行为,来呼吁众多的读者认识到台湾无法与中国割断的文化与精神血脉。这也成为他竭力创作《新侠女图》的原因之一。

诚然,李永平的初次武侠创作尝试也有美中不足之处。但是相比来说,李永平在病中仍然笔耕不辍,不妥协地校订和修改,这种执着于完成武侠梦想的坚定强韧的毅力更是难能可贵的。他在《新侠女图》中通过对中国传统唐传奇中女侠和游侠的继承,来表现内心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和皈依,以及对回归“文化原乡”之梦的执着与坚持,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也正是他所处的生活环境背景、创作上的压力以及身体状况等原因,让他的武侠小说创作倍加艰辛。也正是如此,李永平对于中国文化与中国的认同才更有意义和价值。

注释:

[1][3][8][9][10][21]韩见、周添柳:《作家李永平:最大的梦想是写武侠 由李安拍成电影》,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744720/,2013 年1 月19 日。

[2]罗立群:《武侠小说与民族文化》,《安徽师范大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0 年第4 期。

[4]林姵吟:《华语语系的多乡书写——李永平作品中的“中国”、台北与婆罗洲》,《文艺争鸣》2016 年第6 期。

[5][6]葛文静、曲妍:《原乡与罪的交错——论李永平<雨雪霏霏——婆罗洲的童年记事>中的回家之路》,《语文学刊》2015 年第9 期。

[7]邹秀子:《“原乡”书写与纠葛:李永平小说论》,广州:暨南大学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学位论文,2014 年。

[11]胡丽:《唐代小说女侠形象研究》,济南:山东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硕士论文,2008 年。

[12]徐林:《中国古代小说中侠女形象演变研究》,乌鲁木齐:新疆师范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硕士学位论文,2017 年。

[13]李永平:《新侠女图》(第1 版),台北:麦田出版社,2018 年,第237 页。

[14][16](唐)裴铏等:《唐传奇精选》(第1 版),北京:作家出版社,2015 年,第31 页;第262~263 页。

[15]杨萍:《从唐人女侠传奇到21 世纪女性武侠》,《西南大学学报》2008 年第4 期。

[17][18][19][20]何兰玉:《论唐代游侠》,《南通纺织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综合版)》2002 年第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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