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的文化记忆书写

林琳 陈孟炜

摘  要：美国华裔作家林露德的作品一直被美国亚裔文化圈所关注，但其中蕴含的记忆主题却很少有人关注。《千金》作为一部传记类的小说，其中包含的女主人公的回忆在不同情况，不同时间被不断唤醒，本文将运用认知心理学从情景记忆、情绪记忆和共同记忆这三个方面对《千金》进行研读，探究林露德是如何构筑记忆叙事，因而揭示林露德对中国文化的情结和书中的历史文化内涵。

关键词：认知心理学;情景记忆;情绪记忆;共同记忆

引言：

《千金》讲述的是一个出生在中国贫苦人家的女孩，因村子被土匪抢劫，因而她的父亲被迫以两袋种子的价格把她卖给了土匪，后来又被土匪卖到妓院，又几经“转卖”，最终被卖到美国爱达荷州的一家酒馆，并以舞女的身份继续招揽客人。但幸运的是，宝莉受到了隔壁白人赌场老板查理的照顾，查理最终凭借扑克赌博从洪金那赢走了宝莉。本文拟以林露德《千金》中塑造的人物形象宝莉·毕默斯入手，分析她的人生轨迹，结合认知心理学，分别以情景记忆，情绪记忆和共同记忆三方面来展现作者对中国文化的情结。

一、宝莉的情景记忆

情景记忆是指记住过去某个时间、地点的特定事件。对情景记忆的知觉又称自主意识。在故事中的情景记忆，一般与主人公的身份、经历、人生轨迹和文化背景有关，因此笔者在此着重研究主人公宝莉的人生轨迹，从中找出宝莉所有的情景记忆。在小说中，宝莉经历了当时中国百年一遇的北方大旱，后被土匪威胁，致使她父亲被迫把她卖给了土匪。后又被几度转卖，最终流落到美国，在宝莉的记忆中，离开美国前，自己在乡下生活的记忆应该最为深刻，在家中，父亲把她当作千金闺女（吴冰，2004），但她也未能摆脱封建社会受害者的命运，到了美国华人的居住处，男人们把她当作妓女，并要求她“服务”，这与一直以来中国社会“男尊女卑”的思想风气有关，中国的旧社会，是完完全全的父权社会，家里的父亲，对家中其他人而言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并且这种思想在封建社会就一直存在并至今仍有留存;宝莉在农村老家时由于帮家里干活而遭到乡邻耻笑。被迫卖给土匪，被土匪糟蹋后还被像商品一样拿去交易，这些记忆无疑对宝莉的人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而在远离封建社会，来到美国以后，情况似乎并未好转，她被酒馆的老板洪金强迫当舞女以此招来客人，那段回忆对宝莉来说无疑是痛苦的。她唯有不断地挣钱，努力地攒钱，好从店主洪金那赎身，在小说里，渴望自由的宝莉偷偷地积攒着顾客从口袋里掏金子时所遗落下的金沙。查理为宝莉赢得自由后，两人相爱，但宝莉一直拒绝查理的求婚，直至查理受到枪击，宝莉用钩针勾出子弹并用草药清洗伤口，查理才捡回一命，两人最后在娶了印第安人为妻的法官的见证下成婚。宝莉坎坷的一生反映了一个中国女人的命运，她的结局是美满的，但大部分的中国女人不是。对宝莉来说，她的情景记忆一共分成了七个阶段：农村乡野生活;被土匪抓走后的生活;到上海的妓院生活;到美国后的酒馆舞女生活;赢得自由后的救赎生活;与查理或婚后的生活;查理死后的个人生活。这些阶段反映出宝莉是一个不畏困难，坚韧隐忍的中国妇女。

二、宝莉的情绪记忆

情绪记忆是对曾经体验过的情绪和情感的记忆。引起情绪和情感的事件已经过去，但情绪和情感的体验可以保存在记忆中。在一定条件下，这种情绪和情感又会重新被体验到。在小说中，宝莉的情绪记忆来自离家以前的生活，和到美国后的屈辱生活。在被土匪抢劫前，宝莉过着十分普通的乡野生活，遵从小农经济的规律，看天吃饭，这时的情绪是充满着希望和对生活的热忱。但被土匪买走后，尤其是被她敬爱的父亲以两袋土豆种子的代价交易后，她便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她的情绪也开始趋向屈辱。在上海的妓院里，宝莉想着为自己赎身。而几经转卖后，她仍未放弃，只要活着，便有希望，宝莉凭借着这一股信念顽强地生活着，直至查理用扑克赌博从洪金那赢得宝莉。但宝莉此时却因人格受到侮辱而感到气愤，她联想到自己刚到美国时被迫赤裸站在拍卖台上的情景（麻金红，2017）。宝莉对查理说：“我这一辈子都属于别人，我爸爸，土匪，洪金。我对自己发誓，等我摆脱了洪金，我再也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林路德，2012）。这句话表明了宝莉的决心，她不甘屈辱，认清现实，实现了自我超越，这也是她日后成为传奇的一个重要因素。

三、共同记忆

共同记忆指的是一个群体或一个时代的人们所共有的，能共同认识到的记忆，在此，笔者着重讨论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女人的共同记忆。众所周知，在十九世纪后半叶，中国仍属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社会动荡不安，妇女的地位低下，受到封建主义的桎梏，中国女人们要遵循“三纲五常”，在中国，女人的一生就是受压迫，受禁锢的一生。女性像商品一样被交易。妇女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对那个时代的中国人来说，尤其是广大的劳动人民，土地就是他们的全部，宝莉与查理结婚后，搬到了鲑鱼河边的峡谷底开辟农场，也就是“宝莉家园”，在查理去世后，宝莉曾迁回沃伦镇，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宝莉家园”，这一细节反映出中国的农业文明在华人心中根深蒂固。宝莉在弥留之际仍对执法官表示自己有证件，可见身份的不被认同是所有华人身上不可言喻的记忆与伤痛（麻金红，2017）。

四、结束语

记忆是文化的载体，我们的记忆与他人的记忆相互融合和浓缩，经过情景，透过情绪，最终汇聚成共同记忆，这份共同记忆属于全世界的华人，这份共同记忆也应被继承和延续。林露德在作品中讲述了一个中国女人的屈辱史和奋斗史，探讨了个人记忆与共同记忆的构筑，揭示她对中国文化的情结。

参考文献：

[1]林路德.千金[M].阿良，译.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2012.

[2]麻金红.从创伤角度看林露德《千金》中宝莉的传奇一生[A] 文学评论外国文学，2017.

[3]吴冰.华裔美国女作家林露德和她的歷史人物传记小说《千金》[A] 文艺报，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