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诗歌翻译向来是翻译中的重点与难点,也一直是译家学者们研究探讨的对象。我国的诗歌翻译实践非常丰富,但是始终未能形成一套系统完善的诗歌翻译理论。本文围绕对近百年我国诗歌翻译的探讨与观点、进行梳理,并从中窥探出我国诗歌翻译理论的发展轨迹。
关键词:诗歌翻译;理论研究
我国的诗歌翻译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2500年前的《越人歌》,汉代刘向的《说苑》记录了这首我国最早的译诗。后来,进入北魏及唐朝时期,随着佛教的兴盛,佛经的翻译活动也大量兴起,构成了我国古代丰富的经文、韵文翻译实践。[1]
我国古代虽然诗歌翻译实践颇丰,也总结了很多翻译策略与经验,但并未形成系统的诗歌翻译理论。近代以来,为引进西方诗作,介绍推广我国诗歌艺术作品,许多译家学者开始了对诗歌翻译理论的探索。总体来看,我国诗歌翻译脱胎于文学翻译,且两者的发展进程基本一致。本文拟对二十世纪以来的诗歌翻译理论进行梳理概括,分三个阶段分别介绍该时期诗歌翻译理论的主要内容和代表人物。
一、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直譯与意译之争
1919年爆发的新文化运动使得西方的思想和文学作品大量涌入中国,诗歌翻译作品激增,引发了各学者对诗歌翻译的思考与辩论。这一时期,由于诗歌翻译理论基础的缺乏,针对诗歌翻译的讨论大多局限于直译与意译之争。“直译”一词,因为鲁迅的大力提倡而得到了人们的拥护,也因为他“宁信而不顺”的理论,而遭到人们的误解和反对。[2]其实,鲁迅的所谓“直译”并非“死译”,不是死板地对照原文进行逐字翻译,原文多少字,译文也多少字。“直译”强调的是“信”,也即是对原文的忠实,是针对当时为迎合中国读者文化背景而在译文中歪曲原文的“乱译”怪象所提出来的。正如鲁迅在《关于翻译的通信》一文中,就其“宁信而不顺”理论解释道:“自然,这所谓‘不顺,决不是说‘跪下要译为‘跪在膝之上……乃是说,不妨不象吃茶淘饭一样几口可以咽完,却必须费牙来嚼一嚼。这里就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完全中国化,给读者省些力气呢?……我的答案是:这也是译本。这样的译本,不但在输入新的内容,也在输入新的表现法。”[3]
意译则以传达原文本意本意及思想为宗旨,不受原文形式上的束缚,认为应给予译者适当的自由。茅盾在其《译诗的一些意见》中明确提出意译一词:“我也赞成意译——对于死译而言的意译,不是任意删改原文,以意译之的意译;换句话说,就是主要在保留原作神韵的译法。”可以说,直译和意译各有所长。直译作品刻意保留了翻译痕迹,达到对原文的忠实,并将作品本身所带有的异国色彩传达给读者;而意译则更擅长保留原文的意韵,在形式上则力求不着痕迹,实现译作的“本地化”。
二、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传神”与“化境”
建国后,得益于稳定的国内环境,诗歌译事活动也迎来了又一个繁荣时期。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在直译与意译研究的基础上,傅雷提出的“传神”说得到了较为广泛的认可。他在《高老头·重译本序》中一开头就写道:“以效果而论,翻译应当像临画一样,所求的不在形似而在神似。”并且进一步强调,“重神似不重形似”。对于如何达到“神似”,他认为:“第一要熟读精读原文,把原文的意义、神韵全部抓握住了。”并强调译者也应有相当之艺术修为,否则无法深切领悟原文之“神”。[4]“形似”与“神似”的概念,可以说是对“直译”与“意译”的延伸和发展。傅雷主张诗歌翻译应“传神”,这与意译重内容轻形式是一脉相承的。
同一时期,钱钟书在傅雷“传神”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了“化境”说。他在《林纾的翻译》一文中写道:“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把作品从一国文字转变成另一国文字,既能不因语文习惯的差异而露出生硬牵强的痕迹,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风味,那就算得入‘化境。”出“神”入“化”本是道教用语,形容技艺高超而达到了绝妙的境界;傅雷和钱钟书将之作为译诗的标准,一方面反映出其时我国翻译事业的繁荣和翻译水平的提升,另一方面也反映出这一时期,我国的译者开始从哲学和美学的角度看待文学翻译和诗歌翻译,更加注重译诗的艺术性,而不再只局限于译诗的形式和内容。
三、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至今:百花齐放
得益于改革开放的春风,人们的思想得到了极大的解放,诗歌翻译出现了空前繁荣的局面。其中最具代表性、被讨论的最多的当属许渊冲提出的诗歌翻译“三论”:“三美论”即意美、音美、形美,是译诗的本体论。“三美”之中,意美是最重要的,其次是音美,最后是形美。要在传达原文意美的前提下,尽量传达其音美和形美,努力做到三美齐备。“三化论” (深化、等化、浅化)是译诗的方法论。分别利用加词、换词、移词和减词等方法,通过意译来努力达到神似的境界。“三之论” (知之、好之、乐之)是译诗的目的论。知之是使人理解;好之是使人喜欢;乐之是使人愉快。[5]许渊冲是以诗译诗的倡导者,认为诗歌的译作也应是诗而不是散文,如此才能表现原诗的美学境界。许渊冲为翻译我国古诗词和古文经典做出了巨大贡献,其翻译思想在译诗中有非常明显的体现。
进入二十一世纪,诗歌翻译愈加受到研究者们的重视,这点从知网期刊收录的相关论文数量就可见一斑(见表1)。与以往相比,新世纪以来的翻译理论还呈现出了跨学科融合的显著特点。如胡庚申教授在达尔文进化论的基础上,将生态学与翻译学结合,提出了生态翻译学。该理论认为,翻译活动应在语言维、文化维和交际维进行“多维度适应与适应性选择”。[6]此后,也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用生态翻译学对诗歌翻译进行讨论与研究,扩大了诗歌翻译理论的视角和领域。
从以上的梳理和分析可以看出,我国诗歌翻译理论脱胎于文学翻译理论,从一开始简单的直译与意译之争,逐渐发展丰富,并于二十世纪后期形成了相对独立的诗歌翻译理论。可以预见,在我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的今天,随着其他国家对中国文化的兴趣与热情不断提高,诗歌翻译理论也将继续作为我国文学翻译研究的重点之一,不断地发展与创新。
参考文献:
[1]辜正坤.中国诗歌翻译概论与理论研究新领域[J].中国翻译,2008(4), 34-39.
[2]陆钰明.中国诗歌翻译理论漫评[J].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2(1): 19-24.
[3]罗新璋.翻译论集[M]. 商务印书馆, 1984.
[4]李平艳,陈梦晓.论傅雷“神似”思想的渊源和内涵[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9(05):48-49.
[5] 郭国兰.许渊冲及其诗歌翻译理论、技巧探析[J].科技信息(学术研究),2007(27):143.
[6] 胡庚申.生态翻译学:译学研究的“跨科际整合”[J].上海翻译,2009(2):4-7.
[7] 杨秀梅,包通法.中国古典诗歌英译研究历史与现状[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9(12):57-60.
作者简介:
陈韵如(1992—),女,汉族,籍贯四川省遂宁市射洪县,英语翻译硕士,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空中乘务学院助教,主要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