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诗看唐代茶具文化

2019-10-08 05:23范盈盈
文学教育 2019年9期
关键词:唐代

范盈盈

内容摘要:茶诗,以茶为本,以诗为体,描写对象可以是茶树、茶叶、茶水、茶具、茶人、茶道、茶理等,是中国茶文化与诗文化相结合的产物。茶具,即饮茶用具,亦称茶器或茗器,是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唐代茶诗逐渐繁盛,在茶诗中,为唐代的茶具文化提供了一个成熟而且完备的艺术载体,从茶诗切入,可以看出唐代茶鼎背后的文化意义,也可看出茶碾背后所反映的唐代制茶工艺的发展,更能看出茶瓯背后更深一层的唐代瓷器文化。

关键词:茶诗 唐代 茶具文化

中国是茶的故乡,也是茶文化的发源地。关于茶的较早记录应该是战国时代第一部药物学著作《神农本草》,原文是这样说的:“神农尝百草,一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到了唐代,陆羽以《神农百草》为依据,主张“茶之为饮,发乎神农氏”①。从此可以得知,饮茶在中国已有几千年的历史。而饮茶必有器,古人也说:“水为茶之母,壶为茶之父,”形象说明了茶与茶具密不可分的关系。茶具,即饮茶用具,古代亦称茶器或茗器。“茶具”一词最早在汉代已出现,西汉辞赋家王褒《憧约》有“烹茶尽具,酺已盖藏”之说,这是我国最早提到“茶具”的一条史料。明代许次纾在《茶疏》中的观点更是代表了众多茶人的心声:“茶滋于水,水藉于器,汤成于火,四者相须,缺一而废。”因此,茶具文化可算是茶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唐之前,人们使用的茶具还是与食器、酒器混用的。据晋卢琳《四王起事》记载:“惠帝蒙尘还洛阳,黄门以瓦盂承茶,夜暮上之,至尊饮以为佳。”连皇帝都是用瓦盂承茶,可见,当时人们对于茶具的概念还很模糊。后来。随着认识的深刻,茶具逐渐脱离食器、酒器。最早系列介绍茶具的,是唐代茶圣陆羽的《茶经》,在《茶经·四之器》中,详述了数量多达二十八种的一整套饮茶用具。而另一方面“茶具(器)”一词在唐诗里也处处可见,诸如唐诗人陆龟蒙《零陵总记》说:“客至不限匝数,竞日执持茶器。”白居易《睡后茶兴忆杨同州诗》“此处置绳床,旁边洗茶器。”唐代文学家皮日休《褚家林亭诗》有“萧疏桂影移茶具”之语,可见,到了唐代,人们对于茶具已经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在饮茶几千年的历史中,茶与诗很早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唐之前,茶是偶尔作为材料在诗歌中出现。而到了唐代,生产工具的革新,耕作技术的改进,耕地面积的扩大,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发展。东南、南方茶园面积不断扩大,茶叶产量也愈来愈多。与此同时,蒸青制茶的发明使茶叶品质有了很大的提高。于是,饮茶风气逐渐普及,茶宴也开始兴盛。随着茶宴的兴盛,饮茶与赋诗同境进行,品茗赋诗成为一种创作形态。而且随着茶在日常交往中日益重要,朋友间的相互赠茶活动也因之而频繁,而按当时习惯,收茶者须作诗酬谢寄茶者。這样一来,茶宴、寄茶成了诗歌的创作活动,如钱起的《与赵莒茶宴》,鲍君徽的《东亭茶宴》,白居易的《萧员外寄新蜀茶》、《谢李六郎中寄新蜀茶》,杨嗣复的《谢寄新茶》。而后,随着茶与诗的进一步发展,文人认为品茶能引诗情,助诗兴,如唐代诗人薛能即说:“赖有诗情合得尝”,没有诗,再好的茶也无味,有了茶的催化,平常景物与话题也往往成为诗题。于是,茶与诗的关系也更加紧密,煮茶与吟诗,变成了一个比较固定的形态,如元稹的“慕诗客”②,白居易的“或饮茶一盏,或吟诗一章”都是这种密切关系的体现。

茶诗,以茶为本,以诗为体,描写对象可以是茶树、茶叶、茶水、茶具、茶人、茶道、茶理等。茶诗,可以说是茶文化与诗文化结合的产物,而茶具文化可算是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唐代茶诗里,可以看到对唐代茶具文化的渗透与关注。

  一.茶鼎

在唐代茶诗中,对茶鼎有许多描述。如皮日休和陆龟蒙的唱和诗《茶中杂咏》第八首就是描写茶鼎,其题目就叫做《茶鼎》。其他唐诗中也经常提到茶鼎,如:

“看著晴天早日明,鼎中飒飒筛风雨。”(秦韬玉《采茶歌》)

“松花飘鼎泛,兰气入瓯轻。”(李德裕《忆茗芽》)

“未必蓬莱有仙药,能向鼎中云漠漠。”(李涉《春山三曷来》)

“华山僧别留茶鼎,渭水人来锁钓船。”(李洞《赠昭应沈少府》)

“熟宜茶鼎里,餐称石瓯中。”(姚合《病中辱谏议惠甘菊药苗因以诗赠》)

“滩声起鱼眼,满鼎漂清霞。”(李群玉《龙山人惠石廪方及团茶》)

“小小调茶鼎,铢铢定药斤。”(张祜《江南杂题》第二十二首)

“呼儿爨金鼎,馀馥延幽遐。”(柳宗元《巽上人以竹间自采新茶见赠酬之以诗》)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芽爨金鼎。”(皎然《饮茶歌·诮崔石使君》)

“三献蓬莱始一尝,日调金鼎阅芳香。”(卢纶《新茶咏·寄上西川相公二十三舅大夫二十舅》)

“红炉煮茗松花香。”(鲍君徽《惜花吟》)

“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白居易《睡后茶兴忆杨同州 )

“角开香满室,炉动绿凝铛。”(齐己《咏茶十二韵》)

“静室焚檀印,深炉烧铁瓶。”(贯休《桐江闲居十二韵》)

“瑟瑟香尘瑟瑟泉,惊风骤雨起炉烟。”(崔道融《:谢朱常侍寄贶蜀茶剡纸》)

“时借僧炉拾寒叶,自来林下煮潺湲。”(皮日休《 题惠山二首》)

“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郑遨《茶诗》)③

从上面诗句中可以看出,茶鼎是煮茶的重要工具,茶圣陆羽在《茶经·四之器》中对其进行过专门的论述。陆羽称之为风炉,三足两耳,类似古代的鼎,这也是后来叫做茶鼎的原因。炉用铜、铁制造,内有六分厚的泥壁,以提高炉温。三足之间设三窗,底窗是作为煽火及漏灰之用,上面的窗当然是通风透气用的。三窗上书写“伊公羹,陆氏茶”六字。在炉内壁设有三个支架,以安置烧水的锅(鍑) 。在支架上铸有“巽”、“离”、“坎”的卦象以及它们的象征物“彪”、“翟”、“鱼”。在风炉的外壁还要画上花卉、藤草、流水、方形图案作为装饰。风炉的设计是根据《周易》卦义设计的,“坎”主水,“巽”生风,“离”主火。根据卦义,“坎上巽下离于中”,即煎茶之水在上,烧水之火在中,助火之风在下。至于伊公羹,说的是伊尹靠高超的烹调故事而致仕的故事。《辞海》引《韩诗外传》记载:“伊尹……负鼎操俎调无味五味而立为相。”伊尹用鼎煮羹,陆羽用来煮茶,伊尹贵为丞相,陆羽却是一介草民,但是陆羽却将两者相提并论,从这也可看出陆羽鲜明的性格。

从诗中可以看出,对风炉的称呼大致有鼎、金鼎、红炉、深炉等。由此可知,制造风炉的原料不同,叫法也不同,用铜、铁制造的叫铜鼎或金鼎,一般人家用铁鼎, “运泥为之”则称为炉。可能是富贵人家用铜鼎,一般人家用铁鼎,而更多的普通百姓只能用炉。而从茶鼎的普及也可以看出唐代饮茶风气。唐代的饮茶方式是煮茶,而不是泡茶,是先将茶饼烘烤磨碎筛成粉末再放到锅里去煮成茶汤饮用。据《茶经·五之煮》记载,当水刚烧开时,水面微微发出响声,并出现像鱼眼一样大小的水珠,称之为一沸,此时要加入盐调味。当鼎边缘气泡如连珠时为二沸,此时要舀出一瓢水备用。再用竹夹在锅中心搅打使开水呈旋涡状,然后将茶粉从旋涡中心倒进去。过一会儿锅中茶水如波浪做声时称为三沸,要将刚才舀出来的那瓢水再倒进锅里,茶汤就算煮好了,将它舀进茶碗里奉客饮用。这就是整个煮茶的过程。

  二.碾、捣茶

在唐诗中,对捣、碾茶有较多的描述,如:

“晒药竹斋暖,捣茶松院深。”(皇甫冉《寻戴处士》)

“选纳无昼夜,捣声昏继晨。”(袁高《茶山诗》)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元稹《一字至弃字诗·茶》)

“开时微月上,碾处乱泉声。”(李德裕《故人寄茶》)

“碾成黄金粉,轻嫩如松花。”(李群玉《龙山人惠石廪方及团茶》)

“满火芳香碾曲尘,吴瓯湘水绿花新。”(李群玉《答友人新茗》)

“云鬓枕落困春泥,玉郎为碾瑟瑟尘。”(崔珏《美人尝茶行》)

“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 (郑遨《茶诗》)

“偷嫌曼倩桃无味,捣觉嫦娥药不香。”(薛能《谢刘相公寄天柱茶》)

“石层晚烟生,松窗铁碾声。”(齐己《尝茶》)

“碾声通一室,烹色带残阳。”(齐己《谢灉湖茶》)

“太守怜才寄野人,山童碾破团团月。④”(秦韬玉《采茶歌》)

对捣茶、碾茶的描写,反映了当时制茶工艺的发展。关于捣茶这种制法,东晋十六国北魏拓跋珪时期也已经有具体史料:“蜀鄂间居民制茶程饼烘干,然后捣成粉末,和以水。”而到了唐代,陆羽在《茶经·七之事》中也对其有记载:“《广雅》云:荆巴间采叶作饼,叶老者,饼成以米膏出之。欲煮茗饮,先炙令赤色,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橘子芼之。”捣茶,是唐代流行的一种研茶方法,即以杵一端撞碎茶葉,以作成各种形状的茶饼。《茶经》对其有专门论述,“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罢热捣叶烂而牙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壮士接之不能驻其指。”⑤该工序产生的效果是,在茶叶被捣碎的同时,破坏了茶叶的细胞组织,茶汁被捣了出来,黏附在茶叶表面,使茶在烹点时有效成分迅速而中分地溶解在热水中。

碾茶,即在临用时将茶饼碾碎使用,陆羽在《茶经·四之器》中专门记载了碾茶的工具——茶碾,茶碾,以橘木为上,内园外方,里面放一个碾轮,碾轮直径三寸八分,中间有长九寸,阔一寸七分的轴,这一设计暗合力学原理,是碾茶更省时省力。

对捣茶、碾茶的描写,不仅是反映了当时制造工艺的发展,也写出了文人当时的一种诗情。在这些诗句当中,写碾茶以动衬静,以捣茶声也以声写静之美。这里的静是一种饮茶后的沉思静虑、安排细密,体现在诗中则是对字、句的锤炼,如元稹的“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齐己的“石层晚烟生,松窗铁碾声”。

  三.茶碗、茶瓯

瓷器的使用在唐代十分普及,瓷制的茶具、餐具、酒具、乐器以及使用的瓶、壶、罐等各种器皿,几乎无所不备。瓷器种类与造型新颖多样,制作精细,远远超越前代。瓷器作为日常生活器皿与时代和社会的风尚密切相关,唐代如饮茶之风的盛行,促进了茶具的发展。

碗是生产量最大的一种日常生活用器,各地瓷窑都普遍烧制,形制也大体相同。唐初的碗深腹、直口、平底,较多保留隋碗的造型。唐代中期,开始出现一种身浅、敞口外撇、玉璧形底足的碗。晚唐以后这种碗式大量出现,碗的胎壁从厚重逐渐转于轻薄,从玉璧形底足向宽圈足方向发展。这种碗式的流行,与唐代饮茶盛行有直接关系,唐代称这种碗作茶瓯,陆羽在《茶经·四之器》中对其进行过专门论述,“瓯,越州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浅,受半升已下。”可以看出茶瓯应该是指盏托中的的盏。而在茶诗中对茶碗和茶瓯有大量的描写。如:

“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孟郊《凭周况先辈于朝贤各乞茶》)

“饱食缓行新睡觉,一瓯新茗侍儿煎。”(裴度《凉风亭睡觉》)

“骤雨松声入鼎来,白云满碗花徘徊。”(刘禹锡《西山兰若试茶歌》)

“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元稹《一字至七字诗·茶》)

“满碗似乳堪持玩,况是春深酒渴人。(白居易《萧员外寄新蜀茶》)

“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白居易《山泉煎茶有怀》)

“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白居易《睡后茶兴亿杨同州》)

“尽日一餐茶两碗,更无所要到明朝。”(白居易《闲眠》)

“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施肩吾《蜀茗词》)

“满火芳香碾曲尘,吴瓯湘水绿花新。⑥”(李群玉《答友人新茗》)

在茶诗中描写比较多的是越(吴)瓯和白瓷,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唐代瓷器的发展。唐以来,形成了以浙江越窑为代表的青瓷和以河北邢窑为代表的白瓷两大瓷窑系统,一般以“南青北白”概称之。越窑青瓷釉色好,质量高,茶诗中对其赞美颇多,如孟郊《赁周况先辈于朝贤乞茶》:“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韩偓《横塘》诗:“越瓯犀液发茶香”;许浑《晨起》诗:“越瓯秋水澄”;李群玉《龙山人惠石廪方及团茶》诗:“红炉炊霜枝,越瓯斟井华”等。

而越瓷中最负盛名的应该是秘色瓷。“秘色”一词,最早见于唐陆龟蒙的《秘色瓷器》:“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崔色来。”其他文人也有许多写到秘色瓷的,如顾况的“越泥似玉之瓯”,寄南金的“听得松风并涧水。急呼缥色绿瓷杯”,孟郊的“蒙茗玉花盡,越瓯荷叶空”,皮日休的“园似月魂坠,轻如云魄起”,徐夤《贡余秘色茶盏》中的“功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从诗人的诗句中可以看出唐代对秘色瓷的推崇。而后代对于“秘色”的解释,常见的有三种:一、秘密;二、是香草的颜色为青瓷釉色的代称;三、是“稀奇”之意。1987年法门寺出土了13件晚唐秘色瓷,从中可以看到,其胎色呈灰白色,细腻致密,不见杂质、断层和气泡现象。造型简洁典雅,气度凝重,釉层晶莹润泽,匀泽如玉,清澈碧绿。这些可以说明越窑的瓷土已经经过仔细的粉碎和淘洗,并在成型之前经过揉练,原料的加工和制作非常精细。釉料加工和施釉技术也有所提高。

隋唐五代是白瓷发展迅速并取得极大成就的时期,而唐代白瓷,以河北邢窑的产品为代表,当时既生产质量很高的精细白瓷,也生产质量较低的粗糙白瓷,因而能够满足社会各阶层的需要。所以,唐代李肇在《国史补》中指出邢窑白瓷“天下无贵贱通用之。”粗瓷所含杂质较多,常能见到颗粒物,质地也比较粗松。细白瓷就是唐陆羽《茶经》中提到“类银”、“类雪”的那种,茶诗中对白瓷也有大量的描述,如白居易《睡后茶兴亿杨同州》中的“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细白瓷胎色洁白,较少杂质,釉面细滑。邢窑中的碗主要是玉璧底碗,碗身呈四十五度斜出,内心微凸,足矮浅似玉璧,是唐代典型器物。

关于唐代茶碗和茶瓯,陆羽在《茶经·四之器》对其有专门的论述:“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次。或者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晋·杜毓《荈赋》所谓器择陶拣,出自东瓯。瓯,越也。瓯,越州上口唇不卷,底卷而浅,受半升已下。越州瓷、岳瓷皆青,青则益茶,茶作白红之色。邢州瓷白,茶色红;寿州瓷黄,茶色紫;洪州瓷褐,茶色黑:悉不宜茶。”⑦陆羽认为越窑青瓷最上,邢窑白瓷次之,是由于青瓷益茶色。究其茶色,陆羽在《茶经·五之煮》中说:“其色缃也”⑧,即将淡黄色的茶视为上品。在《茶经·六之饮》中又说:“碧粉缥尘,非末也”,即强调绿色。中村乔先生在总结唐宋茶色特征时说:“尽管陆羽将淡黄色视为上品末茶,但一般仍以绿色居多。”⑨可以看出,当时流通量最大的是绿色的茶。陆羽在《茶经·六之饮》中将唐代茶叶进行大致的分类, 原文是这样说的:“饮有粗茶、散茶、末茶、饼茶者,乃斫,乃熬,乃炀,乃舂,贮于瓶缶之中,以汤沃焉。⑩”据陆羽的记载,在当时或者更早,就有四种茶叶,饼茶是指蒸过青的,其余的茶有两种可能:一是鲜叶直接晒干;一是经过处理的蒸青饼茶。乃斫是指粗大的饼茶或晒干粗叶都要先切细;乃熬是指将散叶茶,饼茶松散或晒干散茶容易吸收水分,要先用锅炒;乃炀是指烘焙茶叶以避免饼茶碾碎后受潮失味;乃舂是指将整个茶饼碾碎。从上述材料可以看出,唐代的茶大都属于蒸青绿茶类,《茶经·三之造》说:“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可以看到,蒸青大致要经过采青、杀青、捣制、成型等过程。

茶诗,以茶为本,以诗为体,是中国茶文化与诗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唐代茶诗开始逐渐繁盛,从茶诗切入,可以看出唐代茶鼎背后的文化意义,也可以看出茶碾背后所反映的唐代制茶工艺的发展,更可以看出茶瓯背后更深一层的唐代陶瓷文化。

注 释

①唐·陆羽:《茶经·六之饮》,(日)布目潮沨编《中国茶书全集》卷上,97页。东京·汲古书院1987年版。

②唐·元稹《一字至七字诗·茶》,蔡镇楚,施兆鹏《中国名家茶诗》,25页。中国农业出版社2003年版

③以上皆引至蔡镇楚,施兆鹏《中国名家茶诗》,1-58页。中国农业出版社2003年版

④以上皆引至蔡镇楚,施兆鹏《中国名家茶诗》,1-58页。中国农业出版社2003年版

⑤唐·陆羽:《茶经·五之煮》,(日)布目潮沨编《中国茶书全集》卷上,96页。东京·汲古书院1987年版。

⑥以上皆引至蔡镇楚,施兆鹏《中国名家茶诗》,1-58页。中国农业出版社2003年版

⑦唐·陆羽:《茶经·四之器》,(日)布目潮沨编《中国茶书全集》卷上,95页。东京·汲古书院1987年版。

⑧唐·陆羽:《茶经·五之煮》,(日)布目潮沨编《中国茶书全集》卷上,96页。东京·汲古书院1987年版。

⑨中村乔《茶赘言——中国茶的食叶法和杂和法》,《立命馆文学》463——465号,20页

⑩唐·陆羽:《茶经·六之饮》,(日)布目潮沨编《中国茶书全集》卷上,97页。东京·汲古书院1987年版。

(作者单位:深圳市罗湖外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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