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玲
(一)图书馆资源。广义图书馆资源涵盖了图书馆所有资源,即硬件资源(文献资源、建筑设备场馆空间等资源)和软件资源(人力、资金、管理、政策、技术等资源),狭义图书馆资源指文献资源。文献资源按载体形式可以划分为纸质资源、电子资源。
(二)图书馆资源利用。也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图书馆资源利用,包括对图书馆所有硬件、软件资源的利用。狭义图书馆资源利用则指对文献资源(包括纸质资源和电子资源)的利用。对文献资源的利用体现在文献阅读上,对场馆空间资源利用是到馆情况,对人力资源的利用体现是读者咨询与信息素养教育教学。
(三)学风。学风可以包括如下三方面之一部分或全部:一是作为个体的人的学习态度、方法、作风,二是作为机构、群体的(如学校、企事业单位等)的学习风气,三是治学即研究学术学问的风气。
本文侧重研究图书馆资源利用对个人学风和学校学风的关系的研究,尤其侧重图书馆文献资源、场馆资源对学风建设的影响研究。
通过检索中国知网、万方数据库等数据资源可知,与本研究有关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以下两个方面。
(一)图书馆资源利用与学习习惯养成、自主学习能力研究。杜丽馨等[1]对高职院校图书馆资源利用与学生学习习惯的养成进行了思考,李瑞富[2]对高中生利用图书馆形成自主学习能力进行了问卷调查。刘思浚等[3]选取南京某医学院校学生发出问卷调查,探讨医学生自主学习现况并提出对策。移动阅读、新媒体阅读,如张卫等[4]基于上海大学生的国民阅读分析视角对新媒体环境下大学生阅读现状实证分析。
(二)图书馆与学风建设单一实证研究。吴淑华[5]在对郑州市六所高校大学生学风建设现状的问卷调查和对集美大学的大学生利用图书馆现状调查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探讨了新时期图书馆在高校学风建设中发挥的引领、保障和支撑作用及其实现途径。代言[6]通过调查问卷的方式对高校图书馆服务与学风建设相关性分析。曾频等[7]在分析高校图书馆读者行为特点及其影响因素的基础上,对如何发挥图书馆在高校学风建设中的作用进行了相关对策研究。王春梅[8]基于论文发表量提出学风评价量化指标。
以上研究成果为本课题研究提供了有价值的思路与方法,但现有研究存在三方面问题有待改进:一是或偏重定性研究,缺乏实证支撑;或用问卷调查作为实证研究的唯一方式,参与调查者主观作答成为佐证研究结论的唯一影响因素。作为社会调查的一种方式,问卷本身设计、样本量及样本选取都成为影响结论的因素,而这些在上述研究成果中并没有受到研究者足够重视。就问卷调查而言,它确实是实证研究的方式之一,但不是唯一。二是高职院校因其学生因素、历史因素、校园因素等特色,其学风既不同于中小学、也不同于本科院校,有其特殊性。三是作为“雁过留痕”的读者利用图书馆大数据如借阅记录、到馆记录等实证数据没有得到充分重视研究。
本文聚焦高职院校奖学金获得者(以下简称“尖子生”)和受到学业预警的学生(以下简称“学困生”)的图书馆资源利用研究,以期从两个比较有代表性的群体资源利用情况窥测图书馆资源利用与学风之间的关系。
主要利用学校学生素质学分评价、学业预警信息和图书馆资源利用数据等指标对某校学风建设与图书馆资源利用关联性进行实证研究。其中,学生素质学分评价采用学工处按学期公布的“学生素质学分评价”审核结果公示数据,学业预警信息采用教务处按学期公布的学业预警统计数据,图书馆资源利用采用图书馆自动化管理系统即汇文文献信息服务系统获得。学期起止按照教务处校历定稿公布的时间为准。本文随机选取一个学期(如14-15-1)研究。
需要说明的是,文中学业预警1红色、2橙色、3黄色等级分别对应于教务处公布的学业预警等级红色、橙色、黄色,具体含义为:学生积欠学分(即不及格学分)≥40%发出红色预警,30%≤积欠学分<40%发橙色预警,20%≤积欠学分<30%发黄色预警。
累计借阅量是指读者开通借阅权限以来至某节点为止期间的借阅总量。14-15-1学期(以下简称该学期)“尖子生”、“学困生”累计借阅量是指“尖子生”、“学困生”自入校以来至正常毕业为止累计所借阅的图书总量。15-16-1学期“全校学生读者借阅量”指该学期在校生主体自最早一期学生入校以来的累计借阅量,如三年制高职院校14-15-1学期学生为2012级(当年大三学生)、2013级(当年大二学生)、2014级(当年大一学生),其中2012级学生在校外顶岗实习,实际在校生主体为2013级、2014级学生,这其中又以2013级学生入校时间最早,其所在学期根据当期校历,开始时间为2013-08-30,故全校学生读者借阅总量的统计周期自2013-08-30开始。表中“年级”按照第一次入学时所在年级统计,如有休学、保留学籍而后复学等情况而重新编入新的班级(年级)学习,则仍按照第一次入学时年级统计。
(一)按奖学金和学业预警等次。该学期全校有效学生读者10,208人,累计借阅152,483册次,人均借阅14.94册;其中有借阅记录读者9,001人,人均借阅16.94册。统计数据如表1所示。
1.以全校学生读者人均借阅量为基准,“尖子生”人均借阅量高高在上,“学困生”人均借阅量则在该基准之下。“尖子生”人均借阅总量(21.08册)是全校学生读者人均借阅量的1.4倍(14.94册),是“学困生”人均借阅量的1.6倍(13.5册)。“尖子生”与“学困生”之间存在8.5册差距。
2.奖学金获奖等第越高的读者,其人均借阅量越高;被预警等次越高的读者,其人均借阅量越低。其中,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人均借阅量是一级红色学业预警的“学困生”人均借阅量的近2倍。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人数不到一级红色学业预警的“学困生”人数的2倍,但前者总借阅量是后者借阅总量的3倍多。
表1 “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借阅量(按等级)
(二)按学生年级。该学期大一学生(即2014级,以下简称“新生”)有效学生读者3,260人,累计借阅60,776册次,人均借阅18.64册;其中,有借阅记录读者3,048人,人均借阅19.94册。大二学生(2013级,以下简称“老生”)有效学生读者3,149人,累计借阅53,347册次,人均借阅16.94册;其中,有借阅记录读者2,616人,人均借阅20.39册。统计数据如表2所示。
1.以同期全校学生读者年级人均借阅量为基准统计。“尖子生”按年级人均借阅量均高于该基准,“学困生”按年级人均借阅量则明线低于该基准,产生较大落差。
2.新、老生中“尖子生”与“学困生”的图书借阅量差距在拉大。新生“尖子生”人均借阅量是“学困生”的1.3倍,而老生这一比例拉大到近2.5倍,即2013级“尖子生”人均借阅量是“学困生”的2.5倍。
3.对于“尖子生”而言,老生获奖者比新生获奖者累计借阅量高。具体而言,2013级获奖者比2014级获奖者人均借阅量高出1.33册,达21.75册。对于“学困生”而言,“学困生”中的老生(8.92册)比新生(15.55册)累计借阅量少五分之二。
4.新生比老生借阅人次占比更高。2014级有效读者中的借阅人次占比3048/3260=93.50%,2013这一比例为2616/3149=83.07%。也即有借阅记录的新生比老生高十个百分点。
5.老生对纸质图书借阅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老生要么不借阅图书(不借书者占16.93%),要借书的话就会借的比较多,所以老生不仅获奖者人均借阅量高于新生,而且借阅人次的人均借阅量也高于新生。但同时,由于老生不借书者增多,因而有效读者人均借阅量低于新生。
6.老生获奖者与非获奖者之间借阅量差距拉大,而新生之间差距不明显。老生获奖者人均借阅量与同年级有效学生读者人均借阅量(即有效读者人均借阅量)相比,差距拉大到4.81册,而新生这一差距仅为1.78册。老生获奖者人均借阅量比同年级有借阅记录学生读者(即借阅人次人均借阅量)多1.36册,而新生这一差距仅为0.48册。这表明老生纸质图书借阅呈现分化趋势,经常借阅图书的会借阅更多,而一部分老生读者则会减少甚至停止对纸质图书的借阅。
表2 “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借阅总量(按年级)
读者对纸质图书的行为有阅览、借书、还书。具体而言,包括不阅览、不借书、不还书、纯阅览(即阅览后不借书)、阅览后借书、不阅览直接借书、借书后阅览、借书后不阅览、还书等。通常所称的“借阅”指借书这个环节,对于借书前是否看过书或借书后是否看过书不做详细区分。
读者对图书馆纸质图书不借阅则产生零次借阅量。零次借阅不代表学生不看书,只是代表没有借阅图书这个动作,真实情况可能是看书了但没借书,也可能是不看书也没借书。
在数据分析中发现,对于“学困生”而言,零次借阅是一个重要观测点。
(一)按奖学金和学业预警等次。“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零次借阅量如表3所示:一是“尖子生”中零次借阅量者的比重(7.55%)远远低于“学困生”中零次借阅量者的比重(19.01%),后者比前者多一倍多。二是“学困生”中学业预警等级越高,零次借阅者所占比重越大。“尖子生”中没有这一趋势。三是无论“尖子生”还是“学困生”,一等奖或1级红色学业预警者中零次借阅所占比重在该类学生零次借阅平均比重之上,而二、三等奖或2、3级学业预警者零次借阅所占比重在该类学生零次借阅平均比重之下。
表3 “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零次借阅量(按等级)
(二)按学生年级。“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零次借阅量如表4所示:一是随着年级提高,“尖子生”与“学困生”零次借阅人数占比均呈现倒金字塔形。二是同一年级,“学困生”中不借书者比例是“尖子生”的3倍。三是对“尖子生”而言,大一新生零次借阅人数较少,所占比例也低;大二老生则不仅零次借阅人数上升,所占比例也大幅上升。四是对“学困生”而言,大一新生中零次借阅人数占比不到一成,大二老生则上升到四成。
上述情况表明:“尖子生”随着年级升高,累计不借书比例逐渐增大;“学困生”随着年级升高,累计不借书比例成倍数增加。
表4 “尖子生”与“学困生”累计零次借阅量(按年级)
(一)累计借阅类型。从总体累计借阅类型分布看如表5所示:一是在所借阅图书类型中,“尖子生”借阅图书排名前五位的依次为:文学类书籍(54.71%)占据半壁江山还要多,其次为语言文字类(9.34%),工业技术(9.13%),历史地理(6.05%),哲学宗教(5.62%)。二是在有借阅记录的“学困生”中,按借阅比例排列,所借图书类型占比较高的前五位的依次为:文学(70.13%),占七成,其次为历史地理(9.26%)、哲学宗教(4.76%)、综合性图书(3.03%)、军事(2.63%)、语言文字(2.10%)。其中工业技术以2.08%的比例屈居第六。三是“尖子生”与“学困生”借阅倾向一致的是:对文学类图书的借阅量较高,对历史地理类图书保持了一定的借阅量。但“学困生”借阅文学类图书占比奇高。四是“尖子生”与“学困生”借阅倾向差异产生在:“尖子生”对专业类书籍如工业技术有一定借阅量,同时对语言文字类、哲学宗教均有所涉猎。“学困生”在心理人际交往方面也有关注,但对专业的关注度偏低。
表5 “尖子生”与“学困生”总体累计借阅类型分布
(二)顶级“尖子生”与“学困生”借阅类型。“尖子生”与“学困生”中的顶级群体即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一级红色学业预警者,他们在两个群体中代表性更强,通过两者借阅类型如表5进行分析,可以更清楚看到两个群体借阅倾向差异。
1.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总体累计借阅类型分布。排名前五位的依次是文学(46.09%)、工业技术(13.12%)、语言、文字(11.40%)、哲学、宗教(7.00%)、历史、地理(4.29%)。与全体获奖者总体累计借阅类型相比,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所借阅的文学类书籍虽然仍居第一位,但占比下降,工业技术类图书借阅量占比上升,而且排位由总体的第三位上升到第二位,哲学、宗教类图书借阅量则由第五位上升到第四位。
这表明,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所借阅图书中专业类书籍占比较高,对人际关系处理(反映在哲学、宗教类)更多关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其较高的智商、情商。这与《常州机电职业技术学院学生素质学分评定实施办法(2014修订版)》奖学金评选重视德智体基本分兼顾附加分的总原则是一致的。
2.一级红色学业预警者的总体累计借阅类型分布。排名前五位的依次是:文学(65.81%)、历史、地理(9.71%)哲学、宗教(6.58%)、综合性图书(3.77%)、军事(2.65%)。其中隶属专业技术的工业技术类图书已经跌出前五。
3.借阅倾向差异分析。一等奖学金获得者借阅图书类型在兼顾文学性的同时,抓好专业类图书、语言类图书及人际交往历史地理等类型图书的涉猎,追求更高的综合素质,体现作为高职院校大学生的技术使命。一级红色学业预警学生有近五分之一的人没有图书借阅历史,在有图书借阅历史的学生中,普遍借阅量偏少,且文学历史类书籍占了七成五的比例,捎带涉及心理及人际交往,几乎很少看专业书。
本文立足高职院校图书馆资源利用与学风建设实证研究视角,围绕学风建设主题,首次将学工处奖学金信息、教务处学业预警信息与图书馆资源利用数据三者关联起来,发现了学风与图书馆资源利用之间的密切关系。
研究随机选取某学期公布的奖学金获奖者、受到学业预警的学生作为研究对象,对其图书借阅情况做多视角、多层次切分剖析,力图发现这两类比较有代表性的学生群体之间以及与图书馆资源利用之间的关联。第一,累计借阅量在“尖子生”、“学困生”中呈现明显马太效应:好的越好,差的越差。“尖子生”人均借阅量高高在上,“学困生”人均借阅量则在全校学生读者平均水平之下。奖学金获奖等第越高的读者,其人均借阅量越高;被预警等次越高的读者,其人均借阅量越低。其中一等奖学金获得者人均借阅量是一级红色学业预警的“学困生”人均借阅量的近2倍。第二,“尖子生”与“学困生”随着年级的升高其图书借阅量差距在拉大。新生“尖子生”人均借阅量是“学困生”的1.3倍,而大二学生这一比例拉大到2倍。第三,“尖子生”与“学困生”两个群体内部随着年级升高呈现两极分化趋势。就各群体内部而言,“尖子生”老生获奖者比新生获奖者累计借阅量高,“学困生”老生比新生累计借阅量少很多。第四,奖学金获奖者与非获奖者之间、学业预警者与非预警者之间随着年级升高其借阅量差距在拉大,而新生之间差距不明显。第五,老生纸质图书借阅呈现两极分化趋势,经常借阅图书的学生尝到了借书的“甜头”会借阅更多,而一部分老生读者或者没借过书,或者借过书但会减少甚至停止对纸质图书的借阅。第六,“学困生”中学业预警等级越高,零次借阅者所占比重越大。“尖子生”中没有这一趋势。第七,“学困生”中零次借阅量者的比重远远高于“尖子生”中零次借阅量者比重。同一年级,“学困生”中不借书者所占比例是“尖子生”的3倍。第八,随着年级升高,“尖子生”与“学困生”零次借阅人数占比均呈现倒金字塔形增长。只是两者增速有别:“尖子生”累计不借书比例逐渐增大,而“学困生”该比例则成倍数增加。第九,在所借阅图书类型中,“尖子生”与“学困生”对所借图书类型综合把控有别。虽然文学历史类书籍是共同所爱,但喜爱的程度不同。“尖子生”对除了文学历史以外的专业类书籍有一定借阅量,同时对语言文字类、哲学宗教均有所涉猎。“学困生”则“专宠”文学历史类书籍,虽然对在心理人际交往方面也有关注,但对专业类书籍的关注度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