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
极端一点说,人类在进化过程中,文学就已经存在,只不过还全然地停留在肢体语言与口头表达上。生存的故事,每个群落的人类,以及每个情节或是细节,都不尽相同,却同样生机勃勃,同样是在险象环生中不断递进。人类从站起来行走始,几乎每天都有奇迹产生。
靠山吃山吃出了山的厚重,靠水吃水吃出了水的灵秀。
原生的语言只是一种传达信息、表述情感的含糊不清的吼叫,音乐是天籁之声,而歌声的雏形只是一种有节奏的尖叫,而对此的种种约定俗成,成就了人类社会。
在这种伟大的约定俗成中,火起了最大的作用,火是人类进行文学创作最原始的也是一支最大的笔,渔猎耕织是最古老的文字,在大地上创作了人类最初的文学作品。
那时已经有了文学却还没有记录这种文学的语言,于是仓颉出现了,仓颉是为黄帝掌管牲口的官员,相当于牧畜场的账房先生。仓颉为了准确无误地记住每一头牲口,先使用结绳记事的方法,后来又用贝壳加减法。再后来他受到鸟踪兽迹的启发,开始创造各种符号来表示事物,逐步完善和演化便形成了文字。先是写在龟甲、兽骨、金石、简牍、缣帛上,十分不方便。直到有人发明了纸和活字印刷术,我们自以为是的今天的文学才成为一种可能。
人类的创作实践多种多样,或悄无声息或轰轰烈烈,但所有的故事,都将在嘹亮的假想鼓乐的吹奏之下,好像中世纪的英国军队那样,浪漫而且勇敢——他们成阵列队,吹着小喇叭,敲着羊皮鼓,迈着军人的正步,在盛大节日的狂欢气氛中,前赴后继,直到胜利而后已。
有如此丰富的文学细胞,有如此浪漫和激情的人类,无疑是为文学而生,亦当为文学而死。我据此判断并很有把握地对众生说,人类天生就是地球上一群特立独行的文学生物,想来不会有比人类更文学的另类生物出面对我的话表示质疑了。
所以,只要是一个人,只要其具备正常人类的特性,这个人与生俱来,便与文学结有不解之缘。文学创作的翅膀与生俱来便生长在每一个人的胁下,也就明白无误地意味着,这个人与生俱来,便注定要从无到有地写出自己所有的生活和经历,完成自己人生的文学作品。
这种書写可以是一部喜剧,也可以是一部悲剧,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的悲喜剧。休想逃避这种书写,哪怕你低能到不会构思自己的未来,不会在生活中更新你的每一天。即便如此,你也得书写。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杰出是杰出者的主题歌,平庸是平庸者的安魂曲。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无论显赫如帝王,还是卑贱似草根,在对自我人生的书写过程中,都一样是个或拙劣或伟大或庸常的作家。
可以毫不夸张地这样说:这是人类与生俱有的文学宿命。
也就是说:每一个人都是作家,终生都在搞文学创作!